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十六悲殇

郭歌与朱流世腾身跃进仙侠山庄,紫霞仙子亦紧随而至。进得仙侠山庄里,紫霞仙子啧啧赞道:“嗯,不错,很宽敞很宏伟,堪与我们万剑门相提并论。”郭歌听后摇头不已。对她的喃喃自语亦不理睬,轻车熟路给朱流世挑了一间上好房间,便在一亭下彻了一壶茶,品茶间,忽见一条黑影在远处一闪而过。一怔,忙腾身飞追而去。转眼,那黑影便已不见了踪影。

郭歌不由皱上眉头,暗想,山庄竟然有人,会是谁?

他朝四周张望片刻,在山庄里来回走了一回,见地上落叶三四片,却也留有几处脚印。

而脚印密齐之处,却是通往最西边一处大堂。郭歌便朝其走了过去。

推开大堂之门,朝里一望,郭歌大吃一惊,只见十六支剑在大堂里一字排开,一动不动。

郭歌跳上前去,定睛一看,不由倒舒一口凉气,十六支剑竟然全成了木头人——十六具僵尸!

难道刚才那人是枯叶道人?除了枯叶道人,还有谁会如此心狠手辣,活生生将十人便成僵尸?

这时,突然外面想起脚步声,郭歌回头一看,紫霞仙子已出现在门口。她正欲张口骂郭歌,忽然看见十六支剑,大喜所望,跳了进来,叫道:“原来你们在这儿啊。我就知道跟着这个家伙一定能找到你们……”

但是,紫霞仙子立即怔住了。十支剑皆目无表情地看着前方,对她熟视无睹。

“这……怎么回事?”紫霞仙子怔怔地问。

郭歌道:“她们……已被制成了僵尸。”

“什么!”不啻晴天霹雳,紫霞仙子险些要晕倒下去,半晌,朝郭歌歇斯底里怒吼道:“是你,是你害了她们!”说完拨剑朝郭歌刺来。

郭歌忙避过她一剑,急声道:“你且息怒,此乃他人为所,你不要冲动……”

“不是你是谁?”紫霞仙子又刺来一剑,恨恨道:“我轻易于你,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她们都是我的姐妹啊,你竟然这样对她们!我要杀了你!”

郭歌心想,此时跳进黄河恐怕都难以洗清,便道:“若是我害了她们,我还会带你来这儿吗?你冷静下来想想!”

紫霞仙子道:“难怪一路你都不愿意我跟着你,原来如此!我要杀了你为姐妹们报仇血恨!”

紫霞仙子似已疯狂,全身发射出幽幽紫光,光似利箭,齐朝郭歌射来。

这时,朱流世闻声赶了过来,问道:“郭兄,发生了何事?”

紫霞仙子一听,怒上加怒,一剑朝朱流世刺来,叫道:“你这个坏蛋,我也要杀了你!”

朱流世慌忙躲过,惊异地大叫:“郭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朝郭歌这方望来,忽然看见了那十六白衣女子,恍然大悟,道:“难道那变是十六支剑。成了木头人吗?”

紫霞仙子越听越气,怒吼一声,顿时满堂皆是剑气。朱流世慌忙跳出屋去,夺路而逃。

郭歌不敢大意,所谓哀兵必胜,紫霞仙子已失去理智,切不可再惹怒于她。想到这,腾空而起,破屋而出。

紫霞仙子不假思索追了上去。待她一跃出房顶,郭歌一伸手,在其肩上重重一击,紫霞仙子猝不及防,轻哼一声倒下身去。郭歌忙交她抱住,轻落于地。

郭歌将紫霞仙子放于一间房里的床榻上,给她盖上被子,掉头走了出来。至门口,迎面碰上前来的朱流世。朱流世急切地问道:“紫霞姑娘怎么了?”

郭歌道:“她伤心过度,以为我是杀她十六支剑的凶手,要杀我报仇。我已将她击晕。你且好好看着她,我去烧掉那十具僵尸,以防枯叶道人拿来害人。”

“好。”朱流世点头道:“你去吧,我会好好看着紫霞姑娘的。”

郭歌道:“她恐怕很快会很醒来,情绪波动很大,易冲动,你且不要跟她顶撞,一旦情况不妙就跑。”

朱流世道:“郭兄放心吧,我知道的。”

郭歌点了点头逐朝大堂走去。

来至大堂,见那十六具僵尸尚在,便在堂外大地上架起一堆木柴,在木柴上方放了几块大木块,一切就绪,将十六具僵尸依依抱于大木块上。

正欲点火,突闻得朱流世一声尖叫,大惊,忙掉头朝朱流世发出声音所在地跃去。

只见朱流世被紫霞仙子逼得步步后退,口溢鲜血。

“朱兄!”郭歌上前一步将朱流世扶住,说道:“叫你避开她,你就是不听。”

“她……”朱流世有苦难言。

“淫贼!”紫霞仙子大骂道:“竟然趁我昏迷之时对我图谋不轨,我要杀了你!”说完挥剑朝朱流世不顾一切地扑来。朱流世惊得腿部发软险些倒地,郭歌眼疾手快,一把提起他腾身避过紫霞仙子那一剑,在一座假山后躲了起来。

见朱流世心惊胆颤,全身发抖,又想起紫霞仙子刚才所言,郭歌不由皱上眉头,暗暗想到,怎么朱兄与以前变了个样,判若两人。难道,他受不了一家大小被杀的打击,神经错乱了?

忽然想到那十六具僵尸,便对朱流世轻声道:“你在此别动,我引开她。”

朱流世点了点头,感激涕零。

郭歌腾身而起朝与十六具僵尸相反方向飞去。紫霞仙子一看,怒喝道:“哪里逃!”挥剑追了上去。

郭歌欲将紫霞仙子引出山庄,再悄然返回。但紫霞仙子紧追不放,一时竟然摆脱不了。郭歌暗暗苦道,被这悍妇缠上,如何是好?难道又要将她打晕?可她失策一次,已有所防备,不能再暗算于她了。想到这,从怀中拿出一笛,放于嘴边,顿时,一缕笛声悠悠而出,如缕如诉。紫霞仙子一怔,停下脚步,瞪着郭歌问道:“这笛声……”正在她沉于回忆之时,郭歌骤然出手,待紫霞仙子回过神来,郭歌已飘至眼前,紫霞仙子只觉肩前被重重一击,再次晕倒。

看中怀中的紫霞仙子,郭歌左右为难。将她弃于路旁,太无情无义;带回去,又怕惹火上身。

想了良久,最终将她抱回仙侠山庄。

回到仙侠山庄内,见朱流世站在那儿翘首相望,一见郭歌将紫霞仙子抱了回来,窃喜不已,忙道:“郭兄,可有伤着她?”

郭歌道:“只将她打晕了,无大碍。”

朱流世呵呵笑道:“你累了,由我来抱她吧。”

见朱流世紧紧盯着紫霞仙子,郭歌不由皱了皱眉,道:“不用了。你去烧掉那十六具僵尸吧。”

朱流世忙道:“我不去。那些僵尸太恐怖了。”

郭歌想了想,道:“你去远远给我守着,不要让人接近。一旦发现有人,立即叫我。”

“好——吧。”朱流世看了眼郭歌怀中的紫霞仙子,依依不舍离去。

郭歌来到一处较隐蔽之处,将紫霞仙子放了下来。轻声道:“将你放在这儿,乃是怕朱兄对你有所不轨。你醒来后千万要冷清,不要冲动。你的十六支剑变成那样,我也很难过。虽然有我的责任,但罪魁祸首还是枯叶道人。有机会我会替她们报仇的。”说完给紫霞仙子盖好被子轻轻走了出去。

待郭歌将房门关好,紫霞仙子便睁开了双眼。躺于郭歌怀中,她有种异样的感觉。“难道他是过客?”想起那笛声,似曾相识,紫霞仙子一时陷入沉思。

那还是五年前……

琴吟山庄。

一位乐师正于一大堂内弹琴。琴声曲折婉转、哀婉忧伤。

听琴之人是一位三十岁上下的中年人,身材魁梧、气宇轩昂。没多久便已面露愠色。

乐师此时已战战兢兢而汉流浃背。忽“咚——”地一声,琴弦断,琴音嘎然而止。听琴人猛然抓起桌前一壶酒朝乐师砸去,咆哮道:“滚下去!”

乐师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跪身于地不敢做声。听得吼声忙不迭朝门外退去。一旁一位白发老人道:“庄主息怒。庄主赏尽天下音乐,欣赏之力已超出常人,凡人之音自难登大雅之堂。望庄主宽恕。”

此听琴之人,正是琴吟山庄庄主欧阳飞扬。

欧阳飞扬瞪着白发老人道:“如此靡靡之音!难道天下就没有真正的乐师了吗?”

白发老人道:“当今天下,除陵老先生,只一人能作出庄主满意之曲。”

欧阳飞扬问道:“谁?”

白发老人道:“过客。”

“过客?”欧阳飞扬望着白发老人:“可是魔笛过客?”

白发老人道:“正是。三年前,过客于陵老先生处,得陵老先生厚爱,临终赠其‘琴音诀’,尽得陵老先生绝学。而其临终之作《离曲》更是听者伤心闻者流泪实乃千古绝唱。若能请得过客作曲一首,庄主与玫瑰小姐的婚礼一定锦上添花。”

“好!”欧阳飞扬拍案而起:“即刻请过客前来。”

“只是,”白发老人道“过客淡薄名利浪迹天涯飘浮不定,一时难以将他找到。纵使找到了他,也难以请得动他。”

欧阳飞扬哼道:“天下还没我欧阳飞扬请不动的人。无论如何,将他给我找来!”

这时,大堂外一位年约十七八岁的姑娘听得此话,嫣然一笑掉头朝庄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