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噗哧一笑

“哼,灵儿也会变得很厉害的,哥哥现在能保护我,以后,就轮到我保护哥哥,还有爹娘,还有东阳村的大家。”夏灵嘟着嫩嫩的唇,哼了一声。

哥哥轻轻抚摸着夏灵的秀发,眼眸间尽是疼爱,“好妹妹,爹娘听到你这番话,一定会很高兴的。”

梦境又为之一变,到了第二天,哥哥的十岁生日。

“励儿,今日是你十岁诞辰,爹有一样礼物,要送给你。”

“啊,礼物?!”哥哥不自觉微微仰头,眼中满是惊喜。

夏灵噗哧一笑:“哥哥,你害羞什么,爹爹跟说我,这个礼物,早已为哥哥准备了十年呢。”

“咳咳,灵儿。”这下却是轮到夏灵的父亲面有羞色了。

“励儿,村内关于魔法的书太少,但你对武学甚有天赋,听灵儿说,你已经能炼出一些斗气了?”

哥哥作揖行礼,恭声回答:“是的,爹。”

“正好,爹这里,有一柄祖传的宝剑,名为云枫,要赠予你。”

他从一方剑盒中,取出一柄无剑格,通体雪白的精致长剑,内流光泽,隐含剑芒,即便是外行人,也能在第一时间,就感受到此剑的非比寻常!

“云枫剑!”幻境中的夏灵心头浑然一震!

“好漂亮的剑,哥哥,快收下,快收下呀。”夏灵拍着小手,在一旁蹦蹦跳跳的,似乎比哥哥还要高兴。

哥哥单膝跪下,双手托天,父亲将云枫宝剑赠与他手中,道:“向励,你要牢记,云枫剑远远超乎民间凡铁之器,得此神兵,要勤加修炼,来日撑起一片天地,勿要负了我们的希望。”

“必定铭记父亲所言,至死不忘。”他奉下宝剑,起身拔剑出鞘,但见一片光华流出,甚是明耀,心下也自欢喜非常。

“哥哥,好帅呀~~好帅呀~~~”夏灵高兴得手舞足蹈起来,眼中的哥哥,似乎更是高大了。

忽的,梦境再次化成了一个屋檐下,在房屋之中。

“灵儿。”一个慈祥温和的声音呼唤着她。

“娘,什么事?”

一名美丽的妇人掀开幕布,从厨间轻步走出,带着微笑,柔声道:“你向励哥哥在瀑布练剑很久了,快去唤他回来吃晚饭,晚了饭菜可就凉了。”

“嗯,娘,灵儿这就去。”

夏灵穿着轻薄磨损的小鞋,三步并作两步,顺着已经十分熟悉的小路径走去。

“这条路…这花…这草…”一种陌生却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伴随着凄凉与凄美,她忽而感到眼角有一股暖流徘徊,忍不住,随时都可能留下泪来。

“哥哥,哥哥。”日渐西山,金色的余辉还照耀在那片瀑布之上,夏灵看见了一个英武的身影在劈水练剑,他的额上满是汗水,只是面色疲倦,看得自己心疼不已。

“哦,是妹妹呀。”哥哥转过身来,回望夏灵,他看看天色,挠挠头赔笑道:“太阳还没有下山,呃,好妹妹,回去告诉爹娘,哥哥再过一刻钟就回去,真的就一刻钟!”

二人对视,四目相望,这次,身在梦境的夏灵,终于看清了哥哥的容貌!

“!向励师兄?!”那张面孔,让她倍感熟悉,却又甚觉陌生,但夏灵仍旧认出了他!

虽然那时的向励,只有十三岁,但也不难分辨,就是今日的向励师兄!

“哼,每次都这样,向励哥哥真坏!”夏灵不满地跺了跺小脚,娇怒地又看了一眼哥哥,见他还是没有回家的打算,只能没好气地做了个鬼脸,气哄哄地掉头回去了。

随着瀑布哗哗的泉声愈渐变小,夏灵也越走越远,她过去就花了半刻钟的时间,回来也同样如此。

可回来的时候,夏灵却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渐渐停下了脚步。

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虽然有些莫名的恐慌,但她意识到自己不能驻足不前,或许,村内发生了什么大事!再也不顾疲惫,奋力往回跑去,越接近村子,那种腥风之味就愈发浓烈,搅得夏灵心神不宁,万分担忧!

“爹、娘…”当局者迷,心乱之中的夏灵却忘了,面对不详之感,本应先回头将哥哥一同唤来,但她已经离村子只有不到一里的脚程,加上年幼思虑不周,心慌慌的,竟就一人回去了!

终于,她回到了村子,从小到大,生活了十年的村子!

而当她见到眼前一幕的时候,一股彻底的无力感涌遍全身!整个人顿时瘫了下去!

映入自己眼帘的,是一团团朱红如血的火焰,在东阳村灼灼燃烧,本来如桃源一般的故乡,正在被滔滔炎龙,付之一炬!

全村男女老幼无一例外地横倒在火海血泊之中,有的还奄奄一息,濒死未亡,有的却已经睁着眼睛,再也没有眨过,死不瞑目!

“——!”

年幼的夏灵全身都为之一震,这一瞬,她的脑中已经陷入空白,完全停止了运转!

时间好像被放慢了无限倍,她甚至听得到自己心脏缓缓跳动的震响,她感到自己的眼中出现了彩虹般的重影,晕眩不已,脖子仿佛被人死死拧住,呼吸困难,每每吸气呼气,额间就满是冷汗,全身都不属于自己了一样,想要动,却无法动弹,就好像鬼压床那样的可怖!

忽的,一个冰冷的声音传入她的双耳,才令她稍稍恢复了神智。

“嗯?竟还有个遗漏的女娃?”

火海之中渐渐走出一个黑影,熊熊烈火不能靠近他身旁分毫,他走到哪里,哪里的火就自动退避,一袭不加修饰的黑袍,带着一副白色面具,看不清容貌。

然而夏灵也没有心思想要去看清那个人,她感到自己必须跑,必须逃!却偏偏生不出一丝逃跑的念头,那个黑影人走得轻巧,但在夏灵看来,向自己走来的每一步,都足可踏碎山川海河!震开星云日月!

“小女孩。”那黑影人俯视着夏灵,冷冰冰地问:“女娲石,在哪里?”

女娲石?!什么女娲石?!

身处极度恐惧的夏灵想要回答,却发现心惊胆战的自己,失神之下甚至张不开口说话,连一个手指都没法动弹!也不敢动弹!

“战战兢兢的,吓破胆了么?”黑影人自我摇摇头,不带感情地道,“看来,只是个不谙村内秘密的小孩子。”

他伸出手,一缕紫光闪过,化出一柄黑紫长剑,缠绕着丝丝浓烈的邪气,透过面具看到的双眼闪过一丝杀机!

完了!夏灵不敢相信,难道,自己就这么死了?!

“住手!”俄而此时,不知从何方降下一束明光,瞬息划过那黑影人的手,弃去他的剑,消融为一小团黑雾不见。

“…见过大长老……属下多有失礼。”黑影人好似不敢反抗,然而,语气虽然恭敬,但那其中的三分不满,只要是个明眼人,都能听得出来些许火药味。

明光消散,走出的那个人,却让在回忆梦境的夏灵大惊失色!

父亲!竟然是父亲!是那位日后教导自己双剑流,培养自己修为大成的父亲!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父亲怎么会跟那种冷酷无情,杀人如麻的人有关系…”她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眸,甚至怀疑这是莫璃的幻术!捏造出来的虚象!

但这种想法立即被她自己否定了。

正在此时,那名“大长老”也说话了。

他没有像黑影人一样带着面具,肃穆威严的神情一览无余,看向黑影人的眸光也颇是深沉:“我已多次戒告于你,你怎屡屡不知悔改,又肆意大开杀戒?!”

“回禀大长老,我得到女娲石在此地的线索,早已向他们禀明身份与来意,苛令他们说出女娲石下落所在,但这帮邑人却不听节制,无论如何都不愿配合,为取得女娲石,属下只有排除一切反抗与障碍的因素。”那黑影人回道,却没有躬身行礼,语调也颇为桀骜。

大长老闻言,当即剑眉一横,怒眸相视,厉声反问道:“好,既然你杀人也是为了女娲石,那你跟我说,现在拿到女娲石了吗!”

“…回大长老…不曾拿到。”黑影人闻此言,更被大长老的严峻的目光慑住,也不得不低下头去。

“我再问你,既然为了女娲石而杀人,这个小女孩分明毫不知情,你为何也动了杀机!”大长老刻意半侧着身子,像是要护住年幼的夏灵。

“她亲人长辈俱因我而亡,必定怀恨在心,往后若有奇遇,必是个祸患,虽然可能性极小,但也不容留之,务必斩草除根。”

“够了!”大长老愤然一挥袖,“你不要找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搪塞我!十来岁的女孩,父母皆逝,亲友俱亡,你也要不留活口,杀之后快,分明就是杀戾之心过重,这人界有句古语,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说的就是你!”大长老严峻的目光死死凝视着黑影人。

“…属下…知错。”黑影人虽是自负,但看起来,也没有胆量承受大长老如此怒火,唯有放低身姿认错。

大长老怒气未消,继续叱喝道:“这东阳村本是上古流传下的一族,虽在西方,却与东方人是一脉,臻为可贵,且此地正是当年天光降下,东西大陆分裂之地,更可能是少主所在!你要是误杀了,铸下大错,关系六界动荡!后果焉能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