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小雨二人见铁笼已破,连忙上前将困于笼中的王苍搀扶而出。
小雨美目含泪,哽咽着道:“爹,我们来迟了!让你们受苦了……”王苍劫后余生,老眼中也是泪光莹莹,确是掩不住亲人重逢的喜悦。
王风顾不上与父亲寒喧,身形如风闪过,将离王苍所囚铁笼不远处的另外三只铁笼一一划破,随后与小虎小雨一起,将周氏和韩成夫妇分别搀了出来。
借着洞壁上的火把火光一看,王风五人又惊又怒——
只见韩成夫妇二人遍体鳞伤,衣衫褛褴,上面血迹斑斑;再一细看,夫妇俩的双手十指乌青肿胀,十指指甲尽数剥落,指头血迹已干,各自结出了紫黑色的血痂;观之夫妇俩面色,苍白灰败,直如死人。
见到王风五人,韩成夫妇二人眼里亮了一下,哆嗦着,咧开干涸发裂的嘴唇笑了笑,想说些什么,却无气力说出来;再看母亲周氏,情状更是令王风等人目眦欲裂——整个面部上,十余道寸许长的刀口盘横交错,皮肉翻卷;而左手十指悉数斩断,右手也仅余大、中、食三指;两腿自膝以下,血肉模糊。
眼前之人,哪里是昔日才貌双全、温柔贤慧的周氏,此等惨状,直如地狱中待死的冤魂。
看着奄奄一息的周氏,王苍泪如雨下,这段时日,那群虎狼狱吏当着他面将妻子周氏和韩成夫妇大加折磨,以逼他就范。
王苍自己虽未受什么大刑,但见三人痛不欲生之状,不禁心如刀绞。
禁不住就要屈从,奈何夫人周氏咬碎银牙,要他不得听从屈服……慢慢俯下身来,颤抖着双手抱着夫人,凄声道:“都是我害了你……”
青红二女连忙上前,将自怀中掏出的玉瓶中,倒出一粒丹丸来,然后撬开周氏牙关,将丹丸给她服下。接着二女一按周氏后背,一抵前胸,慢慢地输入真气。
小雨小虎这时惊声叫道:“弟弟,你怎么了?”
只见王风双眼直直地看着母亲,不言不语,突然间,浑身上下颤抖不停,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后,又变得赤红如火,似要滴出血来,额上青筋凸出,神态狰狞。青红二女见状,暗叫道:“不好!”
俩人纤手连动,将王风全身上下布下一面结禁,同时齐声娇喝道:“哥哥镇静一下!你的至亲都在此地,当心殃及他们!”而此时体内神龙也是连连提醒王风,催声道:“大人,不要这样……”
只见空间一阵急剧动荡,众人头顶上石块纷纷掉落,而原来从缝隙中滴落的水珠,此时随着缝隙的加大,已是如注的泼了下来。昏迷不醒的周氏被泥土和水珠溅在脸上,猛地咳出声来。
此时的王风,听见母亲即将苏醒过来的咳嗽声,不啻如惊雷入耳。当下回过神来,眨了眨眼,心中已然明了。深吸一口气,将全身上下布满的一触及发的真元缓缓导入丹田中,脸色也逐渐回复正常。
一旁众人见急剧动荡的空间已平静下来,这才松了一口气。二女收回布在王风身上的结禁,只见王风慢慢地走到爹娘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抱着母亲的身躯,豆大的泪珠滚滚落下。
一旁四人也都纷纷跪了下来,小雨更是以膝代步,急速挪到周氏身旁,大哭道:“娘……”小虎早已是虎目含泪,青、红二女更是哭得一塌糊涂。
周氏缓缓地睁开眼睛,茫然地看了看王苍父子一眼,接着似是已记起来了,眼中露出欣喜之色。
嘴巴微微张合,像是在说着什么。吃力地抬起右手,向王风头上摸去。王风见状,连忙低下头来,听凭母亲那只残缺不全的右手轻轻地在自己的头上抚过。强按心神,王风已是泪涌如泉。
此时,长安城外十余里处,渭河之南的一片宽阔的平原上,星罗棋布地立着无数个白色的帐篷。此处背山向阳,傍依渭河为寨。远远望去,点点灯火宛若繁星。其间人影幢幢,更有数支骑队不时地驰骋穿过。
此处正是三十万神策军的营地,肩负护卫长安城、保护皇帝的重任。
只因此地离长安城不过十数里,若皇城有警,不到一柱香功夫,这三十万神策军便如迅雷般蜂拥而至。而在长安城内,离皇宫不远的上林苑,乃是皇族狞猎之地,其中关养着无数猛兽。
有时在夜深人静时,兽吼声可传出数里开外。而在距上林苑约莫二里远,也驻有十余万御林军;同时,在皇宫之内,皇帝卧榻之侧,还有数万的虎贲卫士。
除去皇宫中的近侍(大内高手),和称为“影卫”的杀手密探外,这城外神策军、城里御林军和皇宫内的虎贲军,就是整个长安的全部精锐,人数近五十万众。因这三处驻军与其它各处驻军不同,这三处驻军的将士头盔上,除了盔缨外,还插着一根长长的羽毛。
城外神策军插白羽,城里御林军插蓝羽,而宫内虎贲军插红羽。所以时人统称这三处驻军为羽林军。
话说王风等人将王苍韩成夫妇四人带出洞外,举目四顾,竟不见一个人影。随即王风和青霞红云用灵识扫察一番,确是无一人。小虎撇了撇嘴道:“什么大内高手虎贲卫士,一击之下,竟然狼奔豕突,跑个无踪……”
话未说完,王风忽然道:“哥哥噤声!有大队人马向这里急奔而来。定是冲着咱们无疑!这样罢,姐姐,小虎哥哥和俩位妹妹带同娘和韩叔翠姨先走,直奔城外白云观。沿途随机应变,务必将三人安然无恙地护送到白云观。”
众人一一应允,待要转身便行,见王苍王风站立不动,齐声问道:“我们走后,那你们二人呢?”
王风面色一沉,道:“我与爹爹将直接去皇宫,向那人讨还一个公道!”
四人深知王风了得,也没多问,只有小雨道:“那你们要小心些!速去速回!”青、红二云看着王风,眼中有着些许担忧之色。
王风用力地点了点头。小虎上前向王苍躬身道:“如此,我等先行一步。还望世伯和卷云弟弟早些回转。”说完,转面沉声道:“走!”
白云观远在城西,青、红二女抬着周氏当先而行,小雨背着小翠与小虎背着韩成紧随其后。
出来向城西行了不久,寻得两辆马车,管它是何人之物,小虎掏出几锭大银扔在一旁,与众人上车后,扬鞭向西狂奔而去。
车主发觉,赶出门来,纷纷破口大骂,见了地上的银两,这才住口不言。而小虎众人早已去得远了。
行了不久,车内众人已觉大地震动,似乎整个长安城都晃荡起来。众人知是羽林军已发,前来围杀。只听得蹄声如雷滚动,像是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隔着几条街道,也能隐约见到通天彻地的火光。
青红二女肩负护送伤者的重任,饶是修为高深,此时听见杀声震天,也不禁暗暗心惊。当下二女不约而同地在马车上施用缩地术,向西城门急驰。
到达西门,只见城门紧闭,城头上火光明如白昼。高墙上密密地站满了戒备森严的守兵,而且个个是刀出鞘,箭上弦,如临大敌。
小虎朗声叫门,城上守卫道:“城中四门已封!欲出城者,待天明检查后,方可放行!若强行出城,则视为乱党,杀无赦!”小虎见城高兵众,后面杀声渐近,却也是空自焦急、无可奈何。
青霞红云相视一眼,齐向城上娇叱道:“如此,我等只有闯关了!”说完,一起纵身向城门掠去。
城上守将见状,怒喝一声:“放箭!”一时弓弦乱响,箭如雨下。青霞娇喝一声,长鞭飞舞,将射向马车众人的如暴雨般的箭矢纷纷挡在鞭影之外。红云也是右手长绸急挥,左腕一翻,短剑亮出,连人带剑向紧闭着的城门撞去。“轰隆”一声巨响,城上守兵脚下晃动,一时站立不住,纷纷栽倒。
只见数尺厚的城门已碎,城门此时大开。城上守兵被这一撞之威,震得站立不定,箭雨骤然变少。
青霞当然不会错失良机,当下于半空中一扭纤腰,手腕轻抖,将拉带马车的两匹马各击一鞭。二马吃痛,悲嘶一声,前后向城门疾驰而去。
此时红云回到青霞身边,二女齐声发力,手中灵剑祭起,“轰隆隆”几下巨响,将两边上下城之用的长长高阶悉数击得崩塌下来,让城上守兵一时难以下城追击。
待二女掠出城外,飘身上了马车后,城中羽林军已追击而至,紧跟马车后赶出城来,穷追不舍。
看着身后越追越远的羽林骑兵,红云冷笑道:“想追上施了缩地之术的马车,真是痴心妄想!除非他们胯下不是凡马,而是天马了。”话刚落音,二女脸色大变……
就在王风等人将守卫令府的一干高手卫士打倒,进入地洞后,皇宫中王莽已得知此信。长安令府与皇宫仅数百步之遥。接到探子来报,王莽勃然大怒,唤来数名影卫,吩咐几句后,影卫已如影子般飘然出宫,纵马分头急驰而去。
王莽将事交待完毕,静坐龙椅上等候佳音,心中思忖:“早闻长安令禀报:马东丞得知王苍有一义侄,乃是被捕的韩成之子,是城中的什么长乐帮主;更有一子,武功高强。我当时未曾留意。
待至前些时日,捕押这俩对夫妇后,令府多次遭到武功高强之士劫狱,经查,乃是长乐帮主谋。数番捕杀下,相信已是灰飞烟灭了!
眼见明日就是王苍等人的最后时日,不料今晚异变陡生……只怕是那王苍之子所为了。
只是听说他只有十来岁,却为何这般了得,竟让二百余名大内高手和数百名虎贲士铩羽而逃?不管怎样,我倒要看看,就凭这么几个人,能敌我数十万精锐否?王劲松(王苍字劲松),你须怪不得我,谁叫你夫妇俩儿这么愚不可及呢……”
城外三十万神策军的首领,正是更始将军廉丹。作为王莽的头号心腹,从王莽居摄,到篡汉称尊,廉丹实是功不可没。便是现今位居大司马(太尉)的王舜,是王莽的亲侄子,在王莽心中地位,只怕也及不上更始将军廉丹了。
被王莽封为更始将军后,其凶残毒辣的心性更是水涨船高,比之臭名昭著的太师王匡更胜一筹。廉丹统领大军所到之处,如蝗虫过境,寸草不生。以致时下百姓悲呼:“宁遇赤眉,莫逢太师;太师尚可,更始杀我!”
赤眉军,便是胶东地区的一支起义大军,反抗朝庭,逐杀官兵,为了与其他起义队伍区分开来,个个以赤漆涂在双眉上,故称“赤眉军。”
此时廉丹正坐在行营中,听手下来报,说是圣旨到。廉丹慌忙摆上香案,准备跪领圣旨。一个影卫飘然而入,扶起廉丹,道:“将军不必多礼!事情紧要,一切从简!”
说着将手中的圣旨直接递给廉丹。廉丹躬身双手接过,看了一遍。那影卫又从怀中掏出兵符,放在大案上。
只见那兵符拳头大小,形如虎状,所以又称虎符。当中剖开,调兵之人和统兵之人各执一半。相对勘合无误后,方可调动大军行动。廉丹自怀中掏出另一半虎符来,拿起案上的一半仔细地对了一下,这才点头还给影卫。
当下沉声向帐外喝道:“升帐!”语刚落音,只听帐外大鼓“隆隆”地擂响起来,震人心魄。
不到片刻,各位副将、参将等鱼贯而入,一声不响地站在两旁,静听军令。而在此时,城中上林苑附近的御林军营也早已上演了刚才的一幕,并且已开始行动起来了……皇宫中,宫灯朦胧之下,人影晃动,刀枪闪耀,不闻一人说话,只有来来往往行色匆匆的脚步声……
却说青、红二女和小雨小虎分驾两辆马车,向白云观方向疾奔。在缩地术展出后,已将后面从城中追赶而来的御林军渐渐地抛远。
而在这时,青红二女忽听前头传来奔雷般的蹄声,“轰隆隆”响彻天际。
二女惊向前头望去,只见长龙般的火把四面八方地闪耀,而那火光下,便是黑云般的重甲骑兵。这些重甲骑兵比匈奴骑兵的可怕之处,便是一色地长枪长矛,外加大盾,加之身披重甲,寻常刀剑难入;而在巨大的自身重量垒加和马匹的快速冲击之下,宛若钢刀锋刃,无坚不摧。
虽说这些重甲骑士只有数万之众,但加上其后数十万步兵,奔腾而来,也是声势骇人之极。
眼看这些重甲骑士奔驰而来,二女连忙收起缩地术,将马车缓缓停下。若非如此,只怕马车与那骑兵一触之下,已然粉身碎骨。
自己四人纵然无恙,但车中伤者不免尸骨无存了。不过几息之间,后面自城中追赶而出的御林军也已渐渐逼近,眼下车内车外,形势极为严峻。
二女心知此时若是光凭武功修为,带同伤者冲出重围,当真不知杀到何时。
且杀人太多,终归于修为有碍,且心中不忍。
当下商议几句后,二女齐齐腾空而起,各自从腰囊中不断地取出阵旗来,趁骑兵未近,远远地沿着四周挥插地上。霎时,自两辆马车四周密密层层地插满了不下数千面阵旗。旗分五色,暗合五行方位。
等到“五行混元阵”完全布好后,趁着还有时间,二女飘落地面,运用奇门道术,双手法决连连结动,手指弹动之际,隐有光芒射向四处地下。
不一时,四周地底传出隆隆巨响,似兽吼,又似雷鸣。自远而近的大军看着眼前的情景,纷纷睁圆了眼睛,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来,又带着万分惊恐。
只见四周地面长出无数个小土包,迎风而涨,越来越高。待至长到二丈来高时,已是变为上尖下圆
微放黄光的巨笋形状。放眼望处,密密麻麻,且错落有致。宛若一场春雨过后,地面上急速地涌钻出近千个巨大竹笋一般,大是诡异。
那些重甲骑兵见巨笋阵中涌现出滚滚杀气,一时勒马停滞不前。犹豫半晌,只见数个步兵从马后钻出,挺起长枪向巨笋刺去。“当当”声中,火星四溅,这些巨笋竟坚逾金刚。
众人骇然。这时又踏步而出百余名步兵,绕过巨笋,向内走去。过了良久,不见回转,也不闻人声,竟如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中军马上的廉丹,全副盔甲,听完前头来人的禀报后,暴跳如雷:“多少人?你这厮如此口齿不清,怎能为信探?来人,将他拉下去砍了!”那信探磕头如鸡啄米,连声道:“对方实是只有两辆马车,露面的确是三女一男,一共四人!望将军明察!”
廉丹将信将疑,喝道:“你又说对方不知是用何妖阵,令百余兵陷入阵中,不见其音,生死不明?待我亲往一见,若有半句虚言,我要你的狗命!”那信使磕头道:“小的不敢!”
走出军来,凝目细看一遍,又问了前头的几位前锋参将后,道:“我白羽精兵威震天下,而重甲骑士更是所向披靡。既有妖阵,当用重骑破之!”
说罢,将手中令旗一挥,只见五千铁骑以一方队之形,纵横而出,向巨笋冲去。众骑进入巨笋阵后不久,隆隆蹄声便已不闻。如一阵雷声奔腾而去,消失在遥远的天际。
整个平原一时寂静无声,只听白茫茫的阵中偶尔传出几声闷哼后,便如墓地般地沉寂,再无半分声响。廉丹不禁肉痛,眼角一阵抽搐,这数千重甲骑兵可是花下大价钱的。
从训练到装备,再到平时发给他们高于其他军队十数倍乃至数十倍的饷银,无异如是一座银山之费。就这样不声不响地消失无踪,着实叫他心痛。紧咬牙根,心中恨道:“待至天明破阵,定要将他(她)们碎尸万段!”双方就这样隔着巨阵,默默无语地对峙着。
王风与王苍在令府中,目送小雨小虎他们离去后,王风转面对王苍道:“爹,咱们也走吧!”王苍问道:“真要去皇宫找那人吗?”
王风咬牙道:“如此对待咱们,必须要向他讨还公道!”王苍默然无语。
王风道:“这就请爹闭上眼睛,咱们走!”说着,背起王苍,呼地腾空而起。
王苍只觉身形一升一降,双足着地。睁开双眼,已在皇宫大门之前。数百步之遥,不过半个呼吸而已。
王苍问道:“既然决心已定,何不飞进宫去?”王风道:“债主上门讨债,当从正门踏门而入,何须走捷径?待会爹紧跟在我身旁,若见有怪异之处,莫要惊慌。”见王苍点了点头,王风道:“这就走吧!”说着,父子二人并肩往正门行去。
大门前数十名卫士初见王风二人从天而降,一时吓得怔了半晌,这时看到俩人并肩往门前行来,大声喝道:“什么人?站住!”王风沉声道:“滚开!”真元涌现,一个透明的大球将父子二人包裹其中,周边罡风激荡,无形气压迫向那数十名卫士。
武祖新创空冥决只有三阶,王风早在进修真界前,一阶青冥已达,刚进修真界后,二阶玄空也已大成。空冥之轮可化而为六,亦能聚六成一。只是玄空真元掺于轮中,令空冥之轮泛出丝丝黑气,诡异之余,护体之能与金仙之境的护体金罡不相上下。而就其可攻可守、吞噬万物的功效,比之护体金罡的纯粹护体之用自然不可相提并论。
那数十名卫士被这压迫而来的罡风震飞于数丈开外,跌落地上大声哀嚎。
王风父子径直破门而入,面对层出不穷的甲士,密如骤雨般投射过来的长枪箭矢,不为所动。枪石箭矢,密如飞蝗,但在王风身前丈许外纷纷掉落于地;而那些甲士们,在无形有质的罡气压迫下,哪里能近及二丈之距。只见王风父子如悠游仙界,淡然从容,所到之处,那些围在他们四周密密层层的高手虎贲甲士如波翻浪涌,纷纷震退。那些铁甲人墙、枪从箭雨在王风眼里,直如一物。
而那些被震开的甲士似是前仆后继地朝前涌来,皇宫铁卫,果然悍不畏死。
王风心中怒气渐重,心念动处,足下踏过之处,无数碎砖石粒急剧弹起,升至人高后,又带着凌厉劲风,向周围那些卫士呼啸射去,破空声响个不停。
威力数倍于箭矢的碎砖石粒专射众卫士手足,将他们手足一一洞穿,这当然是王风留情之故,若是射向头部胸腹要害,众卫士焉有命在?只见入眼尽是血花飞溅,宛如黑树林中陡然开了朵朵红花,只是伴着震耳欲聋的惨呼声,让人触目惊心!
王苍父子面对眼前凄惨之状,倍觉不忍,只想转身离去。但又想到那不顾同宗之情、不念同门之义的王莽,唯有狠下心来:“既然他无情无义,那我们对他也只有情断义绝了!”当下二人径直往中宫——未央宫中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