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时候我的怨言似乎多了一些,但是归根究底我还是一个非常亲切的人。

我到邻近的超级市场照着菜单购物,然後又到附近的酒店买了一瓶四千五百圆的香槟,打算以这瓶香槟作为送给他们两个人的订婚礼物。我想大概只有非常亲切的人才会为他们设想得如此周到。

回到家之後,看到我的床上端放着一件摺叠整齐的马球衬衫,和一件没有一点点绉纹的棉质长裤。

「换上这套衣服!」妹妹说。

算了!换就换吧!我心里想着,不说半怨言就把衣服换了下来。不论我还有什麽意见,今天还是顺着她的意思,这样会觉得气氛和平些。

渡边升在下午叁点准时出现,当然是骑着摩托车来的。他那辆五百CC机车的排气声,远在五百公尺远的地方就听得一清二楚。从阳台探头出去往下看,看见他将摩托车停靠在公寓玄关旁,然後脱下了安全帽。非常值得庆幸的是,他在脱下安全帽之後,身上所穿的服装还算正常。一件花格子衫,配一件白色长裤,再加上一双咖啡色的鞋,唯一显得唐突的是鞋子和皮带的颜色不搭调。

「好像是我们家大小姐的朋友来了!」我对着正在流理台削马铃薯皮的妹妹说。

「能不请你先招呼他一下,我现在得忙着厨房的事情。」妹妹说。

「这样不太好吧!他是为你而来的,更何况我和他也没有什麽话讲,还是让我来煮饭,你们两个人去聊天。」「别胡闹了!你会煮饭吗?快去招呼客人吧!」电铃一响,打开大门,渡边升就站在门口。我带他到客厅,让他坐在沙发上。他带了一盒特大号的冰淇淋来当做礼物,但是,我们家的冰箱冷冻库太小,根本装不下这麽大盒的冰淇淋。我觉得他像一个还需要照顾的大男孩,到女友的家做客竟然还带着冰淇淋。

接着我问他想不想喝啤酒,他回答不喝。

「体质不适合喝酒。」他说。「不知道为什麽,喝一大杯啤酒下肚就觉得很恶心。」「我在学生时代曾和朋友打赌,喝了一打啤酒,结果购了不少钱。」我说。

「喝完了有什麽感觉呢?」渡边升问。

「整整两天小便里都有啤酒的臭味。」我说。「而且,不停地放屁……」「喂!请你帮忙看看录影机吧!」妹妹好像看见了不吉的烟幕,端了两杯柳橙汁在桌上说。

「好啊!」他说。

「听说你很能干?」我问。

「还好啦!」他没有丝毫不高兴的回答。

「以前我非常喜欢组合型玩具、或收音机,家里有什麽电器坏了,都是由我来修理。录影机什麽地方坏掉了呢?」「没有声音!」我拿起遥控器,按下电源让他了解声音出不来的情形。

他坐在电视机前,一一地去按电视机上的按钮。

「安培系统坏掉,里面没有什麽问题。」「你怎麽知道的?」「用归纳法。」他说。

归纳法?我觉得非常不可思议於是他将所的线路全部拆了下来,一个一个仔细检查。这时候我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易开罐的啤酒来,坐在一旁一个人喝。

「喝酒好像是一件满有趣的事情?」他一边用螺丝起子转着螺丝,一边对我说。

「还好啦!」我说。

「我喝了这麽多的酒,也没有什麽特别的感觉。因为我来不去比较。」「我也该练一下了!」「喝酒也需要练习?」「嗯!当然啦!」渡边升说。「很奇怪吗?」「一点也不奇怪!先从白酒开始,在一个大玻璃杯里放进白葡萄酒和冰块,如果你觉得味道还是太强的话。就再放一点柠檬片,要不然也可以加果汁下去调配成鸡尾酒。」「我会试试。」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