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阴谋


说来也奇怪,漠然从那天和小姐偷溜出去回来已经三天了。莫夫人就像从来没有发现过她们出去过一样,并没有找人来传唤她去领受责罚,就好像她俩出去的事,莫府里没有人知道一样,一切显得是那么地风平浪静。
按以往的经验,除非夫人有重要事件,才会把这件事掀过,只是半个月过去了,莫府里并未发生任何大的事件,而这件事也没有人提起过,虽然漠然不是自虐狂,没人罚才是更好的事,只是不知为何,她心中却有些忐忑。

这半月来,莫心然也显得非常乖巧,从那天后并没有出门去玩,甚至都没怎么出门,一直呆在阁楼的内院落里比划她的武功招式,只是情绪有些低落,好像在发泄着什么一般,都很少和漠然说话。
以前受过罚之后,莫心然才会表现出现在的低落情绪,可是这次,却又是为何?漠然很疑惑,她也问过莫心然,但是她都笑着说没事,但回过头依然情绪低落地练习棍棒。
漠然知道她肯定有事,只是不想跟她说而己,她们虽然好如姐妹,却是实实在在的主仆,所以漠然也只能作罢,毕竟主人的事情,做为侍女的她是没有权力过问太多的。

就这样事情又过了三天之后,莫府突然间就变得热闹了起来,先是莫府的内院落,外院落和莫府之外都突然多了些花草树木,而且道路两侧原来的葱郁林木又被家仆修剪得整整齐齐的。一时间,莫府内外突然就变得草木清翠,百花齐聚,幽香弥漫了起来。
莫府正厅的大院那边,庭院拱门,琼楼飞玉,水榭楼阁都换上了红妆,彩带飘飘,红绸飞扬,更是有无数二八芳龄的婢女侍女,以及家仆管事,往来如织,忙个不停。

漠然拉住一个侍女打听了下,她只说了莫府有喜,然后再不肯多说,就推脱着跑掉了,漠然一连找了几个人打听,都是得到一样的结果,这让她不仅有些奇怪了起来,是什么喜事,对她避晦如此之深?难道是跟小姐有关么?
漠然突然想到这几天小姐的情绪很不对劲,加上莫府这一天的突然举动,让她隐隐有些猜测,所以她一转身就跑回了内院阁楼。阁楼下,今天少了莫心然练功的身影,所以漠然直接上了二层主屋。
漠然到了门口,轻扣门扉,轻声问道:“小姐,你在么?”
“在,进来吧。”
屋里传来了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漠然一听,有些心惊,这确实是莫心然的声音,只是这声音听起来却全无往日欢快的活力了,有些奄奄一息的感觉。

“小姐,你没事吧?”漠然推开门,快步走了进去,就见莫心然有气无力地趴在软塌头,眼角还挂着泪痕。整个人全然一副了无生气的样子。
“我没事”莫心然回答得有些缓慢,好像连话都不太想说的样子。

“小姐,是不是,是不是夫人逼你嫁别人了?”
漠然的话问得轻,也很小心,只是刚说完,就听到莫心然“哇”的一声哭得很凄惨。她双肩抽动,埋头在被窝里,声音大得挺吓人,一下子把漠然弄得手足无措了起来,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
莫心然一直在哭,漠然无奈,只好一边拍着她的肩以示安慰一边等着她哭完再说话,她抽泣了半天,才从被子里抬起了头,然后才断断续续说起了原由。

原来,莫心然从小就订了亲,成亲的对象是鲜衣候最小的儿子,也就是那天在街上她们看到的那个红衣少年,这本来是一桩挺美好的姻缘,可惜长大后的莫心然另外心有所属,但又不能悔婚,所以才一托再托婚事。
直到半个多月前,鲜衣候被皇帝流放到山城来定居,而且三天前鲜衣候还派了人来催了,说是要马上完婚,吉日就定在明天,眼看事情躲不过去了,所以莫夫人只得狠下心肠,为女儿准备婚事。所以她才会如此难过。

“小姐,你不是一向有勇有谋的么?为何不找那个公子谈谈呢?俗话不是说;强扭的瓜不甜么?他知道你另外心有所属,应该不会强求吧,再说他条件那么好,再找个好人家的姑娘,应该不难啊?”
“可是,可是那样他们会很没面子的啊,被女方悔婚,会没有人再嫁给他的了吧?”莫心然小心翼翼地看着漠然,有些心虚地说道。
“不会啊,他家室好,人也好看,肯定会有人排着队嫁给他的。”
漠然为了莫心然安心,很清楚地给她分晰着。
“那,小然,我说的是如果,如果我悔婚了,让另一个觉得他好的人去嫁给他,那个人一定不会逃跑,会帮我照顾好他的吧?”莫心然小心地看着漠然的表情变化,又仔细问了一下。
“我想会的吧,不过小姐,你该不会是想——”漠然显然没有深思她的用意,只是很实事求事的分晰着,只是猜测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莫心然打断了。

“啊?没有没有,我只是随便一说的,你别乱想,明天我要出嫁了,你是我最贴身的侍女,情同姐妹不分彼此,所以明天也得陪我一起嫁过去,你快去休息吧,不然明天有得你累的”莫心然突然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下子叫了起来,催漠然快离开。
“啊?我也要搬过去?”这下子漠然有些混乱了,她这算是陪嫁侍女么?
“是啊是啊,不过你啥都不用准备,娘亲会准备好的,你安心睡好觉,明天会有人来通知你的”莫心然怕她深思出什么事端来,又交代了一番后又赶着她快离开了。

“可是小姐你——”话又再次被打断,漠然有些无奈地看着她,只好听候吩咐了。
“好啦好啦,我没事啦,你看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嘛,你快去吧”

“哦,那小姐你也好好休息”
“嗯嗯,知道啦,你好唠叨啊。比我娘亲还话多”
“呃,那我走啦”

漠然起身离开了莫心然的身边,向屋外走去,一只脚刚跨过门槛,就听到身后传来莫心然不确定的话语:“小然,这些年来,我对你还算得上是很好吧?”
漠然另一脚也跨出了门槛,回头,扬起甜美的笑容回她:“当然啦,小姐对我的恩情我会永远铭记于心的”
“那我如果我不要你记在心,而是有事请你帮忙,你一定会帮我的吧,就当是,还我这些年对你的恩情,好么?”莫心然期盼地望漠然,好像只要她开口说不,就是多么十恶不赦,多么忘恩负义的人似的。
漠然觉得今天的莫心然的行为举止有些如小孩子般的幼稚,又有些无奈好笑,所以很诚恳地对她说道:“只要小姐说出来,我一定尽力去办。”
漠然并未多作他想,说完就笑笑地转身走了,所以她也没有看到屋内那个,本来还一副满心不愿与委屈,本来还一副可怜兮兮如泪珠儿的俏佳人,那瞬间转变的俏面上,有一抹很诡异,也很狡黠的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