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呢,你最喜欢哪一个?”

“我只是在电视上看过,而且没看完。你觉得我喜欢什么类型的?”

“肯定是杨过,这不是你们女人理想型的吗。我喜欢古天乐演的那个版本,杨过不仅长得帅,而且一身只爱一个,武功又高,怎么可能不招人喜欢吗。”李辰笑着等李潇潇回答。

“回答错误,我比较喜欢郭靖那种型的,为人虽然傻乎乎的,但是踏实。没想到吧?”

“想不到吧。”本来是手拉着手,李辰放开把手放到她的双肩上,肢体接触更多些,使得两人看上去更加亲密。对这样的举动李潇潇并没有多在意,继续问道:“喜欢黄蓉吗?”

“这是个性格开朗,聪明伶俐的女孩子,有谁不喜欢她?”李辰的表情显得很淡定。

“我也喜欢我要是有她一般聪明就好了。是不是感叹怎么没取个她那样的。”

“那只限于电视剧里?”

李潇潇停了下来,和他对望,很严肃的说道:“怎么没有?在你面前的不就是。”

李辰笑着摇头,李潇潇追根到底,“你说对不对啊,说啊?”

“你都已经说了吗?”

“我想听你说,说嘛。”李辰没有想到李潇潇也会有这样的一面,像个正在谈恋爱的少女,看起来也很想被宠坏的孩子,很可爱。然后她:“好好,是你,那我就是郭靖?”低语说着,回到了刚才的姿势,沿着树林走向海边。

“真是可以你不是郭靖。”

“那你就把我看成是傻乎乎的郭靖好了。”

“郭靖一点都不傻,李辰才傻。”

“女人真是善变啊,刚才你还说他傻。”

“我没说啊,我真没说。”

……

两人都坐在沙滩上,李潇潇靠在李辰怀里,看着海边的夕阳。手轻轻的在沙砾上划着圈圈,拇指和食指时不时的揉搓一下。她的脑海里忽然闪现从图书馆出来的那个傍晚,似乎也是这样的日落,只是在墙上的余晖不一样罢了,也就是在那个晚上她打了那个决定性的电话,因此才能和身边的人一起在沙滩上,看日落。这是她从小就梦寐以求的,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看海,看潮起潮落,踩沙滩,踏着大脚印,一步一步的跟在后面。只不过现在的人是他的丈夫,而她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人生也许就是这样的让人没有准备。

“潇潇我们以后还海边买栋别墅吧,老了就带着孙子去看看,和朋友开个聚会,每天都能吹着海风,每天早上看日出晚上看日落,晚上躺着听海的声音,这场景看起来很浪漫。”

“可以是可以,可我不怎么喜欢。”

“为什么?”

“以前和你说过啊?做卫生太麻烦了。”

“太懒了吧。”

“我今年二十八,你三十三,抱孙子也太早了吧?。”李潇潇转过身问李辰。

“我们走吧。”李辰把她拉起来,并且把她裤子上的沙子拍干。

“还早啊,要回去造人,你不知道吗?先有儿子,后有孙子。”

“闭嘴。”

两人度过了一个浪漫的夜晚。李辰醒时,天才亮,吻醒李潇潇。李潇潇睁开眼看到卧室里还没亮,一脸不开心,“才几点啊,你要干嘛?”

“我们去看日出吧,在海边看日出是最美的。”

李潇潇明显还没清醒,翻了个身,闭上眼迷迷糊糊的说道:“你还是自己去吧,我要睡觉。”

“快起来吧,两个人看才有意义。”李辰跨到另一边,接着喊他。

“不想去,你去看吧。我在睡一下,昨晚那么晚睡。”

李辰呵呵的笑,往她脸上呵气,“等一下再回来睡。”

“到时候那里还睡的着啊。”李潇潇蒙起被子,不理他。李辰坚持不懈,钻进被窝继续呵气还连带抓痒,嘴里念道:“我看你怎么睡。”李潇潇最受不了这个,跟着呵呵笑,实在忍受不了,索性做起来,“我怕你了,我去,我去。”

“快点啊,去洗漱,我给你一首歌的时间。”

“你以为我是谁啊,还一首歌的时间?”

“不要慢吞吞的啦,太阳就要出来了。”

清晨的海边有点冷,还好带了件外套,外套是李辰叫她带的,还是他有经验。海边的空气中掺杂着海的味道,特别是一股咸腥味。李潇潇用手摸了摸鼻子。沙滩上到处是一对一对的,只有个别单独的,都安静的坐着等着日出。

天边渐渐的泛起红霞,李潇潇兴趣来了,肯定是太阳要出来了,大声喊道:“真没啊。”

“太阳就要出来了。”

“你以往看过吗?”

“嗯,嘘!别说话。”

他们坐的位子离人群很远,四周很安静。沉默着,专注的望着前方,好像是一件重要的使命。火红的太阳徐徐的在海平面升起,全场人都在欢呼。那景象好像是巴金老先生说的那样,不知道哪里是水,哪里是天,光芒四丈啊。

李潇潇看着天空,天蓝天蓝的。这时天已经全亮了。

这次差不多算是一次完美的旅行。两人牵着手在沙滩漫步,好多年轻的情侣们骑着双人车;李辰留下了一个个大脚印,李潇潇后面小脚一个个的印上去;依旧和星期五一样听着潮声,看落日,也经常凑过去看沙雕,还看到了某剧组在拍照,还看见几个不是很有名的小演员,好奇的凑上前去观看。两人吃海鲜吃了个饱,即便宜又新鲜,而且是独特的浙江风味。

这种放松的心情是李潇潇从没体验过的,放下所有的烦恼,只任李辰牵着手。他的手很大很温暖,把他整个手都给包住了,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脑勺,就像他的拥抱一样让人依赖。常常趁他熟睡的时候把玩着,时间过了这么长,感觉这样的婚姻就想是在做梦一样。温柔的男人,把她宠着的男人,让她踏实的男人,为什么她就如此幸运的碰上了他,平时会尽量不去想这些问题,有时想着头会觉得无比绞痛。

星期一早上的飞机,原本,李辰不愿意还想在那里在住一个晚上,改签了机票。也好,李潇潇心里也不想回去,她恨不得这一辈子都住在那里,和他。每天吹海风,坐轮船,看潮起潮落,听轮渡的笛鸣声,捡贝壳抓螃蟹。与世无争。

晚上李潇潇睡在床上,手里拿着遥控器胡乱的按着频道,这个时间段都是电视剧。李辰在洗澡。床头柜边的手机信号灯一闪一闪,然后传出悦耳的和铉铃音。李潇潇叫了:“李辰,电话。”浴室的门开了一缝,缝里是李辰雪白的肌肤,“谁呀,你帮我接。”接着是关门声。

手机声停了,又响起,李潇潇本不想去接,听了那声音有点闹,伸手去拿。来电显示冯婷婷。她的第一感觉是要把这个手机扔到外面的大海里,当然没有那么做,而是死死的捏在手里,希望它能捏碎。不过几秒的功夫,手心沾满了汗水。她按下接听键,没有出声,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仿佛做坏事的人是她。她觉得她是个歹毒的妇人,她想探听她的同学和她的丈夫是什么样的开场白。平整的被子让她抓得起了皱褶,洁白的床单被罩显得那么刺目。

“为什么现在才接电话啊?和你老婆度蜜月还没回来?”那边传来了冯婷婷有些娇滴滴的声音,跟平时大不一样。李潇潇望望电视顶上的时间,刚好十点半。

“你是谁?李辰还在洗澡,等他洗完我再叫他给你回一个行吗?”李潇潇惊讶与自己此时的镇定,装着没听出声音,音调柔和。

“潇潇吗?我是冯婷婷,我的声音都没听出来?”冯婷婷笑了笑,在她听来是一种极大的讽刺。

“呵呵,好久没联系了,所以没听出来。这么晚了找李辰有事吗?”

“肯定啦,要是没事我找他干嘛?不过事情不是很要重要,明天在打。你们还在舟山?”

“嗯,明天一早就回去。怎么好久没见你了。”

“是呀,等你回来一起聚聚,要不把刘洋他们也叫上。”

“可以,我过一下让李辰给你回电话。”

“不要紧,现在很晚了,明天在大把。”

放下电话,蒙起被子,一种从未有过的烦躁感袭来。了解得这么清楚,知道他们在舟山,不知道他们还说过些什么。只属于她和李辰的秘密被人窃走了,或者说是李辰出卖了他们的秘密。李辰在外面的应酬她可以忽略,因为她看不到,不维护她也没关系,但她不愿意他和别的女人说起他们之间的任何事情。那是只属于他们之间的。

被子被掀开,李辰穿着睡衣坐站在床边,头发湿漉漉的搭在额前,“你蒙被子干嘛?一头的汗,不闷?”

“刚刚冯婷婷给你打电话,说有事找你,你给她回个电话吧。”恢复常态的李潇潇,脸上看不出刚刚的任何情绪。

“她找我干嘛?”李辰的表情和平常一样,在说一个和他无关紧要人。

“你给她回个电话不就知道了。”

李辰拿起电话走到窗边,李潇潇没听清他们说了些什么。她也不愿意去听,很倦,闭上眼睛,希望马上就能见到周公。

不知道多久,大概两分钟或者五分钟,又或者十分钟。李辰的拖鞋声才响起。李潇潇对这时的时间没有概念。

“睡着了?”李辰钻进被窝双手环上她的腰,唇在她耳畔流连。

“李辰睡吧,明天还要早起。我很累。”只是这样说着,并没有反抗,任他抱着,轻吻着,也不作任何回应。李辰以为她睡着了,只好作罢,关了电视和台灯。

很安静,嘀嗒的钟表声,不远处海水拍打礁石的涛声,李辰浅浅的呼吸声,隔壁房间女人的低吟声。李潇潇毫无睡意,轻轻挪开了环在腰间的手,下床。借着手机的微亮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月色很美。清朗的月光泻在床前,原本刺目的床单显得有些凄落。没有开灯,喝了杯水。披外套时,李辰翻了个身,以为他醒了,动作停顿了一下,呼吸渐起才从新穿上,开门离去。

仰望苍穹,繁星点点,月光如水,灰色的海面一望无际。沙滩上一个人都没有。李潇潇脱了鞋,向海水走去。沙子细细软软的踩上去很舒服。提起裤脚掂了一下海水,冰凉,从脚尖到心里。她还是义无反顾的下去了,海水淹没了她的膝,她还想往外走,让自己沉没在这片海洋里。低头发现裤子已经湿了,猛然间醒悟,慢慢转身往回走。

坐在沙滩上清理有些湿的裤子,泪水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很低的抽

泣声,没有由来的。忘了这里是空旷的沙滩,这里没有人,她可以放声大哭的。她躺在沙滩上,数着天上的星星,一颗两颗三颗四颗……常常在电视或者书上看到,对于不在的亲人他们总是用星星来缅怀,总是说他们是最亮的那一颗。如果这样,她的父亲在哪里呢她的奶奶又是哪一颗?父亲,她又想起了父亲,一阵疼痛袭来,心口已经很久没有痛了,。已经模糊的脸又渐渐清晰,父亲温暖的笑容在她脑海中闪现,结婚后,再也没有梦见过他。

月亮已经西斜,不是很圆,想必是十二或者十三吧。很久不记旧历。

一阵海风吹来,她打了个寒噤。脱下外套盖在身上

,不想回去,陌生的环境反而让她安宁。

她不想去揣测冯婷婷的电话,也不再愿意相信李辰所谓的忠诚。也许在第一次闻到香水味之前就有什么,只是她后知后觉;也许他们真的没什么,就像李辰所说的一样他没有对不起他们的婚姻,只是她妇人之心。幸福于她太遥远太虚幻。

迷迷糊糊的有人把她抱起,一个激灵的醒过来,挣脱,才看清眼前的人是李辰。月光在他的脸部投下阴影,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严肃的脸上略显得疲惫,目光犀利,让她心底泛起一阵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