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电击般的幸福感觉

其实,感动有时候,也只是很短暂的点击般的感觉。

慧林的话,果然是没错的,两个人在一天之内所到之处,是绝对不超过校园周围方圆一公里之外的。因为只是回顾高中时代的纯真时代,所有的事情都很简单愉快而充满欢喜的。

慧林拉着她,进了学校旁边的那间小卖部,给慧梓买了吹泡泡的水和泡泡糖,两人边走边玩儿着。幸亏今天是星期五,不然根本就看不到穿着校服,正处在花样年华的那些孩子们了。

“你到底是想把我带回到多少岁的时候?”慧梓转过脸来,对着后面正兴致勃勃地吹着泡泡的慧林说道,“你到底心理年龄是多大?”

慧林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回答这么幼稚的问题,不是已经说好咱们今天找高中记忆么,明知故问:“那也只能说,是咱俩高中做的事情太幼稚了。”

慧梓使劲地嚼着泡泡糖,这丝毫不让她觉得自己的压力有丝毫递减趋势,只是为了配合慧林罢了。

“走吧,我跟班主任说好了,咱们去学校操场上的主席台上坐着去,这样还可以远眺一下,咱们以前上课的那些教室呢。”慧林拉着慧梓就要跑,慧梓示意他慢一点,自己实在是没那么年轻有活力的时候了。

“知道了,你慢点啊。”慧梓见使眼色不管用,只能提醒他。

跟门卫大叔打好招呼,慧林跟慧梓总算是有了些许的自由。这个学校,有太多太多的回忆与记忆。

“哎,你能爬上来吗,如果不从台阶走的话?”慧林似有若无地问着慧梓。慧梓穿的依旧是那时候的亚麻色长裙,这明显是在为难她。

她慢悠悠地从台阶那边小心翼翼地爬上来,总算是到了慧林的身边。理好衣服坐下来的时候,慧林一把拉住她,这样慧梓便可以坐得离她更近了。

慧梓闭上眼睛,慢慢地,享受着操场上充足的阳光。她黑红色的头发,在阳光下,似乎也更显得妖媚,当然这跟慧梓的性格是完全不搭边的,只是慧林这么想罢了。

慧林飞快地,给了慧梓自己在美国给她买的礼物,一只手表。虽然慧梓自己的手上也有手表,但是那只手表是爸爸给自己买过的最贵重的东西。慧林相比也是花了一番心思的,因为玫瑰金的颜色跟她的头发相得益彰。

睁开眼睛,慧梓看着自己手上的第二枚手表,有些沉默,但是她很欣喜,因为慧林知道,知道自己戴着这只手表就无法走出父亲离去的痛苦中。虽然换块手表也不见得会立刻好到哪里去,但是毕竟,这是慧林对自己花的心思。

慧林凑到慧梓耳朵边上,轻轻地说了句:“生日快乐!”

这句话就像电一样的,迅速传遍慧梓全身。慧梓知道,难得,也不会再有人,会像慧林这般,重视自己的生日了。

两个人在主席台上坐着,听着手表里,“滴答滴答”的声音,时间的流逝,是如此清晰,他们觉得恐慌。

“慧林呐,”慧梓把头靠在慧林的肩膀上,“我们,不是姐弟,对吧?”

慧林收紧了自己抱着慧梓的手,知趣的说:“我从来就没有这么想过,是你自己一直跳不出来罢了。”

“哦……这样啊……”

和暖的风,轻轻地吹着,就这样,两个人的下午,平静温暖而美好。

下午七点,两人意识到,是时候该回去了。慧林扶着慧梓,慢慢从主席台上下来,准备回程。

一进门,金钰就无比高兴地拉着慧梓:“慧梓啊,明天跟妈妈去做皮肤护理哦,咱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慧梓摸不着头脑,被妈妈拉着手的感觉,让她有些怵。她不知道这样的感觉是不是对的。

慧林站在身后,什么也没说,便径直朝楼梯口走去。正想抬脚买上楼梯的时候,却听到妈妈在说:“慧梓啊,跟亚力的事儿,就这么定了。妈妈今天去过李家了,他们别提有多满意你了。你这两天就跟着妈妈好好保养自己好了。财礼啊那些的交给老莫和妈妈,剩下的你什么都不用操心啊。”

慧梓抬起头,看了看慧林的方向。慧林的头微微偏转了一下,终归是没有停下来的。虽然自己很希望慧林能够说句什么,但是这种状况下,还是少说为妙的。

“妈妈,我知道了,我今天有些累,我先回房间了。”慧梓找了个托词就预备回房间了。

经过楼梯口的时候,她看了看慧林,没说什么,只能是这样了。今天或许就不该跟慧林出去的。

她只觉得浑身被电击了一样的恍然。一天之内被两股不同感觉的电流击过,她觉得自己快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直直地向前倒下去。

幸亏,倒在了床上。

慧梓不知道自己这两天经历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自己是否有真的回来丰城过,自己到底还是不是之前的慧梓,自己到底是慧梓还是慧辛……她的脑海里充斥着太多的质疑与疑问。或许这就是自己的命运也好了。

门外传来爸妈的对话声,慧梓厌恶地捂住耳朵,不想听到。

“书文啊,我今天去李家了,那个亚力还真不错。”金钰兴高采烈地说着。

南书文此时一听,脸上就像是被点亮了一样地高兴:“真的?怎么说?”

“他们很乐意接受慧梓的,还说既然都已经公开了他们俩之间的关系,这事儿就尽快补办个形式就行了,再说亚力还得赶着回学校复课。然后今天李夫人还打电话问了算命大师,说是下周一就行了。中间也就只有两天的时间了。咱们得尽快把慧梓的皮肤保护一下了,好做新娘啊。真不知道那丫头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居然能够找到这么好的人家嘞。你说是不是的呦。”金钰自顾自地一个人自说自演着,像是真是自己嫁女儿一般的快乐。

南书文此刻心里,想得更多的,应该就是华南地区开发案的顺利推进了。

慧林一觉睡醒,揉着惺忪的睡眼,下了楼梯,直奔厨房,心想在那里应该能够看到慧梓。

“少爷,你睡醒啦。慧梓小姐给您在锅里留了粥,我给您盛好了放在桌子上,您现在要用吗?我给您热一下吧。”厨房大婶一见到少爷起床了,就立马上前去给他拿吃的。

“慧梓去哪儿了?怎么今天没看见她?爸妈呢?怎么也不见人影了?”慧林一口气问了太多,虽然自己心里已经隐隐约约地有了预感,但是始终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

“哦,老爷夫人带着小姐出去采购首饰了,还说您不用等他们吃午饭了,他们会跟李家老爷夫人还有压力少爷,在南文酒店一起用午餐。您中午准备用点什么好呢?”大婶一个人嘟囔了很多。慧林却只有第一句进了耳朵,别的都像是频率不对,无法接受一样。

“哎,不用热了,我就这么吃吧。”慧林示意大婶不用去热那碗饭,自己就这么吃就行了,自己还在那里一个人自言自语着:“这些都是慧梓做的。”

慧林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一口一口地把那些粥咽下去的。虽然这都是流食,却还是让她觉得如鲠在喉,难以下咽。渐渐地,他的双眼被泪水模糊了。撇下未吃完的半碗粥,回房去了。

“少爷,您不吃啦?还剩下这么多呢……”

慧林一扭头,又进了厨房,端起刚刚未吃完的半碗粥,一口气,“咕咚咕咚”,全喝下去了。大婶惊讶地看着慧林,好像从来就没见过他似的。

慧林生气,但是气得不是慧梓,居然这么就跟爸妈一起出去采购彩礼了,而是生气自己,就这样——什么都做不了的懦弱和退却。

他摔门的那一声,着实吓到了厨房大婶:“少爷这是干嘛呢?怎么跟往常不太一样呢。今天不也是小姐做的早餐么,哪里不对了?”

南文酒店,两家人正“和睦”地一起用午餐。慧梓食不知味。亚力却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碍于有两家长辈在,无法随意地开慧梓玩笑,只能一个人在那里低着头狂笑,却又只能抑制住。

慧梓看着李董夫人还是觉得有些面熟,碍于盯着别人久看不是什么礼貌的行为,只能埋头吃自己的午餐。

昏昏暗暗地睡了好久,听到留下有了动静,慧林赌气,却又好奇,起身朝窗外看了一眼,大包小包的,买了还真不少。慧林突然之间就觉得自己回来这几天,真是多余的。没办法克制住自己心里的愤怒,却又不敢做出任何改变。

老莫手里大包小包地提着今天采购的东西。慧梓跟在爸妈后面,完全没有任何的兴致。南书文和金钰两人却很是高兴,金钰就更不用说了。难得南书文会得空,亦或者是,抽出时间来,陪自己逛街。

慧梓应了一声,说自己不吃晚饭了,就独自回房了。这次,估计慧林是不回来自己的房间了。可是自己也没办法,那几层台阶对她来说,很遥远,似乎永远都不上去似的。

她只能再度蜷缩在自己的小角落里。窗外的天,此时还没有完全黑透,只能是头依靠着床边。这样的事情,落到谁的身上,都不会头脑清醒的。

“我向往的是你,毋庸置疑;我仰望的也是你,请你相信。”

——慧林,慧梓,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