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杰没有等任何人的回答，自顾自地说：“我最喜欢‘请想起我，如绿草，当这地球没有花’。”
江甸甸吃吃地笑：“挺有奉献精神的啊，甘当绿草，啧啧，不得了。”
大家都笑了，刘杨小倩也笑了，只是向来明媚的她，此刻的笑容却略显黯淡。
“不要抢！这首是我的！”陈锐哲拦住唱上瘾的谈杰。
“我要唱。”谈杰无辜地看着他，没有让步的意思。
“你什么时候成麦霸了呀？”江甸甸好奇地看向他。
谈杰握着话筒，死咬着嘴唇，半晌才说：“我就想多唱会儿歌，这么简单的要求，都不能满足一下我吗？”
江甸甸有些莫名，不明白谈杰为什么突然要说这些没头没脑的话，他明明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啊。
陈锐哲却是特别理解地没再说话，只是他的表情，理解中掩藏着铺天盖地的隐忍，那是一种想要把朋友从泥沼之中拉出来的隐忍，明知不可为，却还是想为，尝试失败之后，无能为力的他还是只能看着他一步一步深陷，直到离去。
江甸甸用力摇了摇脑袋，她觉得自己今天想得太多了。那不是该她操心的事。也不是她能力之内的事。很多时候，如果帮不上忙，倒不如选择缄默，至少可以让彼此都少一点尴尬。
“他今天好奇怪，特别不对劲。”沐晴风对刘杨小倩说。
刘杨小倩不动声色地收起自己复杂的表情，开玩笑道：“可能是看到自己的初恋女友带了现任男友过来，有点嫉妒吧。”
“滚。”沐晴风甩给她一个白眼。
其实沐晴风并不反感别人跟她聊谈杰，初恋其实是美好的，不管那个人是不是足够完美，也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那个人，初恋是一种感觉，多年以后，即便你不愿再提及那个人的名字，但当你回首，说到初恋两个字，哪怕你们没能走到最后，哪怕感情只能无疾而终，你的眉眼，一定会是温柔的。那种可以溢出水来的温柔。
可是现在，何景言就在她的正前方，略一抬眼，便能看见，谈杰很用力地在吼歌，虽然不知道具体为什么，但是沐晴风可以感受到，他的初恋，心里已经扎根了另一个女孩的容颜。这样的场景，实在不合适回想那些荒唐的过往。
“姐，你唱什么？”好不容易等谈杰唱累了去喝酒了，又或许他只是想喝酒了，总之他放下话筒表示不唱了，陈锐哲才远远地询问沐晴风。
沐晴风也觉得一再拒唱太做作了，于是中气十足地说了声：“high歌，黄龄的。”
陈锐哲扑哧一声就笑了：“还真high上了啊。”
何景言隔着迷离昏暗的灯光，垂了垂眼睑，他不想让沐晴风看到他闪躲的目光，他现在的心情纷繁复杂，理不出头绪，有很多想说却说不出口的话，也有很多想要看清却看不清的情绪，更有很多欲盖弥彰又扑朔迷离的回忆，这么多年，他都不曾这么辛苦过，可即便是累得精疲力竭，他还是想要走好自己选择的路，也想要守护好自己选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