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天刚蒙蒙亮,老夫人把所有人都叫到了凤仙居来。一大群人不知所以的聚在这里,面面相觑。

“落太医,这会人都到齐了,你就快找出凶手来吧!我倒要看看谁这么大的胆子,敢谋害我的亲孙儿!”

落太医拱手作揖道:“那卑职就不卖关子了,那么首先,请各位娘娘亮出玉手来。”

“怎么又是这套!”

碧荷在一旁疑惑着问。

“难道又要看我们谁的手腕上有疤吗?”

落太医微微一笑说:“当然不是。昨儿我也说过了,郁香娘娘所中之毒,乃是雪山夜罗刹。这种草药极为罕见,连我也只是听闻,未曾见过,昨夜里我翻阅了大量书籍,终于在子桑言鸿的《草经里看到有所记载,夜罗刹通体雪白,其花瓣会分泌一种特殊的汁液,无色无味,但是这种汁液在遇到檀香之时,会无比奇妙的泛出漆黑色的雪花图案。而且这种图案不管用什么方法,七日之内都不会掉。”

一大群人依旧不知其意。胭脂深吸了一口气,冷笑着说:“怪不得,这屋子里充满了檀香的味道。”

落太医闻言笑起来:“娘娘果然聪慧,不错,这屋子里点的就是檀香。凶手既要下毒,势必要触碰到夜罗刹花瓣,那么指尖有雪花图案的那个人,就一定是凶手!”

晴鸾不禁拍手称快道:“哈哈!落太医果真聪明!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揪出凶手啦!快快,看看谁的手指上有…”

晴鸾的话还没说完,语气却一点一点的虚弱下去,原本幸灾乐祸的表情,在伸出手的下一瞬,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

几个女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在指尖发现雪花图案。

“不可能,这不可能!”

晴鸾小声的呢喃。落太医走过去猛地抓起她的手举在人前,“各位请看!证据确凿,晴鸾就是下毒的凶手!”

晴鸾死命的挣脱开来哭喊道:“不是我!不是我!怎么可能是我啊!额娘,表哥,你们要相信我,真的不是我!”

云之眼里满是愁绪。

“那这雪花你怎么解释?”

晴鸾波浪般的摇着头。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她抬起头看着所有人,目光落到月樱的脸上,她无比清楚的看见了月樱嘴角鬼魅的笑。

记忆回到昨晚。

就在晴鸾刚回到鸳鸯晴的时候,月樱端着一碗排骨汤来到她的闺阁道:“娘娘该饿了吧?我多煮了些汤,给每位娘娘尝尝。”

晴鸾没好气的回答。

“该不会你在我的汤的下了什么药吧?”

“哟,哪敢啊!您这么多奴婢瞧着呢!您要是喝出了什么事,我月樱也难逃干系不是?”

晴鸾得意的笑。

“谅你也没这个胆量!”

她接过蛊盅,轻轻掀开了盖子,一股浓香味扑鼻而来。

“是那个蛊盅。”

晴鸾回忆起来,冲着月樱大喊。

“你陷害我?你这个该死的奴才!”

晴鸾叫嚷着冲过去,月樱故作害怕状,躲到了子桑的身后,晴鸾也不含糊,顺势掐住了子桑的脖子喊着。

“一定是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今天就杀了你!”

子桑痛苦的面容纠结,两只手不停的胡乱抓着。

事情发生的突然,在谁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子桑抓起烛台瞬间插进了晴鸾纤细的脖颈上。

鲜血顺着白皙的皮肤流下来,晴鸾痛苦不堪的倒退着跌坐下去,云之瞪大了眼睛冲过去扶起她道:“晴鸾!晴鸾!坚持住,凝霜,快来救她啊!”

落凝霜闻言冲过来,手搭在晴鸾的脉搏上,不多时,他轻轻的放下了手,言语沉重的说。

“来不及了,晴鸾她,已经没救了。”

藏在面具下的一张脸,谁也看不见的微微笑颜。

云之哭着抱紧她。晴鸾挣扎着用尽最后一口气说道。

“子桑,我、我做鬼也不会放、放过你!”

她说完这一句便断了气,老夫人惋惜着流出泪来。

“鸾儿啊!哀家待你不薄哇!你说你又何必争风吃醋呢!唉!~”

血液还在喷涌而出,雪影哇的一声吐了出来,雨晴在一旁扶着她,却明显感觉到她颤抖的肩膀。

“雪影,你没事吧?”

“我,我要回去,快带我回去。”

这句话,只有雨晴知道真正的含义。

晴鸾死了。

随风走上前去意欲扶起云之来。

“人死不能复生,云之,你也节哀顺变吧。”

却没想到云之毫不领情的推开他。随风踉跄着退后,不明缘由的望着云之。

“谁也不许碰她!”

云之紧紧的把晴鸾抱进怀里,眼泪吧嗒吧嗒的砸在她乌黑的头发上。只有老夫人知道,云之有多么疼爱晴鸾。

子桑从恐惧里恢复过来,自我埋怨着。

“对不起,对不起云之,我没想要杀了她,都是我的错!”

云之不去理会。他兀自抱起晴鸾来,头也不回的往外走。所有人只是这样看着,无从阻止。

回到云雪楼的雪影,雨晴将她扶上床,用被子严实的裹紧。雪影紧闭着双眼,晴鸾痛苦挣扎的一幕还清晰的映在眼前。

挥散不去。

雨晴紧紧握着她的手安慰道。

“别想了,睡着就好了。雪影,这里的一切原本就与你,与我毫不相关的不是么?你也不用过多的在意。”

“你说,我们为什么要来到这里?”

雪影不睁眼的问。

雨晴无所谓的答:“看起来,跟云之有莫大的关联哦!”

“不是,我相信什么事都有它发生的道理。而在它发生之前,我们完全有可能在不经意间改变它最终的结果。”

雨晴定定的望着她。

“你想要说什么?”

雪影的眼泪就顺着眼角流出来。

“所以我来到这里,改变了事情发生的最终结果,所以晴鸾会死,凌兰会死,都与我来到这里有关。”

雨晴忍不住大声的骂她。

“你这个白痴!你清醒一点好不好?什么事都要怪到自己的头上,你怎么不干脆说你是上帝啊!你就那么能耐啊是吧?因为你事情就会有所改变,你不过就是个二十四岁的小女孩儿,你有什么能耐左右别人的事啊!”

“可是,可是,如果没有我…”

雨晴也自觉语气重了些,重新温柔的看着雪影。

“没有你,还会有另一个人出现,代替着你的位置。完成这一系列的因果关系。你想过没有,既然古代有一个云之,那也完全有理由再有一个雪影吧?”

雪影苦笑着想,这简直荒谬到极点了吧。

“那这么说,也一定会有一个你咯!我看你才是白痴呢!”

两个女孩笑起来,雨晴也爬上床,钻进被窝里去。

“有没有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的是,这个云之今天又不会来咯!你这个小妮子啊,就让我来临幸吧!”

她说着满脸淫荡的双手在雪影的身上乱摸,雪影被搔的连连求饶。

果然这样才是没节操的你。

随风安静的立在窗外,听见两个女孩儿开心的笑着,不知为何,他却笑不出来。晴鸾最后的表情、云之反常的暴躁,都让他心存戒律。

“或许,这只是一个开始吧。雪影,我只希望你没事,你会没事吧?你会没事的,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你。即使是云之也不行。”

随风自言自语着渐渐走远。

春华庭外,男人小声的笑。

“你也真是冒险,如果那女人说出蛊盅之事,恐你也难逃罪责。”

子桑捂着嘴笑。

“我混迹这么多年,岂会被一个小丫头扳倒?好戏这才开始,你就等着看吧,看谁才能笑到最后!”

男人不屑的冷笑。

“你也别得意的太早,雪影这个鬼灵精,加上武功高强的胭脂,可不是你轻易就能打败的。”

“不必你来担心,你且安心的扮你的郎中就好。不过啊,我倒还挺想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嘻嘻!~”

落凝霜伸出细长的手指摸了摸脸颊的面具道。

“时机成熟了你自然能看到,我怕吓到你。”

子桑无所谓的耸耸肩。

“随便吧,我子桑兮儿阅人无数,你呀,休想在我面前耍花样。”

落凝霜转身离开,子桑忽的收了表情冰冷的望着他。

“这个男人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呢?或许他的秘密啊,真的会让所有人都溃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