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哼——”他坐起身整理着自己的衣衫,在他没有被春药击垮刹那,他能想到的还是她,只希望今生都只拥有她,可她呢?还把他推给别的女人。“你可不要后悔!”

她的心好痛,这是她的丈夫,凭心而论,根本就不愿推给别人,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猛然回头时,她晶莹的泪水蓄着眼中。

“怎么样,说你后悔了,我就留下?”他得意的笑着。

“你……”明明知道不对,可她还是必须坚持。

不是已经说好了,往后他们间再不需要违心的话语,可她明明难过,偏要他离开。他不要她的虚伪,宁可她像以往那样直白地道出自己的感受,将所有人的话都抛在九霄云外。

又一阵狂热的巨浪卷来,他难抑内心的悸动。

“王妃,王妃……”百媚想了许久,越想越难过,绝色的姿容得不到三爷的心,连他的人也不曾得到,“莫要给三爷带来晦气……”

圆圆的心一阵疼痛:“去吧!”

竟然她定要成全百媚,他也没有能力再去抵抗。既然百媚如此想得到宠爱,那么他会用自己的方式让她终生难忘。

乙杰打开房门,来不及拉上房门,拽着百媚的手奔往黑夜中。

潮水袭卷而来,一浪接着一浪,一浪高过一浪,在浪尖翻腾,在月下汹涌。

他用最粗鲁的方式折腾着身后的百媚,这个女人似乎很受用,传出动听的娇喘。

五更时分,乙杰看着身边疲惫熟睡的百媚:两只胳膊上青青紫紫,全是他指痕留下的印记,肩部也有。

既然有了前面两次,她不再拒绝他的热情,这是他们的夜,外面严寒逼人,屋内热情如火。

圆圆披着斗篷站在百媚的院外,听着里面男女的喘息声。心痛得滴血,是对?是错?她早已经糊涂。将乙杰的外套递与百媚的侍婢——琉环转身离去。

以为自己不会再痛苦,是她小瞧了乙杰在她心中的地位,这一次不是乙杰伤她,是自己重重的伤害了自己的心。

身边的瑞多甜甜的熟睡着,小嘴蠕动了几下:幸好有多多,她的生活才有了意义。她不再为情而生,是为了多多。

“王妃,三爷他们来了。”

他们?他与百媚吗?

阿罗打开房门时:乙杰一手拉着千娇,一手握着百媚。

两女含娇带媚,进入花厅:“奴婢拜见王妃!”

“免礼!”“你们来得正好,一起吃早餐吧。”圆圆浅笑着,将怀里的瑞多递与奶娘。

乙杰气恼似地道:“昨晚我们很好,四更前我在百媚院里,四更后在千娇院里……”斜视着她:神情中掠过一丝忧伤,不易被人察觉。原以为她伤心,他会得意,不曾想,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撞痛。

“琉璃,饭后替三爷收拾包袱。”明天清晨乙杰就要离开了,自己有了瑞多日子倒还好过。

“千娇、百媚,昨晚你们也没睡好,回去歇息。”乙杰吩咐着,晚上不能陪她,白天只想多陪陪她。他错了,但他伤害她的时候,其实是在变相地伤害着自己。

“是,三爷!”二女齐声应着。

圆圆努力抛去心中的伤痛,弹琴轻唱,分别路长,只想把自己美丽的一面留在乙杰的记忆中,沙场孤寂,或许他会记得自己这一曲琴音,这一首小曲。

乙杰怀抱着瑞多,说不出的疼惜,这是他与圆圆的孩子。孩子最是奇怪,往往会有两个人的影子:“真舍不得离开你们母子。”

舍不得又怎样?他终是要离开都城去沙场,而她为了照顾瑞多也必须要留下来。

“三爷,马车备好了。”阿力尔道。

乙杰将孩子递与福嬷嬷:“明儿要走了,我去看看几位兄弟家中有没有家书要捎?”

“快去快回!”

圆圆站在院中,看乙杰与随从离开,突然间想把他的身影永远地留在自己的记忆中。她真的太爱他,也至于放弃原来的自己,为他放弃最真的想法。只为他的安全,她愿把他推开别的女人,明明心痛,还不得不装出大度。

百媚坐在房里想了许久,眼前全是昨夜缠绵的一夜。

“王妃,让奴婢随三爷一起去吧?”

圆圆震惊于百媚的大胆,自己上次滞留军中因为是监军,而且还身怀有孕不宜远行。最近皇上可没下旨准予女眷同行。“倘若三爷同意,我不会反对。”

乙杰自然不会同意带上百媚,他可是行军打仗,进入深秋后两国已经有了几次大战,尤其自己离开后的两次大战更是惨烈,两国死伤无数。

千娇在府里设了酒宴为三爷送别,三女同坐桌上。千娇、百媚的身份不再是有名无实的侍妾夫人,如果一切顺利,不久之后她们都会成为乙杰的侧妃。

“哇——哇——”瑞多突然在东屋大哭起来。

圆圆起身离开,怀中抱着瑞多,低声安慰着儿子,轻哼着小曲儿,是蝶城民歌,片刻又换成了南木宁州的童谣。孩子出生后,故乡在她的记忆里变得遥远。

“圆圆……”乙杰脚履平和,“今晚让我陪陪你吧?”

她浅笑摇头:背负不起所谓的晦气。“多多身子不舒服,留在我屋里你会睡不好。还是去千娇、百媚房里吧?”

她的眼里只有多多,只有多多,完全忘了她是他的妻子。

他失望的转身离开,不需要去乞求她的爱怜,她的温柔。既然是她再次将他推开,对方还是两位绝色美人,他又何必像她那么虚伪,美人当前自然要享受。

以为有瑞多,自己不会那么想念乙杰,她错了,他离开后,猛然发现房子大了,冷清了。再没听不到他和琴的笛音,再也看不到他温敦的浅笑,迷人的眼睛,英俊的脸庞……

想念他时,她就看瑞多发呆。

千娇、百媚每日中午都会与圆圆一起用餐,话不多,偶尔说起也是关于乙杰的话题。

隆冬,下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大雪,后院的几树腊梅迎风绽放。

银鸾公主来三王府坐了几次,说的都是战场的胜败。

“怎么?我们又败了吗?”百媚惊异地看着银鸾公主。

“嗨……”“都是奸诈的金羲迅,居然烧了我们的粮仓。大伙都知道,我们西金国的粮食原本就不多,这场大雪又冻死了许多牛羊,百姓的生计都艰难。”银鸾公主轻叹着,自从知道圆圆有身孕,她也想要个自己的孩子,而今刚怀孕三月,好在杜鹏是个文弱书生不懂武艺,否则也上了沙场。

圆圆扫过银鸾:四公主的话意是在说战争就快结束了,雪灾之后百姓生计艰难,无法凑集大笔的粮饷。而南木国今年大丰收,各地的粮食满仓。北边战事吃紧,南木国举国上下团结一心,连许多隐居山野的能人异士都重出山林为朝廷效力,力抵外夷进犯。

“琉璃,一会儿随四公主去锦庄取些漂亮的布匹回来,每种都要……”圆圆的心又忆起起羲迅说过的话。南木国若再提出城下之盟,便没有不应的道理。瑞多还那么小,就要离开自己吗?倘若自己提出带孩子离开,皇上、大妃、乙杰这边万万不会同意。她想给孩子亲手缝制更多的衣衫,一岁、两岁、三岁……

银鸾公主怪异地看着圆圆:正说边关战事,她怎么又提到做衣衫的事了。若讲新衣,三皇子乙杰的最多,连三王府里两位侍妾夫人的服饰件件都极漂亮。怎么说圆圆也是锦庄的主事,这三王府更是众王府中最富裕的。

“是给瑞多的。”圆圆浅笑着,“质地要柔和,春夏秋冬的布料都要。”

“公主,那我们还能反败为胜吗?”千娇道。

圆圆每每听到边关战事,只是一个听众极少发问,甚至装出一副不关心的样子。银鸾知道:她深爱着乙杰,不可能真的不关心沙场的事。所以得到新的消息总会能告诉她,就像自己也会去二王府里将类似的话重叙一遍。现在的九位皇子个个都有自己的儿女妻妾,三皇子只有一子——瑞多与三位妻妾,在众多皇子中是最单薄的。

“半个月前三哥不是到了边关,应该可以。”对于这场战争谁也没有信心,父皇都承认低估了南木国的实力,从最初的胜败参半,到今日的惨败。“三皇嫂有许久没进宫了吧?”

圆圆浅笑:“有一个月了。”她自己也奇怪,大妃不是最喜欢瑞多吗?现在怎么不提看瑞多的事,或者只是因为想念乙杰,一时找不到好的借口才推说想见瑞多。

“父皇的旧疾又复发了!”银鸾公主颇为担忧。

“唉……过了冬天就会痊愈。”百媚近乎安慰,已经有五六年了吧,每年冬天皇上的日子都会难过,天气转暖就会痊愈。

圆圆没日没夜地替瑞多缝制着四季衣衫,从一岁到五、六岁,每季都有两套。

福嬷嬷看着箱子里大半箱衣衫:“王妃,你好像要把小王子将来所有的衣服都制全。”

每次听到西金国战败,圆圆的心就会紧张得砰砰乱跳。她是南木国人不能期望南木国吃败仗,一直希望战争早日结束,百姓得以享受安宁。

“小姐,小姐……”碧波进入三王府大呼小叫,喘着粗气,她自从回都城后一直住在香锦府。

“碧波,大着肚子乱跑什么?”圆圆手里捧着一件寒衣,这是瑞多六岁冬天时穿的衣服。

“小姐……”碧波挺着四个月的大肚子缓缓坐下:“三爷……”

针扎入纤指,“三爷怎么了?”

要不要告诉她,依她的性子,如何受得了。

“三爷怎么了?”圆圆追问。

千娇、百媚进入花厅,皆看着碧波。

“六日前,龙玄羽包围了幽城,三爷带五千士兵突围,中了埋伏被逼进幽城野狼峡,至今还没找到他的下落……”

寒衣跌落地上。

“三爷失踪了?”千娇痛苦的追问。

“野狼峡,那里可是群狼窝……”百媚听人说过那个地方,那一带离幽城约有七八十里,临近戈壁荒漠,一直是野狼居住的地方,雪灾之后,野狼们倾巢而出,外迁百里寻找食物,而今有人闯入野狼峡,它们还不得借机伏击人类。

“小姐……”碧波大叫,圆圆已经昏死过去。

醒来时,圆圆的脑中闪出乙杰的影子:茫茫雪野上,几名将士被群狼包围其间,乙杰无助、失落地看着狼群。

不可以,怎么可以呢看他落入险境而不顾。

忘记了碧波是何时离开的,她来时是午后,可此刻已是深夜,对面的床上:奶娘与瑞多正香甜的入睡,还有嬷嬷已经熟睡。自己呆在屋子里尚且感到冷,乙杰呢?他可在茫茫雪地上。

圆圆翻身起床,走进乙杰的药房,砰砰磅磅地收拾了一大抱疗伤治寒的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