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九死一生

马大夫在离开莫府的时候,神神秘秘地走到一旁,打了一个长长的电话,谁也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更不知道是给谁打的电话。但是在场的人,大约能够猜出是与他刚刚诊治过的病人——乐文雅有关,这个年近半百、医术精湛的医生,似乎非常愤慨,表现出来极大的同情心。虽说是医者父母心,马大夫什么奇难杂症没见过,按说应该见怪不怪,可是看到乐文雅这满身的伤痕,还是被震撼住了。

张阿姨除了自己寸步不离地守在乐文雅身边,根据莫汐晨的安排,还找了一名专业的护士刘子君照顾她。

乐文雅感染后的伤口不断红肿、溃烂,昏迷中的她一直高烧不退,一会儿叫妈妈,一会儿叫乐乐,这些都可以理解,人在最脆弱的时候,最先想到的一定是他们的亲人,呼唤的也一定是他们的亲人,可是乐文雅后来竟然不断地呼唤:“汐汐晨汐晨……”

张阿姨和刘子君听到后不禁一怔,这不是她们主人的名字吗,乐文雅怎么会在昏迷中呼唤自己老板的名字?两人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乐小姐这么亲切地呼唤莫先生,他们之间……?”刘子君终究是年轻,终于按耐不住好奇心,询问起张阿姨,忽闪着一双大眼睛,盯着乐文雅的脸看着,好像是答案就在她的脸上一样,一副八卦婆儿的样子。

“好奇心害死猫儿,刘子君啊,你可千万不要再问了,就当我们什么也没有听到,主人家的事情一定不要问、不要说,既然莫先生让我们照顾乐小姐,我们只管尽心尽力就是了!”张阿姨用中指按在嘴唇上,小声地“嘘”了一下,作为一个过来人非常细心地叮咛刘子君:“现在老太太出国旅游去了,她不在家,莫先生对我们没有过多的要求,但是我们做佣人的一定要记得谨言慎行,少说、少看、多干活!”

“张阿姨,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可这刚来的乐文雅小姐实在是个谜团,竟然和莫先生的女朋友给顶着干,我真是佩服她的胆量!原来以为是徐晓瑶小姐只是吃醋,没想到这个乐文雅竟然在昏迷中喊莫先生的名字,据我看来,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大秘密!这个莫先生也真是的,真是够花心的,刚来的佣人也不放过……”,刘子君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她二十来岁的年纪,这一切对于她来说,不弄出个子丑寅卯来,好像是不愿意罢休,刘子君就是想弄明白,这个看似矜持有度的乐文雅也傍上了大款?

“刘子君,打住,打住,千万不要再说了!你看,乐小姐的嘴唇都干成什么样子了!?”张阿姨为了抑制住刘子君这个小姑娘的妄想症,赶紧给她找点事情做,也确实,高烧让乐文雅的嘴唇上干裂不堪,还起了白皮儿。

刘子君赶紧止住话语,手脚麻利地拿来棉棒,细心地沾着生理盐水,为乐文雅湿润嘴唇,感觉到凑到她的跟前,就觉得面上一炙热,她的体温依旧没有降下来。

张阿姨和刘子君不敢大意,赶紧用一块湿毛巾覆盖住她的额头,用酒精棉球儿擦拭手心、脚心和腋窝儿,既然输着液体都不能让乐文雅降温,只好加上物理降温了。

刘子君再一次为乐文雅的烫伤涂抹药膏,虽然是非常小心翼翼的,可还是触动了她感染的伤口,在昏迷之中疼痛地浑身痉挛,战栗着,轻声地呻吟着,在一旁看的张阿姨感觉着自己的头发根发炸,浑身只起鸡皮疙瘩儿,低声说道:“乐小姐这次真是受大罪了!刘子君,依照你的经验,这要如何是好呀?”

“这么重的伤势,病人就是不死也得脱层皮,至于怎么挣扎着乐醒过来,然后康复如初,这可是个漫长的过程!咱就不说这烫伤、咬伤,光是说这个被狗咬了,还要预防狂犬病呢!一旦得上这个病,就会恐惧不安、怕风怕水,咽肌痉挛,甚至与瘫痪危及生命呢!这种病的潜伏期长达十年之久,是传染病中最凶险的病毒性疾病!”

刘子君说着说着,那种八卦精神又上来了,这次她毕竟被提醒地谨慎了,压低嗓音说道:“张阿姨,你说大家都看到徐晓瑶小姐折磨乐小姐了,就这只狼狗咬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你说要是这个畜生自己疯狂了去咬的,可是后来怎么又栓在锁链上了呢?你说要是乐小姐自己到跟前招惹了这个狼狗,可是她怎么又被锁在一间空房子里了呢?我怎么觉着这凶手不光是大狼狗黑豹呀?”

张阿姨什么都没说,狠狠地瞪了一眼刘子君,她这个年纪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对于这件事情上全莫府上下也都是心知肚明,谁也不敢戳破,偏偏这个护士小丫头一只喋喋不休,一会儿是八卦娱记,一会儿是公安破案,难道知道了一件事情,就非要说出来吗?她看出来乐文雅一定和莫汐晨有渊源,并且还是千丝万缕的关系,在这个时候,作为佣人的她们,只要做好事情就够了。

她非常同情地看着乐文雅,不光是病痛缠身,这个刚刚进入莫府的女人,一分钱都没挣到呢,这次的治疗费用是莫先生出呢,还是要从她工资里扣除呢?如此严重的伤病,显而易见地花费不菲,张阿姨善心病泛滥起来,替这个刚刚认识的乐文雅担心起来了。

要说现在的老百姓看病吧,那真是看不起,一进医院还没见怎么治疗呢,光是检查费就是千儿八百地扔,还不一定就说能确诊什么病呢!就拿她老家的邻居来说吧,一个无儿无女的孤老太太,总是感觉到头痛难忍,到医院一检查吧,专家就说了是脑袋里长了一个囊肿,需要动手术取出来,如果不及时治疗的话可能会酿成大祸,轻则是良性肿瘤压迫神经导致瘫痪,重则是恶性肿瘤导致死亡,建议这个孤老太太立即住院,全身检查身体条件符合后,再动开颅手术取出,但是前提需要准备20万元。

这位孤老太太哪里能拿出这么多钱呀,就是全部身家也不值这个数目呢!实在没有办法了,她就只能含着眼泪回家等死了。可是疼痛难忍之际,孤老太太到乡村医生那里输液消炎止痛,没想到在两个多月之后,她脑部的囊肿居然消失了!

这个故事一时间在十里八乡传开了,都说是上天眷顾这位一辈子吃斋念佛的孤老太太,要是她当初有钱住院开刀的话,有可能现在已是人财两空,或者趟在病床上还在康复之中呢。张阿姨同情地看着乐文雅,想必这位姑娘的家境也不是很好,要不怎么能出来给人当佣人呢?进府伊始就遭人陷害,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害,都说红颜祸水,还不是因为这个乐小姐长了一张好看的脸蛋儿吗?

张阿姨看着刘子君又换了一瓶液体,她非常同情地问道:“刘子君啊,你说乐小姐这么重的伤势,治疗下来得需要多少钱呀?”

“哎呀,张阿姨,你老糊涂了呀?先救人再说,治疗费不是小事情呀!”刘子君象是不认识一样地看着张阿姨,仿佛她是一个出土文物。

“救人是没说的,你知道这医疗费怎么说吗?”张阿姨没来由地关心着乐文雅,对这个初来乍到的佣人设身处地着想着。

刘子君没好气地说道:“张阿姨,你不是老年痴呆了吧?乐小姐伤势这么严重,还没有度过危险期,你居然想着替她省钱?真是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