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我什么都没做

初到老人家茅草屋的那晚,竟只听了老人家前半句话,其实那句话还有后半句,那就是还有一个办法让没有怀孕的人不会死去。

这个办法只有常年居住在天云山中的老人家才知道,不过在我们还没到母子湖之前,他依然没有说出口。

再向上走了十几米的路,他们就停下来了。

小重和风昌星打打闹闹地跟上了我们,见前面的人一个个都站在那一动不动,他们不解的走向前去。

“这是天上掉下来的明珠吗?”小重惊讶地望向眼前银光闪闪的湖泊。

闪烁出的光,映照着所有人的脸,特别是小重的,皮肤显得更加光滑、细腻,她的全身都反射着光滑的线条,俨然是在月光下游玩的天使。

风昌星痴痴地望着小重的侧脸,呆呆地接话道:“是啊,好美。”

小重转过头来,看了一眼风昌星,双手捧着他的头,把他的脸转向湖面:“你看都没看,就说美。”

风昌星脸转过去了,可是眼睛还死死盯住小重,两只眼珠子都斜到眼角边了。

竟似乎游神太久,突然回过神来问老人家:“老爷爷,这就是母子湖吗?”

老人家仿佛是一个德高望重的某个族长,双眼盯着前方,语气悠长地点了点头。

几个年轻人像是寻到宝藏一般,兴奋的跑到湖边。

一轮明月斜挂在湖的那头,在月光下清澈见底的湖水波光粼粼,还有水底的五光十色的如宝石般耀眼夺目的五彩石,在月光的普照下,更显得光辉熠熠。

从宏观上看,母子湖是在垂直挺拔的石壁上,像是一杯高脚杯里装有一层薄薄的白葡萄酒,再加上一点绿点缀其中,更是美上加美。

自然,这些都是后来小重转述给我听的,她说那是她见过最美丽的地方,母子湖就是为美而存在的。

风也渐渐变得柔和,还带着丝丝冰凉,轻轻地吸一口气,像是体内的五脏六腑都被打通了,让人神清气爽。

竟把我放下,手臂靠在我的后脑勺,把我贴在他的胸口,像是一个体贴的新娘,处处想得周到。

远处传来风昌星戏水的声音:“这水好甜啊。”

正当他双手掬一帘清水入口的时候,老人家站在岸上茫然得伸长手臂,还保持在想要喝止他的姿势。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已经发出意犹未尽地赞美声。

小重则坐在一个光滑的石头上,垂下双脚,光着脚丫,任冰凉的湖水没过脚肚,不由的轻声哼起山歌来。

风昌星悄悄地走到小重的背后,猛地推了她一把,身子往前一倾,要倒入水中,风昌星想要拉住她,结果连自己也一起摔下水里。

水不深,却也能没过小重一米六三的个子,半响才听见她大吐了口水,喘着气,大声骂道:“你想谋杀啊。”

风昌星撇了撇嘴,耸了下肩,半开玩笑道:“谋杀亲妇。”

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风昌星的性格大变了,以前他是个谦谦帅公子哥,彬彬有礼,可是面前的这个,完全可以是一个带有痞子样的幽默的小伙子,带点村野气味,不过这可是个百科全书的乡村小伙子。

竟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不禁扑哧笑出口,扬起嘴角:“这都赶上年轻时候的我了。”

他是有多老啊,不就是照顾我几天,无法像他们那样尽情地玩耍嘛,说得这么沧桑。

红数静静地站在湖中一动不动,手抓着一根木棍,双眼凝视着湖面。

爬上湖岸,拧了下衣服的水,逗着小重玩,无意间看见湖中的红数,朝他喊道:“喂,红数,你练太极呢?”

就在风昌星朝他大声叫喊的时候,红数举着木棍迅速地插入水中,动作敏捷而简练。

红数半弯着腰,像是一座立在水中的雕塑,定格在空气中。

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脚步,所有人的表情动作都保持在几秒钟前的姿态。

半响,红数举起手中的木棍,大声笑道:“一条肥大的鱼。”

所有人都怔了一下,小重眼睛愣愣地盯着往回走的红数,许久才反应过来,凑了过去:“哇,这鱼好肥啊。”

风昌星也在小重后面跟着跑过去,他们两个像是一对过家家的小朋友,什么热闹都喜欢往里凑。

小重接过插着鱼的木棍,往风昌星的眼前一晃:“你说同样是一个男生,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一个只会欺负女生,一个就懂得做正事。”

说完小重就兴高采烈地拿着鱼走上岸,要生火烤鱼吃。

留在湖面上的风昌星不服气地盯着小重和红数渐远的背影,哼声道:“有什么了部起的,我也能抓到。”

一股股鱼香味扑鼻而来,弄得我直吞口水,恨不得自己马上活过来。

在烤鱼的时候,红数又下湖抓了一条大鱼,够几个人饱餐一顿了。

先前倒挂在湖对面的圆盘月亮,此时已经在湖的正中央了。

照在头顶上的月亮,给人产生一种错觉,像是离湖面越近了,光也比之前的更亮了。

除了竟和我之外,在湖岸上的几个人,都围着火堆,等着吃烤鱼。

只有一个人,他的影子倒映在湖面上由长到短,还不停地晃动着。

红数见风昌星还在至死不渝地奋斗着,心生不忍,就唤她来一起吃鱼,没有抓到一条鱼的他哪里放得下这个面子,连回头答应一声的功夫都没有。

风昌星和男屌丝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男屌丝的名言是:人就是一坨那个东西,人皮就是包装那一坨东西的彩纸,使得那一坨又脏又臭的东西变得好看一点。

风昌星的理念就是:人活着不只是一张皮,还有一口气。

所以男屌丝他不注重自己的外表,他觉得反正里面的那一坨东西都是又脏又臭的,所以没必要劳命伤神地去包装它。

而风昌星为了那一口气,可以寻找一个儿时过家家的玩伴二十年,为了那一口气,他年纪轻轻就站在医学界的顶峰。

不过男人嘛,天下乌鸦一般黑,黑的地方都一样。

等到鱼皮都快烤焦了,风昌星还是固执地站在湖面上一边吞口水一边盯着围绕自己脚边游来游去的肥鱼,鱼再怎么肥大,也跟他无关,他一条也抓不住。

岸上的人实在等不及了,狼吞虎咽地把肥鱼给瓜分了。

大家吃得津津有味,可以想象,他们咬一口香脆的鱼皮,露出嫩白的润滑的鱼肉,一股香气从齿间的缝里飘出来,他们三个连鱼骨头都舍不得吐掉,连残留在唇边的油脂都不舍得抹。

就可怜了直勾勾盯着他们看的竟和我,想必此时竟一定恨透我这个拖油瓶,肯定希望把我往旁边一丢,冲到火堆旁,把烤鱼抢在嘴里,舔了个遍,让谁也吃不了。

在他们三个正要开动第二条鱼的时候,风昌星终于向那一口气屈服,把木棍往水里一丢,冲到那三个人面前,不语,一双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香气扑鼻,滴着金亮的油的肥鱼。

小重从那条大鱼上撕下一大块肥鱼中最鲜嫩的鱼肉递给风昌星,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就低头继续和其他两个人一起吃了。

风昌星欢快地接过鱼肉,大口地咬了一口,这才肯坐在一旁狼吞虎咽起来。

半响,小重突然尖叫起来:“啊……”

吓得那三个男人差点把手中的鱼肉给丢掉了。

小重怒光射向风昌星,大声吼道:“我叫你把鱼肉给竟吃的,你怎么给吃了。”

风昌星看着自己手中鱼骨头,憋屈地,忍着泪水:“我以为你是给我准备的。”

凉风习习,再加上朦胧的月光,风昌星有点哽咽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凄凉,让人不由得心疼。

红数看了一眼小重和风昌星,笑道:“没那么严重啦,这还有很多呢,小重是跟你开玩笑的呢。”

小重哼了一声,别过脸去:“谁叫他死要面子活受罪来着。”

红数递给老人家留了一大块鱼肉,老人家摆了摆手,示意他吃撑着了。

那一条鱼几乎都没开动过,红数扯下一半给风昌星,另一半给竟。风昌星看了下鱼,抬头看着小重,红数晃了晃手中的烤鱼:“先拿着吧,她跟你开玩笑的。”

小重没有吭声,风昌星无奈,接过烤鱼,却没有了狼吞虎咽的食欲。

男人之间的恩怨,可以在一秒之间消化,在竟接过红数的那半边鱼肉的时候,他们之间就早已经没事了。

也许这就是他们的大度所在吧,不会把什么往心里去,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这一夜我们随便在湖岸边搭起了小帐篷,就地就睡了。

也许是大家都很累了,这一夜显得格外的安静,一闭眼一睁眼,天就亮了。

东方,朝阳燃烧着晨雾,一片金光。一眨眼,湖面上薄薄地撒下一层霞光,光彩熠熠。

小重伸着懒腰,扭了扭屁股,抖了抖肩,突然在红数和风昌星睡的帐篷里,传来一声尖叫声。

她怔了一下,拔腿就冲进帐篷里。

只听见风昌星喊冤道:“我什么都没有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