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阙走得远了,欧阳如风才问到:“你为什么要拉着我?就这么让他去拼去闯?你觉得有可能吗?!”
“你又不是不了解他,就算你拉住他左攻右击,有用吗?我们是他最好的朋友,是帮他的,不是阻止他的。”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帮。”
“怎么帮?”
“不知道。”看着欧阳如风期待的眼神,魏青枫还是很不留情地回答到。
“你——!”欧阳如风泄气了,只好看着向天阙离去的方向摇头叹气。
向天阙来到叶家。来了这么多次了,连看门的小厮也认识他了。
“向公子,您又来找我家小姐啦?”不巧,现在我家小姐正好不在家,您看……”
“无妨,你就让我进去坐会儿,等等她吧。”向天阙自然知道这个小厮也是被叶家老爷子交待过的,不能让他见到叶美静。
“可是……”
“怎么?叶家还不让我来做客了?”
“呃……这倒不是,那您里面请里面请。”那小厮可担待不起这样的罪啊!若是让大小姐知道了,那他可就没得混了。
“嗯。”向天阙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到。
平福本就是大齐最富有的一个镇,而叶家又是平福数一数二的富商。叶家的庭院十分宽阔,是典型的江南庭院。九曲走廊,雕梁画栋,假山荷塘,一步一景一步一画。可是现在的向天阙却没有心思去看这些美景,只想着一会见到叶美静后,该怎么说。转过一个圆月门,小厮引着他来到一个大厅坐下,叫丫环上了茶水,便下去了,留下向天阙一个人在那里等着。向天阙和叶美静深交才发现,这位美丽而聪慧的女子早已深入他心,都说,情不知所起,却一往而深。也许他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就早已深深被她所吸引,而后,又被她的一颦一笑所牵动。可是他纠结的是,叶美静对自己又是怎么一回事。他不敢确定,也不知道。
听到下人的传话,叶美静正在绣着一个小荷包,这个荷包是送给向天阙的。这近一个月的表现,就算是傻子,她也明白了向天阙的意图。然而……父亲……虽然她并不是担心父亲的意思,只是,父亲说的也不无道理。向天阙出身于官家,以后妻妾定不会少。虽说男子三妻四妾都是很平常的事,但是现在负心之人也不在少数。也许向天阙现在对自己情深意重,谁又能知道以后会不会变成什么样子呢?父亲说得对,世上能够像父亲那样的专情男子,少而又少。若是嫁入京城向家,京城离平福又如此之远,受了苦诉也无处可诉。父亲的担心,她不得不慎之又慎。她轻轻来到厅外,看了看沉默坐在里面的向天阙,握着手中还未绣完的荷包,不知道该不该出去。想了想,转身离开。
快及正午了,向天阙还是没有等到叶美静,他只好失望地离开。刚走出府,那个小书童,当然,此时的小书童是一身红妆。她唤住向天阙,对他说:“公子且慢。”于是从身上拿出一物递到向天阙手中,说,“这是我家小姐要我交给你的。”说完飞也似地跑走了。
向天阙拿起一看,竟然是一只未完工的荷包!
两年后,大齐出了个少年将军,结实肌肉,黝黑的皮肤,身材虽不如北方之国的威武雄壮,却在威凛之仪中微带着些风流。在一次集会中露过一次面便引来京城各大闺秀齐齐春心大动。最让她们动心并非他俊美出众的外貌,而是,他至今年方二十二,却连暖房也不曾有过。有人传言说,他是龙阳君,然而,每每他都是笑着说,只是心里有人,并想让他人涉足。一句痴言,让这些名媛淑女们砰然心动。他就是向家公子,向天阙。虽然其父也是将军,但是,向天阙取得如此成绩,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全靠其一人之力成就那些丰功伟绩。就连皇上,也夸其为:年少有为。
“天阙,你到底还有犹豫什么?”魏青枫皱眉看着自己的好友,“都两年了,你也有自己的成就了,怎么还是这么委委缩缩地?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
“你不明白。”向天阙从怀里拿出那个荷包,望着南方,幽幽地叹口气说到。
“我只是想告诉你,平福镇的叶家千金就要出嫁了,你若再不行动,只怕永远也别再想了!”
向天阙心中一痛,他也想快些跑到平福去问问她,为什么给他希望却不给他时间。他已经有足够的资格去迎娶她了,可是……最终,他等来的是什么呢?是她出嫁他人的消息!叶美静,平福镇既美又贤惠的一个少女,就快要嫁给另一家富商的公子了!这桩亲事,可谓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啊!
“我……我也想问问她……为什么……为什么……”
“想问她,就赶紧去问吧!”
“呵呵,问……我又有什么资格去问?”向天阙自嘲地笑了笑,说。
“资格?那么当初你没有取得功名前,以你的身份想娶她,照样是绰绰有余的!那她老子又有什么资格来说,你不配呢?!”魏青枫气愤地说到。他最讨厌的不是向天阙的犹犹豫豫,而是这种门弟观念。欧阳如风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你别说了,我去!”向天阙忽然想到,他告别叶美静时,似乎并没有与她说清楚自己的事,只是一味地觉得她应该会明白自己的心意,所以一直没有告诉她,自己早已爱上了她,想为了她去努力。也许他是该下平福一次,就算,就算她最终还是会嫁给那个富商公子,他也要弄个明白!说走便走,一决定,他就吩咐下人准备好了马匹。魏青枫本想跟着他去的,也好时刻点醒着他,可是等他换身衣服出来,向天阙早已跑得没了踪迹,只好望尘兴叹。
向天阙第二天上午就赶到了平福,三天的路程,被他快马加鞭赶到了!
一下马,他便熟门熟路地冲进了叶宅。守门的小厮早就换人了,见到一个陌生人风风火火地闯了进去,连忙叫了护宅的侍卫来。向天阙却没有时间去理这些,一把将他们手中拿的长枪一扫而空,扔在地上,大声说到:“我是向天阙,来找你们小姐的!”
这时,一些熟悉他的下人便认出他来了,连忙找来叶家的管家。“原来是向公子!哦不!应该是向将军了!”叶管家认出向天阙,对他一揖,恭敬地跟他打着招呼。
“叶管家,快带我去见见美静,我有话想对她说。你快带我去吧!”向天阙一看,见是叶管家,忙叫到。当初他们三个人来叶家找叶美静时,他可没少帮他的忙啊!现在看到他,还是那么得亲切。而叶管家对向天阙的印象一直都很不错,身为将军的公子,竟然一点公子的范都没摆,还有另外两位公子,虽说出身官家,可是却没有别的官家公子身上的坏脾气。
“你们都下去吧!”叶管家见这么多人都伸长了脖子探来探去的,开口让他们都散了去,走到向天阙旁边,低声说到,“公子如果想见我们家小姐,请跟我来吧。”
向天阙也明白,叶美静即将出嫁,不管嫁给谁,如果闹得太大,对叶美静的名声都会有些影响的。而叶管家竟然能在这个时候帮着他,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便感激地看了叶管家一眼,点了点头。
叶管家带着向天阙朝着他两年前到过的那个地方走去,又来到大厅,可是叶管家却没有让他在那里等待,而是直接穿过大厅,去了另一个院子。来到一个拱月门前,上面写着两个十分秀气的字:静苑,想来这个就是叶美静的院子了。
“公子,我们家小姐就在里头,我就带您到这儿了,您一会儿还是自己进去找吧,在下就先告辞了!”叶管家低声在他耳边说着。
“好的,多谢!”向天阙诚恳地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等叶管家走得远了,向天阙才深深呼吸了几口,慢慢走了进去。叶美静的院子里很安静,柳荫成片,院后竹影幢幢;路边种着各种各样的花草,幽香徐徐,不时地舒缓着他紧绷着的神经。忽然从一处阁楼中传出一阵阵的琴音,悠扬而清雅。不一会儿,又有一个女声朗朗而吟出一支小曲,曲中唱曰:“一缕清香,相思几断肠,良辰美景,谁人来共享?君似明月,寂寞在彷徨。春江缓,倚画舫,此情此景难思量。伊人伞,梦不散,红袖添香莫独叹。秋来瑟,卷愁容,抚琴难诉相思苦,笑谈红尘过与往,只盼君心似妾心,海角天涯共徜徉……”
向天阙慢慢走近,站在楼下,仰头看着屋里,那个日思夜想的脸庞,心里百转千回。刚才她唱的,便是在说自己吧!似惊似喜,百感交集。
“嗵——”一不小心,向天阙往前走着,却没看清那阁楼前面的小水池。那个阁楼正是设在一处湖中,有一座拱桥通向里面,可是由于为求美观,并没有弄一个护拦,造成向天阙看得太认真,以至于一不小心便掉入了湖中。“救、救命!快、快救救我——静儿——静儿救救我——”向天阙用力地扑腾着,楼上的叶美静听到那声掉入水中的声音就停了下来,她走到窗前,趴在那里,伸长了脖子想要看清到底是谁,听着声音是那以熟悉。
“小姐小姐——你快看快看——那不是向公子吗?”书童芙儿大声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