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有些生气,“那不行啊,跟你很有钱一样,还要请客。总共多少钱啊,我还给你。”

“没有多少啊,一百块而已。”

“骗人,才不会这样少的。”

“没骗你,就一百块,就车票的钱,这么近,而且是硬座的,学生票还半价,还有民俗村门票可能还会剩下呢。”

“那住的地方呢?”

“我们宿舍老五家就在那边,总共也没几个,我们住在他家就可以了。而且他们那还有其他亲戚,晚上挤一挤就行了,又不花钱的。就是干些活罢了。”

我笑了笑,道,“人不多啊,我听你刚才一说觉得要去好多人啊。”

“哈哈,事实上,这是我计划的。”煜铭小声的说道。

“下午我把钱还你。”

“不急的,不急的。”

“我急的。”

快到新年时,薛林结了婚。她终于嫁人了。嫁的是公务员尽管公务员有很多种的,可无论如何,她终于结了婚。

毕业后薛林变成个专业相亲的了,不断地各种未婚男之间游走。一开始挑剔人家的单位、年纪、模样、打扮、身材、背景、文化程度、房子,慢慢变成单位、年纪、模样、身材、打扮,最后就成单位、身材。

一直等到她婚礼前的一个星期我才见到她未婚夫的庐山真面目。也没看出这位大哥哪里符合她的要求了,这叫我有点替她觉得可惜。因为天天在一起的我们,大学里薛林一次爱情都没有过,就算我还有个煜铭这样的朋友,她有的却是这些越走越远的姐妹们。或许是煜铭对我的关怀备至让她看到了,而且她对男孩的相貌要求那么严格,家庭背景好,张的帅气,身材高达的男孩子当然不屑跟煜铭一样紧追不放的,就是应对那些如同飞蛾般的女孩子都应付不过来,怎么会看到这个模样一般但是骄傲的薛林啊。毕业以后的生活更难过了,女孩的模样变得更重要了,就连家庭条件也成了重要因素了,这叫刚进入社会还没脱离学生气薛林受到打击了。

“这个男的真变态。”几乎每次薛林相亲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句,气的将自己放在椅子里。

“咋了啊?”我把杯水递给她,“就是吃了个饭而已啊,没看书就算了,至于生气吗,也不是头一回相亲了啊。喝点水,息怒息怒。”

薛林喝了一口谁,“你知道他说的什么啊,说我和他结婚两方得出同样多的钱数,还让我学着计划、俭省。他脑子有病啊,见面才一会,还没开始呢,就已经惦记自己钱花多了吃亏啊,以为谁都非他不嫁啊。”

“是,是很变态的。”

“他问我上班后攒了有多少钱了,说要统一计划。”薛林说道。

“这人有精神病啊。”

“他还说结婚后跟他妈一起住,那就不需要买房了。家电是女的买,他直掏婚礼的钱就行了。也不用太浪费,他自己说的那个起劲,还说往后家中钱他管着,这样才能有规划,我的薪水要按时交给他。”

天啊,怎么会有这种人呢,“你光是听啊?这种人以为自己是什么啊,你干嘛不骂他啊,肯定长的跟癞蛤蟆一样。”

“切,长的算可以,要不然我也不会去的,竟然如此的变态啊。”薛林说道。

“好了,以后学乖点,遇到这种人就快闪人吧。”

“要不是那个介绍的人也在那,我早走了。还得给介绍的人留点面子啊。”

“嗯,好了,今天我请客,为你压压惊啊。”

“好,就我家文琪最好了。”薛林扶住我撒娇似的的说道。

但是接下去的时间好像被什么诅咒了,尽管每次都问好条件看好照片才去见面,可总是一次一次的失败。要不是对方嫌她不如照片好看条件不够好,要不就是薛林嫌对方穿衣服不好没照片那么好,就都没有了后面的事。一个星期中得有三四天的某个吃饭时间里被安排成了相亲时间,大多时候在周末一天能见两三个,就这样走马观花结果是周围那些热心人逐渐对她不热心了,相亲的对象也变得不好。有一天有人介绍了一个离婚但没小孩的中年老男人给她的时候,薛林终于坍塌了。

抵制相亲四个月后,媒人介绍了她的现任老公给她。那一天她相亲回来时没有什么表情。

我悄悄走了过去,说,“今天,怎么样?”

“先这样吧。”

“没有看上的话?就”

“也不能一上来就要给他孩子当妈啊。”薛林说道。

“嗯”我知趣地回到我的位子上,接着工作。

四十天以后,在吃午饭时,薛林说道,“文琪,我快嫁人了。”

“啊?现在?”我诧异到差点把饭弄出来了。

“是。”薛林的眼睛也没看一下,好像没幸福感也好像没有什么难过。

“这个人有这么大的魅力啊?才认识几天就要结婚啊?你和他才见过几次?你们都了解吗?还是你对他一见钟情?”

“也就这么着吧,跟媒人说的不差什么,吃过几次饭聊了聊,看的出是个会生活的人。其他也没什么毛病了,就这样吧。”薛林还是没有抬头,勺子一直弄那块没吃的排骨。

“你决定了吗,就是他?”

“行了,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呢,凑活着,就得了。”

“啊,可是也不能这么将就着过啊。你相亲这么多次,到最后就将就了一个算了?”我依然不明白。

“文琪,你没有相过亲吧。你也不理解被人挑毛病的感觉,我觉得我就像超市里的大白菜。这个说你这里不好了,那个说你那里不好了,久了,就连我自己也觉得我没有一个地方好,什么也不是了。最后一提到相亲这俩字儿时我都害怕了。”薛林停了一下,好像想要喘口气似的,接着说道,“开始时还认为自己挺好的,挑他们这个不好那个不好的。直到现在越来越大,已经有人介绍离过婚的了,我觉得我已经没什么可挑剔的了。而且,我每次回家爸妈就唠叨我,说什么人家那谁嫁了多有本事的,还有那谁还不如你呢都嫁人了,嫁的还不错,讨厌死了。还说我挑的不行,又说我不能降低了标准,让别人也看看知道我嫁的好才行,我也不晓得我到底该怎么样才好。好了,现在可以不想这些,能嫁人,他们就满意了,这样就行。那就这么着吧。我折腾不起了。”

“哦,你喜不喜欢他?”

“也谈不上什么喜不喜欢,至少不讨厌,有时也会逗我高兴。”

“那以后你们自己住房子还是跟婆婆住一个房子?”

“我家把我们楼上那个房子买了,到时候我们住在那里。”薛林说道。

“也好啊,你们家就你自己,以后也可以照顾你爸爸妈妈。”

“是,是这么个道理。”薛林的看上去无所谓的样子。

我道,“那我请你俩吃个饭吧,认识一下你的准新郎,不要等到结婚时才见面,那我做朋友做的多没面子啊。”

“干嘛让你请啊。找一天他有空的时候,也叫上其他同学们,都认识一下。”

“好的,你通知我。我都有时间。”

这样自然的聚会还真是挺好的,至少有一个主要的话题。一切都顺着薛林结婚的各种开始说,不象平时的聚会同学们都在攀比,炫耀。要是有当年暗恋的或者是暧昧的两个人出现就可能成为一段新感情的预热。我从不去参加同学的聚会,有的走有的来,想见面了自然就能联络到,不投缘的人就因为同窗一场就要硬拉到一起的话也不可能因时间跟空间变化了就加深了感情。刚开始短暂的热情后就找不出话题的尴尬场面会叫我不适应。所以,我直接不进入那种环境。就因为哪一个人的什么事又相聚在一起,大家才会围绕着一个主角做话题不能够跟别人瞎起哄,这才让我感觉好很多。平时我都直安静地在旁边看他们觥筹交错,我就当是发看热闹的人罢了。

但是今天的场面有些奇怪,已经好长时间了,准新郎还没出现。大家开始不耐烦了,跟薛林笑着说道,“你的准新郎不会是忘了吧?”

“刚才电话里说还开会呢,他们那个局长啰嗦没完没了的,快来了,就快来了。”薛林手里拿着手机不断地在外面走动,还往饭店外面看。慢慢的大家对这个男主角失去了新鲜感,话题开始转到吹嘘他们自己的时候,房间的门忽然被一个高大的男人打开,他一身酒气,靠在门框上。我们惊讶了,接着薛林走到这发男人旁边,一只手微微扶着他的手臂,笑着跟同学们介绍,“介绍下,他就是我老公,赵瑞。”之后拽着赵瑞给他逐一介绍我们,他们都是我的同学张文琪、王美丽、杨笑雪

赵瑞被薛林安排到我跟她的中间,可能是对我的相信,想让我帮她说些话,挡一挡酒吧。这时赵瑞明显醉了些,身上散发出浓浓的酒味,不巧他刚入座就打了个嗝,掺杂着酒气的腥臭味瞬间冲向我,快要将我包围,我把椅子挪的远了些。

“朋友是在那发财的?”赵瑞拿着酒杯与我另一边的一男生喝起酒来。

“做点儿小买卖。”这男生很谦和的道。

“现在什么也不好干啊。象你们干买卖的不是今天赚就是明天赔,这么累,也不一定怎么样。这个不稳定呀。那时候我也做过出口贸易啊。”赵瑞把杯里的酒全喝光,夹了一口菜说道。

“那你做的很大了啊。”这男生笑着说道。

“凑活着。钢材啊,保健品之类的,都做了一阵,年纪到底比你大点,经历也多点。”赵瑞撇开薛林要为他擦油的那只手,好像是笑了下。

那个男生带着深意地笑了,“那赵哥发达啊,这些可都是当年最挣钱的行业了。赚够钱了,奔着仕途去了。你是露相非真人啊,往后还要你多指点指点。”

“没什么的,不过是混饭吃的,往后大家就是朋友,有事儿就说话,哥我能出力的就出力,尽管说话。没二话。”赵瑞把胸口把的啪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