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两小无猜

长街人来人往。胡萧正朝城外走去。探月在后头边跟着边埋怨道:“你不走不行吗?为什么非要离开这儿?”

胡萧道:“这是块是非之地。不走,就怕以后走不了了。”

探月嘟噜着嘴道:“那你晚点走不行吗?我伤势还未痊愈呢。”

胡萧道:“你可以留下来啊,与魔君老儿去将仙侠山庄拿下来。”

“你一点都不怜香惜玉,还含沙射影!”探月气道:“你太可恶了!”

“萧大哥!”突闻一悦耳动听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胡萧一看,不由叫道:“思怡——”

只见令思怡乐呵呵走了上来。

“小梅送到万剑门了吗?”胡萧问道。

“送到了。”令思怡开心地答道:“一将她送到万剑门,我就赶来了。呵呵……”

探月不满地道:“你那么急干吗?不会是为了你的萧大哥十万火急地赶来了吧。”

令思怡一见是探月,忙道:“哦,是探月姑娘。咦,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探月睁大眼睛道:“我们在一起,你怎么那么吃惊。自从你走后,我们可一直在一起啊。不信你问萧大哥。”

“是吗?”令思怡看了看胡萧,撇了撇嘴,问道:“你们这是去哪里啊?”

胡萧道:“我决定离开这里。”

令思怡忙问道:“为什么啊?那——朱捕头救出来了吗?”

胡萧道:“已救出。但这几天一直未曾见过他。也不知他现在可好。”

令思怡问道:“你们真的要离开这里吗?”

探月道:“你的萧大哥要离开,我留不住。要不你试试?我看他比较在乎你。”

令思怡顿时满脸通红,道:“萧大哥对每个人都很在乎——萧大哥,你为什么要离开这里呢?”

胡萧道:“我觉得我这次来这里是个错误。发生了许多不该发生的事,也让很多人流了不该流的血。”

令思怡道:“所以你选择逃避?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

胡萧笑了笑,道:“算是吧。你呢,有何打算?”

令思怡道:“我本来是想来跟你一起解决仙侠山庄之事的。但看你要走,我也走罢。”

探月故意问道:“你要走向哪里呢?”

令思怡茫然地道:“我也不知道。”

这时,走上来一个紫色人影,她冲胡萧叫道:“终于找到你了。我有件很重要的事告诉你。”

胡萧一看是紫霞仙子,问道:“何事?”

紫霞仙子道:“就是朱流世……”她一眼瞟到了探月,顿时转喜为嗔,叫道:“是你?我正要找你呢,纳命来!”说完伸掌朝探月劈去。胡萧一把将她的手抓住,道:“住手!你要杀她不要在我面前动手。”

紫霞仙子瞪了胡萧一眼,将手从胡萧手中抽了回来,道:“你少护着她。”然后望向探月道:“走,我们一边去。”

探月忙跳到胡萧身后,叫道:“我才不去。让你杀我,我才没那么傻!”

紫霞仙子吞了吞气,道:“也罢。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等着。”

探月道:“你的一刀之仇,我也没报哩。”

紫霞仙子道:“有胆的现在我们就去报!”

探月顿叫道:“去就去,难道我怕你不成!”说完腾身朝城外飞去。紫霞仙子哼地一声腾身追了上去。

令思怡急道:“萧大哥,你就让她们互相残杀?”

胡萧道:“没事。她们势均力敌,谁也杀不了谁。让她们先在前面玩会儿。我们再慢慢跟上去吧。”

令思怡觉得很有意思,便与胡萧并肩而行,朝城外走去。

令思怡看了胡萧一眼,问道:“你的仙侠山庄真的不要了吗?”

胡萧道:“不要了。而且现在仙侠山庄被封,已不属于我。”

突然,一人骑着一匹烈马从城外直驱而入,横冲直撞。顿时,长街出现一条空路来。而前面一个老太婆一时惊吓竟忘了动,眼看就要被烈马踩住,胡萧忙跃上去,抱起老太婆腾而起,烈马正从脚下奔过。

胡萧正欲将老太婆放下来,突然老太婆手一动,手中顿出现一柄匕首,老太婆向前一刺,匕首直入胡萧胸口。胡萧一掌劈开老太婆,脸色苍白。

令思怡大惊失色,忙跃上去扶住胡萧,惊叫道:“萧大哥……”

老太婆摇身一变,已变成一个黑衣人。顿时,四周跳出数名黑衣人,手持鬼头刀将胡萧与萧哥团团围住。

“断刀!”令思怡惊道。

“不是断刀,”胡萧道:“是鬼头营。沙漠之王的人。”

“沙漠之王!”令思怡不由又惊道:“他为什么要派人杀你?”

胡萧道:“说来话长。鬼头营的人都凶残得很,不亚于断刀,要小心了。”

“嗯。”令思怡一手扶着护着胡萧,一手握剑警惕黑衣人袭击。

黑衣人骤然发难,高举鬼头刀朝胡萧与令思怡扑来。

(打斗场面略。总之打得很精险……)

令思怡心系胡萧的伤势,在胡萧身边低声道:“萧大哥,我受伤在身,我们先去一个地方疗伤吧。”

“也好。”胡萧说完,拉着令思怡的手腾空朝房顶跃去。黑主人却紧随而至,眼看鬼头刀近在眼前,令思怡大急,一把抱住胡萧,一转身,两人已不见了踪影。

黑衣人一怔,惊道:“见鬼了!”

胡萧与令思怡相互搀扶来到城外,见前面有座破庙,双双一头钻了进去。

令思怡扶着胡萧坐下,只见胡萧的胸前已红成一片,忙拿出一蓝色瓷瓶来,从中倒出一些粉沫,扯开胡萧的衣裳,小心翼翼地将粉末涂于胡萧胸前的刀伤处。涂好后,又轻轻将胡萧的衣服合上。

看着面前令思怡那清新的面孔,一种无名的感动涌上心头。胡萧轻轻道:“谢谢你,思怡。”

令思怡微微笑了笑,朝破庙四周望了望,道:“我们又来到了上次来的地方了。那次你也受了伤……”忽想到两人相拥相吻的事,不由面红耳赤。

胡萧道:“两次受伤,你都在我身边。”

令思怡轻轻依偎在胡萧身上,道:“希望那些杀手不要再追上来。我们能安静地渡过一段日子。”

胡萧道:“既然被他们盯上,就会难以安宁。你在我身边会很危险,还是早些离去吧。”

“不,”令思怡道:“我不会弃你而去的。我要永远在你身边。”

胡萧长长叹了一口气。

令思怡问道:“你愿意永远与我在一起吗?一生一世。”

胡萧沉默不语。

令思怡抬起头,问:“你有喜欢的人了吗?她是谁?”

这时,胡萧面前呈现一个纯真的小面孔来。他说:“你还记得我上次在这儿跟你说的那件事吗?就是陵老先生相赠‘琴音诀’的事。”

令思怡道:“记得。”

胡萧道:“其实,那次我是为了一个人才去找陵老先生的。”

令思怡问道:“是谁,一个女孩吗?”

胡萧道:“是的。”

令思怡道:“你能说说你们的故事给我听吗?”

胡萧道:“我们的故事,已过去很多年了……”

这时,胡萧眼前仿佛看到了一个小村庄。

此为一极偏僻村庄,座落于一崇山峻岭之间。虽远离尘世却山清水秀鸟语花香。村庄里住着十几户人间,世代为农。相传是一在朝人员不愿同流腐败朝政而隐居于此。原本是一家,后经过好几代的衍变,亦陆续一些外地人住得进来,于是成了好几家。

村庄里有一文姓人家,即是当时最先住得进来在朝人员的后代,至文兴富这一代,人已背祖弃义。其阴险狡诈明抢暗夺,将世代开垦肥沃土地占为己有,成为此小村庄首富。

而文富生有一儿一女,文明与文秀,虽生得生龙活虎面目秀气,却心地之恶比其父有过之而不及。至十来岁时,已似成人,嚣张跋扈欺凌乡里。村里有一小孩与之同龄,其才几岁时父母出山办事却再未回来,只得与爷爷相依为命。奈何时不长久,爷爷生得恶病撒手人寰离他而去,落得他一人孤独,为文家干活而过得日子。文明兄妹常拿来欺负以此作乐。长久,由于人小辈微,被人忘了姓,皆叫其小路。

此日,天寒地坼,兄妹俩在家烤火,不过两个时辰,无人可戏只觉百无聊赖,便商议去找小路玩耍。刚要跑出去,被文母拦住,训斥道:“天气如此恶劣,又要出去做甚!”文明不理母亲在房内绕了个弯便跑了出去。文秀被母亲抓住,不停挣扎道:“让我出去!让我出去!”文母叫道“你一女孩子家不在家好好呆着,出去不怕人笑话?”文秀却道:“我不是女孩,人家是男孩。”说完,用力挣脱刘母跑了出去。

外面风刮得厉害,落叶已落了一大遍。文明道:“小路那小子定在山沟那边放牛,我们去找他。”说完,两兄妹不顾风的凌厉,径直朝山沟跑去。

远远看到一男孩坐在一块大石头下面,手中握着一本书,小声读着。其不远处有两头牛正在悠闲地啃草。

文秀问道:“小路在干什么?穿那么一点不冷吗?”

文明道:“那小子又在读书。不知又从哪儿弄来了一本书。你去与他说话,引开他的注意力,我将咱家那两头牛弄回家去。”

两兄妹相视一笑,各自跑了去。

文秀来至小路身边,见小路未曾注意,猛地跳到他面前,大吼一声:“哇!哈哈!”

小路抬起头,漫不经心朝文秀望了眼,不予理踩,继续看书。文秀感到很失落,便说:“小路,你在看什么,借给我看好吗?”

小路道:“不给。”

文秀道:“看你穿得如此单薄,天气又如此寒冷,不如我拿一件衣裳给你换,好不?”

小路道:“不换。”

文秀暗暗咬牙切齿,远远看着文明已将牛儿赶走了,窃笑不己。故意站在小路面前,挡住其视线,道:“我拿一些好吃的东西与你交换,成不?”

小路依然道:“不成。”

文秀哼地一声,猛地扑上去抢小路手中的书。小路忙地躲开,文秀扑了个空,不由大叫:“你敢躲我!”说完,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就朝小路掷去。小路躲闪不及,石头打在身上,却并不觉得疼痛。只得怒怒望着文秀,却敢怒不敢言。文秀呵呵笑着来至小路身边,道:“你是不是想打我啊?你要是打我,我就告诉我爹,叫他不给你饭吃。哼!”说完,猛地又朝小路手中的书抓去,小路一闪,文秀脚踢在一块石头上,卟嗵一声摔在地上,顿时,哇哇大哭。

文明听得哭声,从地上拾起一根木棍朝此方向跑来,大叫道“你小子竟然欺负我妹妹!”来至小路身边,举起木棍朝小路身上打去。小路挨了几下,疼痛不已,摸着伤口跑开了。举眼望去,却不见了牛儿,惊慌不已。朝文明问道:“你又将牛弄到哪儿去了?”

这时,跑来一小女孩,对小路小声道:“我看到文明将牛牵到他家里去了。”

文明忙冲上来朝小女孩吼道:“臭丫头,你与他说什么!”

小女孩忙嗫嘘道:“没,没什么。”

“哼!”文秀已从地上爬了起来,叫道:“一定说了什么!这丫头老是帮着他!”

小女孩还想说什么,小路道:“小佩,我们走。”说完,接着她的手朝家跑去。

来至文家牛圈旁,果见两头牛正呆在牛圈里。

文家兄妹亦跑了上来,嘿嘿笑道:“你小子不好好放牛,却自顾自地看书,我告诉我爹去。”说完,朝屋内跑了去。

小路一时不知所措,此时,文兴富闻声走了过来,看到小路,问道:“你俩在此做甚?”

文家兄弟跑了出来,文明道:“这小子不好好放牛,将牛儿放在家里,自己跑到外面去玩。还与小佩这丫头欺负咱妹妹,还抢了我的书。现在还在他手上!”

小路忙道:“我没有。”

文秀故意抹着泪,道“他们欺负我,爹你一定要给我报仇。”

文兴富来至小路身边,拿过他手中的书,看了看,问道:“你此书从何得来?”

小路低着头,道:“我……我捡来的。”

“哼!”文兴富看了眼小佩,道:“去放牛!不然今晚不给饭吃!”

小路咬了咬嘴唇,将牛儿赶了出去。

文兴富对文明两兄妹道:“人家虽穷,却仍知读书,你两混蛋,只知玩耍捣蛋,他日必气死我也!”

两兄妹相互做了鬼脸朝屋内跑去。

文兴富叹息一声,看了看手中的书,摇了摇头,“此字我都不认得,他却如何认得?唉!”

小佩追上小路,道:“小路,你不要生气,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

小路道:“我没有生气。我不会生气的。”

他们将牛放在山岗上,在大石头下坐着,小佩看着小路全身抖擞着,问道:“冷吗?”

小路摇了摇头,“不冷。”

小佩伸手抱着小路,道:“我知道你很冷,可是我家也没多余的衣服。”

小路猛地站了起来,说道:“我要离开这里!”

“啊?”小佩惊愕地叫道:“你要离开这里?”

小路道:“对!我已想了很久。与其在此苟且活着,不如离开这里,去寻找咱爹妈。”

小佩小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小路坚定地道:“是真的。我现在就要走。我家里藏着的那些书你收着。”他看着小佩道:“小佩,谢谢你。是你让我感到这世界并不是那么凄凉。你相信我,我找到了我爹妈,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就算没找到,十年后,我也必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