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武士装

换上了一套崭新的武士装,抽出了日夜陪伴在自己身边的獠牙,当年,自己打败“一刀流”的流主伊东一刀斋景久,得以获赠这把獠牙名刀,当年的情景还历历在目,那时的自己,以伊贺四十九院为目标,伊东一刀斋景久就是自己最后的障碍,拼尽全力,自己终于赢得了那场对决的胜利,那时的自己,还很是得意呢,可是后来一连串的变故,终于还是让自己离武道的至尊至强越来越远,一切都在改变,而唯独不变的的,就是这把锋利的獠牙。

拿起一块干净的棉布,藤元小次郎如对待情人一般轻轻的擦拭着獠牙泛着寒光的刀身,不管是何时,獠牙身上都散发着嗜血的气息,就如同被饿了许久的野兽,无时无刻不在渴望着鲜血的滋味,藤元小次郎刚毅的面容倒映在獠牙光滑的刀身上,眼中闪烁着和獠牙一样璀璨的光芒。

“走吧。”擦拭完毕后,藤元小次郎把獠牙收归鞘中,悬挂在自己的腰间,踏着脚上的木屐,缓缓向织田信长的议事厅走去。

此时的织田信长在就已经端坐在议事厅中,和他一起的,还有平时甚少出现的大将,柴田胜家。在门口守卫的家仆对于这样的情景感到万分的好奇,作为织田信长麾下的常胜将军柴田胜家,平日里基本是不会离开军营的,即使来织田家的大本营,也是来这里汇报军情,匆匆来,匆匆走,可是今天居然和主公在品茶聊天,实在是太奇怪了,而且现在前线军事战争正处于白热化阶段,这位大将不在军营里指挥,怎么会在这里呢。但是不管心中多么好奇,他们也是不敢出声的,对于织田信长的命令,没有人敢违背,织田信长的意思,就是所有人的意思。

藤原小次郎沿着碎石小路,一路走来,这条路,记得第一走的时候,是他向织田信长投诚的时候,那时,自己信心满满可以达到自己的目标,可是这一次,自己却是毫无把握,如果织田信长要下毒手,自己能打得过他么,而且还有一个甲贺朝信为织田信长卖命,这一次,恐怕真的是凶多吉少了,不过,娜娜,为了你,我不后悔。

正在正厅中品茶的织田信长听着远处传来的“哒哒哒”的声音,就知道是藤元小次郎来了,不过听着那整理有力的脚步声,织田信长不免莞尔一笑,这个疯魔小次郎,果然非同凡响。

“主公,我大概明白您的意思了,这个藤元小次郎,的的确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怪不得您肯给他一个机会。”柴田胜家也听到了那个脚步声,原本他还奇怪是什么样的人可以让自己的主公网开一面,明明知道当日他故意放走那个女忍者,竟没有当场格杀他,还把他带回来疗伤。

“哦?你倒说说看。”织田信长心情仿佛很好,笑着问台下自己的爱将。

“他明明猜到了主公你今天见他是要秋后算账,所以脚步声极其的沉重,既有当初就知道会有今日,他脑子还算清醒,但是虽然步子沉重,却没有丝毫的犹豫,明知道也许今天主公您很可能杀了他,但是他还是没有犹豫的来见您,这份胆识,不是谁都能做到的,敢于承担自己所犯下的错误,算是条汉子。”柴田胜家恭敬的回答织田信长。

织田信长听完后没有说什么,继续把玩着他手中的折扇,等待藤元小次郎的出现,不过柴田胜家的一番话,他倒是很受用,的确,若不是这个藤元小次郎有些国人之处,自己又怎么没会放他一码呢,他织田信长生平最很别人出卖他,但是,这次倒不妨看看,这个藤元小次郎,有没有资格让自己打破惯例,而且柴田胜家的一席话,很巧妙的拍了织田信长的马屁,织田信长现在的心情,可谓是大好。

走过最后一个转角,藤元小次郎出现在了织田信长的视线中,看到端坐在主位上的织田信长和下位的柴田胜家,藤元小次郎微微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穿过了池塘中间的拱桥,微风吹过,樱花瓣漫天飞舞,行走在如诗画境中的藤元小次郎,此时心中一片空明。

给你一个机会

藤元小次郎走进了正厅中,单膝下跪,冷漠的声音从他口中发出,“主公,找我何事。”

织田信长许久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盯着藤元小次郎,可是这无声的审判却让藤元小次郎更觉得恐怖,排山倒海的压力无形的笼罩在这个房间的半空中,而织田信长没有说话,藤元小次郎只能继续跪在那里,看不到织田信长的表情,藤元小次郎无法猜测这个魔王到底想干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那种无形的压力让藤元小次郎越来越喘不过气,后背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沁透,肩膀上的伤口也因为长久的跪姿隐隐作痛,就在藤元小次郎接近崩溃的时候,织田信长终于发话了,

“藤元君,你跟随我多日,也算是为我建下了不少汗马功劳,我织田信长是一个赏罚分明的人,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你虽有功,但是,前些日子,你私自放走伊贺的忍者一事,着实让我失望,难道以为我看不出来么,还是你自信本公会念在你往日的功劳会放你一马!”织田信长说道最后,俨然已经是怒火冲天,若是换了旁人,在这发怒的嗜血魔王面前,早就已经是跪地求饶了,不过凭着坚强的意志,藤元小次郎硬是顶住了这沉重的压力,没有惊慌,也没有别的情感,藤元小次郎缓缓为自己的行为解释,

“主公,小人知道当日的事情定然难以瞒过主公的耳目,可是小人却不曾后悔,我当日来投奔主公的时候,曾经向主公禀明过,娜娜是我的爱人,为了她,我可以连命都不要,为了她,不管做什么我都是愿意的,当日承蒙主公收留,并且让甲贺放了娜娜,属下感激不尽。这些日子侍奉主公身边,自然也是知道主公是一个值得我尽忠的豪杰,可是那日在树林中见到娜娜,属下是在难以向其下杀手,所以私自放走了她,属下知道自己犯下了大错,让主公失望了,属下愿意领受一切责罚。”

藤元小次郎简单的把话说完,就继续跪在地上,等候织田信长的处置。

“藤元,情字误人,我早就已经奉劝过你,不要过于沉迷于儿女情爱之中,奈何你就是不听劝告,以你的品性,本可以助我创下一番事业,当日你为了就那个女孩来投奔与我,今日你也是为了那个女孩而背叛了我,虽然我爱才,但是你的行为实在是不可原谅,今日若是轻易放过你,恐怕今后就没有人会为我尽忠了,你,莫要怪我。”织田信长听完藤元小次郎的话,怒火消退了不少,这个藤元小次郎,一番话倒是说得挺实诚,本来织田信长就打算给藤元小次郎一条生路,显然,藤元小次郎的着一番话说服了他。

“属下辜负主公错爱,愿受处罚。”藤元小次郎不是没想过逃,但是面对织田信长这个魔王,还有他手下的常胜将军柴田胜家在此,自己根本就没有逃脱的可能。

“你知道的,背叛我的人,只有死路一条。”无情的话语从织田信长的口中说出,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凝结住了,冰冷的气流在藤元小次郎周围徘徊,死亡,离藤元小次郎似乎不远了。

藤元小次郎握了握紧手中的刀,呀奋力一搏么?还是乖乖就死呢,不战而败,不是他藤元小次郎的性子,就在藤元小次郎打算动手的时候,突然撇到坐在一边的柴田胜家脸上玩味的笑容,突然就意识到,这不过是一场戏,如果织田信长想要杀了自己的话,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子,若是自己非死不可,暗自动手就好了,这样明目藤田阁老胆的告诉自己,若是自己奋起反扑怎么办?想到这里,藤元小次郎知道织田信长看来还不是那么想自己死,紧握着刀的手,渐渐松开了。

织田信长看到藤元小次郎一成不变的跪在自己主位的下方,哼,看来自己没有看错人,这个人留着,以后会大有用处的,不过,呵呵,得看他有没有这个造化了。

“不过,现在我正是用人之际,你可以帮我成就一番霸业的,你也是为情所困,情有可原,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织田信长轻摇着手中的折扇,好像他现在说的不是什么生死攸关的大事,而是儿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