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冯婷婷的邀约还是频繁,只是李潇潇不再出去。赵梦婷打电话来,问为什么不出去玩了,李潇潇说快过年了,有些忙。赵梦婷说她笨,有钱了就该花,现在就应该开始享受生。李潇潇只是笑。慢慢的又闲下来了,还是和从前一样,只是每天下午都会去花园里闻一会儿桂花香,或者捡些刚刚落下的花瓣放在书桌上,等整个房间飘散着花香后再把它压在书里,视若珍宝。

过年他们一起回F城。他们商讨好了等正月初四再回李潇潇家。让李潇潇不了解的是他们不是住李辰母亲家,却是住在他的舅舅家。李辰说他妈妈家的房子太小了,过不太挤,他以前过年也是住的舅舅家。想想他和他母亲的关系应该不是很好。李潇潇是想住婆婆家,到底是过门的媳妇,再说自己儿子儿媳过年都回去她那住她该多伤心,她能谅解,但李辰坚决不同意。他舅舅家倒是挺大的。

大年29下午的飞机,那天夜里在他舅舅家吃。在公司看老板严肃的样子已经习惯了,摇身变成满脸笑容的舅舅让李潇潇何不适应,刚进门时还是习惯性的叫他周总,结果吃了李辰一记脑门。最开心的算是舅妈,大媒人,望到小两口甜甜蜜蜜,一脸幸福的样子。

在他舅舅家住的那晚应该符合李潇潇心中有钱人的生活。住的是别墅,还有佣人,车库里放着好几辆轿车,进进出出的佣人,后面的小花园只有在电视剧里才看的到,楼上阳台上有假山小池,小石路,石桌石凳,翠绿的盆景,分明是一个小型公园;视野极好,站在那里环视小区景色也算得上一种享受。

李辰的表哥表弟都成家了,所以很热闹。一家人看上去关系很好。表哥周思杰看上去性格比较内敛,表弟周思仁则性格大大咧咧的。一家人坐在沙发边看电视,讨论电视里的情节,不认识的人还以为,这才是李辰的家。两个表兄弟还不时讲着自己身边发生的一些趣事。

周思杰打趣说道:“李辰做什么事都让人匪夷所思啊,我们都还觉得你肯定还得当几年单身贵族,超出我们的意外啊。”

周思仁很是仔细的望着李潇潇,转头对他妈妈说道:“妈,爸的公司什么时候进了个这么美丽的女职员,我都不知道,这倒好让我表哥捡到便宜了。”

坐在一旁的老婆李静忍不住,一脸等下有你好受的表情,旁观的我们哭笑不得。真是天生一对啊。

“思仁,看来晚上还是睡客厅吧。”旁边的大嫂一幅今晚有看好戏的样子。

周思仁一直不愿结婚,孩子都有了还是不想结,在两家父母的逼迫下在孩子的满月酒和婚宴酒一起办了,如今还在因结婚失去了自由耿耿于怀。

晚上睡觉时,李辰问李潇潇,“喜欢别墅吗?”

“没感觉,太大了,难打扫。”

“大懒虫,就因为这个,这么漂亮舒适的房子就不要了?”

“那我每天就只用打扫卫生了。”

“你真是个笨蛋。在海边盖栋别墅不好吗?”一手搂着她,一手揪了揪他的脸。李潇潇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丝的宠溺,却没有看到所谓的爱情。也许宠和爱是完全不一样吧。她并不奢望爱。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李潇潇躺在他结实的胸膛里轻轻的吟诵着: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大年三十午饭后回了趟李辰母亲家。李潇潇叫“妈”时,这个字无比艰难的才叫出口,这个对于她来说既熟悉又陌生,再说要叫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为“妈”,很唐突。

李辰的母亲其实是一个非常善良的母亲,李潇潇看得出来她是关心李辰的,只是李辰的态度很冷,一向对人温和的李辰对自己的母亲却那么冷淡而疏远,让人不明白。回去的那几天只呆了一天。

下午一起准备晚饭,包了北方人吃的饺子,和李辰毫无血缘关系的弟媳一起,气氛还算和谐。他的继父有点吓人,话不多,和他们也很少说话,弟弟和弟媳很热情,哥哥嫂子的叫。

饭菜准备好后,没什么事,李妈妈把李潇潇叫进房间,婆媳俩聊了些家常话。

“李辰这孩子结婚也不吭一声,要不是他舅妈告诉我,我还蒙在鼓里。”

模糊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不知是难过还是开心。

“我们回来过,您刚好出去旅游了。”

“哎,这么巧,去了云南,李辰也不早说,下次去也不迟啊。”

“我们也是临时觉得,因此没及时通知。妈妈,过完年去我们那住些天,你去了还有个人和我说说话也不会很闷。”

“我也许走不开,你弟媳有身孕了。好孩子你有这份心就行,妈明白的。我和李辰说一下,办了婚礼,请些亲朋好友,虽然说是二婚,但也不能憋屈了你呀。”

李潇潇幸福微笑道:“不要紧,这些我不在意,李辰很忙,再说在S市已经有请过了。”

“那你们赶快生个宝宝,我也可以早点抱孙子。”

李潇潇有点不好意思。

吃过晚饭就回了李辰舅舅家。李妈妈没有留他们,可能以往李辰就是这样过的。下楼时,李妈妈的眼里有几滴泪水,李潇潇原本就不会安慰人的人,仅仅是拉着她的手说:“妈妈我们明天再来。”

“妈,你快上去吧,外面风大。”李辰说道。

李潇潇问李辰,为什么就不在家里住一晚,让妈妈开开心心的,挤挤也没什么。李辰没回答,只是一言不发的开车。

“你和我妈聊了什么?”

“她说结婚这么大的事还是舅妈告诉他的,看上有点伤心。”

“哦。”冷若冰霜的表情。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事,不管你是谁都不可能勉强,之后李潇潇再也没有提起他母亲的事,有时间就会给他母亲打个电话报平安,和她聊聊李辰,知道她喜欢听。

后来的两个除夕都是李潇潇独自过的,也是在这里。没有回家,也许工作忙,也许还有其他的。买两瓶啤酒,买些很多青菜,煮了一大碗火锅,把家里的门窗都关上了,还有窗帘,一个人边看电视边吃火锅。热腾腾的火锅,冒着白气,整个房间雾气蒙蒙,就算这样她也不想开窗,窗外的礼花声不会因为开窗而变得更响亮多少,她知道,只是不愿意看到礼花只有瞬间的美丽。每次这个时候只有迅速的躺在床上,塞上耳机打声音调到最大一次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很快见周公。

之后的几天天天跟着李辰走亲戚拜年,有时两人也会骑着一辆借来的小绵羊走街串巷,像对新婚夫妇般;或许带着多多去逛街,在外人看来也许会以为这是一家三口吧。李慧夫妇则在舅舅家打麻将,刚好开两桌,打得天昏地暗。

李辰也问过李潇潇要不要乘回家这几天摆几座酒,李潇潇说没有这个必要,结婚其实两个人的是,你情我愿而已。李辰自己本身不是很热衷于这种事,再说再婚谁都不想张扬,李潇潇也明白。

初四一大早起身回李潇潇家。自己开车,加起来的路程最少6个小时,直到下午2点才到。李潇潇回家,全家人不知多开心,有两年没回来了,家里的变化很大,老房子都拆了,多了很多小洋房,李潇潇有些陌生。车停在门口引来了街坊邻居的围观,大家都称赞李潇潇找到了个好老公,李潇潇微笑着应付。乡下过年就是比城里热闹,村子口到处是鞭炮声,在院子里摆上几桌麻将,家里每天都有客人,说着大吉大利的话,女人们在厨房里忙着炒菜,男人在客厅招呼客人,喝酒喝倒为止。

李辰对这些有不适应,加上开了很长时间的车,于是李潇潇叫他去睡会,她的伯母蔡淑芬早就为她们准备好了。侄女婿算的上是贵客,一家人里里往往手忙脚乱。最为开心的是她的伯伯李立行和叔叔李立定,一手拉扯大的的侄女嫁了个好人家打心底高兴。

晚上一大家子人围在一起吃了个团圆饭,用李立行的话说是很多年没有这么齐的吃过一顿饭了。

饭后大家坐在一起聊天。上大学的堂妹无比羡慕向李潇潇问道:“这么好的老公怎么就被你碰到了?”

“小屁孩,这不是你该想的,好好读书?”

“我明年就毕业了,很快的。”

“原来一毕业就打算嫁人啦?”

“女人呀干得好不如嫁得好。”这句话她故意用普通话讲,惹来李潇潇婶婶徐萍珠的一顿骂。他们说的都是家乡话,李辰坐在李潇潇身边,她的堂哥陪他说着话。

后来李立行和李立定都说起结婚办酒席的事情。李潇潇有点不想听,中国人结婚好像不是以结婚证为准,而是办酒席。

“虽然她父母不在身边,但她也是我们一手带大的,我们不能这样让她一声不响的嫁了,在农村是说闲话的。即使潇潇自己答应,我们也绝不答应。我已经和叔叔讨论过了,趁现在大家都在把事情办了,也算是了了我多年的心愿。”李立行用蹩脚的普通话吃力的对李辰说道。

“应该,应该的。”李辰应和着。

“时间不多吧?我们机票都买好了。”李潇潇问道,已经定了初八下午的机票。

“时间应该够。”

“我们日子都挑好了,大后天是个黄道吉日,只要去请客和买东西就好了。”李立行说道。

李潇潇觉得伯伯和叔叔也是因为没把自己当外人才这样,因此不忍心去拒绝。事情定下来后,李辰上楼拿出准备好的两个红色信封还有一叠钞票放在他们面前。这个事情李潇潇完全不知道,因此她感觉意外的同时也感谢他。

“我不知道你们这里的风俗,我们那结婚是要送聘礼的,这些钱虽然不多,一点小小的意思。”两个大号红包袋推到两位长者面前,“还有这些是办酒席的钱,不知道够不够,如果不够我明天再去取。”

李立行和李立定都摇着头表示不要:“我们是没有资格收这些的,再说办酒席的这份是我们理应出的,我们也就这么一个侄女,我们不给办谁给办?”

“潇潇和我说过的,你们是最有资格收下的。再说聘金一点都不收也是要让人说闲话的。”果然是做生意的。

“你们就拿着吧。”李潇潇也开口道,眼眶微微有点发红。

最后红包袋收下了,但酒席钱他们坚持自己出,李辰也不好强求。

“你没必要给,我会给的。再说我每年都会给他们寄些钱。”李潇潇在卧室里边换衣服边说道。

“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

“那过些天我把钱还你。”李潇潇总觉得占了个大便宜,心里不安。

“夫妻之间非要分得那么清楚吗?而且聘礼不是男方应该出的吗?你不怕人说闲话啊?”

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每天那么忙还想到了连她都没来得及顾及的问题,他已经解决了。

婚宴按照既定的程序进行,这些事都不需要李潇潇和李辰插手,他们只需要在婚礼当天露面就行。

初六早上,李立行把李潇潇叫到一边问李潇潇是不是要去请她舅舅,李潇潇笑道:“伯伯,我没母亲哪来的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