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自那次喂饭之后,似乎范宣宣就属于水凌寒的份内之事了,一切都是那么天经地义,只因为这女子实在可恶,没有人愿意搭理她。此时水凌寒正用蒲扇型地叶子端来一汪水,给范宣宣清洗脸颊。他已经尽量放轻动作,但因为墨迹很难清洗,一定要反反复复地擦,范宣宣感觉脸上火辣辣地痛,皮都快蹭脱了,如果不是对方眼中的认真神色,她铁定会认为自己正被恶整。

范宣宣每天的生存大权全掌握在水木嫣手里,水木嫣高兴了,便让她一天瘫软着身体只有睁眼的力气,不高兴了毒药便撒得多点,让她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不过范宣宣对水木嫣如此不满如此恼恨却不是因为这些原因,而是眼前正在为自己擦脸的人宠那女子宠得不得了。

盘膝坐在暖阳地光辉中,乐天的头上蒸腾着层层白雾,趁着这大好阳光,她开始强行疗伤,内力以丹田为中心在周身环绕一周,身体开始感觉丝丝暖意。

水木嫣愁眉守在一边看着“他”,张武按着她不让她上去打扰运功的人,习武之人皆知这可是大忌,切不可在练舞者专心运功疗伤的时候,做出让“他”分心的事。

突然,乐天神情痛苦地喷出一口血箭,然后胸膛剧烈起伏,痛苦地咳嗽起来。

“老板老板,你怎么了?”

唐酥酥疲软着手臂擦去嘴角血迹,心中苦笑,还是不能逼出吗?这寒毒竟如此狠辣,反扑之力比她此时凝聚起的全部功力还要强大,刚刚幸亏自己反应快,使出最后一口气保护心脉,不然现在就不光只是喷口血的问题了。

“哈哈,想要直接逼出冥阴是不可能的,你别痴心妄想了,还是乖乖等死吧,我劝你不要再浪费时间,好好享受你生命中最后的时光。”

其余地五人皆怒瞪着倚躺在树下的范宣宣,她这么快就有大笑的力气了,看来是早上的药粉剂量撒少了点。

唐酥酥是连瞪她的力气都没有了,干咳两声,便移开目光,盯着那清幽幽地一汪池水,眸子颜色渐渐也变得森寒冰冷。

其他人见她是小姑娘,也不屑搭理她,偏偏水木嫣稀罕她稀罕得紧。

水木嫣在树根下左掏右翻,不知道在找些什么,旁边无力地范宣宣见她双眼晶亮,就知道她一定想到了什么鬼主意,不知不觉冷汗从额迹滑下来,果然没一会儿,那鬼灵精怪地丫头就捏着小拳头向范宣宣这边兴冲冲地跑来。

张开手掌,“瞧,有二十多只呢,害我捡得好辛苦,喏,全送给你。”说完掲开范宣宣为显性感成熟穿得十分艳丽绵薄地衣衫。将手中挥舞着触角爬来爬去的红蚂蚁全抖到她身上。

出乎意料地,没有像水木嫣想得那样,范宣宣会吓得大惊失色地惊叫,她只是自始至终地盯着水木嫣地动作,一直目露凶光。

虽然范宣宣从小没受过什么苦,但狠辣残忍的场面她却是见得多了,姐姐爱好炼毒,从小,她什么稀奇古怪的物事没见过,蚂蚁,小儿科而已。

见她不为所惧,水木嫣便去找更恶心更可怕的小动物,非要吓到范宣宣不可,像蚯蚓毛毛虫什么的可以参考参考。

虽然不怕,但全身似被点了穴一样不能动,任那细细小小地东西在身上爬来爬去,倒是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可是任范宣宣再怎么怒再怎么瞪,水木嫣酥酥玩儿得不亦乐乎,此时在范宣宣的脑中出现一个成语,“虎落平阳被犬欺”。

身上干涩难忍,唐酥酥也是几天没洗过澡了,她可不比范宣宣,整天处于昏睡美状态,身上倒是清爽,而她虽然全身发冷,也仍然会时时出冷汗,在这炎热地天气下,只觉身上一片粘腻。

张武喂马,水木嫣忙着欺负范宣宣,水凌寒和孙池商躲在树荫中午睡,趁他们不注意,唐酥酥缓缓起身,向林中深处走去。

林中蝉鸣鸟叫,徐徐清风滑过,唐酥酥深深呼吸着,却引起肺中一阵剧烈咳嗽。在林中乱转,遇到几方浅池,池底都是阴绿一片,绿藻丛生,唐酥酥皱了皱眉,准备找个阳光更充足的地方。

走着走着,听到似有溪水叮咚,唐酥酥循着那声音走去,穿出林子,发现还真有条小溪,溪水跃动着,在金色光线下,波光粼粼。这是洗澡地绝好地点,不光阳光充足,而且周围树木环绕,十分隐蔽。

脱去脸上的易容装束,好好的洗了一把脸,正准备解下衣服之际,却突然听到一声惨叫,煞时,林中群鸟纷飞,似逃命一般。

唐酥酥暗叫不好,没想到这附近还有其他人存在,希望不是如来客栈地老板娘追来至此,悄悄伏下身体向声源处跃去,扒开树枝,唐酥酥看向前方的林中空地上,背对着她站着三人,背脊威武,双手皆背于身后,双腿分开而立,这让唐酥酥瞬间想到了高中军训时负责管教他们班的严肃教官。

面对着她的有十几个人,不过都是被绑着手跪在地上的,跪着的人身上都穿着统一的青色长衫,额际全都绑有青色护带,中间镶一块海蓝色玉石,阳光打在他们额头上,海蓝玉石绽开晶亮晶亮的光辉。映在他们额迹,显得他们脸上皆是死灰一片,眼中也全带着恐惧。

在那跪着的十几人前两边还站着两排人,和他们均是一样的装束,不一样的是,眼中没有恐惧,只有敬畏和死寂。

唐酥酥细看,这时才发现跪着的一排最右边已有一人倒下。恐怕刚刚地惨叫就是从他口中发出的。

这时只见背对着她的三个男子,其中一人发话道:“你们不要怪我心狠,怪只怪你们办事不利,坏了我的大事。让你们如此轻松死去,已是对你们的恩赐。”语气稍顿,男人低沉着声音最后问了一句,“你们怪我吗?”

“不怪。”跪着的一排人齐齐吼道。

不怪才怪呢,唐酥酥见他们一个个的背脊虽然挺得笔直,但膝盖全在抖,那右边的每一个只怕是说了什么忤逆的话才遭了毒手。

“既然如此,我便赏给你们最安乐地死法。”说着背对唐酥酥地三人其中一个走上前,似乎手中拿着什么东西,唐酥酥猜应该是毒药,只见那一排人,神情如死灰一般,颤抖着手纷纷从他手中拿过一颗。

唐酥酥知道这闲事不该管,那三人一看就不是简单身份,尤其是中间发话的男人,周围的人似乎都听他一人指挥,唐酥酥略一探查,发现他的功力深厚,不比孙池商的差。

但见跪着的人均只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唐酥酥咬一咬牙,心中挣扎,考虑一番,眼见他们就要将药放入口中。

“是谁?”中间高大威武地紫衣男子大喝一声,跟着向唐酥酥藏身的方向射出一支飞镖,唐酥酥险险躲过,飞镖射进树干中,只有寸余还留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