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风的每一道万刃绝斩和惊神指力,在眨眼之间,各自将来击的每一柄长剑挡下、拨开,然后摘星手出,将失去动力和准头的长剑抄在巨掌中,在运力一捏,配合着至罡神炎,巨手松开,已化为粉末状的长剑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不待那美妇惊呆在当场,王风一声清啸,另外一只巨掌已将那美妇牢牢地握在掌心,正是揽月神手!
随着巨牚疾缩,那美妇全身动弹不得,被生生地拉向王风身前。每前进一分,那巨掌便缩小一分,待至王风面前时,巨掌已成正常大小,五指紧锁,正抓在那美妇的粉颈中,只要王风轻轻一捏,那美妇立即便香消玉殒了。
正当王风决定放开这暴躁的美妇时,一声娇叫传来:“卷云,你……你快放开她!”王风一惊,扭头望去,只见刚刚被封为副帅,即将带领大军开拔的四夫人飞雪急匆匆地掠至台前,俏脸上满是惊惶之色,还有一丝古怪的笑意一闪即逝。
众人也是一惊,只见王风立即缩手,百忙中向那美妇告了一声罪,连忙问飞雪道:“大军即将出发,你……你身为副帅,回来干什么?”飞雪白了王风一眼,嗔道:“你欺负我家人,难道要我不闻不问吗?”此语一出,不仅王风一头雾水,便是一旁众人,也是疑惑重重。
只见飞雪走前几步,看了看那美妇,忽然跪拜下去,道:“飞雪拜见姑奶奶!”
那美妇见到飞雪,原本冷若冰霜的俏脸立时现出喜色,搀起飞雪,脸上笑意盎然,不住地打量飞雪起来。众人这时才发现,飞雪与那美妇容貌似有相像之处,再听到飞雪对那美妇的称呼,心念电转中,众人包括王风在内,这下全然明白眼前的美妇是谁了。
王风手足无措,满面通红,连忙上前跪倒在地,拜道:“不知剑神前辈光临,失礼之处,死罪死罪!”
那美妇扶起王风,又冷哼一声,道:“是吗?刚才,你可是威风得很啊!竟敢将我这老太婆搂……搂在怀中,而且,你那只脏手,还抓在我脖子上面。怎么,想下杀手了是吧?再来呀!我皇甫烈凤纵然不敌,又岂会怕你!”飞雪也是满面通红,连连劝慰。
众人心道:“真是人如其名,容貌直似女中之凤,脾气却如干柴烈火。”
王风摇头苦笑,连道“不敢”那皇甫烈凤正是原执法大神严霜之妻,九界中唯一的一位女剑神,飞雪的祖上姑奶奶——皇甫烈凤。这时,皇甫紫日也闻信赶来,上前向女剑神行礼,又与众人寒喧一番。王风见状,只得让神龙去前军传音,大军索性延后一天出发。
乱了一阵后,皇甫烈凤对飞雪道:“将你神剑借我一用!”
见飞雪面露为难之色,烈凤道:“放心!我既然不是你那好夫君的对手,何必再取其辱?借剑一用,是想向三位帝王领教一番!”地狱王、万圣、朋城三人大惊,剑神之剑岂同凡响?
适才见过二人神技,哪里是其对手,于是三人纷纷摇手道:“我等如何是剑神之敌,不需比试,我们认输便是!”不待烈凤答言,三人又向王风抱拳道:“尊帅神技,我等远不及也!比试一事,就此作罢!”
说完,向又回到台上的三魔皇子、金圣和无氏兄弟及无双三公主交代数句,再与王风轻声交谈一阵,随即三位帝王告辞离去。
烈凤对王风道:“我想与你单独谈几句,行不行?”王风心中已大约猜到几分,当下点头答应。烈凤转面对略带惊慌的飞雪道:“你也来吧!免得又担心我与你夫君动手!”
密室中,王风、飞雪和烈凤三人静坐,相互挨得很近,以至呼吸相闻。只见烈凤眼圈一红,道:“你虽是大帅之尊,但也是飞雪的夫君,所以,你也该叫我一声姑奶奶!”王风点头道:“姑奶奶!”
烈凤面色稍缓,又道:“既是我皇甫之婿,我有话问你,你要如实相告,就算是姑奶奶求你了!”说完,用恳求的目光看着王风,只盼他点头答应。
王风一阵沉吟,一旁飞雪见状,也是眼圈发红,虽不知是何事,只望王风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应允下来。
只听王风开口道:“在下知道姑奶奶所问何事,但事情重大,又甚是机密,恕我不能相告!”
见二女面带怒色,随后又潸然欲滴,王风接着道:“如果信得过我,待明天大军开拔后,我带你们二人去一个地方,去向另外一个人询问,便都知道了!若非我身份原因,在下真想向姑奶奶和雪儿说出来!反正那人也清楚了一切,由他告之你们,也不算是我执法犯法!”
烈凤飞雪二人,闻言大喜,相视一眼过后,均是笑靥如花。
次日,飞雪的副帅之位暂时由小雨和龙五代替,随后大军浩浩荡荡地依次开拔,终于远去。这六十万大军,除了留下数万在边界处镇守外,其余的五十多万都深入金化腹地的各大界面,秘密潜伏下来,一边与玄灭秦正等人一起探查消息,一面待机而动,随时放火,必要时,还要担负刺杀敌方高级将领的重任。
待大军远去后,王风带着神龙、四家将和飞雪烈凤一行,向天仙界而去。
天仙界各路天兵天仙等,自从倾巢而出,远赴神木界后,已是变得空荡荡的,除了五大帝府留有不多的府卫外,凡是能动的,便都去神木界了,或开赴前线,或深入敌后,或留在神木界训练士兵。王风没有惊扰五大帝君,只带着一行向前急掠。
飞雪问道:“你要带我们去哪儿?”王风笑道:“待会儿就知道了!”飞雪撅了撅嘴,向烈凤看了看,遂闭口不言。
不久,月宫已然在望。烈凤惊道:“你带我们来嫦娥仙子的住处干嘛?”王风笑道:“因为能给姑奶奶答案的那个人,就在月宫之中!”飞雪问道:“是……是嫦娥仙子吗?”王风摇头笑道:“不是!”见飞雪还要问,王风又道:“到都到了,何必心急!”
说话间,众人已停落在月宫大门前。王风对烈凤笑道:“我只能将姑奶奶送到这里了。等一下,姑奶奶自己进去,主人已经知道我们来了。见到主人,代我们致歉,我们这就走了!”
说完,行了一礼,拉着欲言又止、不肯离去的飞雪,与神龙四家将飞掠而去。半空中,王风又向烈凤传音道:“事后,还请姑奶奶慎言,事关重大,最好闭关一段时间吧!”烈凤闻言,回传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三日后,皇甫烈凤果然回到天神界,宣布闭关。而他的丈夫,原执法大神严霜,对她的神木界和月宫之行,全然不知,因为自从那日被任命为内务大神,回大神界后,便一直呆在共工大神的弱水神府中,帮助共工处理日常细琐的神务,寸步未离。
就在皇甫烈凤闭关的那一刻,远在神木界总部的王风也不知去向,同时失踪的,还有他的四夫人皇甫飞雪。
修真界。极西之地。水晶宫中。
闭关中的皇甫烈凤,和去向不明的王风、皇甫飞雪三人正相对而坐。三人脸上均露出轻松的笑意。王风问道:“姑奶奶在月宫中见了后羿夫妇,长生瓜果也享用了不少吧!”
烈凤白了王风一眼,忽又“噗哧”一声,抿嘴而笑,一时娇媚之极。飞雪嗔道:“没大没小!还对上次与武德仙君的月宫之行铭记于心吧!想想也是动人之极,品着长生瓜果,醉看仙子如玉,那是何等的美事!”王风摇头苦笑道:“几百年前的陈年旧事,你何来的醋意?”
又问烈风道:“姑奶奶,后羿大神还好吧!”烈凤点头道:“嗯,夫妻经别多年,这次团圆重聚,二人似乎都年轻了许多!后羿大神对你可是赞不绝口啊,说是以后要好好地谢谢你哦!”王风一笑莞尔。
只见烈凤低了低头,道:“可恨那老鬼,瞒得我好苦!”王风道:“这不能怪姑爷爷。再说,也是共工大神定下的计策。那内奸既然想金蝉脱壳,咱们只得将计就计,现在不是牢牢地将他握在手中了吗?”
烈火点头道:“也是!只是光凭留下的神念和肉身,便真的能复生吗?”王风笑道:“此易事尔!便是共工大神不做,凭我,也能办到!这一点,请姑奶奶放心。要知姑爷爷可是大神啊!只要留有神念,便有复生的可能!”
二人的这番对答,早已让一旁的飞雪目瞪口呆,听得是云山雾罩,一脸的疑惑。央求王风说与她听,王风笑而不答。飞雪拉着王风的手臂,连摇带哼,撒起娇来。烈凤见状笑道:“她是你夫人,说与她听听也无妨,只是可别说出去!”见二人面色凝重,飞雪连连点头不已。
王风道:“早在多年以前,我与共工大神便知道潜伏在大神界的内奸是谁。为了不打草惊蛇,只得将计就计,力歼六天魔,以致我被他暗杀未遂。”看了看一脸担忧的飞雪,王风微微一笑,又道:“这个内奸,便是苍木大神!”
飞雪惊道:“他……他不是被后羿大神所杀吗?而且,你们刚才说月宫里见到后羿大神,这……这究竟是何事?”
王风道:“我们早知苍木是内奸,而且从种种迹象表明,苍木也知道我们怀疑上他了。估计原因,便是姑爷爷复职一事引起的。殊不知,这正是共工大神的引蛇出洞之计。正因为觉察到我们的怀疑,所以,才有上次三位大神共临神木界之行!”
“在共工大神事先秘密安排下,姑爷爷留下大部份神念在共工那里,只带着一小部份神念和肉身与苍木后羿同来神木界。
后来,苍木与后羿同游神木界之时,假装重伤昏迷,引得姑爷爷前往,而这时,后羿赶回大神界,向神帝讨要金龟玄元丹,以此来救重伤昏迷的苍木。就在姑爷爷独自面对昏迷不醒的苍木时,苍木忽然出手偷袭,然后成功夺舍。
而后,用早以备好的落日箭,往自己的肉身上扎下去,造成苍木是被后羿射杀的假像。此举一石数鸟,实为了得!”
“如今,化身为姑爷爷的苍木,已被共工大神牢牢地牵在神府中,无暇脱身。只等将计就计实施后,苍木败露之日,便是真正的姑爷爷复生之时。只是有一件,我们一直难以明白,那就是苍木出卖青汉苍宇的动机!不过,要不了多久,相信便会真相大白了。”
飞雪恍然大悟,难怪那日在书房中,面对紫日、李玉儿和张箭时,王风说出了那番意味深长的言语来。
只听王风笑问道:“不知姑奶奶怎么知道此事有何不对劲的?”
烈凤满面绯红,白了王风一眼,道:“虽然听说那老鬼在弱水神府中帮助共工大神处理神务,我们也有相见之时。再说,我们夫妻多年,许多暗语手式都互相知晓……正当我发现他有些不对劲时,共工大神传音与我,叫我不要露出声色,速离去找你,便知真相……这不,才有这次的神木界之行……”
烈凤说着说着,见王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而飞雪也是憋得满面通红,烈凤骂道:“好啊,你们这俩个小鬼头,故意让姑奶奶丢人是不是?飞雪我问你,要是别人变成你夫君的模样,与你相处一日或数个时辰,你能不能分辨出真伪来?”
飞雪偏着头,想了想,忽地红云上脸,低头点了点。烈凤笑道:“是了,便是这个道理!”飞雪忽然抬头,凑到烈凤耳边,轻轻地说了几句。
烈凤娇羞之极,笑骂道:“小丫头胡说八道!我们老夫老妻的,早就没有那种事了。光凭气息,就能自然而然地分辨出来,姑奶奶我纯洁着呢。要是……要是如你所说的那样,我还不一头撞死!哪像你们这些年轻夫妻,几日不见,便如同老猫闻着鱼腥,烈火逢着干柴一般……”
话语未了,王风早就扭头跑了出去,整个房间,只剩下祖孙俩儿银铃般的娇笑声,在回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