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非法出版物

第二天,我们回王府,乌雅汗和珠赫她们鼻子都气歪了。呵呵,整死我,我就是乌云珠第二,所以还不如让我活着呢。

之后王府里就盛传一种画册,画册上都是些妖怪的样子,我拿着单筒望远镜,看到下人们几乎人手一份,她们聚精会神地看着,有龇牙咧嘴的妖怪,一身胸毛,还特注明是楚才,还有人身蛇尾,身旁一对骷髅头,意思是我吃人,还有一个幽灵一样的样子……这种非法出版物在王府秘传成风。

我不想告状,不想让王爷知道了心烦,我就躲着她们,经常去太妃屋里聊天。我把我的桃花筝抬去,给太妃弹曲子解闷。

一天,王爷不在,他叮嘱我在如惠屋里待着,我观察永馨和永修经常在大书房门口徘徊,我一下子想到了,他们是冲着我的那两幅画去的,完了。

我穿过长廊,跑过重重月亮门,冲到了大书房门口,他们已经走了,我冲进了大书房,查看了一下墙上的画,我的两幅睡美人,还好,没有被毁,我取了打红绸子,把两幅画包裹严实,捆扎好,背在身上,然后披上貂氅背部鼓鼓的好像罗锅。一路去了王爷的屋子,找到我的首饰盒,里面还有几个银手镯,我怕我出门被人挡住,在门口一路扔银手镯。总算调虎离山了。一路跑出了王府。

就听身后马蹄声声。我一回头看到了鄂伦云的青骢马在小碎步捣腾着呢。

“将军,你这是?”我说道。

“楚才,你这是?”他反问我道。怎么又玩跟踪?

我不说话,一路跑着去容熙府上,我要把画送容熙家去,我进了马佳府,他也跟着进来了。

“将军,你怎么也进来了?”我说道。很诧异。

“你要找的人是我的亲戚。她是我的堂妹。”鄂伦云这个讨厌鬼,阴魂不散。

“我去看看我堂妹怎么不行。”他大步迈进府中。

早有下人通报去了,容熙到了客厅见到我罗锅样。

“楚才,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后背高高的。”容熙忙说道。

“没怎么,我有件事儿求你。”我卸下了画。容熙和她堂哥哥说话。

她也不遍问鄂伦云怎么和我一起进入马佳府。

“容熙,求你,好好保管这两幅画,这两幅画对我很重要,你给我放箱子里锁好了,千万别让虫蛀了。”我千叮咛万嘱咐。

“什么画呀?”容熙打开红绸,露出了那两幅画。

鄂伦云看着,神色有细微的变化,他矗立在那儿若有所思。

“楚才,这是谁画的?”容熙惊讶万分。她那里见过油画。她那里见过这么传神的油画。

“是,是王爷给我画的,我怕他儿子们给我的画毁掉,所以转移到你府上,求你好好保管。这个很重要。”我说道。

“好的。这画还真和别的画不一样。”容熙说道。

“容熙,这叫油画,是西洋画,王爷画得特别好。你若喜欢这样的风格,我改天请你去府上,让王爷给你也画一幅。”我说道。为了感谢她收留我的画。我破例去求王爷又如何。

“我可不能这么睡着被人画,这太有失体统了。”容熙说道。天儿也不眨眼睛地盯着那画看。新奇极了。

“喂!将军,将军!”我唤着鄂伦云,他都看呆了。是不是我的画太美了。还是他被王爷的才情给比下去了,他很闷呢。

“我,我没什么。”他不知道在说什么。我白了他一眼。

“楚才,你这石头真美。”天儿说道。

“这块雨花石叫‘空山新雨后’,是王爷给我的。”我指着石头从下到上密密的墨绿色斑点儿给天儿解释。

“楚才,你这衣服也美得没边儿了。”天儿都这么说,说明这衣服,这打扮应该是无懈可击。

我粉红的脸蛋儿上洋溢着骄傲。连容熙也不曾有这衣服样子,这是王爷给我设计的,他是个艺术家,怎么能见得了庸脂俗粉呢。

“楚才,你不等塔瞻了?”容熙说道。

“当然要等他了,他回来了,也许我就离开王府了。”我说道。自己很不自信,因为王府里天天在传我的谣言,恶语诋毁的事儿天天在上演,我有些郁闷,去楚园,王爷还不让,他也不是一个人的,他没有办法和我私奔。

“你离开王府,王爷会同意吗?他对你不好吗?”容熙说道。不解,还是不解。

“不是不好,是太好,遭人妒忌。你因为不爱你丈夫所以你不伤心,王爷的那些福晋各个都爱着王爷,可是王爷宠我一个罪人,你说她们怎么想,真是不能两全。”我说道。

“今儿,就别回王府了,我们姐妹好好说说话。在我府上住着,我派人去告诉王爷一声。”容熙说道。我在容熙这儿,王爷还是允许的。

“对了,告诉王爷,大书房的画儿我那到容熙府上了。”我对一个要去转告王爷的下人说道。

他答应了一声,之后就去了。

“将军,你怎么?还有事儿吗?”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走了。

“没事儿,只是……”他今天倒无语了。

“容熙,问你阿玛额娘好,我这就回去了。”鄂伦云一看我们姐妹说话,他也觉得自讨没趣,就走了。

我一身杏红长袍,宝蓝滚边儿,颈子上挂金项圈儿坠着雨花石,石头顶部被异化的荷叶包裹着,巧妙天成。流动的美感,惊诧于那雨后虹出的一瞬。

头上两支红宝石镶金的钗,一副貂毛边儿的彩绣抹额。脚下穿一双和抹额同花系的刺绣貂毛边儿的马蹄底儿鞋。

我们三个人到了容熙的屋子,她命人把画放木箱里,放了樟脑,锁了起来。

“楚才,若是塔瞻回来,你怎么办,塔瞻真的会原谅你吗,你难道真狠心离开王爷吗?外面都盛传,说王爷为了你命都不要,皇上都知道你了,只是因为皇上忙于国事没有降罪。”容熙说道。我也是心事重重地,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怕了,怕失去,更怕得到后再失去。

“今儿,不提这些,天儿我饿了,给我弄点吃的。”我说道。和天儿熟了,说话没有遮拦了。

“我发现,我堂兄看你的眼神不对。鄂伦云也喜欢上你了?”容熙说道。好像她们家就盛产喜欢我的人。

“他喜欢我呀,但是我不喜欢他,我喜欢塔瞻和王爷,别人还都不入眼。”我说道。很轻狂的样子,让容熙很不爽。

天儿让下人端来了吃食,我们几个围桌吃了饭。谈笑风生。很惬意。

第二天,我回王府,若云说王爷在居云。

我就穿径过巷去寻他,他站在居云,吹着笛子,头戴貂毛,上面的帽阄是红宝石的,一身蟒褂,青色底子,上面金线绣的团蟒呼之欲出,肩胛上有短披,同样是绣蟒,紫貂领子,脚蹬一双金线蟒纹棉靴。

我看着都痴了,这样的男人,我怎舍得呢,真是矛盾呀,不想打扰他。他是不是也很烦呢,因为我的特殊身份,随时被皇上降罪。

我跑进了乌云珠的灵堂,很久没有看到过她的画了,还是那样清风云闲,还是那样御风而来,还是那样飘渺仙姿。

她灵堂里总是那么干净,而且有好的糕点供奉着。我看了会儿她的画像,就出去了,连香也没上。我总对她不尊重。

“怎么?害怕了,害怕他们毁了画儿?”王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在门口。

“是的,不过这些雕虫小技难不倒我的,还有王爷无论别人怎么诋毁我,你都要相信我是真心爱你的,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儿。”我说道。

“嗯,我知道。我去拜拜她,你在外面等着吧。若是冷了,就走动走动。”王爷进灵堂里,拜祭去了。我没兴趣看他悼亡。不知道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等了好半天,他出来了。他携着我,在王府里走走,信步。

“楚才,你是活的真好。你是热乎乎的真好,你不是妖,你是我的楚才,我知道你不是妖。”王爷说道。

“那白烟只是鄂伦云的烟雾弹。还有我可和鄂伦云说清楚了,我是他妹妹的,你可别往别处想。你不在家的时候他来保护我的,没有其他的。”我说道。

“你敢负我,我就宰了你。”王爷的大手暖暖的,我们一直逛着王府,王府的梅园很美,这次,我没折乌云珠的树,因为怕他恼我,我怕他,怕失去他,怕很多不可预料的事儿。

“王爷,我有什么好?”我说道。看着他的美目,看着他的喜怒哀乐,看着他忧心我也忧心,看着他开心,我也开心。同喜同悲。

“不知道,我喜欢为你付出,我喜欢呵护着你,我喜欢和你分享我的喜怒哀乐。我只是没有任何想要你回报的喜欢。”王爷说道。

“可是,我回报了,我给你绣荷包了。”我的声音很低。因为那荷包特难看,我知道真的拿不出手。

“你回报了,你陪伴着我,你给我多少惊喜,这都是你的回报。”王爷握着我的手。暖着我的手。

“王爷,你不是总要我给你暖手的吗?”我说道。冲他一笑。一笑百媚生。

“只是想体验一下给你捂手的感觉。真的不一样。”他说道。蠢男人,你早应该给我捂手的。

“我很开心,很幸福。”我清澈的眼眸望着他,在那梅花丛里,他低下头轻吻着我。

好一阵,我们才翻然醒悟这是人间。来世还来找对方。

“楚才,明儿和我一起去找石头去。”王爷说道。

“什么石头?这京城满是雪,怎么能有雨花石?”我说道。

“明儿你就知道了。”他故作神秘。

第二天,我和王爷游走于各大古玩店,他那个小木槌敲击着,他是在定音,累得都要虚脱了,终于凑够了二十一块石头,各种形状的,各种材质的,他回府做了一个石头琴。

不想砭石琴那么整齐,但是非常有特点。

他让人弄了琴架,把石头放到架子上,用两只木槌敲击出声,声音清脆悦耳,很有灵性。

我们和乐坊的人编排新曲,整日不见人影,乌雅汗,珠赫之辈也得不到空迫害我。

“你敢不敢进宫给皇上表演,我们以前也去过的,让皇上高兴,别怪罪我们,我们去蒙古的事儿,皇上大概是知道了,所以要去谢罪,还不能明着说,我想还是演曲子取悦皇上为妙。我估计皇上只是听说一些谣传,没有真凭实据,我们就一口咬死没去过蒙古,千万不能认,要不非死了不可。”王爷说道。我怎能不从,王爷都舍命陪我这个妖精了,我还能不豁出去。

“那万一皇上有证据,我们怎么办呢。”我说道。

“一口咬死,没去蒙古,要不死得可不只是咱们俩,你可知道?”王爷眼神突然变成了宁肃。

“打死了奴婢,奴婢也说没去蒙古。”我说道。看来不妙。

每日,上午练习骑射,王爷练习摔跤,有时在屋子里练习,因为外面冷。王爷的跤术已经进步很多了,但是和大牛肉的副将比起来还差得远。慢慢来吧。

我们下午排演曲目。有时看看书,王爷练字,我却不喜欢练字,总是拿着笔,进入到了胡思乱想的状态。

这天又拿起我最爱的书看。我边吃茯苓饼边看书。

雍正不但是个神秘人物,他还是传奇人物。在中国历史上的帝王里面,雍正的知名度即使不排在前三名,也应该是位居前列的。

《清朝野史大观》卷一里,有暗指雍正屠弟的野史故事,姑录如下。故事说雍正年间,桐城某书生给宫中一个有头有脸的太监作塾师,宾主相处颇为融洽。做了几年后,书生有一天对太监说,自己想进宫看看,长长见识。这个太监在宫里也是有点地位的,他听后便满口答应了下来。没多久,太监便准备了内庭供奉人员的腰牌和衣帽,打算让那书生冒名进去参观一下。

进去前,太监对书生千叮万嘱:呆会进午门的时候,门口的侍卫可能会乘人猝不及防的时候,突然高声呼啸,要不是经常进去的人,往往会吓得惊慌失措。这时要是被吓到了,往往要被那些人严厉盘查,要是答错的话就可能性命不保。到了宫里面,每进一个门的时候,侍卫们都会来个这样的突然袭击,但是越往里走,防备就越松。大概这些人想进来的人已经过几道门槛了,必定是经常入宫的,戒心也就小了很多。书生听后唯唯答应,两人便进了宫,太监带着书生到宫中花园好生游览了一番。

游了一会,两人便往回走,准备出宫。走到中间,路边有个亭子,亭子里有个床塌,太监说,这里是皇上经常休息的地方,趁现在没人,我们也在这里稍坐一会,不过呢,只能休息一会,就怕万一皇上突然来的话,到时怕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正说着呢,两人突然听见一阵嘈杂声,好像有一群人要过来。太监大惊,说:“不好,好像皇上要过来了,这下可怎么办啊?”两人情急之下,太监只好让书生赶紧躲进床塌的腹内。书生被吓得脸色发白,慌乱当中也只能躲了进去,幸好床塌不是十分的紧密,躲在里面可以透气,还可以从板缝微微看到点外面的动静。

不一会,雍正带着些人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进来后,雍正便盘腿坐到了床塌之上,太监赶紧上前伺候。随后,便有几个力士牵了一个人过来,此人已被拷打,面上惨无人色,但仍可看出是公子王孙一般的人物。雍正命其下跪,而此人拒不下跪,反恨恨的说:“你难道就不念一点手足之情吗?曹丕称帝后迫害弟弟曹植,但也没有将他置之死地。你搞阴谋夺得皇位,设计陷害储君,怕众兄弟不服,想对我们斩尽杀绝,你就不怕众口纷传,史家记上你一笔吗?”

雍正大怒,命太监上前掌嘴,又令力士将其手脚反绑,随后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里面的药粉色如白雪,狞笑着逼那人吞下,那人不从,雍正便令力士强掰开他的嘴灌下去。紧接着,雍正命人找来一个大瓮,将那人杀了碎尸后丢了进去,然后又往里面倒药粉,只听到瓮里吱吱声作响,一股臭味弥漫开来。书生目睹了整个过程,被吓得是冷汗直流,整个场面鸦雀无声,针掉下来几乎都能嗡嗡作响。

众人脸色煞白,雍正却意在志满的坐在炕沿,丝毫不当回事,自顾自己慢慢的品茶。大概过了有十来分钟,雍正伸了个懒腰,命打开大瓮查看一下。力士看后,掩嘴报告说:“化了。”雍正听了便捂着鼻子走过去查看,力士把瓮口微微倾斜了一下,只见里面全是紫黑色的臭水。雍正看后,悻悻然的说:“骂我啊,看你还能骂我吗?来,你们把这瓮臭水赶紧倒进御沟,让他和污水为伍。”力士听后便抬了瓮去,雍正则哼哼冷笑了几声,也就起身走了。

太监送驾回来后,急忙把书生从床塌内放出,又问他:“今日之事,你都看见了吧?”书生牙齿格格直响,说:“都看见了。”太监脸色一沉:“今天的事情,要是有一点点泄露,你我都死无葬身之地。今天我当值,现在赶紧送你出去,有事情明天再说吧。”书生此时恨不得立刻长翅膀飞出此地,便战战兢兢的随着太监出了宫,感觉是如同新生。回去后,书生心想没事了,便偷偷的把刚才看到的全纪录了下来,写好后藏在破棉衣里,便忐忑不安的等太监回来,一夜无眠。

第二天,太监回来,脸色惨白,他对书生说:“先生真是祸由自作!昨日我当值,只盼着皇上不问,或不知,这样就相安无事了。不料昨夜晚膳刚完,皇上突然问:‘日间炕内何人?你真是大胆啊。’我急忙跪地碰头,上奏说是我的亲戚,只是想进来看看。皇上大怒,命杀先生,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我能够做的,就是等先生死后,送你的灵位回你的故土而已。待会就有宫人要来查看,先生还是尽快料理罢。”书生听后大哭:“事已如此,还有什么办法?看来也只能做异乡之鬼了!”太监随后便掏出一粒药丸,让书生服下。书生死后,太监假称其因病而死,把他的遗物寄送回其老家。

几个月后,书生的家人检点遗物,在破棉衣里发现了书生的绝命书,这才知道书生的真实死因,但是,这件事关系宫禁秘密,如有泄露,恐怕会招致满门抄斩,因而一直不敢为外人道。

雍正的特务统治在清朝的皇帝里面也是出了名的,他夺得皇位后,怕别人不服,便在各省设置秘密侦探队,大搞特务统治,处处都是无间道。由于特务遍布,手下吏民一举一动都在监视当中,常常有官吏因渎职而诛,老百姓要说朝廷坏话的话,往往也要被责罚,这下弄得朝野肃然,谁不敢欺诈雍正。官员们常在一起偷偷的议论,这些特务太厉害了,大概都是些飞檐走壁的家伙,不然他们怎么会什么都知道呢?

《南亭笔记》卷一里说,某省新上任的巡抚颇有政声,有一天下班后在家里与夫人女眷等玩接龙的牌戏,玩了两圈下来,忽然发现一张么六牌不见了,怎么找也找不着,没办法只好放弃了。没过多久,朝廷命令某巡抚立刻来京,于是他便立刻赶到北京去见雍正,雍正也没啥大事,不过随便问了几句,然后就让他回去尽心尽责,保一方平安。正当某巡抚叩完头要出去的时候,雍正突然又把他叫了回来,然后从怀里徐徐拿出一物,呵呵笑道:“差点忘了,这是你家的东西,现在还给你吧。”某巡抚定睛一看,顿时大惊失色,冷汗直冒,原来雍正给他的东西,竟然就是前几天打牌丢失的那张么六牌!

雍正六年上元节的晚上,内阁官员大都回家过节了,有内阁供事蓝某,因为值班独留阁中。蓝某穷极无聊,一个人对月独酌,忽然有个身材伟岸、衣服华丽的男子走了进来,蓝某以为他是内廷值班官员,便赶紧起身相迎,另拿出酒杯向他敬酒,那个人倒也不客气,也就欣然就坐。随后,两人一边喝着小酒,一边聊天,那人问蓝某:“你作什么官啊?”蓝某说:“不是什么官,只是一般打杂的。”那人问他的名字,蓝某便告诉了他。

那人又问:“你具体做什么的?”蓝某说:“不过是收发文牍罢了。”蓝某问:“你们同事有多少人啊?”蓝某答道:“四十多人。”那人问:“现在都哪去了?”蓝某说:“今天过节,都告假回去了。”那人问:“别人都回去了,你干吗留在这里啊?”蓝某说:“朝廷公事严格,若都回去了,万一有突发之事,恐怕要担责任。”那人笑笑道:“当这个差,有什么好处吗?”蓝某说:“将来差满,有希望做一小官。”那人便问道:“作小官开心吗?”蓝某说:“要是运气好,到广东随便某河道为官,那就爽了。”那人很惊奇,便问:“河道处当官有什么好开心的?”蓝某说:“你不知道,河道上舟楫往来,多有馈送啊。”那人微微一笑,点头称是,随后又喝了几杯,便告辞而去。

第二日,雍正上朝的时候,问诸大臣:“广东河道可还有官职空缺?”手下大臣查后报告说:“有的。”雍正呵呵笑道:“让内阁供事蓝某去补缺。”大臣们觉得奇怪,怎么皇帝亲自管起一个小官的事情来了?宣旨大臣去内阁的路上,有个领路的太监偷偷的把昨天的事情告诉了他,此人才恍然大悟。蓝某接到圣旨后,很是吃惊,他自己也是半天没明白怎么回事呢。

《郎潜纪闻三笔》卷四也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说雍正丁未进士周人骥,以礼部主事前往四川视学,在那里呆了三年,为官清廉,名声甚好。他去四川前,他的上级堂官给他推荐一个仆役,这人做事还算勤敏,主仆相处甚安。

周人骥三年任满后,仆役数次请求先回京城。周人骥说:“我马上就要回京复命了,不如我带你一起走吧。”仆役说:“我也要回京复命啊。”周人骥一时不明白,心想你一个仆役复那门子命,那人见他不解,便告诉他说:“我其实是大卫内监,是皇上特地派来伺候您的。您的政声甚好,我要先期回去禀报。”周人骥当时就被吓得半死,原来这个人是潜伏在身边几年的密探,幸好自己没作什么坏事!周人骥回京后,果然得到朝廷的褒奖,也算是个补偿吧!

最为恶搞的野史传闻,是把雍正描绘成一个武林人士。民间多说雍正为了争夺皇位,收容了大批江湖上的奇材异能之士,以备他日之用,就连雍正自己也是身手不凡。

流传甚广的《胤禛外传》里说,胤禛继位前,喜好饮酒击剑,结交各方朋友,乃活脱脱一少年无赖,康熙对他并不喜欢。据说胤禛经常溜出京城,和剑客力士们厮混,并有结拜兄弟十三人,其中年长者为一武僧,武艺高强,骁勇绝伦,能练剑为丸,藏于脑海中,要用的时候就从口吐出,剑出则矫如长虹,杀人于百里之外(大概练到了孙悟空金箍棒的十分之一功力),当时号称万人敌。老二水平稍微差点,但也能练剑如芥,藏于指甲缝,要用的时候掷于空中,所向披靡。胤禛虽然没这么高本领,但也跟着这些人学了一些剑术功夫。

康熙病亡前,胤禛带了几名剑客迅速回宫。在此之前,康熙已经草诏“传位十四太子”,当时收藏于一个密室。胤禛得知后,派人设法把诏书偷出。并将“十”字改为“于”字,然后藏好入宫问疾。进去后,胤禛预先在宫门外布置自己的心腹,凡是入宫门的人都加以阻挡。

康熙当时快要断气了,宣诏大臣入宫,但等半晌都无人进来。康熙觉得奇怪,支起身一看,陡然看见胤禛立在身边,康熙大怒,取手边的玉念珠扔胤禛,不想这么一动,就要了康熙的老命。胤禛见康熙已经咽气,便出告百官,说自己已经拿到康熙遗诏,并举念珠为证。大臣们不知真伪,便奉胤禛登极。

其他兄弟后来得知此事后,心里不服,常放出怨言。雍正料这些人群情汹汹,便一不做、二不休,治以严刑峻法,将这些人一一铲除。当时各皇子都收留了一些武林侠士,胤禛害怕自己遭人暗杀,也只得时刻警惕。

有一次,雍正率百官赴天坛祭祀,刚至天坛,突然听见坛顶的黄幕砉然一声,很是奇怪,卫士们怀疑有刺客,赶忙前来护驾。雍正倒颇为镇定,右手一甩,只见一线白光从手中射出,黄幕便唰的一声裂了个口子,一只野狐的头便掉了下来。胤禛得意的对手下们说:“最近这些逆党密布刺客,想暗杀我,我今天有意小试手段,让这些家伙知道我的厉害,就算有刺客,又能拿我如何?”

说是这么说,但雍正对那些刺客还是心怀疑惧。虽然他自己觉得天下剑客多半是自己的羽党,但惟有一僧不为己用,经常行踪不定,亡走山泽,雍正深以为患,欲杀之而后快。但是这个僧人行踪飘忽,难以捕捉。

一日,雍正侦得其位置后,命结义兄弟三人化装前往刺杀,并派遣精兵围守要隘。僧人见三人到后,笑道:“你们三人是受雍正之命来杀我的吗?你们主子现在气数尚旺,我不能与之争锋。但是,他多行不义,屡以私恨杀人,吾今天虽死,但他也不能苟免,一月之内必有为我报仇的,你们可以等着瞧。”说完,僧人便伏剑而死。

这三人带着僧人的首级回去复命,并把僧人说的话禀告了雍正。雍正听后非常害怕,大力加强了宫廷的防卫,并命侍卫们日夜巡查。但仅过一个月,雍正便无故暴死于内寝,相传为该僧人的徒弟所为,也有说是吕晚村(即吕留良)的孙女,女侠吕四娘将雍正之头割去。

野史故事有太多的传奇色彩,大半是荒诞不经,不足深究。不过,从这些野史传闻中,或许也能够从侧面了解到雍正的性格和经历,还有那场储位之争的部分细节。正史和野史相间,两者相互对证的话,未必不是一种接近真相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