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秋水

风华岭……

“这是什么?”风华岭的另外一边,正坐在树下调息的紫释突然被一阵蓝光惊醒,身边的秋水也迅速聚敛了光芒返回紫释身边,其上的绿色光华虽然缩小了许多但却依然活跃异常。

“秋水……”紫释看了看依然很松弛的秋水,脸上的疑惑渐渐盖过了警惕。

“血……”忽然,紫释心中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是许久未曾出现的另一个“紫释”,同时,一阵热辣流过心头,是一种久已忘怀的恐惧和温暖。

“他?怎么会突然出现?”紫释轻轻靠在树上,一手按着胸口闭上眼睛。身周的所有刹那间模糊了,一阵黑暗迅速漫上来,不是平日里的冰冷沉重,却带着隐约的狂热和渴望。正在紫释焦心此次来势凶猛恐怕自己无法控制时,一阵柔和的力量却缓缓流入他体内,顷刻间便将紫释从天边的黑暗中拖出,竟不费吹灰之力!

“魔性,即使再弱也不能掉以轻心,除非你想要被它所噬!”紫释耳边,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紫释眨了眨眼,终于在眼前的模糊一片中看到了一个人……或者说魔的身影。只是,他的样子很奇怪,似乎……在随风飘动。

“还未请教,阁下是……”紫释慢慢站起,声音中有几分犹豫,刚刚的力量虽然充满善意,但他总是感到其中暗藏着一种说不出的冰冷,一种……仇恨!

“不必!”如他所料,那人冷冷答道,“我只是来令你离开的!”

“离开?这里发生了什么……”紫释的话被一弯细长的弦月惊得戛然而止,“这、这不是……”紫释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重空中散发着冰蓝色光芒的弦月喃喃说道,忽然又看了看身旁一脸冰冷的陌生人,便将后半句话咽回。

“这,竟与我如出一辙,难道……”念及此处,紫释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弦月的方向移去。

“你要去哪里?”紫释身后,那个自现身后便几乎毫无表情的冷面人忽然叫道,不屑地看着他,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然而,片刻后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眼中一道冷光闪过。

正向弦月走去的紫释忽然听到自己身后传来一阵凌厉的风声,未及转身,后心已是隐隐作痛。

“秋水!”幽绿的光芒泛起,带着哨音飞出,细听之下却如同一声叹息。与此同时,紫释的身影骤然消失,一片淡蓝色的雾气腾起,美轮美奂却暗藏杀机。

“倒也领悟些精义,只是失于繁华,毁于天真!”冷面人朗声说道,语气中竟有些提点的味道,淡蓝的烟雾静了片刻,便开始缓缓转动起来。

“真的这么想要一探究竟?那样也好,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今日你若真的前去,以后,你就永远也见不到这个世上的其他同族!”

话音未落,那人便感到身周的雾气一震,竟然又渐渐安静下来。

“哼,你自己考虑清楚吧!”见此情景,冷面人冷笑一声,收回手上的青光,胸有成竹地依靠在树上,微微合上双眼,嘴角还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任由雾气环绕着他。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雾气忽然静止了,紫释的声音从其中传出,带着深深的疑惑。

“你不必相信我,但你总该相信自己!”冷面人依然悠闲地倚在树上,意有所指地说道。

“自己?!”紫释一愣,难道他知道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是怎么回事吗?虽然他从另一个“紫释”那里听到许多片段,然而它们却过于零散,完全无法穿成一线……

“那么你……什么?”紫释正要开口发问,却赫然发现自己脚下的坚实土地不知何时竟变成一滩鲜血,粘稠的血仿佛在有生命一般沿着他的双腿爬上来,又慢慢将他拖向鲜血中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中计了!只是,他怎么会知道我在哪里?!”紫释眉头一皱,蓝色烟雾再次腾起,如同秋水的剑刃般散发着锐利的气息。然而就在此时,一缕鲜血强横地渗入紫释心口,紫释全身一颤,过去的种种忽然撞入脑海,雪片般在自己眼前飞过。猛虎、皇兄、歌舞、刺杀……心中的某个黑暗角落似乎在刹那间无限膨胀,充满冷酷地吞噬了他,有化为一团烈焰燃尽了他的知觉。紫释艰难地呼吸着,隐约间明白那诡异的鲜血恐怕已然快夺了自己性命。但一种奇怪的疲倦却忽然涌上来,似乎,鲜血下,有一片安静的地方在等待着他。

“嗡嗡~”秋水嗡鸣着飞向那滩突然出现的鲜血,然而不知为何,在即将触碰到鲜血的刹那又改变了方向,忽然转向那个突然出现在紫释面前的冷面人,带着些许愤怒。

“哼!”冷面人一笑,只轻轻一闪便躲过了秋水,回身一掌向秋水剑身拍去,“生气了吗?因为是化身所以杀性消失了吗?”秋水骤然泛起凛冽杀气,然而片刻后去又悄悄消失,凝出数道光华向冷面人冲来。冷面人凝视那光华片刻,忽然脚下移动,脚步灵巧地多过前两道光华,冲入其中,双手泛起柔和的青光在中间轻轻一引,数道光华在空中互撞,散成漫天光点,飘飘洒洒地落下。

“不敢下手了?”冷面人仰天笑道,目光中却有淡淡的苦涩。

“轰!”正在此时,一声巨响忽然传来,沙石飞溅,迷雾漫天,丝丝鲜血雨般降下,冷面人正要躲避,脸色却忽然一白,几颗沙石在这瞬间冲向他,径直穿过了他的身体——冷面人仿佛只是个幻像!

“呵呵!”冷面人苦笑二声,慢慢转过身,几个血点随即出现在他身上,渐渐变大,然而其中却没有一滴血流出。有的,只是淡淡红光。与此同时,一场大雨从天而降,涤清了刚刚落下的所有血污,雨中,紫释的身形一点一点凝出,身上闪耀的不是平日里的冰蓝,而是一层薄薄的水光。

“别动!”冷面人见到紫释的身影出现正要有所动作,一个低沉的声音却喝止了他,秋水出现在他身旁,幽绿的光点不断地渗入他的伤口。

“趁现在!祀血还在一个人支撑,他是不会放弃的……”冷面人闻言一怔,片刻间神色变幻数次,终于还是将手放在秋水的剑身上,在青光泛起的刹那消失,而秋水,却带着邪异的红光非向紫释,如同紫释曾经梦见过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