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为什么不要我?娘…我是你的孩子……娘。一直有个孩子凄惨的重复着这句话。我想要说话,却说不出来。眼睁睁看着那幼小的身躯被黑暗吞噬。我拼命的想要抓住他,却抓不住他。只是听他的哭声越来越小,身影越来越模糊。心痛的像刀绞一样,那里已经被割得血肉模糊。我再也承受不住了,玩命一般的向孩子消失的方向跑去。却怎么也看不到尽头。我只是向前跑去,跑的腿好像灌了铅一般的沉重。缓缓地,我看到了一丝光线。急忙向那里跑去。眼睛好像受到了刺痛,睁开来………眼前是哭成泪人的呈烟。我虚弱地笑笑,没有一丝气力的说“我……不是…挺过来了吗?没事…别担心。”呈烟点点头,哭的泣不成声。雪狐和梅行风这时候也一脸担忧的走上前来,雪狐担心地问“感觉怎么样?”我深吸一口气,用极小的声音说“肚子还是有些痛,别的都还好。”
雪狐咬着嘴唇,一声不吭的看着我。眼神中满是担忧。梅行风靠在一棵树上紧紧捏着拳头,眼神万分愤怒,脸色黑青黑青的。咬牙切齿的骂道“那个混蛋!他居然…可以把这样的你丢下,去要那个什么破江山!”我闭上眼,只是为了不让脆弱的眼泪流出来。我失去了他,失去了和他一切的联系。孩子,你去找个好人家吧,我不配当你的娘亲。呈烟渐渐止住哭泣说“絮儿,没关系的。乖啊。”我点点头,心里好痛…真的好痛……这是一个艰难的过程,我可以埋藏对他的感情,但不可以忘记。雪狐看了看周围,说“现在要怎么办?墨姑娘这样是走不成的。要不要先搭个简易的小房子?”梅行风和呈烟点点头。不到一个时辰,房子就搭好了。我虚弱的睡在那里。呈烟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但总是欲言又止。我拍拍她的手,示意她说出来没关系。呈烟咬了咬嘴唇,好像是下了很大决心。面色沉重的说“絮儿,你怀的是龙凤胎…………”我听完后,淡漠的笑笑,凄凉的说“龙凤胎又怎样?已经没有了,说什么都是徒劳。”我又想起宫尚羽说的
“我们生个女儿,像你一样漂亮。生个儿子,像我一样。”
“都要像我”
“为什么?”
“像你就丑死了”
这是谁说的?到头来实现了,却因为某些令人绝望的原因而破灭掉。那些温暖的话语,最终还是冰冻了我的心………
三个人担忧的眼神让我有了一点存在感,毕竟,还有人是在乎我的。“墨姑娘,别伤心。因为你选择了这条不归路。”雪狐优雅的声音中带着淡淡的温柔,听起来真的好舒心。“絮儿,你还有我。我会一直一直保护着你。不论以什么方式。”梅行风好听的声音轻轻在我耳边回荡着,这句话他是不是也说过呢?记得那时候我听到后好开心啊。现在却只有苦涩,也许…我已经尝完了甜味。只剩下苦味陪伴着我。呈烟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抓着我的手,微笑着。眼神像娘亲那般慈爱。让我不由得安心了一些。我们就那样沉默着坐了一夜,但彼此间那一层淡淡的隔阂,就在那样美妙的沉默中消失……殆尽。
冬越来越近,树上稀稀零零的叶子开始一片一片飘落下来,苍茫的金色晃痛了我的眼。我的命运,真的好不堪。幸福总是离我好远好远……明明感觉快要抓住了,为什么还会从指间溜走?我接住从树上舞蹈下来的树叶,思绪飘渺的想。突然我被什么东西绊倒了,脚下传来一声娇弱的叫声“喵……”我急忙去看,发现一种很像猫咪的动物。但是很幼小,摸起来软软的,好舒服。呈烟和那两人急忙跑来查看我有没有事。雪狐看到这只小动物后,激动地连话都说不好了“这……这不是…雪豹么?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出现啊?”“雪豹?雪豹?雪狐,和你是亲戚吗?”我俏皮地问,雪狐赏给我一个大大的白眼说“我怎么会和它是亲戚?”呈烟敲敲我的脑袋说“好了,都快十九岁了,还这么调皮。不过,这只小雪豹还真是漂亮啊。”我点点头,准备抱起这只幼小的雪豹,却发现它的脚被猎人的陷阱夹住了,血缓缓地流出来。染红了它雪白的皮毛。黑漆漆的眼睛忧伤地看着我。我看了看那个夹子,看起来不是很难弄啊。雪狐率先帮小雪豹掰开夹子,累得连上的汗不停地流下来。他眉头紧锁,脸涨得通红,咬着牙说“把它抱出去。”
我急忙抱出小雪豹,雪狐小心的放下夹子,累的坐在地上不停的喘气。呈烟温柔的为他擦着额头上的汗水。我笑笑,抱着小雪豹找到金疮药,给它敷上,小雪豹因为疼痛所以不停地扑腾着腿,我摸了摸它的头说“乖啊,别乱动。要不然伤口不会好的噢。”小雪豹歪着头看了我一会,黑而清澈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乖巧的我在我怀里,伸出受伤的腿。这只小雪豹居然听的懂我说的话。还有那股可爱劲,真是太招人喜欢了。我小心的给它上了药,用绷带包扎了一下。我把它放在地上,准备走,因为梅行风在前面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呈烟和雪狐也早已收拾好了。可是小雪豹用它毛茸茸的小脑袋蹭着我,眼神显得那么无助。我蹲下来,摸着它的头。他咬着我的裙摆,把我拉到一个沟壑边。里面有一只奄奄一息的母雪豹,身上中了箭。我顿时明白,这是小雪豹的母亲。看来,小雪豹想让我救她的母亲。雪狐走上去察看了以后,叹息着摇摇头说“不行,箭射进了心脏,救不活了。”
小雪豹好似听懂了雪狐的话,走上前去蹭着它母亲的脸,好像在说什么。很长时间后,雪豹母亲把目光射向我,凌冽但是又有着无限期待。我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能知道它在告诉我什么。我微笑着点点头,走过去。抚摸着母雪豹充满温柔的轻轻说“你放心,我会的。”母雪豹感激地看看我,伸出舌头舔着我的手。这是在表示感谢吧。突然母雪豹的眼睛闭上了,小雪豹呜咽着蹭着母雪豹。我在旁边挖了一个大坑,把母雪豹埋了。然后抱起小雪豹走出了那个沟壑。呈烟和梅行风默不作声的走着,好像有什么心事一样。雪狐不停地逗着我怀里的小雪豹,小雪豹则对他不理不睬的。安静的睡在我怀里。突然,呈烟和梅行风异口同声的说“我娘也是被箭射死的。”说完后,两人不自然的对望了一下,尴尬充斥在他们中间。雪狐很识趣的走上去对梅行风说“我们去找吃的吧。”梅行风卸下包袱,点点头,跟着雪狐走了。一个全身白色,像是天神般高贵。一个全身黑色,魔鬼般冷淡。可是……那个神魔结合的人,才是我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