第25章

不,她绝不可以这样认输,哪怕注定要被他赶走,她也要得到他的温柔,哪怕只是一夜,哪怕只是一次。

“三爷,如果你真要赶我走,至少也让百媚做一回你真正的女人……”在西金国若有女人送上男子面前,被地方拒绝那是极大的侮辱,不压于被男子强占。

“你看中谁了?只要你愿意,我一定成全你。”他已经在昨夜再度背叛了承诺,不能再有第二次。

“是,我是看中了一个人。三爷,也会成全百媚吗?”

“谁?”

“三爷您”百媚怀中抱着脱下的衣衫,背心的凉风透入内心,隆冬总是这么冷,外面雪花飞舞,跳着热情的舞蹈,轰轰烈烈地扑向大地。

说了半天,百媚的话题转到的起点。

乙杰转身走向门口,这些日子好不容易与圆圆过上平静的生活,二人相敬如宾。圆圆已经抛开了曾经所有的不快,只是安心的照顾儿子与丈夫。黄昏中的琴声太美,太安静,舞姿也太醉人,这就是乙杰自幼追求的梦。还有两天,他就是要飞赴沙场,此去一别又是一年半载,只想把所有的时间都留给圆圆,与她一起度过分别前的每个时辰。

“三爷——”今日之后,也许她与他再没谈话的机会,百媚快速地从头顶拔下发钗,对准自己的咽喉:“百媚喜欢三爷,倘若三爷还是决定要赶百媚走。百媚……宁愿一死……”这不是说着玩的,她无法与三王妃所作相比,但是她可以为他而死,为自己的情爱而死,发钗扎入肌肤,很疼,片刻间,她的泪水夺眶而涌,模糊了她的眼睛。

“你疯了”乙杰抢下发钗,鲜血从她的玉颈上倾涌而出。

百媚闭上双眼,倒在他的怀中,听到他极有节拍的心跳,一下又一下……

他将百媚横抱怀中,走向书房的木床,正欲放开,脖子被她紧紧扣住:“你装的?”

百媚诡秘的浅笑着,笑容如花,目光里燃着一把火焰,温柔的唇肆虐地吸吮着,把他原本宁静的心弄得一片凌乱。

他睁开双眼,身上坐着一个赤裸的绝色女子,不是她,不是他心爱的圆圆,抬手将百媚推开,起身冲出书房,心还在狂乱的跳着。

圆圆听罢千娇的话,一丝忧虑袭上心来,乙杰这样她应该开心才对,为什么是担心呢?与其让他将来纳娶外面的女子,还不如现在就收了千娇、百媚,这两丫头知书达理,又真爱着乙杰,不用担心被其他人利用。她们都是大妃身边呆过的女子,对宫里、王府的规矩知道很多。

“啪——”乙杰推开房门,看着奶娘大声道:“带孩子到东房!”

不待圆圆问话,快速地将她抱在怀中,都是百媚竟将他所有压抑的热情一并点燃,无法扑灭。

“乙杰……”

“我要,现在就要”他将她抱在怀里。

“不行——”她挣扎着他怀里站起:“还没到百日呢?不能把晦气带给你”

“什么晦气,那些全是骗人的!”再度抱起她,温柔地将她放在床上,正欲逃走,已被乙杰压在身下,他的吻像春风温柔,像春光热情。

外面,是轰轰烈烈舞动的雪花;屋内,是缠绵纠结的人影。

她本该拒绝,却不再抗拒他的热情。

“王妃,你要的人参煲好了。”千娇道。

来得正好,不是不爱乙杰,她不能让他遇上不测,尤其西金国皇家最是忌讳。“千娇,你进来!”

千娇推开房门,怔在门口处,进不是,退出去也不是:三爷与圆圆缠绵得像一个人。三爷早已经赤裸上身,大手游走在王妃身上。

“乙杰,让千娇侍寝吧!”圆圆放下他的大手,她可以热烈的吻他,却不能跨出那一步,她要他平平安安地回来。

“你说什么?”他勾起她的下巴,满眼不解,她不该拒绝他,因为母妃的那些话:女人产后未满百日绝不能与男子同床,否则男人会晦气,更会带来灾难。

“我要你平安归来,那些与你分开的日子,我想了好多。只要你平安我什么都愿意……”圆圆温柔地说着,推开他环抱的双手:“我去东房照顾多多……”

她变了,真的变了。以前她要他全部的爱,不容一点儿杂质;而今,她要他平安,甚至愿意违心地看他与别的女人在一起。

乙杰的心说不出是乐是忧。

圆圆与奶娘、瑞多在东房里玩耍,她正在为孩子缝制一岁以后穿的衣衫,上面绣着漂亮的图案。

“王妃,三爷与千夫人还没吃午饭呢?”阿罗提醒道。

圆圆抬头望着自己的寝屋,已经有一个多时辰了吧,先前还能听到些许声音,这会子连声音也没了。

“按照规矩,其他院里的夫人不能在正妃院中与爷同榻……”奶娘道。

这些道理圆圆不是不懂,外面太冷,千娇虽是半个主子,这几年乙杰从未去过她院里留宿,身边侍候的丫头也只有一个。

“阿罗,告诉百夫人,今晚三爷去她院里。”圆圆道。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近黄昏时分,圆圆轻轻地推开自己的寝屋,绣帐内空无一人:被褥整齐的叠放着。

次日清晨,天放睛,虽然昨日的雪轰轰烈烈,竟然看不到外面的雪景,远山如画,琉璃瓦屋顶的颜色逾加鲜艳夺目。

“王妃,千夫人、百夫人请安来了!”阿罗道。

花厅里,噼噼啪啪地燃烧着火炉,是木炭炉上面放着一只铜壶。

“俗礼就免了。”圆圆浅笑着,怀里依旧抱着瑞多,自孩子出生,她几乎一个时辰也离不开,夜里放在自己的身边,一侧是奶娘的床。“千娇、百媚,从今往后你们都是三爷的人了,还有一日他就要奉旨离都,好生侍候……”

千娇如花浅笑。

百媚的笑令人看不懂,显得酸楚又无奈。

二女刚走,乙杰进入圆圆的寝屋,躺在暖和的床上:“累死了!”他疲惫地半躺着,看圆圆平静地缝制着孩子的衣衫:她竟然没有半点不高兴,真希望她和以前一样,因他与其他女人的温存而吃醋。都是些什么道理,月子里的女人碰不得,竟然还要记百日,可他就要离开都城了。

“累了,你就多歇息一会儿。”

“是得歇息,今晚还去百媚院里呢。”再认真的看圆圆的神情,还是那般平静,这一次让他倍感失望,既然她那么希望自己与千娇、百媚在一起,今晚就不妨假戏真做。

百媚知道乙杰来,为昨夜她稀里糊涂的大醉,醒来后,她躺在被窝里,三爷根本就没碰她,衣衫一点没变,他也和衣躺在一边。既然他都要了千娇,为什么不要自己,是不是酒醉后的自己没有半点女人的温柔与魅力,也至于让三爷没有一点兴致。

乙杰进入百媚的院子,立即闻到一股扑鼻的酒香。

“爷”百媚半跪在地上,大冷的天居然捡了件半透明的纱衣,里面未罩肚兜、抹胸,依昔可见丰盈、娇美的双峰。

他没看百媚:“我去千娇那儿。”

“爷——”百姓唤住乙杰,已经来了还不屑碰她吗?她不管,已经等不及要成为他的女人,“吃杯酒再走吧,这桌酒菜百媚可是准备了一下午。”她温柔地拉他坐下,丫头拉上房门,火炉里的火滋滋地燃烧着,跳动着。

抬起洁白的手腕,优雅的替乙杰斟满一杯烈酒。

乙杰不待细想,一饮而尽。

“只吃酒哪行,吃些菜吧。”百媚眨着一双媚眼,恨不能此刻便将他吞了,自己的美貌不亚王妃,可他竟然对自己没有兴致,千娇虽好可是太过老实、正直。他已经饮了两杯酒了,不过半柱香时间,春药发作,今夜必定难抗自己的魅力。

“屋里这么热?”乙杰起身,欲打开门窗,百媚一声娇唤跌在怀中:“爷,要了百媚吧?”

“你下春药?”他恍然大悟,解开衣襟,那日喝醉酒与千娇缠绵,他已经后悔莫及,再也不会犯相同的错误,别人怎样他不管,他只想与圆圆恩爱一生,只她一人。

“爷,百媚不美吗?”她不明白,自己绝色妩媚,可是三爷竟然不屑碰她,传场出去她还要不要见人。

浑身发热滚烫,心里仿佛有万千虫子在挣扎,不可以,他再不要碰除圆圆以外的任何女人,站起身,百媚欲拦,被他推跌在地上。

“三爷,三爷……”百媚大喊。

门外,乙杰疯了般狂奔而去。

圆圆看着空寂的寝屋,已经习惯在东屋安歇了,只因为儿子与奶娘都住那屋。

“砰——”卷着一股冬风,乙杰闯入寝屋。

“你怎么来了?”已经是三更了,实在困乏得紧,奶娘与瑞多早已经熟睡。

乙杰转身关上房门,火辣辣地凝望着圆圆:“百媚给我下了春药……”

“春……药?”圆圆吃惊不小,这个百媚又在玩什么,竟然给乙杰下春药。

不待圆圆反应过来,乙杰的吻热烈的落下,低声的呢喃着:“你想看我欲火焚身吗?”

她几度欲将他推开,而他的力气太大,根本不能由自己。

“乙杰,乙杰……”她欲让他清醒,显然根本不管用,越是挣扎,他的热情便越疯狂。

“乙杰,倘若……”如果真因为自己给他带去恶运,怎么办?“你不该来我房里,有千娇、百媚她们……”

他用手指封住她的柔唇:“昨夜,就没碰她们。”

竟然没碰,为他对自己的好,她有些感动,想到那些规矩还是颇为担心。“万一……”

“都是骗人的。”他亲吻着她额上的梅花妆,一朵红艳的梅花,栩栩如生,花蕊是浅黄色的,每一瓣花片都红艳动人,将她显得越发的妩媚清丽。

百媚整衣追出院子,竟见三爷奔往三王妃住的小院,一去便是许久:他竟然忘了皇家规矩,不怕自己沾上晦气,还找三王妃。傻傻的等着,里面并未有人出来,也没有人来传唤自己。很快便跌入漫长的失望之中,随后就是绝望,她恨:竟然有百媚在世,为何多出个圆圆。她有什么?不就是会织锦,会跳舞,竟把三爷迷得七荤八素,对她情有独钟。

“乙杰……”圆圆轻唤:“去百媚那儿吧!”

终于明白,白天时百媚那复杂的眼神。

不能,不能给乙杰带去晦气,在他还没有完全被春药控制的时候,必须要制止。不出事则罢,倘若出现意外,她不会原谅自己。

“你真让我去看她?”乙杰不想,真的不想。他对百媚没有半点好感,这个女人让他感到害怕,大胆又热情,风骚又诱人。

“要了她吧。”总要说出违心的话,边关告急,听说短短三月连失两城,半月前的战役很惨烈,无数将士被围困城中,边城还传出有人吃人的事。战争最是无情,圆圆总会隐约间忆起英王说过的话,倘若自己迫不得已定要离开,她不想让百媚生恨。

他颇感失望:都道皇宫让人改变,圆圆在皇宫里生活了近三个月,她真的变了,变得和皇宫里那些女人一样的忍气吞声。“不是说过,要你别介意母妃说过的话。”

圆圆轻轻地摇头:“百媚比赛罕、珞娘更好,难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