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统一看已经被被人注意到了,于是从容的整了整衣衫,从石狮后走了出来,李江湖也跟着萧统后面出来了。几个家丁一见自家少爷有些发怒了,便齐齐的向这两人发难起来,当真是一狗吠,群够乱吠!
“小子,不要命了是吧,敢来绿竹苑要饭,也不张开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你来的地方吗!”
“两个臭叫花子,快滚出去!”
“滚!快滚!”
“再不走老子要开杀戒了!”看到两人竟然一步不动,那个像是护院一类的恫吓道。
“两个叫花子!”说着还愤愤不已,仿佛是看到了这两人,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委屈似的。对此杜山显得没什么意见,但是脸上还是红红的,不知是不是因为刚刚的事情,又或许是因为看见了两个穿着朴素的汉子,打扰了他的心情。
叫花子?其实依照常理,萧统和李江湖的衣衫虽然不是特别贵重,但是也不算很是寒酸,应该归纳不到叫花子一类人中,但是这些家丁成天经常跟着杜山东逛西游,出入的莫不是高级场所,见到的也大多都是鲜衣亮马挥金如土的富家公子,连自己一个小小的家丁身上也都是锦衣绸缎,咋一看,萧统和李江湖的衣裳也就是叫花子才配穿的,于是把他们归为叫花子一流也不足为奇了。
本来萧统并不愿与这些人发生抵牾,毕竟自己还要想着法的进府寻人,于是准备转身就走,择日再来。谁曾想这些小小的家丁如此的嚣张,出言不逊,让萧统感到莫名的气愤,此时确实耐着气愤不置一语,也不动一步,到时要看看这些人怎么个猖狂法!
那些家丁看着眼前的两人好像没听见他的话,动也不动一步,护院显得十分不耐烦道:“弟兄们,抄家伙,生死由命,各安一边!给我狠狠地教训这两个叫花子!”其他的家丁一听护院发话了,都齐齐的望向杜山,看他的意思如何。
“今天谁要是先打赢了,本少爷大大有赏,赏银十两白银!”杜山平生最喜爱的除了美女便是赌博了,看到今天又有事情发生,当下赌性又上来了,向众家丁道。
众家丁一听,少爷都同意了,那还等什么,于是纷纷入院,将各式的家伙都带了出来,有长棍,宽刀,长枪。最后有些人实在拿不到的,便顺手抄了一根扁担在手,也随着跑了出来,生怕晚来一步,捞不到油水。要知道,当时市面上流通的大多都是铜币,鲜见白银黄金,但不管是十亩田产一年的收成满打满算也不过是二两白银,杜山一出手就是十两,这些家丁无不是利字当前,奋勇争先。还有一个更大的利处,就是平时捞不着机会在少爷面前表现一下,今天好不容易得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人人都想大大的露脸一把,今后只要在少爷面前受到些许的重视,这以后的财源可是滚滚而来啊但是他们却不曾想过,如果今日真的是两个手无寸铁,身无功夫的叫花子,结局岂不是将两人活活打死,然后草草收尸。
这一会儿,外面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将这通衢大道围了个水泄不通,车马不能行。这些看客大都是听见风声或是听见讹传而匆匆赶来的生怕错过了这场好戏,大部分人是怀着幸灾乐祸的心思赶来的,也有一小部分人则是心中暗暗为场中的两人担心起来,但是毕竟是极少数,这不,打斗还没开始,这些闲散的看客并使已经轰天价的叫起好来,催促着场中的众人赶快打完收工。
那些家丁一看来了这么多的人,无不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想在众人面前表现一下自己的“英勇无敌”、“翩翩风采”,想来只等少主人的一句话了,便冲入场中将这两人打个额落花流水、屁滚尿流。
身在场中的人萧统看了看身旁的这些龙套角色,不禁计上心头,于是对身边的李江湖耳语道:“打斗时,你尽量靠近我!”萧统是担心李江湖被人捉到,就不好办了,才对他如此吩咐道,其实这只是萧统的过虑了。李江湖跟在哥哥李江河的身边好多年,李江河自知自己做的是无良生意,仇家遍天下,为了身边有一个安心的保镖,既能防身,又可防人,便重金聘请了名师来教导李江湖,不过李江湖天资鲁钝,学武不行,但是贵在能持之以恒,虽然不能说身手很好,但是自我防身已是足够了。
“还等什么!打呀,老子还要去飘香楼呢!”
“快打!”
有些看客们显然是有些等不及了,对场中的几人感到有些不满,但是应者了了,这些人生怕一个不下心得罪了权势滔天的欧阳府,搞得自己命不久已。
一些头脑机灵的家丁看到自家少爷对这场打斗似乎很是有兴趣,忙从府中将杜山最喜爱的楠木长椅抬了出来,还有一个家丁把水烟和水晶鼻烟壶都拿了出来。杜山坐在椅子上悠哉悠哉的抽起来水烟,向那护院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开始吧!”
那护院一见少爷点头了,便向手下人叫道:“打!”命令一下去,这些手握棍棒的家丁便一窝蜂死的扬起棍棒便欲向小偷和李江湖身上招呼。而那些没能上场的家丁此刻显得有些不甘心了,自己又他妈的满了一步,这个便宜有占不到了,虽是嘴上不说,但是脸上的落寞连瞎子也能看得出来。
萧统看着来人便使刚刚那个大吼大叫的护院,只见他拿着一根尺把粗的木棍快步向自己敢来,脸上满是兴奋之色。萧统不慌不忙的立住左脚,接着支撑的力量,右脚飞出一个环踢,在不偏不倚的踢中了来人的大腿处,将那护院踢出一丈多远。谁知那护院飞出的硕大身躯却压在了后面正正赶来的一个家丁身上,两人同时跌在一起,重重的落在了地上,各自从嘴里喷出来一阵血雾,怕不有几两之多,却是再也站不起来。萧统一经得手,手脚便不停歇,向那些愣头愣脑的三脚猫家丁招呼。忙里偷闲,萧统看着李江湖竟也是一身的功夫,虽然不是很好,但是对付这些久疏战阵的家丁还是绰绰有余的。看看厮杀了一盏茶功夫,场中的家丁已经没有能站起来的了,“哎吆”的呻吟声不绝于耳,有的干脆就已经昏死过去了。萧统本来就已经心里盘算着不能下手过重,毕竟自己还要想法混入府中,不宜于他们搞得太过于僵硬,谁知最后还是打成这幅惨样。
这下轮到这些看客们目瞪口呆了,本来这是一场未打便胜负已分的打斗,谁曾想结局却是这样的让人不可思议,一声“好”憋在嗓子眼里,就是不敢说出口,生怕会遭到无妄之灾。那些没上场的家丁此时则心里暗自庆幸不已,幸好自己见机的快,没有下场,不然的话,现在躺在地上呻吟不止的便是自己了。个人各有各的心思,此时却都齐齐的望向坐在椅子上仍慢条斯理的一口一口的吞吐着水烟,不置一言。
萧统看了看身后的李江湖道:“走吧!”说完便拨开人群向外走去,此时人群则是自动分开了一条大道,让萧统和李江湖通过。
“打了我的人,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走了吗!”杜山此时从椅子上起来,将手里的水烟交给了一个家丁,向着正欲走出去的萧统两人扬声道。
“终于来了!”在场的看客们不禁心中暗道,看来事情要有变化了,打了小霸王的家丁,这两人怕是走不脱了!
而此时萧统的嘴角则漾出了一个别人不易察觉的微笑,心道:“终于来了!”转过身来开着杜山道:“这些个酒囊饭袋,我不过是替公子教训一下他们,让他们收敛点性子!”
“这位兄台当真是好口才,如此,这十两白银就给你吧!”杜山则给出了一个让除了萧统的在场众人一个十分出人意表的答复,说见过这样的奇事,别人打了自己的手下还要给别人银钱,真不是失心疯了!
看着一个家丁将银钱端来了,萧统冷然道:“贫寒之士,虽不如公子这般富庶,但是三餐温饱还能理会!”说完便向外走去,李江湖紧紧地跟在后面。
“兄台且慢!我与兄台一见便生故交之感,何不进府一叙?”杜山显然不想让让萧统走了。
一见计得,萧统唯恐多说坏事,便顺水推舟道:“如此叨扰了!”说完便向杜山走去。
“府中设宴!请!”杜山看着不远处的萧统两人道,萧统和李江湖便随这家丁进了府中。
杜山回头看了看躺在地上还犹自呻吟不已的一群家丁,怒道:“一群饭桶!”转头点也进了大门,赶上了萧统一行。
不一会儿,从院中出来了十几个家丁将这些躺在地上的家丁抬进了府中,想来应该是送去医治了。众人看到这场打斗如此收尾,这才恋恋不舍的各自散去了,走在归去的路上还不住的对刚刚那场打斗回味不已。相信明日的南徐城里不知道将会出现多少版本的打斗,至于萧统是被描述成仗义的侠客,还是身怀绝艺的复仇者,就看这些看客们如何发挥他们的想象力了!
此刻在绿竹苑中的萧统被这院里的精致和建筑迷住了。绿竹苑建筑布局合理,沿两个中轴线展开,前院,东西对称,千门万户,曲径通幽,各家各院,既自成一院,又有门户相通,体现了一个大家族的气势。绿竹苑依山就势,层楼叠院,沿伸至山腰。房屋一色青砖灰瓦,屋顶山墙上都有造型精致的石雕。此时是深冬,竹林中尽是一派箫凉景致,竹叶凋落,但是依旧不难想象到万竹争绿,掩映成趣,曲径通幽的景象,绿竹苑,果然是竹林掩映,景致通幽。
不久,一行人便到了客厅,饭菜酒料均已准备妥当。几人落座,酒至半酣,杜山便忙不迭的说出来自己的意图,原来,杜山见萧统的身手十分出众便想着要萧统担任护院一职,做他的贴身保镖。萧统心里自是十分的赞同,但是表面上还是推脱了几次,说自己携着弟弟准备到东扬州投亲的,若是中途不去,恐怕冷了亲戚的一番热情之心,再说还有自己的弟弟只身过去无人照料。后来,杜山一听当即许诺说让李江湖也留下来,拨给萧统一所房子居住,萧统装作很为难的答应下来。是宴,宾主言欢。
自此,萧统便成了着南徐城中门户最大的绿竹苑的当家护院,领着百两白银的年薪,也算是悠哉悠哉了,可是想不到,未及几天,便有一件麻烦事自动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