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顿悟

“这就是甲贺家家主的真正实力吗?”

短暂的交锋,藤原却是感到了莫大的压力,后背冒出的冷汗几乎湿透了衣衫,冷冰冰的衣裳贴在身上,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原本以为自己战胜了伊东一刀斋景久,即便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可是刚刚面对甲贺家家主的时候,他第一次感到了自己的渺小,那浩瀚如山岳般的气息,如果两人光明正大的交手,藤原觉得自己顶多能够撑住十招,十招之后,恐怕就要手忙脚乱了,若是二十招,那么自己绝对必死无疑。可是忍者会和武士光明正大的决斗吗?很显然,不会,面对忍者的不择手段,藤原估计自己连三个回合都抵抗不了吧。

缓缓吐出一口气,藤原闭上眼睛,脑海中却是不断地回放着刚刚的场景,经历了十年的磨炼,他的意志显然不是同龄人能够比拟的,因此,在经过了短暂的颓废后,他便是跳出了牛角尖。现在的他,需要仔细回想一下,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了两者之间如此之大的差距,是本身实力吗?不,藤原绝对不相信,他自信自己就算比不上甲贺家家主,也仅仅是略输一筹,绝对不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差距。

他究竟缺少了什么?

良久,藤原紧闭的双眸猛地睁开,一道精光自眼中闪过,他双手在桌上一拍,整个人腾空而起,随即脚尖轻点门框,身子轻盈地落到了院中。

“喝”

一声轻喝,獠牙出鞘,锐利的刀锋在阳光下泛起道道寒芒。

藤原微眯着双眼,静下心来,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那巍峨的身子犹如被定格般一动不动。心神感受着四周,似乎连空气的微微抖动都是能够察觉得到。

“藤原,你……你这是?”兴许是听到了响动,隆丰广义推开房门,结果看到藤原如同一座石像般杵在院中。

“大叔,陪我练练手吧!”

“额……好吧”隆丰广义目光在藤原身上扫了扫,脸庞却是抖动了一下,那平静的眼中,也是有着些许震惊,这才离开多久,这小子的气息……怎么这般的不平稳?

藤原膝盖弯曲,上身缓缓下伏,左手轻触地面,右臂上举,反握獠牙,刀身几乎贴着手臂。隆丰广义只觉对面的青年气势骤然上升,顿时浑身汗毛乍起。

“锵”

没有丝毫犹豫,隆丰广义抽出绝影,期身而上,抢先出手,绝影在空中发出阵阵铮鸣之声,半息之间,剑芒抖动,已至身前。

“霸刀斩”

藤原一声低喝,右脚脚尖猛地一蹬,地面竟是在大力之下出现了道道裂纹,手中獠牙在空中划过半弧,自下而上向隆丰广义斩去。

这看似极为平常的一刀,却是让得隆丰广义瞳孔猛地一缩,藤原的速度显然出乎他的意料,这个时候想要变招已经来不及了,隆丰广义只能急忙横刀格挡。

“铛”

刀未到,气先至

火花四溅之间,隆丰广义连退数步,心中更是震惊,这看似轻盈的一刀,居然震得自己虎口发麻。

未等隆丰广义回过神来,又是一道强劲的力道自绝影上传来,这力道贯穿双臂,比起刚刚那一记,要强上不少,心中顿时骇然大惊,刚刚明明只见他劈出一刀,这第二招……从何而来?

“铛”

又是一声巨响,隆丰广义发出一声闷哼,脸色一阵发白,身形踉跄后退,绝影更是脱手而飞。

“大叔,没事吧?”藤原看着脸色苍白的隆丰广义,迟疑道,他并不知道自己这一招有多强横,在认识的人中,隆丰广义对他可谓是恩重如山,若是自己一个不甚重伤人家,他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还好,死不了……”隆丰广义苦笑道。他现在双臂发麻,体内气血翻腾,甚至于五脏六腑都是被震伤了。

“你小子要是再下重点手,我今天就得交代在这里了。”隆丰广义白了一眼,道。

“大叔,不好意思啦,我也没料到会这个样子。”藤原挠挠头道。

“你刚刚使得是什么招式,怎地如此厉害?”

“这是我从甲贺家家主身上悟出来的‘霸刀’,此招一招三式,三重劲气叠加,威力堪称恐怖!”藤原笑道。

“甲贺家家主?甲贺朝信?”隆丰广义脸色一凝“什么时候的事情?”

藤原将刚刚和甲贺朝信的对话一一告诉隆丰广义。

“他的实力居然恐怖如斯?”隆丰广义凝重道。

现在这局面可是有点出乎意料了,甲贺家扣留了伊贺娜娜,若是甲贺不放人的话,以藤原和伊贺娜娜的关系,必然要强行救人,若非今天甲贺朝信出现,他们就这么贸贸然的冲进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甲贺家的实力明显不是外面所说的那样,没想到全天下的人,都被这甲贺朝信给骗了!”隆丰广义急道。

“无妨,现在知道也不晚,娜娜的事情还得重常计议,既然甲贺家需要我的力量,那么只要我一天没有答复,他们绝不会动娜娜!”藤原冷声道。

“你不怕他们狗急跳墙吗?”隆丰广义迟疑道,他不知道眼前的青年为什么会这么大胆,如果逼急了,万一甲贺家对伊贺娜娜下杀手……

“不会,娜娜已经被伊贺家抛弃,甲贺家握有这藤田阁老牌的主要目的是逼我就范,若是娜娜出事,对他们没有什么好处,所以他们不会伤害娜娜!”藤原一脸平静,没有一丝一毫的紧藤田阁老,可是隆丰广义却是能够感觉出,当他提到甲贺家的时候,周围的空气都是出现了微微的震荡。

“大叔,将甲贺朝信扮猪吃老虎的事情传出去,伊贺宝山不是想置身事外嘛,我偏不让他得逞!”

“额……”

看着微微冷笑的藤原,不知为何,隆丰广义心中莫名的升起一股寒意……

靠在桌上,藤原缓缓吐出一口气,现在的他同样很疲惫,那招“霸刀”几乎耗费了他全部的精力,一招三式,说起来很简单,要想真正做到却是难如登天。更何况,这招霸刀里面包含了藤原刚刚悟出来的“势”可以说霸刀已经脱离了武道的范畴,达到了另一个境界。

为什么刚刚面对甲贺朝信的时候,藤原会产生一种不可抗拒的念头,这不仅是因为甲贺朝信的实力比藤原高,更多的是因为甲贺朝信用出了自己的“势”

当然了,要想领悟出自己的“势”,从而超脱武道,对于常人来说,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藤原不论悟性还是根骨,都算不得上乘。就像当年伊贺宝山说的,他的本命骨,全部是聚缩之相,属于‘智谋集中而筋骨难开’,与练武之事毫无瓜葛。他也根本不是练武的材料。然而,藤原却是用常人难以想象的毅力去挣脱命运的束缚,强行改变身体的筋脉肉骨。之后更是十数年如一日的苦修,不断地突破自身的极限,最为基础的东西,藤原已经打得无比牢实,他所缺少的,只是一个契机。

甲贺朝信的出现,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那扇阻挡无数武士、忍者的大门。这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料到,原本在他眼中只是蝼蚁的家伙,却是因为他的影响,脱胎换骨、一步登天。

如果说甲贺朝信的势如山岳般固若金汤,那么藤原的势就好似利刃一往无前,这正好和他至尊至强的武道相符合——以攻代守,以杀止杀!

“若是现在与甲贺朝信交手,他想在三十招内击败我,想必也并非易事!”藤原眼中寒芒闪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