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好了,文琪,不要想太多。好多事我们都无法改变的。”猴子叹了一口气说道。

某年秋天

高中对于学子们来说是十分重要的,很多课程在高二这个阶段就结束了学习,在高三的时候就把那些学过的知识再重新复习下,可是我学的却非常辛苦。

尽管这么用功却怎么也超不过那些好像是上课在睡觉下了课就打球的人,他们为什么总能领先在前,这是什么原因,什么原因?我甚至拼命的学每天都半夜可是考试的分数叫我明白我跟他们之间的差距不是我“努力”可以解决了的。于是我茫然了,也逐渐懈怠,逐渐愧疚。

每个月的考试成绩我也不清楚要如何跟妈妈交代。妈妈为了要赚更多钱来供我上学把他班上所有加班都揽下了,一看到妈妈拖着很累的身子回到家,我的双眼都会潮湿,我强忍泪水不让它们掉下来。

我对我说,张文琪,现在你不是为了你自己而学习的,更是为了妈妈,她供你上学已经这样不容易了,如果你还考不出好的成绩,怎么对得起妈妈呢。

每当路上遇到了邻居熟人什么的他们都特别感叹着的用多钟的方式来打探我们这个孤独困难的家庭是怎么生活的,可能是好意,可能只是好奇而已,也有的只是无聊的闲谈。在他们充满深意的语气跟带着怀疑的目光中我晓得我的生活在被很多人都关注,我的任何的一点纰漏都可能会被当成是一个失去了男人家庭里必然会出现的缺失,就算这些可能跟那没有半点瓜葛。

逐渐,我也知道了大家在乎的根本不是你正确与否,他们只是想要证明我们并不象他们那样‘完整’的人一样,因此我的不幸跟残缺都是必然。也不晓得是不是我太敏感或者这种想法其实就是现实,叫我特别反感跟他们说这些明里暗里的事情,去应酬看似是善意的热心。或许,我只有成绩好了才能对他们说没有男人我们可以生活的更幸福可以比从前过的更好。这个想法叫我有些喘不上气,每一次很累的睡抑或想偷懒的念头闪过时我就恨我自己,怎么可以这样不好好学习,一直想着休息和偷懒,还不清楚自己的成绩排名吗,还想再让别人嘲笑你没爸爸就学习不好吗,就是个坏学生,你还想再让妈妈这样辛苦吗?她的所有希望都在我身上,全部都寄托在我身上。张文琪你怎么可以这样偷懒不学习呢,真是朽木不可雕。

我终于病倒,积累的睡眠不足跟非常大的压力让我已经无法再支撑这种生活了。我一直发着高烧,去过多家医院还是不见好转。

在床上躺着,我的大脑虽然晕晕的可还在快速的回忆那些我没演算出的题。

“文琪,吃点东西吧。”妈妈把饭给我端到了床前,用手贴了我额头一下,她手好凉,好凉,甚至有些冰。

我面前坐起身,刚才晕过一阵子,现在觉得稍微好些。我接过碗道,“妈妈,你吃些。我已经觉得好很多,下个星期就可以去学校,再误下去连考试可能都通不过。看我,好的差不多了,你就放心好了。去了学校要是还晕那我就歇会。”

“文琪,你可以吗?”妈妈边说边擦了擦脸上的眼泪。

“妈妈,你说什么啊,我会有什么事。就是发了个烧。又没什么其他的,你哭啥。放心好了,我可以上课的。”我也哽咽了,眼泪落进碗中。

妈妈双眼很红,看我,手又轻轻抚我的发丝,道,“文琪,咱们要争气。我就看着你了啊。”

“好,妈妈,放心好了,我可以的。”

“文琪,你生病了。什么情况啊。”郑桐来看我说道。

“没怎么,就是累了。多休息就没事了。你怎么样最近。”我说道。

“我还好,也没什么大事,就这样。你要注意身体。你妈她这么不容易。”

“是。”

郑桐坐了一会但是我们都没怎么说话,一是我真的感觉是难受,再是也不晓得要说些什么,该怎么说,怎么讲。可能这就是成长的烦恼吧?我知道我背负着好多责任觉得好累可是又不能这样说出口,可能说出口就会让人觉得我是个没用的毫无责任的人,不想要这样子,可我又能做什么。我要怎么做才会做的非常好,叫所有的人都满意,叫妈妈满意,就我现在的分数?我真的不知道啊。

某年某月某日

爸爸葬礼前夕,猴子踏上了去往北京的路程,开始了她新的人生,我并不知道为什么她这样喜爱漂泊的生活,或者她不得已才去漂泊的。

每一个人都会有属于他的秘密,我跟她,也都一样。在心灵的一处角落中都有不愿跟其他人分享和分担的事,可能我们试过了,可是没用,再去试,还是没用,然后,就害怕,逃走。本来认为一切都能结束,可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猴子的话跟爸爸的事情让我和煜铭的关系发展的很快,他教我明白了这个世上原来还有人这么在乎我在乎我的的感受,我的心也还有人可以理解,愿意耐心等着我,叫我又找到了可以信赖依靠的人。或许,女人都这样的,我曾经很鄙视的那样的女人吗?我问我自己。一种近乎怜悯的情感让她们放弃了自己,也放弃本该属于一个人的所有的内心里。自己原来并不如想象里这么的刚强跟坚持。所有只不过都是表面而已,我自己原来也需要其他人的关心跟理解,不过是原来的自己一直在固执地刻意的去忽略这一点,可能是怕我自己再度受到被伤害,可是,对于他,是在很不公平。

煜铭,好多事情我都不能说的,只能叫你去猜测。我知道因为就算对你说了,你也是没有办法去做点什么,无奈的只能给我这些我已经知道了的,人们都会说一些让人安慰的事,可是这些,我是都懂得的。因此我不想叫你说些什么,你说的那些我是知道答案的,这样会让你尴尬的,而我也会尴尬。为了自己或许是‘吝啬’的思想。在这种环境下我没有办法可以圆我的话。没有办法,只好在我的心中一遍又一遍的跟煜铭说着,但是我真不敢对他说她的事。她,就是我妈妈。

最近这些年,我跟妈妈之间越来越不爱交流,并不是因为我不愿意说,我不晓得该说点什么才好,我一直想叫她对我感到满意,让她对我做的事情感到欣慰。可是我发现到,我不可以,不管我再怎么努力也不会叫她对我所做出的成绩感到满意,永远我都是个需要学习进步的人,不管是吃饭还是说话或者成绩分数、工作的单位一会交往的朋友都有着让我不断去学习的榜样。渐渐的,我明白了,我所做的一切全是徒劳,我不是神仙,是不可能去满足她那种让她的孩子永远都比其他人优秀的感情,所有的都是她不求回报的付出跟辛苦抚养需要的一种结果。当我每次看到她那总是深情且充满了希望的表情我都不能原谅我如此平庸现实,对于她,我有一种很深地自责感。

这天我下班早,没跟煜铭一起,我想回家跟妈妈谈一谈,关于我的现在,还有煜铭,也关于爸爸。可能我们真的应该好好的谈一谈,我们间可能存了很多误会。原谅我在这里用了大量的‘可能’,我真的不能确定我跟她的谈话可以进行成怎样的程度,是一次不愉快的还是一次平心静气的互相理解的谈话,我对这些全没有把握的。

在路过饭馆时我买一条葱油鱼,是妈妈喜欢吃的寀。每一次我买给她她都会说个不停的,说我又乱花钱什么的,原本认为她心疼我花钱才说的,但是我仍然坚持买了多次还是得到了不满的唠叨,我也不清楚我错在什么地方了。这一次还是顶着她给的压力买了或许还是会被唠叨,但是对我来讲这是一种态度,但愿她可以听下我所说的。但愿这次不要让我们之间更加疏远。

好奇怪,妈妈不在家。一般这个时候她应该正做饭才对。她也没有电话,我只好等她。

某年

中学毕业

高中终于毕业,幸运的我收到了一所名气并不很大但是也是一个地方上知名的学校寄来的录取书,我选的专业也行,以后找一个差不多的工作是不成问题的。我非常高兴,学费也不高,业余的时间去打点工也会有些收入,这样的前途我觉得心里安定了许多,也悄悄的以为妈妈会跟我同样的开心。

“妈妈,我的录取书来了。”录取书刚到的那刻我高兴地飞了起来,一下公交车我就飞奔着跑回家要给妈妈看,起码她付出的心血都没有浪费,我被录取了。

妈妈正在厨房,听到我的声音赶紧放下菜跑出来,洗完手擦干接过了我手上拿的录取通知书还带上了她的花镜看。妈妈看了好久,看的出来的,她非常的高兴,只是没有我想象里的那样兴奋,或许她已经习惯了抑制自己的情绪也或许是对我考上的这所学校不太满意,我也不清楚。

我试着说道,“妈妈,这个学校在这市里,离咱家不远的,往后我周末也可以回来。很好吧。”

妈妈又恢复了之前的安静,道,“要是没事就不要回来了啊,在学校里好好念书,以后要是有好的机会那不是更加好吗。家里头也没多少事儿不用你操心的。”

“嗯。”我闹不懂,“在学校有什么更好的机会。好好的念书不就完了吗。”

“读书要紧,但是在大环境里,就得多为以后着想。”妈妈转身又到厨房里做饭去了。

“嗯。”我依然不能明白,要打算什么,都还没去报到,就想到以后毕业什么的是不是有点太早。有什么好打算啊。我有些丧气地看着录取书走到我自己的屋里,躺在了床上盯着屋顶看。妈妈一直都说我考上好大学才是她的心愿吗,我现在已经考上了,她为什么没有我想象的那样兴奋反而似乎有了更多的思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