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九生九死

孙悟空的目光重新回到了金箍身上:“原来是她,她也回到了五指山。就算我打破琉璃盏把小白的灵魂救了出来,就算我穿梭时空,三界也不容许我俩在一起。”

媚灵狐:“你们本来也许是可以再一起的,白骨仙发动了那场‘屠神之宴’,整个天界为之变色,所以天界才会对你们痛下杀手。可白骨仙为什么要那样做?”

孙悟空:“小白为什么要发动‘屠神之宴’,因为她愤怒了。”

天庭从一开始就怕小白,他们胁迫菩提祖师把白骨仙囚禁了起来,当时,满心期待地等着孙悟空来救她的白骨仙,并不知道他已经经历了九生九死的考验,当她看到孙悟空历尽千辛万苦走到面前,然后又毫无感情地拂手离开,她惊呆了。孙悟空被招安,成为天宫的仙官,和另一个叫做紫霞的女人走在一起,白骨仙彻底绝望了,于是她抛弃了原有的人性,变成了尸魔,而“众神末日”就此开始……

孙悟空说:“他们根本不关心我和小白之间的恋情,这就是一个骗局,他们一开始就是要骗老孙去闯‘九生九死’。”

菩提祖师曾经对媚灵狐和飞剑侠提起过“九生九死”,现在孙悟空再次说到“九生九死”,白骨仙“屠神”的真正原因也正是因为“九生九死”。

媚灵狐和飞剑侠问:“什么是‘九生九死?’”

孙悟空:“俺师父没告诉过你们?”媚灵狐和飞剑侠摇头。孙悟空:“俺师父和天地生于同时,世间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也许师父还有别的秘密想要告诉你们,所以想让你们亲自去经历‘九生九死’。‘九生九死’能使经过考验的人,不入轮回而改变体格,可以让自身的法力得到极大的提高。”

媚灵狐:“菩提祖师是想让我们变得更强,帮你救出白骨仙?”

孙悟空摇头:“小白是如来封印起来,要救小白就意味着要和佛界为敌,佛界是天界中最强大的一支神族,千万年来佛界从来没有过一点儿损伤,这也使得佛界比天庭更强大。除非牛大哥能救出俺那六位结拜兄弟,也许还可以争斗一番。”

媚灵狐:“我们去救出你的那六位兄弟,然后一起去救白骨仙。”

飞剑侠:“大圣的六位兄弟二十年前被囚禁,至今都没人知道他们被囚在什么地方。”

孙悟空:“他们被囚在大唐南海边境的一处洞穴中,有天兵和金刚守护,想要**就得先打败他们。俺那六位兄弟被囚之前,兵器被夺,封印在大雁塔的幻境之中,所以要救他们还必须先**到大雁塔的幻境中取得他们的兵器,即使你们通过了‘九生九死’也根本不可能闯得过雁塔幻境中守卫。”

飞剑侠:“二十年前牛魔王为了紫霞仙子的一句话放弃迎救白骨仙,二十年后他还会相救其他六圣吗?”

孙悟空:“牛大哥爱着紫霞,牛大哥为了紫霞放弃了迎救小白。紫霞恨我和小白,她不想看到我和小白在一起。牛大哥没有错,紫霞也没有错,因为爱情不是错。”

孙悟空双手捧着金箍,缓缓放在头*上方:“这也许是上天设下的又一个局,也许……是我们永远无法摆脱的局……只要一戴上这个金箍,尘世间的事我就不能再留恋。”孙悟空露出悲伤的神情:“没关系了,生亦何哀,死亦何苦……什么是‘九生九死’?老孙也不知道什么是‘九生九死’。

孙悟空戴上了金箍,眼神中流露出了无限的伤感:“为什么出身不同的人不能相爱,为什么相爱不能相守,为什么当初的一见钟情两小无猜,需要一万年的痛苦折磨来作为代价,为什么一万年的痛苦折磨,换来的只是悔恨和欺骗。为什么相爱却不能相守,为什么相守要经受500年痛苦的折磨?俺要向佛祖问个明白,如果两个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如果他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回答,那么我不惜与如来为敌,与天地为敌!”金箍开始紧缩,孙悟空双手抱着头,不住地在地上打滚嘶叫。

媚灵狐想上前帮他,被飞剑侠拉住:“这是他最后的思念之情了!”

一声嘶叫之后孙悟空站了起来,眼眶中全是泪水,黄光一闪离开了龙窟。

媚灵狐和飞剑侠要去找菩提老祖,他们知道菩提老祖也在等着他们。

方寸山。

菩提老祖已经不知去向。

陈百万说:“师父不在。”

菩提老祖留下了一张字条:蟠桃后园西北方,有鸿蒙老祖设下“九生九死”。

蟠桃后园没有人。

媚灵狐问:“老祖,你在哪里,我怎么看不见你?”鸿蒙老祖飘渺的声音从空中传来:“鸿蒙本就无形,你自然是看不到我了。”一道清雾出现在媚灵狐和飞剑侠面前,飘忽不定:“自从‘九生九死’设立以来,不知道有多少人来闯过,但成功闯过的人并不在多数。你们真的已经想好要闯‘九生九死’?”

飞剑侠点头。

原来“九生九死”只是一个阵法,闯阵的人要经过九种阵法的考验,每一阵都有九位护卫,第一阵由一个独眼巨人守卫,第二阵是夜叉守卫,第三阵是地狱战神,第四阵是巨灵神,第五阵是龙神,第六阵是复活女娲,第七阵是符咒女娲,第八阵是火神女娲,第九阵是战神女娲。

闯阵之人要接连续战胜九阵的守卫才能通过“九生九死”,守卫之人会使用各种法术,越往后的守卫越强。飞剑侠知道,守卫之人虽然变化成各种模样,但那绝对不是他们原本的形体,他们只是鸿蒙老祖创造出来的幻影。他们会随着闯阵的人而变幻,闯阵之人越强,他们也就越强,他们始终和闯阵之人保持着一种微秒的平衡。

飞剑侠和媚灵狐一路闯到第九阵战神女祸,这是最后一阵,只要能坚持过去,那他们就算闯过了。开始时二人觉得要闯过“九生九死”并不是那么的难,但不知道为什么鸿蒙老祖说只有成功闯过的人只在少数。到第六阵开始时他们终于知道,原来这才是九生九死的真正开始。从复活女娲到火神女祸,在到战神女祸,他们已经精疲力尽。战神女祸没有因为他们在前面八阵中的消耗而变弱,每一阵的守卫都会依照他们最初时的力量变幻。

媚灵狐不断重复施展“含情脉脉”抵挡战神女祸的进攻,使二人不会轻易倒下,争取更多的时间让二人恢复体力。在战神女祸狂风暴雨般的进攻之下,二人只能极力防守。媚灵狐用最后的一丝力气使出一招“鸿雁长飞”护住飞剑侠,体力耗尽倒地不起。

飞剑侠意识开始模糊,隐约觉得战神女祸的法术攻击也开始减弱,脑中的记忆像是要被人如抽丝般抽去。飞剑侠挣扎着,记忆就和指间流水一样,怎么也挡不住他的流失,遗忘由最浅的记忆开始,慢慢**到心灵最深处。已经开始忘记为什么要来到这里,飞剑侠用力的回想着过去,他忽然明白了孙悟空为什么会在历尽千辛万苦才走到白骨仙面前,然后又毫无感情地拂手离开。

原来这就是“九生九死”的秘密,会令人失去记忆,白骨仙以为孙悟空抛弃了自己,一怒之下发动了“屠神之宴”。

飞剑侠痛苦地挣扎着,脑袋就像是要炸开一样。他放弃了对战神女祸的抵抗,用尽全力来抵抗逐渐模糊的记忆。飞剑侠低声*颂:

剑出鞘,天昏地暗。情已殇,此恨不绝。剑在手,问天与地。红尘灭,物是人非。日月际,暮色已苍茫。

翩翩然,影凌乱,缱绻回梦,乱世红颜。问冥冥,恣意万般事,谈笑为苍生,管它生与死。

一遍一遍地重复着,由一开始的低颂变成哭喊。

“九生九死”仿佛是要把他的心血抽干,要么放弃抵抗,要么继续抵抗直至癫狂而死,飞剑侠选择了后者,出一招“挥戈回日”,用自己残余的生命救起媚灵狐。飞剑侠终于闭上眼睛,他仿佛已经闻到了死亡的气息,身体像是飘了起来。飞剑侠轻声呼唤了一声:“媚灵!”

四周的法术越来越弱,终于消失。

飞剑侠睁开眼睛,自己和媚灵狐依然站在鸿蒙老祖面前,刚才的事情就好像是一场梦。

鸿蒙老祖爽朗的笑声传来:“飞剑侠,你可知道你是继逆天魔后第一个能保持记忆闯过‘九生九死’的人!了不起,了不起。”飞剑侠和媚灵狐一脸疑惑,难道刚才的事真的发生过?鸿蒙老祖看出二人的疑惑,说:“‘九生九死’只是一个幻境而已,由心念而动,由信念而灭。你们刚才在阵中所见到的也都是你们心中所产生幻觉。”

飞剑侠回想在阵中的经历,说:“‘九生九死’会令人失去记忆,所以孙悟空当年才会忘记白骨仙和紫霞仙子在一起,白骨仙因此发动‘屠神之宴’。”

鸿蒙老祖:“悟空为了救小白而来闯‘九生九死’,他不知道,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骗局,天庭就是要他来闯阵。可惜,悟空太想救小白了,他要活着闯出阵来。”

鸿蒙老祖的声音像是在风中飘渺,但每次提到孙悟空和白骨仙的名字时,他都会有一种非常坚定柔和的感觉在里面。在飞剑侠和媚灵狐听来,他的说起二人名字时个的声音像极了一个人,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鸿蒙老祖继续说:“最后悟空终于闯过了‘九生九死’,可他忘记了小白,‘九生九死’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了任何意思。”

飞剑侠和媚灵狐再次听到鸿蒙老祖说到孙悟空和白骨仙的名字,心中一动,同时想到了一个人:“菩提祖师!”

鸿蒙老祖“嗯”了一声,又哈哈大笑,清雾化成一个人影站在飞剑侠和媚灵狐面前。媚灵狐和飞剑侠惊诧万分:“怪不得孙悟空说他的师父是和天地同时生出,原来菩提祖师就是鸿蒙老祖。”

鸿蒙老祖自言自语:“我就知道瞒不过那猴子。”又说:“不是菩提是鸿蒙,菩提只是鸿蒙的一个化身而已。鸿蒙是盘古大帝开天辟地而生出的混沌之气,可以幻化成菩提,也可以是别的什么人。”菩提老祖就好像是忽然出现在世间的一个高人,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原来世间本来就没有菩提祖师这个人物,菩提祖师只是鸿蒙老祖幻化成的一种形体而已。

鸿蒙老祖说:“‘九生九死’的奥秘在于它能使经过考验的人,不入轮回而改变体格,也就是说仙可变妖,妖可成仙。而妖仙也都可以通过九生九死成人。”

飞剑侠:“这和天界有什么关系?”

鸿蒙老祖:“这一切都来自于天界的阴谋,因为悟空是天生的九阳之体,拥有纯阳斗气,如果让他一直发展下去,这股斗气就会发展成为无敌的圣光,成为最高级的神,这会直接威胁天宫领导者的地位,天界众神绝不能允许这种事情。”

飞剑侠:“恰好孙悟空和小白的恋情给了他们借口。”

鸿蒙老祖:“对,因此他们想了这样的方法,通过‘九生九死’之力,改变悟空的体格,使他成为妖仙,而纯阳斗气里一旦了污秽的妖气,就再没可能成为纯粹的圣光。”

媚灵狐:“卑鄙!”

鸿蒙老祖:“天庭这套计划本来完美的很,但是唯一计算在外的就是,他们低估了一个女人愤怒的力量。‘九生九死’唯一的一个缺陷是考验者会失去以前的记忆。”又解释说:“自‘九生九死’开创以来,只有四人能做到。老子无为,燃灯无欲,逆天魔断情,飞剑侠舍生。”

飞剑侠:“原来如此。这就是孙悟空历经考验之后却没有去救小白的原因。当时,满心期待地等着孙悟空来救她的白骨仙并不知道‘九生九死’的后果,这样她才会因此而绝望。”

鸿蒙老祖:“没错,这就是小白诛仙的真正原因。天界其实是自作自受,一万年来,他们从没有放弃过想要抹杀小白和孙悟空的念头。”

媚灵狐:“你知道这一切,那为什么还要帮天界的忙?”

菩提老祖:“孙悟空和小白的力量太大了……其实,他们本不该来到这世界上。天界众神绝不能允许能威胁到神族统治地位的势力存在,即使没有‘九生九死’,他们也会用当年对付魔族的手段来对付悟空,惟一能救他的方法就只能是让他通过‘九生九死’,或许他还可以换得一条性命,但他还是想起了小白……之后的一万年,悟空一直试图迎救小白,终于在二十余年前联合魔族发动了震动三界的那场神魔之战。”

一百多亿年前,盘古大帝开辟宇宙,天地由一片混沌膨胀四散,星辰诞生,制定天地运行规律,为了不使宇宙重新复归混沌,盘古大帝终于耗尽生命,之后的宇宙就一直由盘古大帝的后裔——魔族统领。直到有一天另一空间的创始神——宙斯大帝入侵魔族统领的宇宙,魔族首领率众魔神奋力激战,最终入侵者因宙斯大帝战死而退回。战胜的魔族损伤极大,留下来的魔神也已经是筋疲力尽。

宙斯一族不甘战败,但和魔族一战之后也是元气大伤,扶植自称为神族的女祸后裔开始对魔族发起疯狂的攻击,魔族在战神尽失,族人疲弱的情况下无力抵抗,被神族夺得了宇宙的统治权。魔族也因此分为了魔界和修罗界两支种族。魔族崇尚自由,从此划地为界,不受神族统治。修罗族不满神族作威作服,只靠下界供奉而从来不对下界尽责,一心要夺回魔族的统治地位。

十万年修罗族发起反攻,天庭战神尽丧于修罗族手中,无奈之下只能请求魔族救援。天庭巧言令色,说修罗族狂暴,如果三界亡于修罗族手中,到时必将会是生灵涂炭,恳求魔族拯救盘古大帝苦心创下的天地众生。魔族对修罗族为夺回政权而不择手段的血腥行为早就心存不满,答应了天庭的请求,与三界合力出战修罗族。那一战的惨烈,使魔族丧失了几乎所有的战神。

战胜之后天庭执意要诛杀修罗族,但在魔族极力反对之下终于没能够付诸于行动。然而在那一战之后,让天庭看到了魔族的强大,天庭开始惧怕魔族有一天会夺取自己的统治地位,设下计策把逆天魔夫妇骗到须弥幻境,让他二人永远不能重回三界。之后对魔族痛下杀手,把魔界永久的封印在天地的缝隙之间,使魔族永远生存在黑暗当中,永不见天日。

直到白骨仙打破须弥幻境救出逆天魔夫妇,知道真相的逆天魔一怒之下和孙悟空联手发动了神魔之战。

媚灵狐第一次知道了魔族的往事,听到魔族先辈的事迹不禁落泪。

这就是二十年前神魔之战的全部真相,魔族为救三界付出如此**的代价,换来的却是这样的下场。媚灵狐忽然迷茫起来,到底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白骨仙屠神,多少无辜的神族死在她的手中?白骨仙错了吗?她只是为了追求自己的爱情。孙悟空反天,发动魔神之战,多少生命都消失在这一场大战中,只是为了一段万年前的爱情,值得吗?孙悟空只是为了救出自己的爱人,他没有错,天庭就有错了么?牛魔王的叛逃导致众魔大败,死伤无数,牛魔王错了吗?孙悟空说,牛魔王没错,紫霞仙子也没错,那么是谁错了?

媚灵狐想不清楚,鸿蒙老祖已化成一阵清雾离去,或许他也无法回答自己的问题,或许他已经回到了方寸山,又变成了菩提祖师,又或许是幻化成为了其他人物。

原来这就是事情的全部真相,一旦真相公诸于世,天庭的威信必会丧失一尽,人心尽失,三界不会再对天庭心存寄念,那时众生反天,三界大乱,谁又能重新使三界归一?魔族吗?佛界因为忌惮魔族始终不敢篡夺天庭之位,多少年来一直把魔族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想方设法抵毁魔族,魔在世人的心中早已经成了邪恶的代名词,三界会遵从魔族吗?让佛界来统领三界吗?受下界供养,却把下界当作奴隶,但凡对他们有一点失敬,就遭受无情打击报复的一支神族,鼓励世人抛却一切**,使人成为一具无知无欲的行尸走肉,由这样的族群来统治三界,会比现在的天庭好吗?

没有人能为他们解答心中的疑问。

孙悟空已经踏上了西去取经的道路,媚灵狐该回东海渔村去找逆天魔了,也许逆天魔可以回答他们的问题。

降服天庭四妖之后,龙战将和舞天姬回到灵宵宝殿禀明玉帝详情。

天庭众神没想到四大妖王的劫难被四个少年化解,龙颜大悦。听到最后鹏魔王赶来放走了四妖,心中不快。众神察颜观色,太白金星首先站出来:“陛下,上天有好生之德,如今以道德制服他们,这样到也不失为上策!”李靖:“既然鹏魔王放走四妖,那以后妖族再有僭越,就由他魔族去降服。”

玉帝保全了颜面,说:“二位爱卿所言极是!龙族降服四妖有功,封‘万圣天尊’。”众仙纷纷向龙战将和舞天姬道贺,龙战将和舞天姬出于礼仪一一道谢之后即返回东海龙宫。

东海龙王不在龙宫,只有龟丞相和一般重臣在处理龙宫事务。往年来东海龙王只有上**奏之时才会离开龙宫,平常要是没有重要事情绝少离开龙宫。即使是有事也会当天赶回,从来没有过由大臣代为处理事务的情况发生过。

龙战将见龟丞忙于政务不便打扰,找来一个虾将问起缘由。虾将抱拳:“昨天龙王召来了其他三位龙王,像是在商议要事,之后四位龙王一起离去。至于什么事情,末将就不知道了。”

四海龙王齐聚,舞天姬奇怪:“难道龙宫发生了什么紧急事情,需要齐聚四位舅舅?”

龙战将神情紧张,龙族自从被封为龙神入驻四海之后,就只有哪吒闹海和孙悟空大闹龙宫的时候有过四海龙王齐聚的情况,此后的几百年,龙宫就再没有四海龙王齐聚议事的事情发生过,要不是遇到紧急事情,父王也绝不会同时召集三位舅舅同来。自己刚从天宫回来,也没听到龙族有什么事情要上天启奏,更没见到父王上天。此时父王不在宫中,显然是和三位舅舅一起走的,难道真有什么事情要四海龙王合力对付?

龙战将心神不定:“不知道,我去问问龟丞相。”

龟丞相见到龙战将归来,一脸急迫:“殿下总算是回来了,龙王出海了。”龙战将看龟丞相的表情就知道,这次父王出海绝对是有非同寻常之事:“父王一向很少出海,这次还是和三位舅舅一起出去,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龟丞相面色惨白:“龙王他执意要去东海渔村找逆天魔报仇……”

龙战将和舞天姬大吃一惊,四海龙王对战魔界至尊,不论是谁胜谁负,结果都会引发轩然大波。

东海渔村素来平静的海面忽然在一日之间突变,狂风卷着巨浪不住地拍打东海渔村四周的海岸。舞天姬和龙战将赶来之时四海龙王已经在和逆天魔对峙。

猛壮士和智圣仙站中间准备随时出手制止双方动手。

东海龙王一脸怒气,正在和圣仙说话:“王诩,当年你弟子卫鞅身死之时,你咒天骂地,**间白了头。苏秦被刺,你竟然由此一病不起,就此丧命。死后成仙道祖亲迎你登上天宫之际,你还不忘卫鞅苏秦之死,痛哭不已。痛失亲人之苦你最清楚不过,今天你却来劝我兄弟四人忘记仇恨,放过逆天魔,你是什么居心?”

又反驳猛壮士:“张仲坚,你和卫国公李靖、墨学巨子红拂女情如兄妹,你为成全李靖散尽家财,成其功名,后又为红拂女不惜和官府对抗。你们的情义就是情义,敖广的情义就不是情义?”

南海龙王:“大哥不用和他们多言,龙族从来都是恩怨分明,更不会在妖邪面前退缩半步,即使不敌死就死了,有什么可怕!”

西海龙王:“二哥说的不错,我兄弟四人如果怕死那就不会来了。”

北海龙王:“逆天魔,二十年前魔族扰乱三界,当时我四兄弟没有领教过你的高招,今天一并前来领教,一来是为妹夫报仇,二来也是为死去的众位神仙战将报仇,使三界永保平安,不受魔族危害。”

智圣仙:“,金身尊者和四位龙王的千年情义王诩也是清楚,但当年之事还有隐情,龙王不妨请九天玄女娘娘来化解冤仇。”

东海龙王:“我那妹子千秋义气,她顾于和逆天魔夫妇的交情,不便前来。”

逆天魔感激智圣仙和猛壮士的维护自己的情谊,说:“二位的恩情逆天谨记,龙族要寻我报仇,也是理所应当。”又对四海龙王说:“出手吧。”

冥灵妃子感受到四海龙王的杀气,躬起身体,全身细毛直竖,双眼瞪着四海龙王,发出呼呼地叫声。逆天魔的双手骨节格格直响,只要他们一有动作,立即就会出手。

四海龙王凝神聚气,“九龙冰封”呼之欲出。

双方剑拔怒张,顷刻之间就要发生一场血战。

猛壮士双手紧握“裂风”,问智圣仙:“前辈,怎么办?”智圣仙叹息一声:“如果我们不出手,四海龙王必死于逆天魔之手,到时天界和魔族又是一场血雨腥风。”猛壮士:“即使我们出手,能挡得住他吗?”智圣仙一时无言已对。

东海龙王见龙战将和舞天姬安全归来,知道他们已经降服了四妖,心中大感安慰。

龙战将手中的夺魂枪似乎感受到主人的处境,嗡嗡直响。东海龙王大声叫道:“小龙快走,夺魂枪识主,别让他重新拿到夺魂枪。”

一方是父亲,一方是媚灵狐的父亲,龙战将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对,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东海龙王怒喝:“快走!”

舞天姬硊倒在地:“四位舅舅,姬儿求你们住手!”

东海龙王:“姬儿,你竟然为他求情,难道你不知道他就是你的杀父仇人!”

附近传来一个女声:“这是我们家的事情,我们自己能处理的了,不必烦劳四位哥哥相帮。”一个相貌极美,雍容华贵的女仙用瞬间转移之法出现逆天魔和四海龙王中间,。

冥灵妃蹿起身子钻到女仙怀中,喵喵叫了两声。女仙**着冥灵妃子的脊背:“乖冥灵,姐姐不会让他们伤魔尊一根汗毛。”冥灵妃子好像听懂了女仙的话,亲昵地在女仙怀中蹭了蹭。

逆天魔收起身形:“故友好久不见!”

舞天姬激动地叫了一声:“母亲,你也来了!”龙战将:“姑姑!”

女仙不理会二人,对逆天魔行礼:“多谢魔尊手下留情,没有伤害玄天姬的兄长。”

东海龙王心情激动:“小妹,他是杀你夫君的仇人!”玄天姬柔声说:“大哥,收手吧。夫君是为天庭战死,不是被魔尊所杀。”东海龙王:“小妹,你糊涂。”玄天姬对逆天魔、智圣仙和猛壮士说:“魔尊,智圣大仙,张大侠,情况紧迫,请恕玄天姬提起往事。”

逆天魔点头,叫媚灵狐到一旁:“媚灵,你过来。”

智圣仙叹气:“这样也好。”

猛壮士没有说话。

玄天姬对四海龙王说:“四位哥哥,二十年前夫君接到玉帝旨意,要他去剿灭魔族联军……”

飞剑侠跟着逆天魔和媚灵狐一起走开,二十年前之事在玄天姬口中娓娓道出。

飞剑侠心结还没有解开,在逆天魔面前有些拘谨,独自站在一旁。逆天魔知道他当年刺杀狐美人,是被人陷害,对他早就没有了怨恨:“飞剑,你也坐下吧。”飞剑侠:“魔尊,我……”一时语塞,自己也不知道想要说什么。逆天魔:“媚灵没事就好,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不要想了。”飞剑侠知道逆天魔已经原谅自己,内心感激:“多谢魔尊……”

三人相对无言。媚灵狐虽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逆天魔忽然变成了自己的父亲,倒没有了把他当作牛角叔叔时的轻松。媚灵狐还不知道逆天魔的身份时,逆天魔只能默默地关注着媚灵狐,他每天都在想媚灵狐什么时候才能叫他一声“父王”,可等到媚灵狐知道自己是她的亲生父亲之后,他们之间反到像是多了一层隔阂。

飞剑侠打破了沉默的气氛:“魔尊,我们见到了鹏魔王。”

话头一开,三人都没了开始时的不适。

媚灵狐:“父王,你为让鹏叔叔放走那四只妖怪?”

逆天魔:“媚灵,你觉得四妖该死吗?”

媚灵狐:“他们吸取日月精华,会使天地巨变,到时候天大地上没有了阳光,所有的生命都会枯*。而且他们一心想要复辟妖族,再一次发动对人界的入侵,到时很多人都会因为他们而死,他们这么坏,当然该死了。他们不死,就会有很多人因他们而死。可鹏叔叔却放他们走了,我问鹏叔叔为什么要放他们走,他叫我回来问你。”

逆天魔认真地听完媚灵狐讲述,说:“媚灵,这些都是菩提祖师告诉你的?”媚灵狐点头。逆天魔:“菩提祖师还告诉了你什么?”媚灵狐:“他还告诉我魔族的来历和所经受的痛苦,还有和修罗族的往事。”

逆天魔:“盘古大帝开创宇宙,然后万物生长孕育。但是,媚灵你要知道,任何人都没有杀死其他生命的权利。生命始于宇宙,天地万物的生命都是宇宙赋予,所以生命之间没有高低好坏之分,任何生命都是平等的。”

媚灵狐:“可是坏人会杀好人,好人如果不杀坏人,就会有更多的好人死在坏人手里,不是吗?”

逆天魔:“这世上原本就没有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好和坏只是以某一个群体相对自己的利益而定出的一个规则。对于四大妖王,你们要杀他们,那你们就是坏,但对于受到伤害的人来说,他们就是坏。对于魔族来说,天庭是坏,但对于天庭来说,魔族又是坏的。世上没有绝对的好和坏,站在不同的角度,好和坏也会不同。”

媚灵狐不解:“既然生命是平等的,为什么要有杀戮,对被杀戮的人来说,这不是不公平吗?”

逆天魔:“杀戮者破坏了生命的平等,所以他们应该受到惩罚,但没有谁有权利去剥夺他们的生命,为了不让更多的生命受到伤害,这大多数的生命就可以要求把这些杀戮者囚禁起来。可这也只是对大多数生命的公平,并不是真正的公平。”

媚灵狐:“那什么才是真正的公平?”

逆天魔:“世上没有真正的公平,只有相对公平。”

媚灵狐:“我不懂。”

半个多月前,**护卫受**长老所托千里迢迢送来一封书信,信中有灵兽村四大长老的求援。由于事态紧张,**护卫一路不停歇赶到东海渔村寻找逆天魔,伤痕累累的**护卫见到逆天魔后终于由于体力不支累死在逆天魔身前,手中紧握着一封书信。

灵兽村在北俱庐州的极北之处,十万年前天界和魔族与修罗族在修罗古城大战,最后天界胜出,把修罗族封印在修罗界中,修罗殿魔君混天魔和其麾下的十大战神被封印在锁妖碑中,并建立灵兽村,由青龙、**、朱雀、玄武四大长老共同镇守。

十万年过去之后,灵兽村中的锁妖碑逐渐出现松动,修罗战神蠢蠢欲动,即将冲出结界。四大长老布下上古神圣创立的“五行阵”,暂时封住锁妖碑的裂缝,派出四大护卫向魔界求援。

修罗族被封印在修罗界的十万年中,始终没有放弃冲破封印的那一天,一直以来都在试图冲出结界,重新出世。当年上古神圣创立“五行阵”就是为了要克制修罗族的重生,“五行阵”的启动需要金铭神珠、巨木神珠、沧海神珠、烈焰神珠和混沌神珠五颗灵珠汇聚一起。金木水火四颗灵珠分别由四大长老掌管,最重要的混沌神珠由魔界掌管。

四大长老没有混沌神珠,“五行阵”发挥不出应有的威力,锁妖碑逐渐破裂,一队修罗从结界中冲出一路追杀四大护卫。四大护卫拼尽全力抵挡前来追杀的修罗,最后三大护卫全部战死,只有**护卫一人在重伤之下活下来。

逆天魔:“修罗族和魔族同根同源,但修罗族一心想要夺回失去的权力,一直在为心中的目标战斗着。修罗族为了战胜天界不惜血洒天宫,一次次的流血,让修罗族和天界的仇恨越结越深,终于在十万年前和天界展开了一场有史以来最大的决战。”

飞剑侠:“那一战如果没有魔族相助,天界必然会败在修罗族手下,修罗族也许就能重新夺回天界。”

逆天魔:“仇恨让修罗族失去了魔族的本性,为了战胜神族,无限制地激发心中的魔性,变得凶狠好斗,嗜血如命,活着就是为了战斗,立下誓言直到修罗族全部战死才会放弃与天界的对抗。”逆天魔继续说:“在三界看来,这样的修罗族凶残成性,一直在于天神对抗,已经是罪大恶极。但修罗族认为,他们只是为了要夺回自己应得的东西。盘古大帝开创宇宙以来,天地就一直由魔族统领,在经受到外界入侵的时候,神族不但不与魔族共同抗击入侵者,反而在背后扰乱魔族,在魔族精疲力尽的时候发起攻击,抢走了魔族的统治权。现在他们重新强大起来,夺回天界是理所应当。”

媚灵狐:“因为我们无法创造全部的公平,所以只能捍卫大多数人的公平!可我们用生命捍卫的公平换来的却是天庭猜忌和陷害,这值得吗?”

逆天魔站起身来,神情肃穆:“魔族的血是为世间生命的权利而流,而不是为了维护天庭的利益。”

四海龙王听完玄天姬的讲述,陷入了久久地沉默。

玄天姬:“魔族是一个热爱生命和自由的族类,他们会为了世间生命的平等和尊严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不图任何回报。修罗族重新出世,关系着天地间的安宁,这不只是魔族的使命。”

逆天魔要媚灵狐带着混沌神珠和夺魂枪送到灵兽村。

逆天魔说:“媚灵,魔族注定就是要在孤独中战斗,这是魔族的宿命。”

飞剑侠:“魔尊,魔族从来都不是在孤独中战斗,飞剑永远都会站在媚灵身旁。”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已经站在一旁的舞天姬说:“还有我。”

龙战将:“还有我。”

媚灵狐感动:“姬姐姐,小龙哥哥……”

玄天姬微笑:“他们已经离开的时候说‘龙族和魔族站在一起’。”

逆天魔笑了。

灵兽村在大地的极北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