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分手后的第一次见面的情景怎么是这样的。李潇潇看着邋遢的自己,竟有些不知所措。李辰又不是没有见过,只是这样的见面多少有些尴尬。她习惯性地咬着下唇,连头都不敢抬,只是呆呆的看着地板上

李辰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外面穿着一件他从没见过的灰色外套,宽松的运动裤,穿着拖鞋,连袜子也没穿,整个人看上去一点朝气都没有,连头都没抬。心里当时就被石头狠狠地砸了一下,她真的就这么的铁石心肠。

“终于肯下来啦?我还以为你希望我冲上去找你呢。”冷笑带着讽刺的语气。

李潇潇抬起头看向李辰。他好像瘦了很多,头发感觉也是才理的,只是脸上的笑让她很不是个滋味。原来见面是这样,带着一丝窃喜的心里连头也顾不得梳便冲下楼来,没想到这么糟糕。

“你来这干什么啊?”

“我回来有点事,顺便就过来看看,顺便证实一件事。”

“什么?”她知道他绝对不会特意来看她的,他的事总是那么多,再说他们离婚了。

好像又要下雨了,雨点很小,但细密。李辰叫她上车,她就上车了,他看上去不怎么高兴;而她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他了。前两天打电话语气还问声细语的,今天怎么又变了。

车在郊外一个篮球场内停下,四周空旷,车顶上是棵很大很大树,枝叶都拖到了地上。不知道李辰跟谁借的车子,李潇潇闻不惯车内的味道,有种呕吐感。李辰从上车到现在,看都没看她一眼,就像现在一样,只看着前方的某处,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关注某项事物还是在那里发呆。

“你想证实什么?”李潇潇什么时候这样沉不住气,以前吵架是她去求他得到他的怜悯,就是离婚也是她先打电话给他,这次面对莫名其妙的质问也是她先开口。

听她这样一问,李辰才回过神来,只是把头转过来看了一眼李潇潇然后又把目光放到刚才位子上。

“你生活的不错吗。”

“嗯,还行吧。你呢?”

李辰从包里掏出一包烟,点着,吸了一口。看他吸烟,李潇潇赶忙把车窗摇了一半下来,她实在是闻不惯烟味,特别是在这个封闭又狭小的空间里。

“我到底那里不好了。”李辰点着了一根香烟,用力的吸了一口。李潇潇记得他答应过她不再抽烟的。“你去医院了?”声音冷冷的的,李潇潇一下子也不明白他的意思,很顺口的说了句:“什么?”

“你还在装傻是呗,有人看见你从手术室里出来。”

手术室?李潇潇突然想到了,也许是前天陪小徐去医院,被李辰的朋友看到,然后话传进他的耳朵里便成了她是当事人了。心里有些失望,他太不了解她了吧,也不问清楚就冲她发火。显然她已经习惯了。

“为什么不说话?你敢说你没去过医院?”不等李潇潇回答便质问了起来。

“我是去过,那又能证明什么?”

“李潇潇,你还真是铁石心肠啊。”声音气冲冲的,好像要把她撕碎一样,李潇潇的心正被刀子一刀一刀的划着,在他的眼里,她就是一个这样的人吗。忽然恶从胆边生,她倒想看看他想怎么样。

“李辰你要知道这一点,我们已经离婚了。生与不生,这是由我来决定,不用问过你。”

“离婚不用你来提醒。孩子也有我的一份,你要是不想养,我来抚养。再说你去医院也应该跟我说一声吧?”

跟你说一声,告诉你我要去做人流你就能替我受那份罪?”

他们又争吵起来,因为一件乌龙事件而争吵。

“你这不是自作孽吗,没人逼着让你去医院。”

听他这样说着,李潇潇肚子莫名的疼了起来,强忍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手捂着腹部,身子微微向前倾。李辰对此却视而不见,似乎跟他没有任何关系。确实,他们是没有关系的两个人,但为什么还要坐在这里吵架。

“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李潇潇忽然大叫起来,她已经受不了了,泪水滂沱的留下来。离婚的再次见面,竟是这样的一场争吵。

“我也是这样觉得的。”

原来他们已经彼此厌恶了。打开车门,也不管有没下雨,边跑边流泪。也不清楚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回家应该是哪边,只是沿着公路奔跑。直到没有力气为止。而她竟还没出息的往回看,难道还在盼望着他追上来吗?

他们真的再也不可能了,这一场争吵将他们原本还藕断丝连斩得一干二净。没有机会了。也不可能在见面了,就在这时,她的心里生出了要回去找他的念头,想回去看看那个人是不是还停在原地。

狂奔回那个篮球场,一片空旷。什么也没有。他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同时也没给他自己机会。也就是二十分钟的事情,他却不想在等了。他走了,他把她一个人丢在了马路边,是他带她来的,现在她完全失去了方向。

李潇潇像是丢了魂似的的从计程车上下来,从刚才载着她的那辆车边经过,没有理会。她的耐性停留在了篮球场。并且她现在非常冷,下着雨的冬季穿着拖鞋,脚冻的都快麻木了。两排牙齿正在战斗,咯咯作响。踩到坑洼的地方,积水溅到裤子上,白色的运动裤脚立马变得斑斑点点。

她听到了锁车的声音,好像有人在叫她。但是她却不知道怎么回应他,喉咙已经哽咽到讲不出话来了。

她被人拉住了,回头一看,竟然是刚刚说再也不想见到的人。当时脑子就短路了,说道;“你怎么又在这里,还来做什么?你自己都说不想在看到我的?”

李辰强行把她拉上车,推进后座,自己也上来,拉住她的胳膊,生怕她再次跑了似的。“你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这个模样。”

“快点放开我。”李潇潇挣脱着,越是挣脱李辰就抓的越紧,“你是我什么人啊?李辰,我们在这样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也许过去我对你还抱有一丝幻想,但是今天彻底结束了。我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你没去过医院对不对?快点回答我。你没有去医院。”

李潇潇哭着说道:“我去了,并且跟上次一样痛。我就老实告诉你吧,孩子是自己掉的,我能有什么办法,我甚至都不敢看那一块血,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吗。可是保不住我有什么办法。”她要让李辰心疼,让他后悔,让他一辈子受到心灵的责罚。

这下轮到李辰转不过弯来,“怎么会这样?”

“你不知道有习惯性流产这一说吗?医生说我这辈子可能没有机会做母亲了吧。”

“事情怎么会这样?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就算你知道又怎么样?你可以代替我去医院受那份罪吗?”

“对不起。”李辰为她抹掉了脸上的泪,听着他说对不起,李潇潇心头顿时涌上一股快感,不过只是短暂的瞬间。让她伤心,自己又得不到什么?

“现在说对不起也没什么用,你又能怎么办。快点放开我,我要上楼。我要上去养好身子,现在每天要上班的,又没人养,不上班会饿死的。”

李辰知道现在说什么都已经忘了,于是松开她。每次受伤,便竖起她的刺,就算刺伤不了别人也可以保护自己。

“我跟你一起上去吧?”他想抱着她,闻着沐浴露的清香抚着她的发,轻声的和他说着话,一起睡觉。这在以前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可是现在可以说是痴人说梦。

“不用了,我自己会上去。”

李潇潇上楼把手机关上,洗了个澡,吃了点感冒药,在床上睡了一天。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上班是希望睡个充实的觉,现在休息躺在床上反倒睡不着。小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这个时候就应该在家好好调养。

天渐渐暗了下啦,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有点饿,顺便吃点泡面对付一下。

吃完却不知道要干什么,心里烦躁,看书也看不进去,觉也不想睡。突然想起早上换下来的衣服还没洗,然后开始整理房间,只要能洗的全部丢尽了洗衣机,蹲在洗衣机旁把一些难洗的油渍认真的开始搓洗。

晾衣服时不经意间向下看了看,下面还听着一辆黑车,只是不知道车里还有没人。李辰好像很喜欢越野,在S市他开的都是越野。对于白天的欺骗和责骂,李潇潇忽然有些后悔了。那些话只是想刺伤他,一时口快而已。

从那之后有看到过那辆黑色越野是实还是梦。有时在店对面的停车场,有时在宿舍楼下。有时会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每次见到,李潇潇总是愣了愣,好长时间才回过神来。

手机不开机一段时间又恢复到开机状态。除了店里和赵梦婷,几乎没有人找他。不过工作是越做越满意。她都已经开始谋划着那哪里找家店。每与花草相伴,每天要招呼来来往往的可人,人也慢慢的开始变得活泼了。不管对着谁都是一脸的笑容,有时也会很客人开开玩笑什么的,甚至还成了朋友。

过年时特别忙,也没回家。李辰的亲戚以为她回婆家了。天天忙着也没就得是过年,直到半夜回家听见爆竹声才想起是除夕。小徐和合租的两个女孩都回家了,只有她一个人。其实也没什么,就当是平常一样过,不往那发面想也就没什么。只不过,去年的今天,李辰抱着她说要在海边买一栋别墅,她给他吟诵了海子的诗。那个时候他们的感情还没那么牢固,假如一直保持这样的关系,也许今天她不会独自过除夕。人都是贪婪的。

她觉得她可以这样过一辈子。微笑的对待每天,每天都很充实,计划着未来,不会像过去。有时不经意间会想起,心依旧会痛,可能还需要时间吧,慢慢的会淡忘的,伤口会结巴,就算再次揭开也不会觉得痛。他们不像小徐和她的男朋友,分手还可以和好。

三月份,小徐结婚了,终于梦想成真了。只不过可怜了那小孩。小徐怀孕了,她就没做了,店里的事都是李潇潇在负责,老板娘说要再招一个人给李潇潇打下手。每天都过得很充实,偶尔也会幻想一下未来。

他们说要给李潇潇做媒,李潇潇笑着回绝了。他们还以为她有心上人了,而她也没告诉他们她已经是离过婚的人。

那天路上都没什么人,早早的就关门了。慢慢的走回去,受不了那诱人的香味在路边买了一个烤红薯。天气开始暖和起来了,有些路人还是穿着单衣,李潇潇想把一些衣服那出来洗洗,要不然又味道。

小徐搬走了,房间空了不少。本来两个人住习惯了,可是现在又不习惯了,以前不管怎么样晚上也有个人跟她说话。

红薯还只是吃了一口,电话就响了。她的电话响起应该算是一件稀奇的事吧。看到号码是李辰时,心里忽然重重的跳了一下。他已经好长时间没有给她电话了,李潇潇甚至以为她已经不记得李辰的号码了。有时想,要是在打来她应该会从容的说句:“你好”,可是想的和现实有很大差距。

李辰是用很和气的口吻说话,叫她帮忙。口气委婉,让她不得不答应。李潇潇也想不通什么事要找她帮忙。

“是这样的,我们公司要办一个成立五周年的庆典,对晨光有帮助的人都会请的。并且还有一个特殊的要求,必须带女伴出席。我知道你很为难,离婚的事我还没有告诉别人,。所以想请你帮个忙,就一个晚上就好。”

李潇潇冷笑道;“李总,你那什么方秘呢?即使没人知道你离婚,找一个美女陪你参加也不会很过分吧,你家里的娇妻不会那么小气跟你闹眼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