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专心修炼

夜深了,乾羽信马由缰的走在冷冷的街道上,嘴里吸着烟,风很冷,下意识的裹了裹衣领,不知不觉的竟走回了工地,没来由的,他想回宿舍看看,当他上到二楼时,他愣住了,他看到一个单薄的身影正绻缩着身子坐在自己的门口,浑身却在瑟瑟发抖,凌乱的卷发将脸挡住,一双小脚丫踩在冰冷的地面上,赤裸裸的暴露在只有几度的空气里,冻得通红。而她手里却紧紧拽着一个银色的铃铛。而那个人,不是水凌冰又会是谁?

乾羽的心又是一阵绞痛,两行热泪静静的滑落脸庞,急忙上前摇喊她,可是此时的凌冰已经不知道回答了,乾羽碰到她的衣服,还是湿的,全身冰冷,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却是滚烫如火。

“丫头,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你快醒醒啊,醒过来打我也好骂我也好,起码能让我的心别那么痛。”乾羽凄声抽泣道。可是却听见水凌冰蠕动着干燥的嘴唇语无伦次的说着胡话:“老乾……乾羽哥哥……不要丢下丫头,别走……别走好不好?丫头答应你,以后再也不咬你了……回来好不好?丫头舍不得你……不要走……你是鸭嘴兽……”

乾羽将水凌冰送进医院之后,替她付了药费嘱托医生好好照顾她,便含着泪悄然离开了。

由于没有固定的工作,乾羽只能到处跑兼职,一整天下来,赚到的钱也不多,但是眼下并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这天晚上,乾羽对着台灯仔细的研究着《九星轮回咒》上的深奥道法,好在身旁有蓝若琴这个博闻强记的得力助手,为了解答了不少难以理解的疑惑,当乾羽翻到调息篇的那一章时,乾羽惊喜的发现,原来《九星轮回咒》并非完全需要从很高深的道术入手,其实它也讲究从最基本的练气开始。

而这种气便是指天地灵气以及自然界中的各种元素所携带的灵气,灵气有很多种种,但追根究底也只能分为两种属性,即阴和阳。区别在于,组成每种元素的阴阳之气的比例有轻重之分,比如火元素,便是二阳一阴,水则是二阴一阳,诸如此类。

乾羽之所以不能修炼中级以上的道术,原因就在于他的纯阳八字注定他身体里充斥着大量的纯阳之气,当然体内也有一部分用于平衡阳气的阴气,只是这种阴气,和自然界中的元素阴气有着本质的区别,一旦被元素阴气浸入自己的奇经八脉,便会导致体内本身的阴阳之气失去平衡,从而走火入魔,严重的甚至会全身爆裂而死。

这个道理看上去很复杂,其实并不复杂,简单的举个例子,人体本身就携带着各种细菌,这些细菌就如同阴阳二气,在人体内相生相克,从而达到某种平衡,所以这时人并不会生病,但是如果某种外界的病菌入侵到人体,那么人体便会派噬菌细胞前去防御,抵抗病菌,从而保护自己的健康,但如果病菌的攻击太强,那么人体的防御就会崩溃,人就会因此而生病。这时就需要凭借药物进行治疗。

现在的问题是,乾羽的纯阳之气太过强烈,导致外界的阴气根本无法进入体内,而一旦强行吸纳,便会使体内的阴阳失去平衡,从而走火入魔,这个时候,如果有某种“药物”介入乾羽体内进行阴阳调和,使吸入体内的阴气循规蹈矩的听命于主人的控制,那么,结果就会截然不同。

蓝若琴在一旁边看边思考,凭借她超强的领悟能力,她忽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很显然,只要有人能够在乾羽吸取外界阴灵之气的时候,用“药物”助他一臂之力,那么,按照这个理论,应该能够突破他命格的限制。

而这种“药物”便是来自另一个人体内的纯阴之气。一想到此处,蓝若琴心中一喜,因为此时的她,由于之前吃了那枚龙蟒精丹,体内的阴气正如东海之水,深不见底,正好可以源源不断的为乾羽的修炼提供充沛的补给。

蓝若琴欣喜的把自己的推论告诉乾羽,乾羽想了想,也觉得很有道理,便道:“这个方法虽然有点铤而走险,不过确实很值得一试。”

蓝若琴却有些担扰道:“可是,像这样的修炼方法以前从来没有人试过,万一要是失败了,那你……”

乾羽不以为意的道:“所有的修炼法门,一开始也都是人创造的,之前也没有人试过,不是吗?神农尝百草才会有后来的《神农本草经》,世间万事万物,总要有人敢于尝试,敢于牺牲,才会有新的突破,所以不必拘泥于现成的一章一法,生与死,早有天数安排,又有什么好害怕的?”

蓝若琴虽然同意他的观点,不过始终还是怕他出事,劝了他几句,见他还是执意要试一试,便也只好点头答应。

乾羽得到她的许可,便行动起来,要说自然元素最容易得到的便是水,而且水中的阴气比例比较重,因此乾羽用水盆打来一盆冷水放在地上,自己便坐在水盆前,脱光了上衣,准备开始吸取水元素中的灵气。其实他对如何运功吸取元素的心法早已经烂熟于心,曾经也想逆天而行,试过强行吸收水元素阴气,不过那次他毫无疑问的失败了,而且还因此伤到了经脉,好在被爷爷及时发现并制止,才没有把小命搭进去。从此以后,他爷爷便极力反对他再干同样的傻事。

然而今天他却要违背爷爷的告诫,再次以身涉险。乾羽在施功前,突然想起一事,忙对身后的蓝若琴道:“这个方法需要你用双手抵住我的背心,如果我的阳气烫伤你该怎么办?”

蓝若琴却微微一笑道:“不会有事的,现在我体内的阴气很深厚,应该能够坚持得住,你别为我担心。”

乾羽点了点头,却说不出话来,因为他知道,即使她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肯定免不了要受皮肉之苦,假如让自己双手按在一根烧红的铜柱之上,那会是什么感觉?而她一个女鬼,按在自己纯阳之气的身体上,和按在滚烫的铜柱之上又有什么区别?

“若琴,我知道你会很痛,如果坚持不来,就不要勉强知道吗?”

“嗯,放心吧。”蓝若琴坚绝的点点头回答道。

“好,那就开始吧。”

当下,乾羽盘腿而坐,双手大开,然后做了个引气入体的起手势,紧接着气沉丹田,将周身所有的穴位一一打开,双掌在胸前挽了个乾坤易位势,猛地向面前的水盆拍出。体内的灵气自掌心吐出,只见水盆中的水开始泛起涟漪,随后水面震动起来,白烟腾腾升起,此时乾羽的双掌掌心便产生了一股吸力,将白烟一股股的吸入,只觉一股比冰水还要冷上十倍的寒意传入双臂。

而这时,乾羽体内强大的阳气自然而然的产生排斥之力,那些被吸收的水之灵气乍然间遇到这股刚猛无比的阳气,很大一部分就从双臂的毛孔中散发出去了,只见双臂烟气蒸腾,水之灵气根本进不了自己的身体。乾羽心知这样不行,便催动灵力强行镇压住双臂上的阳气,从而让大量的水之灵气得以通行,终于,他感到大量的灵气从经脉中急速的往心脏汇聚,就像是从冰川上急冲下来的融水汇入湖泊一样,竟是无法控制它的流入量。只感心脏一阵加速跳动,随即越跳越快,比平时快上三倍还有余。一股奇寒无比的感觉瞬间弥漫全身。不久竟然在身体表面结起了一层紫色的薄冰!

这时蓝若琴双掌齐出,拍在乾羽的后背之上。“哧”的一声,她的手掌果真如同被两团烈火焚烧一样痛,但是这才刚刚开始,她一声不吭的咬牙坚持着。随即将体内大量的阴气通过掌心传入乾羽体内。

但是,由于初次试验,乾羽根本无法熟练的运用这股强烈的阴气,只觉心脏中的阴气越聚越强,几欲爆烈,而此时后背上也涌入一股强大的阴气,乾羽感觉自己正遭受着前后两股阴气的夹击。整个身体几乎都被冻成了紫色,牙关格格直响,痛苦之极。

由于阴阳两股灵气在体内不停的冲撞和争斗。他的头顶冒出大量的白烟,额头的冷汗滚滚而下,全身也开始不停的颤抖起来。

蓝若琴见他的样子好像就快要走火入魔,心中不由得大急,急切的问道:“羽,你怎么样?要不要中止?”

乾羽咬牙道:“不,千万不要,继续!”

蓝若琴不敢停止,因为她也知道,如果此时停止,不但解除不了危机,反而可能造成更大的伤害,怎么办?脑中急转,忽然想起刚才在《九星轮回咒》中看到的调息篇中非常重要的一段调气心法,当下道:“羽,跟着我的口诀调整。”

乾羽嗯了一声,咬紧牙关坚持着。

只听蓝若琴朗声念道:“万涓归海,满而不溢,是因流转,烟生雾,雾生云,风动而云流,云流而水生,弥盈缺也,周而复始,循天地之造化,是故不亏不溢。天地遂人,五行相印,风乃精,云乃血,皆随神收,收放随心,出入顺意,入此天人合一之境,即可成也……”蓝若琴一边念诵,一边调整着自己传入他体内的阴气所需要的力度和份量。极力协助他控制体内凌乱的阴气。

乾羽在危急中听到这段心法,便如临阵拼杀的战士突然得到将领的命令和调遣一样,刚才凌乱无章的思绪一下子明朗起来,于是照着心法把自己的精气当成可以随处流动的风,把自己的血液当成是载雨的云层,由心神控制着往周身流转,让被吸取入体的大量水之灵气细分成股股涓流,削去冲撞之势,再往小周天搬运三个往复,然后慢慢归纳入心。

如此一番调整,乾羽几乎被冻成冰的身体竟然渐渐的恢复了一些体温,皮肤上的紫色薄冰也渐渐融化成水,而水盆中的水之灵气虽然还在源源不断的涌入乾羽体内,却已经不再横冲直撞,而是乖乖的听命于乾羽的控制了。

“成功了!我终于成功了!”乾羽兴奋得大叫起来,当下收住功法。而当他转头的一瞬间,却看见一幕令他心疼的景像,蓝若琴额头大汗淋漓,憔悴的面容带着一丝成功的喜悦笑容,却是缓缓的倒下了。

“若琴!”乾羽急忙喊道,可是想去伸手扶她,却无奈不能碰她。只见她的双手手掌已经被烫得一片通红,只是因为她是灵魂,所以手才没有起泡,但是那种巨大的痛楚绝对不比常人被火烫来得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