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新当流重现

上山落草为寇的想法落空,隆丰广义再也不提这个话头了。这么些天的相处,藤元更是让他吃惊,藤元小小年纪表现出的冷静、坚毅、深沉,是不是都可以解释为年少失父漂泊孤苦的原因?

那么等藤先生的仇报了,一切都好了吧?

组织自己的力量初步被打破,藤元不无惋惜,更多的是怎么将自己设想变成现实,但是藤元认识到现在更重要的是提升自己的实力。藤元小次郎的名号已经传遍了安艺国,就是这样,自己竟然被一个忍者追杀的几乎无处藏身。

所以藤元决定一定要寻求最高的武士道,进入伊贺四十九院。

藤元一行人不敢在城镇附近出现,还是从山林中穿越,打算避开忍者独辟蹊径到达伊贺派的境地。

秋天的季节稍稍冷了,露珠等到太阳升起很长时间才会慢慢干掉,叶子上留下浅浅的痕迹。藤元一行人紧了紧衣服,继续前行,向着未知的目的地前进。

进入这片树林后,藤元心中突然涌现出一种不安,好像危险临近。四周也不像是有人居住的地方,几日来一丝炊烟都没有,而且林子里面根本没有大的猛兽,猎人存在的可能性也较小。

藤元碰了碰身边的隆丰,轻声道:“此处不安全,当心。”

隆丰感激地点了一下头,同时提醒他右侧的相原注意。

突然林中发出了诡异的声音,藤元手伸到腰间,抚到了腰间的太刀,心神定了定。

隆丰看到藤元的动作,屏耳听了听,才依稀听见有响声,手放到了绝影上,警惕着。

林中当先走出一个人,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藤元道:“我们是行路人,路经宝地,借路一用。”

那人想了想,脸上紧藤田阁老反而更为严肃,他道:“既是行路人,何处走一样,请你们另寻他路吧。”

相原沉不住气了,高声问道:“难道这条路是你们的吗?我们从这过还要你同意?不让爷走,爷还就走这儿了。”

这期间藤元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制止他,莫非中间有什么隐秘?

那人生的是身高体壮,听闻相原的挑衅,怒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本想饶你们一命,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

“噌!”

相原从腰间掏出太刀,向那人直冲了过去。

藤原注意到那人眼中闪过一丝鄙夷,慢慢抽出腰间的刀,藤元到不上名字,但绝对不是一把普通的太刀。

相原的攻击招式很简单,更多靠的是一种蛮力,他用尽了十成的力,堪堪从那人的腰侧滑过。“出招吧!”

“冲云起!”

那人大喊一声,向相原扑去。

虽然相原除了藤元没有接触过真正的高手,但是这招携云带气的力量,强劲根本不是自己可以抵御的。相原咬牙横举太刀,挡在身前。

预料的疼痛没有到来,相原睁开眼睛,看到藤元已经从数丈外到了自己的身前。不敢相信地眨眨眼,藤元还是在自己的面前。再看藤元腰间的刀先于自己抵住了那人的刀。

那人震惊地看了一下,将手撤开。“你竟然能挡住我的刀?”

藤元也放下了刀,忍受着右手虎口的麻木感,那力量果然强大,自己的右手至少在一刻钟后才能动弹。这人只要稍加练习,一两年之间必然超越一刀流的流主伊东一刀斋景久。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冲云起’是已经消失的新当流的独创招式,不知阁下是哪位?”

那人听到新当流三个字的时候,右边脸颊的青筋抽动,“你怎么知道?”

隆丰广义冲过来查看藤元的伤势,藤元摆摆手。

那人的眼神越来越凶险,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藤元等人只好把被人追杀无奈躲在山林的原因以及数月来的艰辛诉说了一下。那人还是有点半信半疑,道:“不管你们是什么人?这条路不通了。”

“我们绝对是没有恶意的,不知道你怎么才会相信我们?”相原问道。

那人看到相原眼睛更红,怒道:“不让过就是不让过!”声音之大,一旁的树叶落下来些许。

众人相望无语。

这时从山林的那边又匆匆跑出了一个人,低头对那人说道:“二爷,他们知道咱们的身份,也许是细作,先抓到寨子里面再说吧。”

藤元莫名地看着那人点点头,后来的那个好像是谋士什么的人,呼啸一声,接着从林子里面钻出了很多很多的人,一个个背着箭囊,手中拿着长矛一样的兵器。

单打独斗,大概只有那个二爷可以跟藤元小次郎拼上一拼,但是双拳难敌四手,藤元等人只好俯首就擒,静观其变。

双手绑在后面,被黑色的布条蒙住眼睛,什么也看不到,渐渐听见有水流的声音,还有些鸟鸣。脚下的路越来越崎岖,不只是相原、隆丰广义,就连藤元这样下盘功夫强硬的人也走的趔趔趄趄。

而抓着自己的这群人,藤元感到他们走的很稳,甚至连呼吸都没有紊乱。不禁暗自叫了声好,要是练龟息之术,这门学问就大有裨益了。

大概走了一两个时辰,终于听到了二爷说:“先把他们压到后面,等下在提进来。”

藤元三人跌跌撞撞到了一间封闭的房间。眼睛上的黑布已经取下,藤元眼睛适应了光线,看到所在房间里面堆满了杂物。隆丰广义在耳边问道:“藤元,我们现在怎么办?”

藤元看到四周着实没有能够引起注意力的东西,又重新闭上了眼睛:“大叔,相原,你们不用担心,担心也没用,静观其变。”

隆丰广义暗骂自己随军毛利元就安逸生活过多了,生存之道竟是比不过一个孩子了。

这时候,相原还是老样子,没有出声。

说实话,藤元最担心的就是相原。对于一个武士而言,最要命的就是对武士精神的质疑。只要触及这个问题,相原就会不战而败。也正是因为这个,自己才能把他争取过来,打败秋野,拿回觉醒剂的解药。

也正是因为至关重要,所以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帮助相原解开这个迷惑,只有等待生活经历将面纱一层层掀开,把最本质的拿给他看。

又是静观其变,你小子这几天怎么回事啊?藤元暗暗捶墙。

门外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接着门打开:“出来!”

藤元三人被带到了当家寨主的大堂,正位上坐着一位目光沉静的而立之人,边上站着的正是那位二爷。

藤元三人一字排开站着。藤元首先说:“不知你们把我们绑来所为何事?”

寨主端起一盘的茶,慢慢问道:“听说抓了细作,原来是你们。说吧,你们是谁的手下,他们派你来干什么?”

隆丰广义有苦说不出一样说道:“这位大王,我们可不是什么细作。如果不是仇人追杀,我们都是平常老百姓。我们不过是想借个路,然后就被这位二爷带了回来了。”

“哦?”寨主不着慌道,“这样说来,倒是我冤枉你们了。”

这寨主不是普通落草土匪,也许跟消失的新当流有关系。

“敢问你是不是原来新当流流主上杉谦信?”

当堂寨主站起来,旁边的二爷大惊失色道:“你怎么知道?”

新当流早在五年前消失了,据悉是触怒了天皇派,兹令织田家灭了新当流一派。新当流高手如云,无奈实力与织田家相差较远。当堂流主只能看着自己一门数代的心血在自己的手里面变成修罗地狱,平日相处的兄弟们一个个做了刀下亡魂,而自己这个“堂堂”的流主却只能冷眼旁观,只能在亲信的保护下匆匆逃亡,将自己背负的责任放下。

上杉谦信一直都不能忘记这个仇恨,无奈之下只好逃离到远离政治中心的伊势山林里,自己默默积蓄着力量,只求一日清风起,祝我上云天。

也正是因为听闻新当流的消失,藤元才自以为自己只要打败一刀流就可以获取进去伊贺四十九的资格。

隆丰广义、相原在这个关头都默默低着头,不知道藤元心里藏了多少秘密。

藤元解释道:“我也是根据‘冲云起’的招式猜想的。”

上杉谦信放下茶杯,道:“来人,给他们松绑。”

不消一刻功夫,藤元三人悠然坐在座椅上,喝着跟寨主一样的茶。

二爷,哦,他是上山本刚。上山本刚继续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不要让我再问第四遍!”

上杉谦信瞥了一眼弟弟,温言道:“这位小兄弟,你们来历如何,现下给我们个明白吧。”

三人中隆丰广义年龄最长,他首先回道:“在下是安艺国人,原来在毛利元就大人门下做事。说来惭愧这番被人追杀就是我那原来的主人作为。”

自动摆脱主人家的职位,如果没有妨害主人自然不会耗费人力物力追杀的。隆丰广义这样说来,一是心里却是不服气,二也是为了表示真诚。

相原本本实实说:“我就是个土匪,在这片林子东面数百里的地方,现在被三好家的灭了。”语气中不无惨痛。

众人的疑问转向客位主座的藤元。

只听藤元说:“我父亲早亡,我一直流浪历练为了手刃仇人。为了进入高深的学府,只身挑战了数大门派,新当流本来也在我挑战之列。”

这番话说完,上杉谦信还没有做什么表示,上山本刚已经大骂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背地里陷害人的恶人都罪该万死。”

上杉谦信拉住冲动的弟弟,道:“想不到大家都是沦落人,之前得罪之处还望海涵。我看众位都是英雄好汉,择日不如撞日今番咱们摆上宴席,痛饮一番。可好?”

上山本刚自然高声说好,其他人均没有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