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新年还是老样子,一点新意也没有,虽说新年是最热闹的,但在唐泽眼中却是最无聊的,而且让唐泽更为沮丧的是,唐爸今年因为公司的事情出差在外,新年的那晚都来不及回家。

少了一个人,总觉得是冷冷清清的,唐泽和唐妈妈聊了会儿天,唐爸和唐妈就打电话去了,唐泽回家房间,心里空落落的,反正无聊,就回到客厅缩在沙发上看春晚。

还是小品唱歌加跳舞,唐泽正看得感觉瞌睡要来的时候,门铃就响了。

咦,这大过年的,不在家看春晚,难道还有人串门子,唐泽疑惑的开门,立马就看到了韩在放大几倍的脸,差点碰到她的脸上。

唐泽惊了一下,往后一退,身子不稳,眼看着就要往后倒,韩在眼疾手快,把唐泽一扯,唐泽就跌在了他的怀里,她的头撞到韩在的胸口,很用力的,韩在闷哼了一声,手却不由自主的抱住了唐泽。

唐泽惊魂未定,等松了口气才发觉韩在抱着自己,韩在也感觉到了不对劲,赶紧放开唐泽,捂着自己的胸口,唐泽心生愧疚,紧张的问韩在:“喂,你没事吧,不要吓我。”

韩在听着唐泽关心的语气,顿时心花怒放,嘴上却是不饶人:“还好,没有在新年的第一天被你撞的血流成河”,唐泽骂韩在是乌鸦嘴,韩在就趁着这个空隙自己钻到了唐泽家。

这时唐妈妈正好从房间里出来,看到韩在,显然是很惊讶的问他为什么会来的,顺便还进厨房给韩在做汤圆,韩在只说是家里的电视好像出问题了,但他自己又想看春晚,所以就上来了。

呸,完全是说谎不打草稿,韩在会刊春晚,太稀奇了吧,就唐泽所知道的,韩在对这些节目从来都不感兴趣,以前的春节,他都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体育节目,而且他家有三台电视,总不会是所有的电视都坏了吧。

不过唐妈好像并不在乎他是为什么来的,反正家里冷清,现在来了一个人就热闹了,而且韩在天生就属于那种人来疯的人,随便说上几句i=就可以把身边的人逗的开怀大笑。

过了一会儿,唐妈把汤圆端上来,三人围在一起吃汤圆,气氛在一时之间又热络起来,吃完之后,大家又坐在一起聊了一会儿唐妈就睡觉去了,她也属于不喜欢看春晚类型的人,每次春晚都是唐泽和唐爸守候在电视面前,不过每次看不到多久,唐泽就睡着了。

唐泽和韩在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起看春晚,没想到才看了两个节目,韩在就吵着说无聊。

“好吧,那你说说,你到底是来干嘛的呀,大年晚上的,不在自己家里呆着。”

韩在一本正经的说:“我真是为了看春晚的”,唐泽立马就露出一个就知道你说谎的表情,韩在说:“反正我在家也没什么事,不是要守岁吗,我就和你一起嘛。”

唐泽什么也不说了,电视里正放着精彩的小品,以前韩在是从来不会看春晚的,他总觉得春晚很无聊,就是一群人在欢乐,多没意思啊,但是今年就不同了,韩在做梦也没想到,他会和唐泽坐在一起看春晚。

唐泽抱着枕头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偶尔露出一副微笑的啥样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却很可爱,韩在是知道唐泽每年都要和唐爸爸一起看春晚的,但是唐爸今年外出了,那不只是唐泽一个人了吗。

晚饭后,韩在就趁爸妈不注意就流到了唐泽这里,看到唐泽开门时惊慌失措的样子,韩在笑了笑,又想起刚刚抱唐泽的那一下子,心忽然跳的很快,居然觉得春晚也挺吸引人的。

等一曲火辣辣的歌曲之后是一段搞笑的二人相声,韩在看的津津有味,对唐泽说:“你看那两人,好傻啊。”

半天等不到唐泽的回应,韩在转头一看,唐泽居然抱着枕头睡着了样子,韩在叫了唐泽几声,她没有半点反应,韩在走到唐泽的屋子里把被子拿过来,又把她的头放到自己的腿上,把被子给她盖好,动作小心的连他自也觉得惊讶。

做完这些后,韩在笑了笑,看着唐泽熟睡的面孔,忽然感觉她就像是小猫一样可爱,偶尔还会咂咂嘴,抿嘴笑一下,不知道做了什么好梦,韩在犹豫的把手放到唐泽的脸上,就像是触电一样。

韩在的脑袋一片空白,心里却告诉自己,韩在,你完了。

第二天很早,唐泽就被电话铃声给吵醒了,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却看到韩在躺在自己的旁边,最要命的是,他的手居然抱着自己。

色狼,趁自己睡觉就吃她豆腐,唐泽蹦起来,揪住韩在的耳朵大叫:“韩在,你这个大笨蛋,还不快起来”!

韩在一晚上被唐泽折磨的十分难受,温香软玉在手,真是说不出的滋味,好不容易等天亮的时候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没想到就被唐泽揪住了耳朵,韩在嘶嘶的叫了几声,赶忙提醒唐泽:“电话在响,你还不快去接。”

唐泽这才意识到是电话铃吵醒自己的,唐泽放开韩在接电话,原来是韩妈妈打来问韩在的踪迹的,唐泽很不好意思的说韩在在自己。

一听到韩在在唐泽家,韩妈妈的语气立马就变得暧昧起来:“哦,我说呢,一晚上不见他的踪迹,早上起来又不见,原来是在你啊,那好吧,等会儿你和你妈妈下来吃饭吧,两个人还怪冷清的。”

唐泽直说不用了,但韩妈妈一直邀请,盛情难却,等唐妈妈起床收拾好后,然后就到韩家吃饭。

新年的第一天,过的还算是悠闲,在第三天的时候,唐爸爸就回来了,还给唐泽买了国外的巧克力,唐泽喜欢的都舍不得放手,过了几天,他们一起回老家给奶奶扫墓,他们就一起在老家小住了几天。

唐爸唐妈又去串门子了,唐泽实在是无聊,拿着唐妈的手机玩游戏,又想起庄牧住在镇上,她拿出藏在口袋里庄牧的电话,看着上面的电话号码,犹豫着到底应不应带打电话给他。

这个时候,他在做什么呢,唐泽想了想,还是拨了电话,电话响了几声后就接通了。

接电话的是一个年轻女孩子,声音有几分稚嫩:“喂,你好。”

唐泽一下子有点紧张,她捏紧电话说:“你好,新年快乐,我找庄牧”

“你是谁”,那边的女孩子声音变得警戒起来了,语气也变得咄咄逼人:“你找他做什么。”

被这么逼问,唐泽的心里很不舒服,但还是很有礼貌的问了句庄牧在吗,接着就听到电话那边传来庄牧的声音,虽然有点小,但唐泽还是听得清楚,他好像是在问谁打来的。

什么啊,原来没有打错呀,唐泽还以为那个女孩子会把电话交给庄牧,谁知道那女孩子居然说打错了,然后啪的一声就把电话挂掉了,唐泽拿着电话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幡然醒悟,决定再打电话教训那个女孩子。

怎么可以这么对待客人,好歹是新年的第一天,但是她继续打的时候,电话就变得一直在通话中了。

寒假很快就过去了,在快开学的时候,唐泽居然接到了老范的电话,说要在开学的第一天开一个家长会。

晚饭的时候,唐泽向唐爸说起这件事,唐爸笑呵呵的说:“这样也好,正好去和你们校长喝两杯”,唐妈赶紧抬头,皱着眉头说:“你就知道喝酒。”

唐爸颇为感叹的说:“人生在世,总离不开吃喝两字啊,对了,也正好去见见咱们宝贝女儿口中的庄牧是何方圣神“。

因为庄牧每次考试都在唐泽前面,唐泽回家后也时不时的说道他,语气是嫉妒又是羡慕,唐泽说:“嗯,你到时候就知道了,庄牧的确是个人才,学习成绩好的不得了,而且运动神经又好,最烦躁的是,他长的也不错,我们学校好多女生都偷偷给他写情书。”

“瞧你说的,他比韩在还好?”唐妈也不禁的好奇起来,唐泽从小就很能干,所以让她觉得佩服的人应该没有几个,唐泽点了点头,很肯定的说:“那当然了,他比韩在要好的太多了。”

唐爸眉头皱了一下,看着唐泽,像是开玩笑的问:“你不会也偷偷的给他写情书吧。”

唐泽被一口饭呛住,好半天才缓过来,她说:“爸,你不要开这种恐怖的玩笑了好不好,虽然我很佩服他,但是只和他是朋友,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

唐爸趁机教育唐泽:“嗯,那就好,你们现在都还小,感情的事情根本算不得真,还是得努力学习,其他的事情都不要考虑。”

“是啊是啊”,唐妈继续说:“我家宝贝女儿又聪敏又漂亮,将来一定得找个本当户对的,不能让别家看笑话,就像我们院子里那比唐泽大几岁的李梦佳,读书几年,偏偏喜欢上了一个穷孩子,拼死要活的要嫁给他,现在倒好,每天过的凄凉,连买个菜都要算计,真是可怜。”

吃进嘴里的饭忽然有点发苦,其实唐泽和李梦佳也是小时候的玩伴,李梦佳小时候很照顾唐泽,唐泽也很喜欢这个大姐姐,只是后来李梦佳考上大学后就离家远了,所以联系也很少了。

直到后来听说李梦佳嫁给了一个并不富裕的男孩子,李梦佳和家里断绝了关系,毅然决然的和那个男孩子一起,她回来给亲戚发喜帖的时候,那个男孩子还给唐泽包了一个大红包。

那个时候,李梦佳笑的是很幸福的,在唐泽看来,她一点也不像他们口中的那么可怜,相反的,那种爱的勇气,不是谁都可以相比的,唐泽从来都是一个好孩子,但还是为了他们那种坚决鼓掌。

“果果,果果?”唐妈推了推唐泽,唐泽这才回过神,问:“怎么了?”

唐妈笑着说:“你想什么那么出神呢,我是问你觉得韩在怎么样?”唐泽随口答道:“他啊,就是那样了,说不出什么感觉”

唐妈说:“我看韩在就不错,人又体贴成绩也不错,而且他家地位还是不错,相信他将来一定很有出息的。”

“我吃饱了”,唐泽猛吃了几口饭,匆匆的离开了。

没过几天就开学了,韩在和唐泽先去了学校,大家一月不见,话也很多了,叽叽喳喳的围在一起聊天说话,但好多话题都是围绕着新年和第二天的家长会。

趁大家聊的开心,唐泽走到庄牧旁边问:“怎么样,新年过的好吗?”

“还不错,你怎么样”,庄牧指着旁边的座位示意唐泽坐下,唐泽顺着坐下后问:“对了,你们家除了你还有谁吗?”

庄牧温柔的笑了笑问:“怎么想到这个问题。”

“没有啦”唐泽觉得自己就像是调查户口的一样,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笑说:“只是随口问问,没别的意思。”

庄牧笑的更加温柔了:“没关系,有别的意思我也不会介意。”这么一说,唐泽就更不好意思了,干脆就直接说:“我过年的时候给你打电话,接电话的一定不是你妈妈她都不让你听电话就把电话给我挂掉了,而且之后打电话给你的时候就变得一直在通话中了。”

庄牧沉默了一下问:“你怎么知道我家电话的。”

啊呀,忘记考虑这个问题了,唐泽一直没问过庄牧的电话,庄牧也不可能告诉她,唐泽总不会说是她想办法弄来的吧,她说:“哎呀。这你就别管,你就说是怎么回事就可以了。”

庄牧挠了挠头,说:“估计接电话的是我妹妹啦,她,她一直都不太喜欢我与其他女孩子说话或者往来什么的,所以家里电话基本上都是由他掌管的。”

“哦……那简直就是小女王呀”,唐泽忽然雄赳赳气昂昂的说:“不行,小小年纪就学的这么霸道,那你以后的女朋友怎么办,如果见到她一定要好好的说说她才行。”

“她,被宠坏了”,庄牧只是简单的几句话,但是神情却是透露着腻宠,唐泽说:“不过你妹妹还真是厉害,这么一来,就在无形中杀死了你多少的桃花哟。”

庄牧盯着唐泽看了一会儿,忽然说:“咦,莫非你也是被杀死的那朵?”唐泽华丽丽的喷了,她说白了庄牧一眼,呵呵干笑两声说:“一点也不好笑’。

庄牧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点无奈的说:“是啊,我还以为你一定会笑的。”

真是自我感觉良好,不过,没想到庄牧居然也会开这种玩笑,平时一副正经的样子,原来也是装腔作势啊,唐泽脑袋里自动浮现出庄牧左拥右抱的风流场面,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庄牧看着唐泽魂不守舍的样子,就知道她在胡思乱想了,于是干脆转过去了旁边的同学聊天。

第二天的时候,风和日丽,来了很多的家长,唐泽和庄牧被老师指定为家长端茶送水,在家长们看来,只有被老师特别重视的孩子才会有这种机会。

没想到的是,唐爸和唐妈都来了,他们和韩在的父母坐在一起,偶尔说上几句话,唐泽左看右看,不知道庄牧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会养出这样出色的孩子。

老范在讲台上说话,唐泽和庄牧就站在一旁,因为每个家长都是坐在自己孩子的座位上,而学生都站在过道里,见庄牧的座位上是空的,唐泽小声的问:“庄牧,你的家人没有来吗?”

这个话题好像是找错了,庄牧只是点了点头,唐泽想,估计是他的父母平时工作比较忙,于是就不来了,一时之间,唐泽有点可怜庄牧,看到其他孩子都有家人的陪伴,只是庄牧一个人,强颜欢笑。

唐泽一时没心情听老范说什么了,满脑子都是想着庄牧家人,忽然听到大家都在鼓掌,唐泽这才回神看向讲台,原来是自己的父亲站在讲台上正在发言。

看着唐爸意气风发,侃侃而谈的样子,唐泽的心一下子就变得庄严起来,在唐泽的心中,唐爸一直是她学习的榜样,她最佩服的就是自己的爸爸,好像有他的地方就有光彩。

家长会结束后,很多家长都围着唐爸唐妈聊天说话,好不容易等他们空闲了一会儿,唐泽就溜走去找庄牧,此时他正在清扫教室,唐泽看来,他更是可怜了,于是非要拉着他去见她的父母,庄牧被唐泽缠的实在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跟着她。

刚刚他听了唐爸的讲话,忽然明白为什么唐泽会有这么优秀,有那么一个优秀的家庭,他们的孩子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看来还是要向他们多多的学习。

大家也差不多散场了,刚才大家聊天的时候,唐泽就溜走了,等大家聊完之后,唐爸就看到唐泽和一个男生过来了,看他的样子,唐爸心里估量,那个男孩子就是唐泽口中的庄牧了。

韩在也看到了庄牧,朝他招了招手,等他们走到身边的时候,韩在又向他介绍了在场的三个大人,庄牧客客气气的说:“伯父,两位阿姨你们好,我是他们的同学庄牧。”

落落大方,唐爸在心中赞叹了一下庄牧,又笑着说:“你就是庄牧啊,长的真俊朗,对了,你的父母怎么没来呢。”

“我妈生病了不能来”,庄牧回答说,唐爸又问:“那你的父亲呢?”

“我爸早就不在了”,庄牧的语气淡淡的,原来是庄牧是单亲家庭,唐泽见唐爸还想说什么,她立即阻止说:“爸,你真是的,还以为是调查户口啊。”

气氛有点尴尬,庄牧又不好说什么,幸好韩妈妈摸了摸庄牧的头说:“能把你养的这么出色,你妈妈一定是个很能干的人,不过也要你肯努力,不像我们家这臭小子,成天就知道玩手机,学习老是上不去,你啊,多向人家学习。”

“诶,妈,我说你怎么又扯到我头上来的,再说了,我这是遗传的你们,谁让你们不努力学习的”,韩在说的振振有词,气得韩妈当场给了他一个爆栗。

大家又随便聊了几句,唐爸说去找校长喝酒,两位妈妈结伴回家,韩在又被姜蓉叫走,就只剩下唐泽和韩在走在校园的小路上。

尴尬的走了一会儿,庄牧忽然向体育场走去,还没有正式开学,体育场还没有开门,庄牧就走到最上面的台阶上坐着,唐泽也跟着他坐在一起,沉默了片刻,唐泽说:“对不起啊,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看到你一个人挺无聊的,刚刚真是对不起,我爸平时挺好的,只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

“没事”,庄牧说:“真羡慕你,有位好爸爸”,唐泽安慰说:“没什么,你别难过了,你还有一位很好的妈妈,而且还有一个可爱的妹妹,还是很幸福的,这次只是你妈妈生病了,下次的话,她一定会来的,她有你这么一个号儿子,她一定会很骄傲的。”

庄牧忽然说:“其实我才十岁的时候,我的父亲就过世了,他去世的时候正好我妈生下我的妹妹,他甚至还来不及看她一眼,不过这么久了,我已经习惯了,只是偶尔想起来……。”

“那你妈妈要一个人养你和你妹妹不是很辛苦?”

“嗯,我记得我们家最难熬的一次,我妈差点自杀。”

啊!唐泽惊讶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从小就衣食无忧,生活也是很富裕的,没法生活下去什么的,她根本都没听说过,也从来没有想过,没想到在庄牧的背后,生活居然是如此的凄凉,那他一定吃了很多的苦。

庄牧在说这些时候显得是风轻云淡,好像不是在说自己家的事情,但是微笑背后的辛酸只有他自己知道。

唐泽说:“不过,一切都过去了,你一定会很有出息的,等上了大学,你可以自己做兼职,你妈妈就不会那么辛苦了。”

庄牧笑笑说:“说的也是呢,一切都会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