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阴谋

白雪乖巧地在长秋的怀里,像只乖巧温柔的小白兔。

长秋甚至觉得白雪从来没有这样乖巧、这样温柔过。

白雪听着长秋声音,心里明白,其实那一天如果不是长秋手下留情,夜雨并没有办法能从他的剑下救出自己。

说起霍子泰与慕容宛,白雪忽然想起了什么,仰头看着长秋,问道:“那子泰哥哥和宛姐姐怎么样了?自从那次分开后,我再也没有见到他们了。”

长秋道:“那日你被夜雨救走后,我便去找鬼冥。我到了那里后并没有见到鬼冥,也没有见到霍子泰与慕容宛,可是那还留有打斗的痕迹,我猜想他们应该到别处去打了,但我却一直没有再见过鬼冥。”

“子泰哥哥和宛姐姐不会有事吧?”白雪忙担心地问道。

长秋想起了江淮那如清风般温和的剑术,那飘逸洒脱的身影……

剑如清风。

长秋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微笑,肯定道:“鬼冥不是清风剑的对手。”

霍子泰是清风剑宇文浩的传人。

白雪放下心来,没事就好。

白雪的眼里忽然变得忧伤,又低下头将脸埋进长秋怀里,喃喃问道:“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影’里人的一定要追杀我呢?”

长秋低下头凝视着白雪,心里有些不忍,但是有些事情却是她必须知道,也必须面对的。他必须要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白雪。

长秋道:“因为他要当挟持皇上。”

“挟持父皇?!”白雪惊地从他怀里跳了起来,吃惊地看着他。

长秋点点头,对她说道:“皇上对皇后娘娘和你白雪公主的宠爱是有目共睹的,宁伟阳本是想利用妹妹宁妃来夺取权力,无奈皇上的心里只有皇后,对宁妃从未正眼瞧过一眼。宁伟阳便决定抓住你和皇后来威胁皇上。如果有必要,甚至打算将皇上除去。”

白雪惊呆了,尊贵如父皇这样的人,竟然也有人敢在他身上打主意!她从小就认为父皇就是天,就是神。

神永远是高高在上的,是神圣不可侵犯在,可以主宰人的命运,如她的父皇便是这样的。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敢谋害父皇。

过了很久,白雪又问道:“那宁伟阳为什么以前要杀我,而这一次只是将我关押在这里,不杀我呢?”

长秋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主人的心思别人是猜不到的。我也不知道主人打算怎么处置我们。比起主人来,还有一个人是十分危险,叫人防不胜防。”

白雪急忙问道:“谁。”

长秋一字一句地道:“风小小。”

那个美丽妖娆的女子?那个反复无常的女人?

白雪忍不住打了个寒战,风小小这三个字,本就够让人心生寒意了,想到她那诡异的微笑,难于捉摸的行为,白雪就忍不住打冷战。

那的确是一个令人生畏的女人。

可是她又为什么要救长秋?她到底有什么目的?白雪偷偷地瞄了长秋一眼,寻思着,到底到要不要将风小小给她药丸的事情告诉长秋呢?

想到风小小,白雪终于忍不住问道:“风小小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你是什么时候认识她的?”

长秋答道:“风小小比我大三岁,我八岁那一年,风小小十一岁,那时她已在‘影’里了,她做事很奇怪,主人也十分地信任她,她在影里几乎可以来去自如,她的行踪也十分神秘,除了主人外,没有人知道她的去向。”

白雪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和风小小的关系似乎很密切?”

“我和风小小?”长秋惊讶地看着白雪,深邃的眼里露出一丝茫然,“你怎么会认为我的风小小的关系密切呢?”

白雪也是微愣,在钱府听到长秋与风小小的谈话后,她便觉得长秋与风小小似乎很熟,而且当长秋生命垂微之时,风小小还特地为长秋诊脉,给他治病良药。如果风小小与长秋不熟的话,她又怎么会这样做?

“我还以为你与风小小很熟,以为她算是你在‘影’里的好朋友。”白雪垂下头,喃喃道。

长秋叹了口气,道:“风小小是个奇怪的人。我以前还以为我是‘影’里唯一一个比较清楚她性格的人,后来我才发现,说自己了解她,这恐怕是最好笑的笑话了。”

说到这里,他苦笑了一下,道:“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我刚刚被宁伟阳带到‘影’时,风小小与我一样是每天必须承受着恐怖的杀手训练,我们见过面,也明白彼此的身份,彼此的名字,只是我们从来没有说过话。我第一次与风小小说话是十六岁那一年,我接到的任务是杀一个十分有名望的高官显贵,那高官倒并没有什么本事,但他身边的两个侍卫却是十分棘手的人物,那时我倒是没有想到风小小会突然出现,我是后来才知道那时风小小的任务是杀死两个侍卫中的其中一个,她并不知道我就藏在房梁上。那时的她并不是那两个侍卫的对手,于是我便在她遇险时救了她,之后我们就算是认识了。可是风小小的行为越来越神秘,大概除了主人,没有人清楚她一举一动。”

“风小小对你似乎很不错。”白雪忽然说道。

长秋微愣。忽然又笑了,道:“你若能看出风小小的心思,那我以前可都小看你了。”

白雪想了想,对长秋说道:“风小小的很多行为我都不能理解,她简直就是魔鬼。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对你很不错。你不要忘了,风小小是女人,夜雨说过,女人猜测女人,总比男人猜测女人要准确些。”

女人的心思恐怕只有女人知道,风小小再如何神秘,她到底也只是一个女人。长秋几乎忘了这一点。他看向白雪的目光露出一丝奇异的色彩来,白雪在短短的两个多月了,居然成长了那么多。那名叫夜雨的少年似乎让白雪很依赖。

白雪环视了一下四周高而厚的石壁,苦笑道:“其实我们说这样多并没有用,因为我们根本出不去,更不知道那宁伟阳要如何处置我们。”

这时,只见那扇厚重的石门缓缓移动着,一缕明亮的烛光立刻从推开的门缝里漏了进来。白雪和长秋同里转过头,只见一角红衣随风飘了进来,石门缓缓开启,站在石门后的人也渐渐显现了出来。

一袭艳丽的红衣,一张绝色倾城的脸,带着令人心生寒意的微笑。妩媚而诡异。却不是风小小是谁。

风小小带着微笑站在他们面前,目光幽幽地移到白雪和长秋的身上。白雪心里一颤,无论什么时候看到风小小,她心里总会有一种恐惧感。长秋面无表情的看向门口的风小小,不言不语。

只见风小小一步一步走了进来,步履轻盈,像是踏在风上一般,白雪站起身来,瞪着风小小道:“你又来做什么?”

长秋惊讶地看向白雪,“又”?难道风小小来过?

风小小微微笑着,看了看白雪,又看了看长秋,最后又说出一句让白雪想不到的话:“我来带你们出去。”

如果你觉得风小小会害你的时候,她偏偏要帮你,当你发现她是在帮你的时候,却又愕然发现她实际上是在害你。风小小就是的这样一个反复无常的女人,也就是这样一个让人猜不透,想不着的女人。她最擅长的就是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让人惊讶到发傻的话。

“你认为我会相信你有这样好心吗?”白雪冷笑一声,说道。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次数实在太多了,再相信她会有好心,那自己实在是天下第一的傻瓜。

风小小的脸上仍然那种平淡自然,声音也仍然不急不慢,道:“我只是说要带你出去,并没有说我是好心或是坏意。何况,你认为你有选择的余地吗?”

白雪的脸色变了。原本有些苍白的脸涨得通红,和风小小理论,实在是十分不明智的举动。

而这时长秋已从下了床,他的伤刚刚好,走动时仍会牵动伤口,白雪见他站了起来,忙走去扶住长秋,担心地说道:“长秋,你的伤……”

“没事。”长秋轻轻地推开白雪,将背脊挺得笔直,目光凌厉地扫向风小小,微微侧过头对身边的白雪说道,“将我的剑拿过来。”

剑在石桌上,微微泛着凛冽的冷光。

白雪看了看长秋英俊的侧脸,隐隐透着一股傲气与坚毅。这是剑客的傲气。她理解地微微一笑,对他点了点头,乖巧地走到石桌边取剑。

风小小的笑容渐渐淡了,她并没有去阻止白雪取剑,也不敢去阻止,只是静静地站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长秋,石室里忽然起了风,吹动了她的长发与衣袂,宛如天边随风流动的浮动。

不是风,是杀气。冷入脊髓的杀气。

杀气是从长秋的身上发出来的。

这是长秋第一次对她发出这样猛烈的杀气。

风小小脸上的笑容终于散了,她对着长秋幽幽地叹了口气,似带着忧伤地说道:“你真的想杀我?”

长秋冷眼看着她,声音也冷如冰霜,道:“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