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正与魔

“娘,欧公子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唐灵珊是这间屋子里唯一站在欧少邪这边的。

听到刺耳的话语,遭受质疑的目光,欧少邪全无半点反应,只是淡淡一笑,朗声道:“呵呵呵,我欧少邪做事从不解释,但我可以再阐述一遍我三不医的原则,正道豪杰不医,魔道宵小不医,心情不好不医。”

“唐大小姐虽然贵为武林盟主的千金,可以她今时今日的名气,豪杰二字难以担当,魔道宵小更是无缘,至于我这心情嘛,各位,这就不是你们该关心的了。”欧少邪冷笑道:“至于百命换一命,是在触碰到了三不医的原则上,我才要求别人屠杀百命而换得一命,唐大小姐并未触犯我的规条,因此免了吧。”

“我欧少邪难得出手救一次人,各位,且得且珍惜!”欧少邪边说边缓缓起身,抱拳道:“在下无意在各位医道前辈们面前班门弄斧,这就告辞了。”

“欧公子请留步!”唐灵珊阻拦道:“爹,我可以保证欧公子绝无不轨之心,再说姐姐的寒疾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何不留下他为姐姐治病。”

“盟主不可,欧少邪此人在外声名狼藉,留在府内无异于养虎为患,实为不妥!”许老说道。

“许老,你要是有把握救得了我姐姐,我又何必强留他人。”唐灵珊俏脸一寒。

“这……”许老老脸一红,不再言语。

“少邪,你就留下吧,我正好还想和你聊聊呢。”唐心圣挽留道。

“不用说了,唐盟主,唐姑娘,多谢你的好意,在下心领了。”欧少邪推拒道,走向门外,上一辈鬼医与唐心圣、白凰静之间的恩怨还无法分得清孰对孰错,他心里始终有疙瘩,再说,看白凰静那冷若寒霜的表情,就知对他极为不喜,何必自讨没趣。

唐灵珊在门口处拉住欧少邪,小声说道:“欧公子,你不是也担心我姐姐的身体吗,你若走了,我姐若是再病发,他们那群庸医可救治不了,到时,我姐若是香消玉殒了,你就等着哭吧。”

闻言,欧少邪眼神一变,是啊,不管怎么说,唐紫薇都是自己苦寻了十年的那个女孩儿,自己真的能弃她于不顾吗?可是,留下来又能怎样,看他与别人完婚?成亲生子?

见欧少邪意动,唐灵珊继续说道:“还有,你身上的内伤还未痊愈,在这里你可以得到最好的疗养,最快的恢复,到时你是走是留,我决不强求。”

“少邪,我们就留下吧啊。”燕初晨也在一旁挤眉弄眼的劝道。

欧少邪看道了燕初晨的眼色,知道这家伙想要近水楼台,于是,略作沉吟之后,他决定留下。

次日清晨,欧少邪醒来,走在盟主府的林苑之中,突然,他看到一个院子里,有人在舞剑,那是一个青年男子,看上去略长欧少邪几岁,气质格外显得也成熟稳重,剑招也耍得行云流水,毫无瑕疵,令人叹为观止。

尤其是他手中挥舞出来的剑气,雄浑无比,凌厉无双,集快、准、稳于一体,其手中的剑更是了不得,长约三尺半,照比平常剑略宽半分,通体有着流光闪烁,显耀其锋,彰显独特的君主霸气,白帝剑!

十大名剑之首,白帝剑,而舞剑之人,欧少邪不用猜也知道,是盟主府唐心圣的大公子,风云榜第五,白帝剑唐慕南!

一套剑招舞完,欧少邪忍不住拍了拍手,走上前去,由衷赞道:“好,好剑!”

闻言,唐慕南收了剑势,说道:“听说昨天家里来了位重要客人,邪医欧少邪,就是你吧。”说着打量了又欧少邪两眼,展颜微笑道:“昨天的事儿我都听说了,谢谢你救了我妹妹。”

“小事,不足挂齿。”

唐慕南一派君子之风,较之其父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还是欧少邪闯荡江湖这么多年来,首次被一个人的气质所折服。

“素闻鬼医冠名神话多年也罕有人能出其左右,其医术通神,武功更是高不可测,欧公子作为他的亲传弟子,近来又名头正盛,不知可否指教一二。”唐慕南摆开架势,说道。

欧少邪朗朗一笑:“初涉江湖之时在下就有所耳闻,唐家大少乃一代武痴,遇上强者就忍不住想要练上几招,可惜,我非强者,且抱恙在身,怕是要令阁下失望了。”

“无妨,我期待你我真正较量那一天。”见欧少邪不愿与自己切磋,唐慕南也不强迫。

“大哥!”这时,林苑的另外一头,走来了两女一男,两女自然是唐紫薇、唐灵珊两女,而那一男,竟然是燕初晨。

怪不得一大清早就看不到他,原来是泡妞去了!欧少邪心里暗道。

“紫薇、灵珊!”唐慕南跟唐家两姐妹打着招呼,旋即对唐紫薇问道:“紫薇、怎么样,身体好点没有。”

“吃了药好多了。”唐紫薇微笑道,随即,她便看到唐慕南身边的欧少邪,俏脸徒然一冷,哼声道:“喂,你怎么在这里。”

“难道你父亲没告诉你,现在我是你的主治医师吗?”看到唐紫薇,欧少邪嘴角习惯性的掀起笑容,就是那抹带着森森邪意的笑容,看得唐紫薇心道恶心死了。

“说是说了,可你自己的伤都没治好,又怎么能治疗我的寒疾。”唐紫薇打击着欧少邪。

“哼哼,昨天可是我把你从鬼门关里拉出来的,你对救命恩人就是这种态度的吗?”欧少邪再度邪邪一笑,质问道。

“谁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唐紫薇搅拌着手指,低声说道。

“好了好了,紫薇,别大清早的就找不痛快,快给欧公子道歉。”唐慕南黑着脸佯怒道。

“算了,我受不起。”欧少邪率先转过头去。

“嘿,我还偏不给你道歉呢。”唐紫薇倔脾气一上来谁也不好使,气鼓鼓的走出了林苑。

“诶,姐姐你等等我。”唐灵珊看了欧少邪一眼,追了上去。

燕初晨刚欲起步,却被欧少邪制止,道:“能不能拿出点男子汉的尊严,矜持一点懂不。”

“哎哟,大哥,矜持是形容女孩子的。”燕初晨苦着脸说了一句便追了上去,途中,还不断喊着,灵珊,灵珊……

“欧公子,让你见笑了。”唐慕南不好意思的说道:“刚才那位兄弟是……”

“燕初晨!”

“风云榜第十!雁归无痕燕初晨?!”

……

晌午,欧少邪被唐心圣请到厅堂,厅内除了主客二人,再无他人。

一番寒暄,又从欧少邪那里询问了一下爱女的情况之后,方才问道:“少邪,二十年前,你师傅问了我一个问题,至今我也找不到正确答案,我想,你应该能知道。”

“哦?!连你这位武林盟主都不知道,那我就更没资格发言了。”欧少邪说道。

“你不必过谦,鬼医我还是知道的,年轻时,我总不服他,现在想来,才知我当年是多么的可笑,你师傅不但武功盖世,才智更是过人,现在想来,你们师徒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我有大部分的责任。”唐心圣有些悔悟的说道。

“唐盟主,你的话有很大的问题,我不知你为何会用‘沦落’这两个字”欧少邪目不斜视的说道:“沦落是指被驱逐流落;陷入不良的境地,可我丝毫不觉得,我现在的处境,有多落魄,有多悲戚。”

“你用沦落这个词,无非就是想表达,名门正道在上,邪魔歪道在下,可又有谁明文规定,魔道中人就矮了那些自诩正道的武林人士一截?”欧少邪掷地有声的说道。

“江湖中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魔之所以称为魔,那是因为魔道中人为非作歹,奸杀掳掠无恶不作,有了他们,我们正道之中的英雄豪杰自然要斩妖除魔。”这时,白凰静走了出来,字字珠玑的道。

“说得好,可您这话的意思,还是说,正道要比魔道高尚。”欧少邪点了点头道。

“那当然,难不成,那些为非作歹之人还高尚了?”白凰静反问道,在她心中,正魔之心极重,非正即魔!这个思想永远也改变不了。

欧少邪也深知白凰静的品性,不予争辩,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看到欧少邪的笑容,白凰静问道:“怎么,你还有不同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