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去库雅喇氏的屋子里,她们正在打麻将。见我进去打扫,都停了下来。
“楚才,据说色赫图氏给你好处了,你帮助她出点子笼络好老爷。”库雅喇氏说道。
“奴婢不敢。”我说道,看来他的女人们都是间谍出身呀。
“若是我们姐儿几个把你和色赫图氏的事儿告诉福柔,你说你在府里还能不能有容身的地方。”她说道。算你狠。
“奴婢知错,请福晋指条明路。”我说道。
“告诉我们你的那些鬼点子,我们因为她受了冷落。”她说道。看来她们几个和福柔也是明争暗斗的。
我觉得这几个女子都很可怜,他塔喇氏从没和我说过几句话,现在正看着我,还有那两个侍妾也有点敌意。
“好呀,主子们爱玩儿麻将,我就想着应从麻将入手。我们家乡玩的麻将带下蛋,还带闭门飘,闭门夹宝的,我教主子们玩儿。到时候就邀老爷玩麻将,你们想怎么眉目传情或者是裙袂传情那就由着主子们了。”我说道。
我教会了她们如何玩新式麻将,然后我就退出去了,到大书房像做贼一样把那本医书送回去了。
我做了亏心事儿吗?我觉得我好像没做呀,福柔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会怎样,我就说我是被逼的。
初八终于到了,一早晨的,龟孙子就跑过来,好像还挺着急的。
他从怀里掏出一支珊瑚嵌银的珠簪,也不说话就把它插我头上来了,然后说道:“今儿要好好陪着兰儿,别让人说我们府上的丫鬟寒酸。带着它,我上朝去了。”说完就走了。
我从头上拔下珠簪,如果戴着出去,被福柔看到了,我岂不是找死,还是不戴了。我把簪子扔地上,在地上捡了根小棍画了一个圆儿,画个圈圈诅咒你(纳喇塔瞻)。
福柔屋里的丫鬟红袖来叫我。我到了福柔的屋子,心里面直打鼓,要是被发现我叛变了,我怎么办呢。
“兰儿也来了,我们这就出发去潭柘寺,早点去,看能不能见着呢。”福柔也没让我说话,就备车。我们几个女流就一路颠簸来到潭柘寺。
寺外还没有发现弘昌的车架,看来还没有到。我们就在一个角落等着。大约一个时辰,弘昌他们家的豪华马车过来了,弘昌骑了匹黑色骏马,一路前呼后拥陪着他娘到潭柘寺烧香,弘昌一到,不知从哪儿就突然冒出了几伙人儿,看来都是追求他来的,小姐丫鬟得少说也有二十几个,都纷纷递上自己的帕子,香囊什么的,弘昌让管家收好,就和母亲进去烧香了,我们来此也不是来烧香的,所以就在门外等着,由于刚才人太多,兰儿跟本没挤上去,只能等他出来再递上去帕子了。过来能有四十多分钟,弘昌终于搀扶着母亲走了出来,兰儿刚往前走,险些穿着花盆底儿鞋摔倒。眼见着弘昌要上马走了,我一急就对福柔和兰儿说道:“奴婢不才,愿意为主子追上弘昌贝勒。把手帕送给他。”
兰儿一看她也跑不快,只能给我了。她把帕子交给我,我快步跑过去,我边跑边喊:“贝勒爷,请等一下啊!”
弘昌听到我的喊声,就收住缰绳,回头看着我说道:“你是谁?”
“这是我家主子的帕子,刚才没来得及送给你,我家主子叫纳喇兰儿,是纳喇塔瞻的妹妹。”我喘着粗气地说道。
这时,兰儿也由着下人们扶了过来,给弘昌做了个万福。弘昌看看兰儿冰雪容貌,眼睛有些笑意。然后拨马随着母亲的车子走了。
兰儿的帕子是唯一一个交到他手上的帕子,至少还记住了兰儿这个名字吧,慌忙之中我都没看清他长什么样。不过下人们说长得挺好看的,俊朗阳光型的。
弘昌走后,福柔也就放下心来,让我们大家一同进潭柘寺去烧香。潭柘寺规模宏大,殿堂随山势高低而建,错落有致。潭柘寺是古刹名寺,游人香客云集,香火很盛。潭柘就已经成了京城百姓出游的一个固定场所,每年潭柘寺举办“浴佛法会”、“莲池大会”、“龙华圣会”等佛门盛会的时候,各地的游僧和善男信女涌身潭柘寺,成千上万,如风如云。
我们也是买了高香,一路抬着香进的大雄宝殿,福柔虔诚地在佛前为她的夫君和女儿祈祷,我呢祈祷我的父母健康长寿,男朋友李东虎能幸免于难,毕竟是锅炉爆炸,我都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而且来清朝这么久了,也还没时候回去,有点惆怅。我不是什么信徒,但是拜佛的时候依然虔诚。寺里有个巨大砭石刻的大鱼,我看其他人都摸了一下,我也跟着摸了一下。寺后还有几座砖制佛塔,很是肃穆,我正出神,就听身后有人喊道:“贱人!”
我转过身来看到的是,是他,是我的前夫刘华亭。
他手已经扬到了空中,我看着他,但是最后他没有打下来,慢慢放下他的手,有些哀求地说道:“翠娘,你走后,娘就病了,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以前你从不说一句委屈。干活还勤劳。怎么就是到井边打水摔了以后就变成那样了。你快和我一起,等我这次考取了功名,一起回家过好日子去。”
“以前那是因为我忍气吞声,现在我已经再也忍不了了。你我早已恩断义绝,请你好自为之吧。”我说道,其实我不是翠娘,我只是翠娘的身子,但是脑子是楚才的。
这时,福柔她们过来,她叫下人把刘华亭推走。
“他后悔了,看他的样子实在穷困。你若是想回去和他重归旧好,我会给你些银钱让你们衣食无忧。”福柔说道。
“福晋,我已经忘记了这个人了,若是福晋乐善好施,那就给这个人一些钱,让他作为考试的资费吧。谢福晋了。”我说道,毕竟他没有什么错。
福柔让下人给刘华亭些银子,之后大家离开寺庙回府。
晚上,龟孙子来了,他问我簪子怎么没有戴。我说戴了,就是在寺庙外看到可怜人,把簪子舍人了。
正说道这时候,我一扫簪子没有在我画的圈圈里,也许是被其他人看到了捡了去。
乐陶来我的院子,手里拿着那支簪,说道:“这个是在你院子的地上捡到的,可是你的楚才。”
龟孙子听了,知道我是在说谎,让乐陶下去,他手一用力把簪子弄成了碎片儿。
“这样你就可以施舍更多的人了。看你那么好心,以后你就做我房里的丫鬟。”他说道。
“啊?我喜欢弘历。”我说道。
“你不是有很多招子笼络男人吗?”他说道。
“你若对我有不轨,我就告诉福柔去。”我说道。
“我是老爷,反了!”他说道。
“你满手鲜血,太恐怖了!”我语出惊人,之后他扇了我一个嘴巴,“今儿开始你就做我房里的丫鬟,你以为你是谁,还想攀上高枝儿。我是调教好了,送你与人的。”他说道。
“可是送到宫里去给太监做老婆吗?”我说道。
“你的命都是我的,你没有选择的余地!”他说道,语气很强硬。
“那明儿我就进宫,可不跟这儿呆着了,随时让你摆布。”我心灰意冷,可能是今天刘华亭的话我没有听,真是很后悔没和他回去,只是福柔可以送我点钱花呀。
他也不听我说,就连拉带拽的把我拽他屋里去了,府上都炸了锅,但是没有哪位夫人过来看,只是些下人来看,他并没有碰我,只是让我在他的外屋休息,他自己在里间里也不出来,塔瞻平时的时候有自己的屋子,喜欢和谁同寝就去哪个妇人的屋子,这有点自我空间吧,总之他屋里好几个丫鬟,也不多我一个,我想他也不可能喜欢上我这样的人,地位卑微,没有身份证。我应该多画几个圈儿诅咒他的。
好容易到了第二天,我还是去几个夫人那打扫去,她们都很诧异,几乎都是敌意。
“你和老爷到底怎么回事儿?”她们问我。
“我还想问你们呢,老爷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以前不都说不让我进宫吗,怎么老变卦。我和他一点儿关系没有,你们放心吧。”我说道。
“这话谁信呀。”她们说道。
“不信,你就问他吧,我都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喜怒无常。”我说道,我心想是不是和雍正帝呆久了也那个脾气呢。
之后我就去了福柔的屋子里请罪。其实我何罪之有呢。
“福晋,我不知道老爷怎么想的,他一心地让我进宫里给太监当老婆,我真的求你护着我,让他改变主意。”我恳求道。
“他这个人是喜欢上你了,他喜欢谁,他就会百般地折磨她,知道她被他征服,他就这个性子。”她说道。
“福晋,但是我不喜欢他,我喜欢弘历。”我说道。
“按说你这个身份,最多也就是个同房的丫头,我和你还投脾气,那就择个日子让老爷认了你。”福柔轻描淡写地说道。
“我可不当什么丫头,我是独立的人,我可不是他的玩偶。福柔他到底有多少女人?”我说道。
“他有多少,我怎么知道,每次皇上派他出去办事儿,万分小心,回来就变得古怪,我也知道他做的那些个事儿,我一个妇道人家,能怎么样呢,他是身不由己呀,我也只能多做善事以图保全这个家吧。”福柔很是无奈,只有她知道,他是个手上满是鲜血的杀手,其他人都不知道,还有我知道。
也是,雍正帝什么时候心情不好,异己都铲除干净了,塔瞻也就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