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热汗

搀扶着徐嘉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夏振宇累出了一身热汗,把他往床上一丢,自己脱下衣服进了洗澡间。

睡意朦胧之间,看着洗澡间里透出的灯光,听着传来哗哗的水声,徐嘉泪如雨下。

“很多时候很多事,原本都是不应该。”他默默地对自己说。

夏振宇洗完澡出来之后,发现徐嘉已经不见了。

“这家伙,走了也不打声招呼。“夏振宇想。不管他了,自己已经很累了,先好好地睡上一觉再说。

躺在床上,他很快就睡着了。

夏振宇再次被电话吵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半,看到是林倩倩的电话号码,他一翻身坐了起来,满口道歉地说:“糟糕,我忘了,今天要排练的,我马上起来。”

林倩倩说:“今天你自己过去吧,咱们的曲子我都已经记熟了,王石那边说你和安佑佳的配合还要再练一练,所以我不过去了。”

“那你去哪里啊?”夏振宇问:“你陪我一起去排练好不,求你啦。”他语气中不无撒娇,他撒娇起来还是有些像个孩子,比较可爱。

“真受不了你,”林倩倩说:“你赶紧起来吧别让大家等你,我有事儿今天就不过去了……还有,你昨晚打我电话什么事?”

“哦……没事儿。”夏振宇说:“昨天和徐嘉喝酒,喝得有点儿多了就想你了呗,所以打电话给你,结果你睡着了没听到,你个懒猪。”

林倩倩叫了起来:“谁三点半不睡觉啊?还懒猪?你睡到这个时候还说我懒猪?小心我杀了你。”

夏振宇嬉皮笑脸地说:“你杀啊,过来杀吧,求求你杀了我吧,哈哈哈哈。”

夏振宇匆匆赶完王石住处参加排练的时候,林倩倩也悄悄地出了门,在门口夏妈妈还是忍不住啰嗦了一句:“去哪里啊?唉,不要跟你们那个乐队鬼混了,能有什么出路?”

林倩倩只好说:“妈,我不是去乐队,我去杜晓峰他们公司看看。”

夏妈妈这才满意地说:“去谈正事儿我不反对,让晓峰跟你找份正式一点儿的工作做。”

林倩倩满心无奈,但也不能顶着来,眼下妈妈刚失去姐姐伤痛未愈,自己怎么能再让她不开心?杜晓峰那里说得很真诚也很无奈,毕竟姐姐是欠着人家的,如果这件事顺利,应付过去了,也就不再欠他的了,他也就没什么话好说了。

林倩倩来到旭日大厦的时候发现电梯里挤满了年轻人,看样子都是来试音的,有些女孩很漂亮,自己夹在其间有点儿像丑小鸭,心里不由得有些不服气。

出了电梯间,在走廊尽头的玻璃前,她用玻璃的反射当做镜子,再次整理了一下衣冠,感觉精神状态好了很多,又找回自己在酒吧里尽情张扬青春的感觉了,才又信心满满地走了过去,敲开总经理办公室的门。

“你来了。”杜晓峰笑意盈盈地迎接着她:“今天来了不少面试的新人,怎么样,你没压力吧?”

杜晓峰精神不错,看来昨晚休息得很好,他虽然年过三十有些微微发福,但总体来说还是个样貌端正的充满成熟魅力的男性,会有很多小女孩喜欢,或许当初姐姐就因如此才会与他有所来往吧。林倩倩心里想着,嘴上故意带着轻俏地说:

“说实在的,我还真有些压力,但是……”她压低了嗓子说:“她们有我这样特别沙哑的嗓音么?”

杜晓峰哈哈一笑:“倒还是真的没有。你稍等一下吧,我马上安排人给你试音。”

杜晓峰出了办公室。

林倩倩看着办公室里的一切,干净的办公桌,整齐的办公用品,展柜里各种各样的奖杯证书,墙壁上各种演出的照片镜框,自己将来有一天也要开一家这样的演出公司,不仅能够实现自己的音乐梦想,也要替很多年轻人来实现他们的梦想。

正想着,她突然看到书架一摞书里夹着不少照片,下意识地拿了出来,翻看了一下。

多是杜晓峰和一些演出单位的合影,和一些演员在一起,还有的看起来是工作人员的,照片中的杜晓峰笑脸灿烂,看来他做得蛮开心。

然后她看到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人她似曾相识,仔细辨认着,脱口而出:“刘子敬?”

林倩倩的脑海里瞬间闪现出过去的一幕幕,像电影中切得细碎的镜头,不连贯却又无比锐利,刀锋一样割过,她惊愕得瞪大了双眼。

“呵,林倩倩,你这是长了胆子么?敢跟我这样说话?”

“呵呵,我自以为是?林倩倩,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样子。你就觉得你自己纯情无比,让人不能触碰?哈,笑话,那段视频恐怕你不会忘记吧。”

林倩倩有些慌了,心乱了起来,难道他认识刘子敬?他们是什么关系?他们……“倩倩!”杜晓峰推门走了进来,林倩倩慌忙把照片夹回书里,放回到书架上。

杜晓峰说:“已经安排好了,你这就跟我来吧。”

林倩倩忐忑不安地跟着杜晓峰出了门。

来到试音间,杜晓峰对调音师交代了几句,林倩倩拿着歌片走进录音室,开始试音。

试音曲选的是那种夏小晴曾经唱过的《不了情》。

闭着双眼,林倩倩投入地唱着,这瞬间仿佛感觉到了姐姐的灵魂在自己的身体里复活,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却又仿佛听得到这歌声,姐姐的沙哑的性感而悲凉的声音叠加着自己的声音,身体也叠加着身体,一首悲伤的老歌如同岁月在流淌,淌出一个女人悲凉的心事与沧桑。

“好!”传来了杜晓峰的喝彩声。

调音师们也纷纷鼓起掌来了。

杜晓峰说:“倩倩,你太棒了,唱得跟你姐姐一模一样,完全没问题。”

出了试音间,林倩倩坐了很久,才仿佛从悲凉感伤中走出,深呼吸调整着自己的情绪,喝了一口杜晓峰递过来的咖啡。

杜晓峰说:“谢谢你来帮我完成这份合同,也算是替你姐姐了却一个心愿。有件事我还是要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你说。”林倩倩看着杜晓峰。

“这本专辑署名的时候,是你们一些不知名的歌手一起的,而你的名字……”

林倩倩说:“就用我姐姐的名字吧,夏小晴。这次我也是替姐姐来的,完成以后我就回去了。”

“呵呵,倩倩你在这里也会有所发展的。”杜晓峰说:“你们自己搞乐队很难很难,全国乐队多如牛毛,搞成功的有几个呢?还不如加盟我们公司,我们这里有很多演出的机会……”

“谢谢你,不必了。”林倩倩推辞着。

杜晓峰说:“王石是个人才,家里条件也不错,但正因为如此,他才是最不可靠的。你想想看,他是有退路的人,大不了不搞了,回到他父亲那里,接手他父亲的公司,照样有吃有喝,过着富二代的日子。而你们呢?尤其是你,不能不为自己的将来考虑。”

“你怎么跟我妈一个腔调?”林倩倩恼火了,“我们要做什么事情那是自己的事。我这次来完全是替我姐姐还你一个人情,就算是帮忙的。所以你不要再说别的了,我也不会收取任何费用。还有,以后不要有事没事就去看我妈,杜总……您是有家室的人,总这样往外跑,不好。”

“呵呵……”杜晓峰尴尬地笑了一下:“我这也是在替你瞎操心罢了。算了算了,你不爱听,我就不再废话了。”

而在小乐队的排练室里,王石、徐嘉、夏振宇、程明乐和安佑佳正在排练着,但夏振宇有些心不在焉,一边唱着一边不时地望着门外,王石忍不住敲了敲大鼓,叫:

“认真一点儿,离海选还有三天啦!”

程明乐在一旁冷笑道:“他的魂儿都丢了,还海什么选啊。”

徐嘉倒了一杯热水地给夏振宇:“累了先歇一会儿吧。”

夏振宇喝了一杯水,闷闷不乐地走到门口坐下。

程明乐走了过来,递给他一根烟。

夏振宇推开了。

程明乐说:“失恋了?哼哼,这个世界上有些男人就是傻,根本不明白女人的心思。醒醒吧夏振宇。你想想看,你是女人的话会选择谁?”

“你什么意思?”夏振宇看着她。

她轻轻地吐出一口烟圈,微笑着说:“恐怕,替她姐姐完成心愿只是个借口,被那个成熟的有钱的男人吸引住了才是真。小女孩就喜欢那种很贴心的很懂得照顾人的中年大叔,更何况人家还是个演出公司的老总。”

“你胡说!”夏振宇有些生气了。

“如果我说错了,你就当我开了个玩笑。”程明乐说:“选秀比赛还有三天就开始了,这个时候她不来排练而是跑到别的公司里去录音,你说这意味着什么?”

“倩倩还没退出乐队呢!”徐嘉走了过来,冷冷地看着程明乐,昂着头说:“就算倩倩不来了,她和振宇也不会分手,你也不会有机会。你省省吧,程明乐。”

“你?!”程明乐恼怒了:“我没有机会你也不会有!”她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着:“被前经纪公司解约的教训还没忘记吧?你是不是也喜欢夏振宇啊?如果不是的话,为什么处处维护着他?”

徐嘉被抢白得脸色发白,恨恨地走了过来,看样子似乎要发作。

王石只好和安佑佳一起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