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女儿,是无辜的啊。

为什么?

泪悄悄流下,谁可曾知道这个佝偻的老妇人在五年前曾经是京师第一美女呢?现在的她犹如骷髅般可怕,原本应该是最灿烂的二十芳华,但是现在的她却只有苍老与丑陋。她很她——不是因为她把她变成这个,而是连累了无辜的女儿。

“萨那芳华”,最可怕的毒药,这种毒药折磨的是人心!她的女儿永远体会不到青春与快乐。这能怪谁?她不知道,妇女的眼眸中仅剩绝望。她,不过是这个牺牲品。

妇女她知道自己活不久了,可是,女儿呢?

泪在皱纹与龟裂的皮肤上划过。

她的心再次碎了。

永尘默然的看着这灯红酒绿,偶尔恍过一丝神伤。当年,母亲与她就是在这儿认识他,那时的他,不过是这个装满复仇血液的穷书生。而母亲是名满京城,喜欢恶作剧的大小姐,京师的第一美人。

他还会来吧,永尘想。

默默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永尘等着他的到来。

他,是她的父亲,一个亲手葬送她和母亲一生幸福,让她们过上连乞丐都不如的生活的人。

他,是一个为了所谓的复仇,而让最心爱她的人,永远痛苦的人。

她的母亲活着,仅仅只是为了她,这个没有芳华的女儿。

她怎能不恨,她知道她一定要杀了她。

哪怕,他是一个万民爱戴,解救人民的人。

断臂,毁容,母亲,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一个牺牲她们换来所谓报仇与人民安康的人。

……

荣华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他的眼眸是苍茫一片。

十五年了,她还好吗?

十年前的那个小女孩是谁?为什么她会有她的玉佩?为什么她的眼神那么像她。

难道她是我的……

是我想太多了吗?

荣华摇了摇头,当年的京师第一美人怎么可能生出这样一个畸形的孩子呢?我们的孩子应该是天下间最美丽的。

那个孩子不可能是我们的孩子。

或许正如无错所说,那个孩子只是因为长得丑,被人抛弃罢了。她只不过是个可怜的小偷。

可怜的小偷?想到这个次荣华淡淡一笑,当年,遇到她的时候,他也不过是……

不知道那个小女孩怎么样了?

生成那样,还被砍了左手臂。

或许已经……

……

荣华自嘲的笑了笑,他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这么一个孩子了?仅仅只是因为那个孩子有她的玉佩?

或许只是无聊时找来的一个话题而已。

他终究还是忘不了她。

希望你和孩子好好活着。

荣华的泪慢慢滑下——当年的大将军,他在流泪。

十年前

“妈妈,等着我,我马上叫医生回来。”十岁的小女孩,她的脸更家狰狞了,皮肤裂成一条条弧线,犹如蜘蛛网。

木板上的妇女像个死人般躺着,除了偶尔的喘息声,没有人会相信她还活着。

“不要去……”妇女扯着虚弱的喉咙狠狠咬出字来:“不要去……不要去好吗?咳咳……其他人,会欺负你的……不要去,妈妈不要看到你被欺负……不要……留下来陪妈妈,妈妈知道……妈妈不行了……让妈妈多看你一眼……我的小乖乖……”

“妈……”小女孩哭着:“我很丑,真的很丑,妈妈不要看,不要看……”。

母亲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会与她说话,让她笑的人,如果母亲走的话,她还有活的必要吗?她是什么样子,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同情一个连乞丐都不如的怪物,没有!

母亲死了,她还有活着的必要吗?

小女孩甩开的母亲的手,她狠狠转过了身。

……

为什么?为什么没人愿意帮母亲呢?我们,我们不是怪物,我们不会传染什么怪病的,真的!求求你们救救母亲求求你们!

钱,对,钱,只要有钱,医生就会救人。

钱,

钱……

小女孩的眼睛模糊了,“钱”这个字让她的心冷到了底。

她可能有钱吗?

不可能!

钱……

她哭喊着,一个矮小的身影踌躇。

她忘记了周围的指指点点,她忘记了小孩子投来的石块,她听不见了闲言闲语……

……

钱,对,钱!突然间,她的眼中仿佛出现了光泽。

她们家还有钱,母亲还有个玉佩。母亲如生命般看重的玉佩。

她转过了身,狂奔回家。

……

玉佩……

小女孩瞄了一眼母亲的玉佩,她伸出手去摸了摸。

“很漂亮是不是?”母亲勉强撑开一个笑容,她笑着:“这个,是她的心。”母亲满足的回忆着,仿佛是回光返照般。

“让我看看行吗?”小女孩问着。

“可以啊,将来送给你未来的……”少妇的眼神是慈爱的,但她的话已经彻底卡主了。她要女儿送给未来的丈夫,可是女儿未来可能有丈夫吗?

她……

看着母亲默默不语,小女孩没有说话,她只是默默接过了母亲的玉佩。

妈妈,对不起。玉儿要让您生气了。

小女孩头回也不回,她快步跑向草屋外。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玉儿对不起妈妈……

泪花在夜中飘荡,脆弱的心,谁来安慰。

……

当铺。

“为什么,你会有妈妈的玉佩。”一个漂亮的小女孩质问着玉儿,她本是从家里溜出来玩的,可谁想因为马虎,她的玉佩丢了。这可是母亲最爱的玉佩啊,女孩急哭了,她的丫鬟告诉她,如果有人偷了的话,要换钱一定会去当铺的。

果不其然,女孩吩咐当铺老板玉佩式样,果不其然等了几天,玉佩终于回来了。

“这是我妈妈的!”玉儿怒吼道,现在的她,心中只有妈妈,哪怕再耽搁一秒母亲都可能离去。

“丑丫头!”女孩本想重重甩女孩一巴掌,但是她的手停下了。她实在不敢打女孩的脸——那个脸简直太恐怖了。

“来人,带回去。”女孩怒喝一声。

“不要……”玉儿的眼前一黑,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妈妈……

……

再次醒来,玉儿的眼前一片漆黑,她感觉到有人泼了她一声的水。

“竟然敢偷大公主的玉佩,不想活了。”狱卒如是说,被架住的玉儿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取代了玉儿的意识。

血花迸出,她的左手模糊一片。

“做小偷你应该有这个觉悟。”

玉儿再次昏迷了,

“妈妈……”这是她最后说的话。

皇宫,

皇后痴痴的看着女儿拿来的玉佩,她的眼痴红一片。

“你这是从哪来的?你这是从哪来的!”皇后几乎是掐着女儿的脖子在说话。

无错惊恐的看着母亲,她赶紧跪下了身子:“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丢掉玉佩的,我不是故意的。”无错大哭着。

皇后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她赶紧放下了自己的手,转眼间的眼神尽是温柔:“告诉我,快告诉我,这个玉佩是哪来的。”

无错被吓住了,她的哭声大了起来,但抽噎时还是说着:“一个……丑八怪……”

“她在哪?”

“监狱……”

“来人……”

……

“算你运气好。”狱卒松开了玉儿的脚镣,他们说:“皇后开恩,免除你的罪过,快走吧。”

玉儿狠狠瞪了眼狱卒,她用手捂住自己刚刚被匆匆包扎好的伤口,快速的跑出了监狱。

……

“人呢?”侍卫抓主了狱卒的手,皇后狠狠瞪着他们,现在的皇后还在喘息,可见皇后刚才也是跑来的。

“皇后……饶命……我们……我们只是俸公主的命令砍去她的左手的,皇后开恩。”狱卒面对气势汹汹的皇后,一下子就扑到在地,谁都知道惹怒皇后的下场!

“人呢?”还是这几个字,但此时的皇后听说断臂的时候,眼神已经要把狱卒吞掉了。

“皇后饶命……我们……我们已经俸了皇后的命令,放了她了。”

“放了?”皇后不敢相信,难道又要一次错过她了吗?当年错过你了,十年了,我不能再错过你了,十年,我知道你一定过的很苦,我知道的。老天,请不要让我在失去她。一切都是我的错,

“放……放了,刚才有人传话,皇后要放了她。”原来皇后原本要好接触她的脚镣的传令,让狱卒理解成了放了她。

“你……你们……”皇后倒下了身子。

错过了……

十年,再次错过了。

我的最爱……

我的最爱……

我的最爱……

……

妈妈……

妈妈……

等着我……

妈妈。

玉儿哭喊着。

无助……

还有绝望……

屋子里的一切还是原样,只不过,床上干瘪的身子已经快失去生气,她眼角还含着泪,似是不甘。

“玉儿,对不起了,妈妈不怪你。”几个字,最后的她还想着女儿,害怕女儿因为夺走玉佩的内疚。

其实,十年前的玉佩对她已经不再重要了。时间可以冲淡一切,特别是刻骨铭心的爱与恨……

“对不起,妈妈。”玉儿要抱着母亲,可是她的左臂

“玉儿,你的左手呢?”母亲的眼睛瞪大了,她看着失去袖口的左臂,眼中是深深的悲哀。

“没事的……”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可是母亲的下个动作让她惊呆了。

母亲用尽最后的力气抱住了玉儿的身子,她知道,女儿永远失去了左臂。

“谁……谁……谁……”母亲大喊着,泪花已经哭干了。

干瘪的双手重重垂下……

“妈……”玉儿的眼中没有了光泽,她痛哭着。

……

要死吗?

玉儿呆呆的看着江水……

没有了妈妈,也就没有了一切。

没有爱的人生还需要活着吗?

玉儿的脸更加狰狞了……

不……

不要死……

我要……

报仇!

那个男人……

那个抛弃母亲的男人……

那个用母亲一生的痛苦换来皇位的男人。

还有……

妈妈梦里的女人……

下毒的女人……

我要活着。

妈妈也叫我活着。

……

五年前……

“老奶奶,你真丑……”一个小女孩说。

“恩,很丑。”玉儿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脸,她才十五岁,也才比眼下的女孩大几岁,可是,女孩叫她奶奶。

她很丑,她也很老……

她……

习惯了吧。

今天是祭拜母亲的日子。

母亲,玉儿来看你,你还好吗?

序章

今天是第一次坐飞机。

今天也是第一次遇到劫机的恐怖份子。

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拿着死神镰刀架在别人脖子上的仙女。

因为,眼前这个华丽得不像人的生物正要向国际的恐怖份子学习,来场话说比9.11还华丽的空难。她笑得妩媚,笑得灿烂,可是这种笑是寄托在几个可怜的男校旅行团的同志们惨叫中的。

“同学们?准备好了吗?异界游要开始了。”说完,她还扑了下自己的两对翅膀。

“我还想多活几年,大姐!”钥钥正是那个最可怜的倒霉蛋,一把锋利得夸张镰刀挂在了他可怜的脖子上。那小巧细嫩的脖子估计只要微微一动就会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