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是指像刚才在庭上及一路上那些仙所做的事,打打杂、办办事吧?”王彬都说不会强迫了,大概不会给超出能力的工作吧。

她指的字然是从进大门后的一路上,否则遇上的仙真的不多。如此一来便可解释为何那些仙会“工作”,这些可以称得上是工作的行为她可是从没在王彬身上看过,她同样没见叶明月林洸做过,她不认为仙需要办公、警卫以养活自己,更别说会想要做。

“大概是。到时,我会向月老提起,同你一起进来。”

“不……不会不太好吗?”

“嗯……我倒认为月老会乐见其成。”

“啊……是啊?”看王彬那样不以为意,似乎也不认为像这样你陪我、我陪你的行为有怎样。“那你会一直跟……陪着我?”

“在这里时吗?”王彬笑了笑。“……就算我想,恐怕也无法时时都在啊!”

“是、是吗?”既为将来必须面对大票生人感到紧张,又为着不必时刻让王彬跟着而感到松口气。现在的状态,怎么瞧都片利共生,王彬他肯定是不在意的,只是这样让人不安,自己是哪里让那人费心,如果有一天……

“是啊……”

难得的带着些微的惆怅,王彬幽幽轻吐两字,令她难不投以关注,连连抬头望了他好几眼,却不见奇异之处。

“几个地方你千万记好,有事,便来找我,或者……唤声也好,我都听得见的。”

王彬带着她看过几个地方,都是些安静清幽的处所,他以一如往常的声调叮咛着,淡然、沉静,带着与她说话时独有的温柔。

我深爱着我的家人,同时也憎恨着他们全部……

我,是狼群里的老么,因为我深爱着我的家族成员,所以我甘愿当老么……但,也因为我是狼群的老么,我憎恨着他们。

打从我有记忆以来,我就知道了……我很危险,是整个狼群里最具威胁的存在。

有个怪兽潜伏在我体内,等待破壳而出,那不是什么寄生虫或灵体,是要更危险、更难以控制的东西,但,却是我与生俱来的……我的一部分。

因为我深爱着他们,所以在所有小狼玩着游戏,互相咬着、想办法压制着对方时,我选择了观望……和屈服。因为我深爱着他们,所以在猎物自我身边奔逃而过时,我无法出手伤它,只能什么都不做的让它离开。

然而,这样的选择,造就了我老么的地位。

我知道我不弱,甚至是整个狼群里最强大的存在,就连身为首领的父亲也不是我的对手,如果我想,我可以轻易的弑杀他们全部。

但,我并不想,我深爱着他们,要我如何下得了手?所以我不能,不能做任何反抗或更具清略性的行为,监禁着怪兽的那片壁太薄太脆弱了,我怕产生任何一点细微的杀意都会致使它崩溃。

我隐忍着,忍受着那不平等的待遇,忍受着阶级的压力,忍受着各个成员的欺压。

当他们成功狩猎到鹿、羊、牛时,我必须等着,等着吃食他们的残羹,那些没什么营养也一点都称不上美味的垃圾;然当他们的猎物成功脱身时,我必须忍着,忍着羞辱翻出肚子讨好他们、安抚他们。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就是不懂?我不是懦弱,不是无用,只是不想伤害到他们。

伴随着我的爱,我的恨也与日俱增,一天比一天还强烈。爱恨交加的煎熬,我忍下来了……直到命运的那一刻,逼得我不得不做抉择。

晚我两年,那年春天,她降生於这个世界……

和其他同伴一样,对於小狼的出生,我是欣喜的。

没错,就只有欣喜,是狼本能对自己共同血缘的手足出世的欣喜,就一如我对去年出生的那群小狼一样。

一胎五只,她出生时并不突出,既不是最强壮的,也不是最瘦小的……长大之后的地位大概会是像二叔那种层级的吧!

不过,我很快就发现我错了,那只小狼她……竟完全没有所谓侵略性或嗜杀因子。

不只如此,她对所有成员一视同仁,不论对方是地位最高的父亲或是敬陪末座的我……甚至,我觉得她对我的亲近比对其他成员还要多更多。可能,是我所显露出来的侵略性是所有除了她以外的成员中最低的吧!

就算是这样,我已经长太大,快被父亲强制驱离了,届时,这些都不再与我相关了,不管是身为老么的压力……或者是她。

可是,我不只一次,看见其他成员咬着她的头在玩,看见她的胞姊胞兄们扯她的耳朵玩闹着……她仍是那后平静的任其咬玩。

於是,我厚着脸皮赖了下来……

她喜欢舔我的脸我的鼻子,常常在我肚子那里就睡得四脚朝天,每次,都要劳烦母亲来把她叼回洞里睡。母亲每次都一副很无奈的样子,可是……她那样子实在是好可爱,长大后一定是世上最漂亮的狼。

当她渐渐断奶,开始吃食我们吃的鹿羊牛肉时,她总是只舔我的鼻子乞食。所以每次狩猎后回巢时,不管场面有多混乱,我忍受着四周其他小狼闹脾气,只为了把胃里的食物送到她面前。

有时,我不禁会想她这后做是为了我。父亲疼她,虽然不是常常,但他偶尔会特意留下一些较好的部份,在难以察觉的地方,让吃最后的我发现。她不是很喜欢吃这种东西,虽然我会要求她吃,但大部分还是注定会落到我的肚子里。

虽然有着那无法言明的晦暗部份,但我仍继承着狼热情的天性,对於这样的妹妹,我无法将她和其他家人同等看待。她是特别的,是最重要的,我最最疼爱的妹妹,对她,我不需要挣扎於爱恨之间……对她,何来恨有?

随着时间过去,她将不再是呆傻的小灰狼,需要所有家人的容忍与呵护。小狼们的玩闹愈来愈激烈,每只小狼无不为着自己未来的地位奋斗着,惟独她,还是那样悠閒无为。

照这样下去,即使父亲再疼,她也肯定会和我一样稳坐老么位置。

如果只是老么,那不管她要到哪个族群,我都可以跟着去,垫在她下面。她身上有种特别的气息,相信他们不会太欺负她……一定不会,她那后可爱!

可是,就是她身上那种奇特的气息,不同於家族里其他成员,也不同於我。

虽不是我所想要的,但我的特质那样的环境下并不会有任何不适,不会减损不会消失,但她的不同。我希望她的那个特质可以带着她离开,在那种情况下我不愿她当上老么,或者是地位仅高於我的倒数第二,那种生活只会磨损她的那个特质。

我希望她可以活得很久很久,久到我无法亲眼见证她的衰老,久到我无法等到她的死亡……

为此,我必须做出抉择。

很快的,我便做出了决定。没有犹豫,没有挣扎,把她和他们放在天平两端,我立刻就选了她。

要放弃他们让我难受,但为了我最亲爱的妹妹,我必需……

所以,我选在那个月圆之日实现我的选择。虽然这后一来那每一下落在他们身上的感觉都会清晰无比,煎熬着我的心。但,我必需倚靠月圆夜高涨的狼性才能维持住最后的一丝理智,才能保护她。

当所有人都倒下后,我已没有时间了,妖性……快盖过狼天性了。我非走不可,再不走,怕会失去理智杀了你。

再会了我的妹妹,再来,就要靠你自己了。

答应我,要活着,要一直活着……

要他弑杀自己的亲狼是残酷的,但为了叶明月,苦劳的小乖乖不想干也得干……什么?后妈?

哎呀,怎~后会呢?紫啊,人最~好了!

※放心,他们绝对是正宗的兄妹情,和如意家那对不一样。

“真是,便宜了那臭女人!”

一行人风尘仆仆的赶回小屋。才进屋,林洸就一个劲的往靠垫一挨,把整个身体深深埋进里面。

所有人皆未置一言,叶明月及王彬是不以为意,如意则是不明所以。

这事要回溯到一日前。

那时,当王彬带着她到处游晃了一个小时,分秒不差的回去后,月老果然把玫瑰给带到了,据林洸说本来还找不到的,后来还是又请月老的侄儿,净守,去替他把她翻出来的。总之,后来算是进行得很顺利,虽然玫瑰时不时狡辩几句,但许是畏惧於庭上那位,也不敢太造次,事情总还是朝向他们所希望的方向。

然,就在几乎要事成定局时,守卫的人来通报,说妖王的人马接近中。此信息一传来,在场的众仙脸上尽是“又来了”的无奈表情。

现场没有丝毫慌张,收东西的收东西、开窗户的开窗户,彷佛大家都很习惯。有着美丽蟒蛇下半身的蛇仙叹了口气,看了眼日晷无奈的记下最后时间,其中她还看到有些仙明显用着奇怪的目光睇向玫瑰,像在审视什么似的,在她还没能看得真切前,便被王彬不由分说的抱起带离,并在短短一日内奔回山上小屋,动作前所未有的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