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娘娘在后苑林子里呢。”“好。”自周宁馨复位升为贵妃后，向言卿找周宁馨的次数愈发频繁了。
“这是新曲子？”向言卿悄无声息捂住周宁馨的眼睛，周宁馨拨弦的手停下，“嗯。”，覆上向言卿的手，暖暖的。“怎么穿这么少？”向言卿在周宁馨身边坐下，揽过周宁馨，吻在她额头。“弹着就热了。”“是么。”向言卿的指腹滑过琴弦，微微发烫，看起来弹了很久了。“那也要多加件衣服才是，你身体又不好。”向言卿从小晴手中接过披风给周宁馨披上。
向言卿的宽厚的手掌伏在周宁馨手上，随着周宁馨在琴弦上流淌。周宁馨闭着眼，心湖微微荡漾。“宁馨，别离开我。”向言卿伏在周宁馨耳边，轻声吐气，富有磁性的声音让周宁馨不禁有些醉了。“嗯。”点点头，“生死相随。”承诺，一生追随的誓言。“宁馨……”向言卿蹭蹭周宁馨的脸，落叶打着转落在他们肩头。小晴站在不远处，看着一双璧人相依相偎，赏心悦目，只是，为什么，心那么疼，眼睛发酸。
“桀……”“嗯？”周宁馨的话被风揉碎在轻柔里，向言卿没听清，怀里的周宁馨闭着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宁馨。”向言卿晃晃周宁馨，“天色暗了，回屋吧。”周宁馨这才回过神，看到眼前的向言卿，眼中竟闪过一丝疑惑，一触即逝。“嗯，好。”周宁馨定定神，刚才竟然把向言卿当成了向言桀，这样的怀抱，太熟悉，又太陌生。
“小姐……”周宁馨正要睡下，小晴进屋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怎么了？有事？”周宁馨招呼小晴坐入床里，小晴摇摇头，只搬了凳子坐在床边。莫明的疏远感，周宁馨看着面前低着头的小晴，觉得有些怪怪的。“有话就说啊。”周宁馨亲昵地拍拍小晴，却被小晴避开了，周宁馨愈发觉得奇怪，这是怎么了，闹变扭？“小姐…不，娘娘……”小晴突然跪在周宁馨床边。“你…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周宁馨想把小晴拉起来，无奈小晴铁了心般，就是不动。“小晴，你怎么了？”周宁馨叹了口气，好像从冷宫搬出来以后，小晴就刻意在躲她，有什么事都让离言在做，开始觉得是她累了，现在想想，这么大的问题，自己竟然一直没有发现。
“娘娘……”小晴诺诺开口，“怎么又叫我娘娘了，不是说好，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只叫小姐么。”周宁馨拢拢被子，把自己裹起来。“我……”小晴心里堵了一堆话却不知该从何说起。“你是不是觉得，我成了贵妃，就不一样了？”周宁馨想了想，突然说。小晴一愣，没再说话。果然是，周宁馨无奈地挑挑眉，“傻瓜。”摸摸小晴的头，“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呢。就算变成了宁贵妃，我也是你的小姐。”周宁馨见小晴还是不说话，便接着说：“我知道，你觉得我变了，不再是当初那个周宁馨了。只是，小晴，”周宁馨叹了口气，略显疲惫，“如果不改变，就无法生存。”小晴抬头看周宁馨，周宁馨闭着眼，嘴角自嘲地勾起，心里的阴霾渐渐清明，周宁馨，比她承受得更多。
“小晴，进宫第一天，我就说过，这宫里，我只相信你。”
“还有事么？”周宁馨把小晴拉起来，问。“没……没了。”周宁馨见小晴支支吾吾，就知道还有事，拽着小晴躺入被窝。“现在，你是苏晴，我是周宁馨。”周宁馨搂着小晴说，“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别憋在心里。”小晴的脸埋在被子里，周宁馨，还是那个周宁馨。“小晴，你……”周宁馨附在小晴耳边，“是不是喜欢向言卿？”“没！”“砰！”小晴惊慌失措地坐起来，从床上跌了下去。“小晴？！”周宁馨哭笑不得，“我不过就是随口问问，你反应这么大做什么。”伸手把小晴拉回床里，“那里摔着了，我给你揉揉。”小晴不说话，脸涨得通红，不知是刚刚摔疼了，还是羞涩。“你呀，就算喜欢又怎么样，这宫里，哪个女人不喜欢向言卿。”周宁馨揉揉小晴的发，自己的直觉没有错。“我……”小晴被周宁馨这一来一去一绕，脑子有些糊涂了，周宁馨是什么意思，难道……“小晴，你若是真喜欢向言卿，我们可以做姐妹。”周宁馨加重了姐妹二字，显然别有深意。“小姐！别开我的玩笑了。”小晴一下被踩中了痛处，没错，她确实喜欢向言卿，但从来没有别的想法，麻雀变凤凰这的白日梦更是连想都不敢想。她只愿向言卿对周宁馨好，多来看看周宁馨，能让自己躲在远处，多看上几眼就好。
“我只说真的。”周宁馨压低声音，把自己和小晴用被子罩起来。黑暗里，小晴看不清周宁馨的表情。“小晴，你不该一辈子在我身边，我想你出人头地。”周宁馨拍着小晴的背，“娘亲一直把你当作自己的女儿，我想，她会很高兴你能成为向言卿的妃子。”小晴瞪大了眼，“向言卿的妃子”，周宁馨的话一直在脑海里回放。“别怕，我会帮你的。”周宁馨的声音格外温柔，小晴觉得一种说不出的魅惑包围着她，吸引着她恍恍惚惚点点头，“好。”
“主人，贵妃娘娘的飞鸽传书。”向言桀从影手中接过纸条，脸上渐渐荡漾开笑容，“影，我进宫了。”拍拍影的肩膀，一个转身，消失在暮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