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潼关中,张凤独坐暗想,飞虎勇冠三军才夺得武成王之名,而一关之中绝找不出他的对手,无奈之下,也只好唤来副将萧臻。

“总兵,您找我?”萧臻接到传唤,一时就到,张凤发令要他带三千弓箭手,于二更时悄悄出营,把黄飞虎等人通通射死。

萧臻得令离去,一路上却非奔向军营,而是偷偷出城,谁叫他原是黄飞虎一手提拔重用,怎忍心恩主满门遭祸,于是来到飞虎营前自报姓名求见。

黄飞虎一听人名,忙唤他进入,萧臻一入内就将张凤毒计说出,黄飞虎大惊忙要他相救自家满门。

“末将本就为此而来,等下就为大王开关,请大王速速出关。”

黄飞虎急命众人上骑,将军营草草一收就跟在萧臻身后,但见他大开关门,人人急冲而出,转瞬已通过临潼关远去,张凤得报才知用错人,忙领兵去追,却在关门前遭萧臻刺杀身亡。

一见主将已死,军士只能全听从副将萧臻之言,将关门紧闭更下了闸板,用土封上城门意图为黄飞虎多挡几天。

黄家一行人出了临潼关稍远,便安下军营,暂待天明再行,周纪是劝趁夜多行几里,却见黄飞虎面有难色,“你可知前方守关者是谁?”

周纪直觉回答:“陈桐。”

“你脑袋坏了吗?”黄明瞪他一眼,“你难道忘了,昔日陈桐身犯军法,长兄本要斩他,要不是众将求情,他今日亦无法待在潼关与我们作对。”

“也就是说,怕他要报当年之仇?”周纪明白了,姜尚更补上一点,“陈桐手上有法宝、火龙鏢,此物特性难以捉摸,夜晚与他一战,太过逞强。”

这下子,众人也只好在这一宿直到天明,方才赶往潼关,一到潼关之外,就见陈桐嚣张大喊,“黄将军昔时身为王爵,怎今日惨至私逃出关?我已久候多时,还不快快下马,让我解返朝歌换取富贵?”

“陈桐你此言差矣,官场起伏本是世间常情,昔日你在我麾下,我待你亦如手足,是你自犯军法,我仍应众人要求免你之罪,此是对你之恩,今日当面辱我,莫非为报当日之恨?”

“黄飞虎!”陈桐旧帐被掀,怒气冲冲,黄飞虎哈哈一笑,“还不放马过来,若你三合内能赢我,我便下马受缚。”

此话一出,二人同时一拍座骑上前,黄飞虎使枪,陈桐以画戟相迎,二人此起彼落往来冲突二十回合,陈桐在武术上不是黄飞虎敌手,忙虚掩一招拨马就走,黄飞虎见他虎头蛇尾一喝,“定拿你来洩我之恨。”

待黄飞虎驾着五色神牛赶来,陈桐听得身后蹄声,暗将火龙鏢取在手,趁距离将近忙回身将鏢一扔。

燐燐火光伴着无数白烟呈半圆状迴旋,黄飞虎一时避之不及,被一鏢打中胸膛落下牛来。

黄明、周纪见他落牛,催马上前砍向陈桐,陈桐再发一鏢打穿周纪脖子落马而死,一时间黄家人齐涌而上,陈桐见敌众我寡,且已伤得二人,开心的收兵回关。

黄飞彪与黄明抢回二具尸体,却都已经毫无气息,黄天祥率先放声大哭,众人全没了主意。

“别哭了。”姜尚猛然一喊,人人将视线一瞪,他摊手一笑,“主将死了,你们还是得过活,先撤军远方,待到夜里该会有贵人来访。”

黄明时常听周纪说姜尚是个能人,在这多事之秋也只好听他号令,黄家一行人再移动回昨夜扎营处,静静等待日头西移,不知贵人何时会到?

等黄家暂时安顿好,姜尚才出了军营,一人一兽已等在眼前。

“客人需要座骑服务吗?请问上哪去啊?”纪云晓活像是个计程车司机,让姜尚为之一笑,“仙人,你知道青峰山紫阳洞该怎去吗?”

“你以为我是谁?”纪云晓邪然回问,姜尚已坐上乘黄,二人随风远去不多久已到了紫阳洞前。

姜尚道声我进去了就爬下乘黄入洞,守洞的白云童子忙往里头通报。

“你来的太早。”道德真君瞪他,“我昨天不是说他才快出关?”

“我不来不行,黄飞虎死了。”姜尚话一完,道德真君瞪大眼,“姜尚,你混啊!人在你保护范围内,你还让人死了?”

“又干我何事?敌人用的是法宝。”姜尚话完拍了拍身子,“你看我像个有法宝可以剋敌的人吗?”

道德真君是有听说,元始天尊防二个弟子甚严,法宝一样也没传给他们,“是这样吗?”

“废话。”姜尚冷哼,道德真君一招白云童子,“去请你师兄来。”

白云童子领命而去,一下子就带回一名十六岁的少年,相貌清奇、双眼有神,他一到二人眼前先见了礼,“师父。”

“元始天尊之徒、姜尚。”道德真君一指,他往姜尚一拜,“师叔。”

“他就是黄家的孩子?”姜尚还真以为是另一个黄飞虎,道德真君点头,“没错,他是黄天化。”

“天化,你父亲有难,你可到山下走一趟。”

“师父,我父亲是谁?”

“你父亲是武成王黄飞虎,人正身处潼关,被陈桐祭法宝打死。”

“那我为何会在山上修道?”黄天化此话一问,姜尚笑倒在地,道德真君脸色微僵道:“嗯,那是因为你三岁时,我云游经过武成王府,却被你头上杀气所阻,见你根骨不错于是把你带到山上,转眼就过了十三年,你是黄飞虎的长子。”

黄天化懂了,却总觉得师父与师叔的神情有异,姜尚见此忙道:“他让你当了十三年的徒弟,该捐点法宝出来吧?”

“知道啦!”道德真君迴身拿了一个花篮与一把剑递向前,黄天化伸手接过,道德真君唤他附耳说明了使用方法,一切交代完毕,姜尚与他出了洞,同施展土遁,待二人回到军营,已是日落西山。

黄明在外巡逻见姜尚带着一人回归,忙迎向前,“先生终于回来。”

“长兄?”黄明与二人距离一近,见到另外的他就愣了,若不是今日亲见长兄气绝,他还以为。

“这事晚点再谈,他是青峰山的练气士,为救黄飞虎而来。”姜尚言罢,黄明已恭请二人进入。

一入军营,二人就见黄飞彪站在床前急道:“若道者能救我长兄,实为再生父母。”

“黄将军在哪?”黄天化问句一出,黄飞彪让身,眼前黄飞虎仰卧在毡毯上,面如白纸欠缺血色,黄天化不禁双眼一红,姜尚拍了下他肩,他急步向前,却又见一旁再躺一人,“他又是谁?”

“是我们结义兄弟,也同被陈桐火龙鏢打死。”

黄天化细看了二人死状,发现尚还有救,便命人自涧中取得水来,由花篮中取出仙药,用水研开后灌入二人口中,再以药外敷二人伤口,当天微明时,黄飞虎大叫一声就坐起身,接着周纪也醒了过来。

没想到真是贵人来救,黄飞彪忙向黄飞虎说明是谁相救,他与周纪急着拜谢,黄天化却先跪地一拜,“父亲,我是您失踪许久的长子、黄天化。”

黄飞虎一听愣了,抬眼看向姜尚,“他说什么?”

姜尚拉起黄天化向众人介绍,“他的确是黄飞虎长子,在三岁时被清虚道德真君收为徒弟,直到刚才被命下山。”

“你真是天化?”黄飞虎仔细瞧他,“你还真是像我。”

“父亲。”黄天化走上前,黄飞虎一拥看向自己兄弟、儿子,“这真是我儿子,失而復得的儿子。”

当年天化走丢,贾氏垂泪了半年才恢復笑脸,今日再重见,贾氏却不在了,黄飞虎念及不免一嘆,几个兄弟、儿子全围了过来与天化攀谈。

分别十多年的再次相聚,黄天化本是笑脸,却怎样都找不到记忆中的那张脸庞,“父亲,娘亲呢?”

一提起贾氏,众人脸色黯然,黄飞虎掩面无语,姜尚拉过了黄天化在他耳边将事说了一遍。

“什么?”黄天化惊喊,眼看向父叔与三名弟弟,“娘亲与姑姑已死在朝歌?”

虽是不忍,黄飞虎仍是点头,就见黄天化向后一倒,姜尚急忙接住才发现他已昏厥,只好将他扶到榻上救醒。

黄天化一醒过神已是泪眼汪汪,支撑他在青峰山上学道的,就是记忆中直告诉他,要成为顶天立地男子的娘亲,可当他终于下山却发现记忆中的人已经不在。

黄家事情接连发生,从得知死讯到出走朝歌,这份死讯黄家众人不曾细细品味,却在天化回归时,他们才真感受到亲人亡故的凄楚,一时间军营里满是哀情。

姜尚不爱这种场面才待开口,黄天化已经抹干泪水站起,“我要杀到朝歌,为娘亲报仇。”

气氛直转而下,黄家军营里突然声振云霄,人人口中喊出的全是杀到朝歌之类的句子,却在众人行动前,外头忽报陈桐在外请战,剎那间人人杀机一敛,忆起陈桐本事。

眼见黄飞虎面如土色,黄天化往前一站,“父亲只管出去,自有孩儿处理火龙鏢。”

有了天化的一言,众人军心又復,黄飞虎亦穿了战袍,坐上五色神牛出营,一场战役又将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