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梓儿猫在兽服中,脸色红润,已然没了之前的苍白之感,用手触碰上去,体温竟然也是滚烫,而且额头上也有些微的汗珠!
“你……你……你对小姐做了什么?”
黄博叹了口气,解释道,“你是医师,难道不知道在那种情况下就只有用体温帮她恢复体温吗?”
“……”赵青儿还真不知道这点,或许是她所学的医术都是采用药物来医治伤者,还真不知道就地取材的道理。
“其实我是想让你自己用自己的身体为她取暖的,可是当我看到你之后,发现你的状况也不是很好,所以也就只能我自己来喽!”
“可是……可是这样一来,我家小姐的清白……”
“人都死了还讲什么清白呢?这件事你知我知,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更何况我并没有做什么,只是用身体的温度来为她取暖罢了,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检查一下她的身体!”
黄博说的坦坦荡荡,赵青儿本就对黄博青睐有加,虽然仍有些怀疑,但却不可能马上去查看赵梓儿的女儿之身。
见赵青儿有些犹豫,黄博继续说道,“你的那四个同伴已经被我移到外面去了,当我救完你家小姐回来的时候,她们便没了呼吸,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就一个人,不可能一下子把她们都给救了!”
黄博口中的那四位姐妹只是云岭书院的学生,平时比较要好,但在赵青儿的心中,赵梓儿才是最重要的,更何况此情此景,自己和小姐都如愿活了下来,也顾不得考虑那么多了。
“还有!我依照救治你家小姐的方式,也同样用在了你的身上,只不过我没有脱你的衣裳,希望你不要介意!”
“……”
赵青儿俏脸瞬间绯红,映衬在火光下面尽显诱人之色。
情绪恢复了好半天,赵青儿也认识到眼前的局势并不是追究黄博的时候,只有赵梓儿依旧是女儿身,凡事都好解决。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不必了,我把马车拆了,用来取暖,接下来咱们就只有步行了!你看看还有没有短时间增强体质的药物,坚持坚持,等到了王朝一切就都好办了!”
赵青儿微微点头,虽然没有了马车,但王朝近在眼前,并不是遥不可及。
天亮的时辰,赵梓儿稍微恢复了一些意识,但依旧身子虚弱,高烧退了,身心的疲惫却让她迟迟不肯清醒,嘴上说着让人听不清的胡话,赵青儿此时还很担心小姐醒来询问,看到赵梓儿这般模样,暂时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大雪弥漫,风刮到脸上一阵刺痛,让人睁不开眼睛。
黄博背着赵梓儿,用一根绳子系在自己和赵青儿的腰上,以免掉队。
其实此时黄博的身体也好不到哪去,两女的性命都是他救的,别看他是六级武者,只要没进入筑基期便仍属于人类范畴,人食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道理,只是他的身体素质出色,暂且可以继续赶路。
鼻孔阻塞,咽喉咯痰,尤其是呼吸起来感觉肺子像是风箱一样响动,无论是在古代还是现代,风寒传染都是很快的,黄博也被传染了。
此时在黄博心中就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不要遇到蛮人,否则以自己的状态,说不定就会倒在那一柄柄大马刀下了。
上天眷顾,直到黄博三人行至一片茂密的白桦林,也未遇到蛮人。
放下赵梓儿,黄博扶住白桦林的树干,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今晚咱们就在这里过夜吧!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让赵青儿神情甚是紧张。
“黄公子!您也感染风寒了?”
黄博背对赵青儿,摆了摆手,“没有,气候有些干,我一口气没喘上来!”
赵青儿不信,虽然身体很是疲惫,但依旧倔强的踩着积雪来到黄博的面前。
玉手探出,触摸到黄博的额头,不禁一声惊叫,“呀!黄公子!您的身体好烫!”
黄博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她,说,“废话,我又没死,不热才怪!”
强忍住喉间的痒痛,黄博说道,“去拾一些树枝,咱们打个简易点的住所!”
赵青儿双眼通红,她已经是二十岁的大姑娘了,在金王朝,平民女子十六岁便算成年,三分之二在她这个年纪都会成为妇人,孩子指不定都有了,只不过赵青儿打小便生长在赵家,成为赵梓儿的贴身丫头,所以二十岁也未被指婚,理论上,她是要成为赵梓儿的陪嫁丫头的。
对于黄博的话,打死赵青儿她也不会相信,这一路下来,真的很不容易,尤其是早上出发前她特意看了一眼赵梓的守宫砂,完好无损,证明黄博所说之言并无虚假,同时也为自己的误断而感到悔恨,心中积郁颇深,如今看到黄博明明已经感染风寒,却不说实话,这让赵青儿对黄博又重看了许多,认为他是有担当的男子。
拾柴,搭棚,点火,取暖,赵青儿充分体现了身为一个丫鬟所能履行的义务和宗旨,但时不时飘向黄博的眼神说明了她此时对黄博身体的担忧。
黄博感觉有些头晕、恶心而且脱力,在内心,他告诉自己一定不要有事,这长征都走到头了,总不能倒在终点线上,只是寒冷并没有考虑他的任何思想,一阵阵的吹着,前面是火堆,虽然烤的人面生疼,却也无法取暖整个身体。
赵梓儿时醒时睡,就像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每次醒来赵青儿就会喂给她一些掺了盐的雪水,以保持她的盐水摄入。
只可惜,药物已经用完了,否则黄博也不至于只口不提自己的身体情况,如今这种局面,万万不能交代实情,王朝近在眼前,却仍未到达,自己有事,恐怕两女的命运也就没了依托,这种哪怕是在危机时刻也会伴随在男人心中的念头叫做责任,无论是哪朝哪代,哪世哪界,全都如此。
夜色来袭,黄博努力的睁着眼睛,却抵挡不住困意来袭。
“顶住!挺住!这一睡,恐怕就是永远了!黄博!你一定要挺住……”
黄博在心中默默的念着。
……
距离黄博所在金王朝和东蛮边境以东全都东蛮的平原领域,深入平原一万公里以内,有一座奇怪的山。
此山呈三角形,占地百米,高耸入云,山体漆黑,山底满是积雪,但山体却无任何雪迹,仔细观察会发现,每每有雪花飘落,只要触碰到山体便会迅速融化,在雪光的照射下,闪烁着漆黑的光。
东蛮人管这座不同寻常的山叫做巫山,巫山内居住着一群人,被称之为巫人。
许多王朝的人都知道巫山的存在,更有多次金王朝的兵马还曾攻击到了巫山,认为巫山便是东蛮人的老巢所在,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如今东蛮王呼日乐汗以及他靡下的所有大王小王,全都以巫山为中心分居而落,远远望去,除却高耸入云的巫山,便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大小营帐。
就在半个月前,负责主战的马尔泰部族已经返回了巫山脚下,虽然仍有许多小部落会分布在平原各处,但所有规模较大的部落在巫山脚下都有自己的一片区域。
几天前,马尔泰接到手下的汇报,说在前线发现了十多具巫士的尸体,并将那些尸体运送回了部落,马尔泰第一时间将此消息上报给呼日乐汗,再由呼日乐汗转达给巫山之中的巫师。
巫士是蛮人,同时也是被巫山之主选中的东蛮武士,在蛮族,虽然人们都需要服从呼日乐汗的调遣,但是巫士却并非如此,巫士只听从巫师的调遣,而巫师,哪怕是蛮族首领都需要礼遇有加。
马尔泰是呼日乐汗靡下第十二大王,今年已经有四十多岁了,战力达到八级武者,并且还是授巫山的巫师所赐才勉强达到,在蛮族,如今已经不要求首领必须具备强悍的战力,毕竟东蛮已经存在很久很久,早已经形成了阶级制度,所有大部落的族长都是世袭的,只有那些小部落还会用实力来决定首领。
对于巫山的巫师,无论是马尔泰大王,还是呼日乐汗均都又敬又惧,是因为巫师的战力实在强大,每次金王朝率领大军攻到巫山,都是巫山之主出面,一番翻云覆雨之后,金王朝的兵马便会退却,没有人知道巫山之主的修为达到何种境界,呼日乐也是听先祖说曾有一次王朝金丹期修士前来围剿,却也无疾而终。
巫山并非伴随蛮族而出现,而是在蛮族还未统一之前突然出现在了平原,甚至以前从未有人发现巫山所在,就好似凭空冒出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