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很用力,阿蛮顿时吃痛的叫出声来,“喂,很痛,你在干什么?”
只是回答阿蛮的只有耳边呼啸的风声,入眼的是苍狼英武的绝美容颜,以及有着完美弧线的下巴。
直到这个时候阿蛮才回过神来,感觉身后温热的身体,她的身体瞬间有些僵硬,脸颊似乎也开始有些发热。身体也有些不自然,她不着痕迹的稍微向前挪了下,想离开让她羞涩的热源,只是奔驰的骏马让她的打算落了空,反而让她更靠近苍狼。
感觉到身前的女子的动作,苍狼也绷紧了身体,心中暗斥道:“这该死的女人,就不能安分些吗?”
风沙渐渐变大,风卷的尘沙拍打在人的脸上,有些疼痛。
苍狼将披风拉起将阿蛮裹在里面,为她遮挡风沙,突如其来的黑暗让阿蛮瞬间清醒。黑色的披风,黑色的马匹,每人一把的巨刃……
“沙狼……”阿蛮突然嘶吼出声,方反应过来这伙人是让整个大漠都胆战心惊的那伙子强盗。阿蛮有些欲哭无泪了,她怎么就落入强盗手里?还貌似是强盗头子的手里。而且,那个她放在心里五年的救命恩人竟然也是强盗。
她一时间真的有想拍死自己的冲动,她平时自诩聪明,可是今天怎么这么迟钝?还真的是男色误人,方才光顾着看冷寒焰了,根本就没有仔细留心看这伙人的衣着打扮,还真的是失策。若是她早知道这伙人是沙狼,早就逃的远远的了,怎么会死赖着跟在他们身边。
而苍狼听见阿蛮略带惊恐的叫声心情却好了起来,原来这女人也是会怕的。
“哈哈……”苍狼愉悦的笑声飘荡在大漠中,其他众人有些惊讶,许久没有见主子这样开怀。
只是坐在苍狼身前的阿蛮心情则不是那么好了,感受到苍狼的笑声而引起的胸腔的震动,她更加的抑郁了。
这一边阿蛮被苍狼带走,另一面,姝萱和阿城也踏上了前往荒城鬼蜮的道路。
“云姑娘,我们难道去了这荒城鬼蜮就能找到小姐了吗?”阿城有些疑惑,他们原先所在的地方离荒城鬼蜮很远,那黑风暴再怎么强劲也没用办法将他们吹的偏离了那么远。
“不一定”姝萱懒懒的应了一声。
阿城一时无语,眼前女子这随意的态度让他很无力,纵使他焦急万分也是无用。他总不能抛下她独自上路吧!更何况这是要去那个地方。
“这片大漠那么大,就我们两个人,除非运气特别好,否则根本不可能找到阿蛮和呆子。”姝萱骑在一直驮着她的东西的骆驼上,全身都包裹在衣服里,头上带着帽帏。而荀依旧在酣睡,只是这次是睡在姝萱的怀里。
姝萱的目光注视着远方,手轻抚着荀变得有些黯淡的毛,有些心疼。这一路走来,荀应该是有些不适吧!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嗜睡,而且变得比在青河时瘦了许多。
“那我们这是去做什么?”饶是阿城漠然,却也有些好奇,他看着犹自抱着小黑猫轻抚的姝萱,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恭敬,从他知道姝萱去过荒城鬼蜮的那一天起,他便从心里改变对这个女子的看法。眼前的女子,并不像她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搬救兵,一起去寻找他们。”姝萱的话语依旧淡然,声调平淡没有什么起伏,好似她对这一切根本不在意。
听了姝萱的话,阿城饶是平时冷然也有些焦急。“可是我们有时间搬救兵,小姐他们却等不了那么久。这……”
“放心吧!以他的势力,比我们盲目的寻找要强多了。”姝萱说完便陷入了沉默,也没有告诉阿城,她话里提到的那个“他”是谁?
阿城虽是看不见姝萱的脸,却被她身上柔和安然的气质所感染,渐渐的也平静了下来,没有再多问什么,经过几天的相处,阿城发现,这个少女也只有对着阿蛮小姐的时候才会多话,一般的时候都不同他讲话。他只是不爱讲话,可是眼前女子的淡然冷漠似乎是已经刻到骨子里,融到了血液里,似是她天生就该如此。
他也不愿意多加打扰姝萱,只是静静的跟在姝萱身边,还不时看向四周,以防出现什么突发状况。在这大漠中,什么都是有可能发生的,现在许是平静,可说不准一会儿便狂风骤起或是遇见凶猛的毒物。不多加警惕的话,只是埋骨在这片沙漠中,成为沙漠中的一部分,就像他们不就前遇见的那具骸骨。
陷入沉思中的姝萱突然身体狠狠的颤抖了一下,她惊愕的摸了摸挂在颈上的玉佩,而玉佩上有一股炽热的高温转瞬即逝,只是那块玉佩挂在姝萱的颈上,又是贴着身,旁人自然是看不见那块玉佩瞬间便的火红,之后那火红也随着温度的消逝而消逝。
“原来是四十多年前与我签订契约的那个男子的魂魄归位了,这是第几个魂魄了?九十三?还是九十四?那个男子好像是南疆的,叫什么呢?有点想不起来了。这记性是越来越差了,会不会有一天我连他也忘记呢?不,不会的,即使是忘记自己也忘不了他的吧!他……只是……这灵魂里却依旧没有灵魂之泪,到底何时才能集齐?”姝萱的心此时不复方才的平静,难得的乱了,如被狂风吹乱的一池春水般不断的泛起层层涟漪。她是关心阿蛮,可却也不慌乱,这世上,唯一能让她如此慌乱的,除了他,再无他人。只是他……何时才能归来?
阿蛮觉得自己的修养已然完全不够用了,有很多次她真的很想掐死苍狼。她堂堂歌姬坊的主子,竟然沦落到伺候人家的丫鬟的境地,不过是看在苍狼救了她的份上,否则以阿蛮的脾气,早就挥鞭子抽人了。
“阿蛮,我渴了,给我拿点水过来。”
“阿蛮,我饿了,肉烤好了没有?”
“阿蛮,我累了,过来给我按摩一下。”
“阿蛮,好无趣,来唱个曲儿听听。呃,要不跳个舞也可以。”
“阿蛮……”
阿蛮终于忍不住大吼道:“苍狼,你够了,我不是你的丫鬟,你再多事老娘不干了。”
苍狼只是凉凉的看了一眼阿蛮,淡淡的说道:“好啊!那你也别跟我们一路了吧!大家桥归桥路归路吧?看你的身手也算不错,就算没有我,你也能走出这大漠的,呃,其实就算走不出去也没什么,这个地方,你看,也还不错,最起码挡风,对了,你刚说什么?”
听着苍狼暗带威胁的话语,阿蛮瞬间收起张牙舞爪的神情,低眉顺眼的低声应道:“其实也没什么。爷,您还有什么吩咐么?”
“暂时是没有了,不过,等下就不知道了。哦,对了,过来给爷捶捶腿。”
阿蛮一步三顿的慢慢挪了过去,极是不情愿的跪坐在苍狼身边,伸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捶着苍狼腿。
苍狼闭着眼享受着阿蛮的服侍,只是他着实是有些不舒服,阿蛮的力道时大时小,偶尔还会捶到他腿上的麻筋上,让他有些麻痹刺痛,不过他的心情却是好极。
“对了,去给爷拿块烤肉,都这么久了,想饿死爷?”过了一会苍狼不耐的说道,还一边伸手指点着阿蛮。
阿蛮的额角隐隐有青筋在跳动,只是她暗自隐忍了。“阿蛮,他是你的救命稻草,你要忍,一定要忍。他是草,他是草……”
阿蛮一边在心里腹诽着一边走到燃起的火堆旁,接过苍狼的手下递上来的烤好的肉。
“呐,给你。”阿蛮语气有些僵硬的将手上的肉递给苍狼,一边在心里念叨着:“要忍,一定要忍……”
苍狼凉凉的看了一眼阿蛮递上前的烤肉,撇了撇嘴。“你应该把肉切好了再拿给爷,你这样直接递上一大块,让爷怎么吃?你这丫鬟是怎么当的?这点眼力都没有。”
阿蛮咬牙,用力抓着自己的衣衫,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以防实在控制不住将苍狼掐死。
看着阿蛮强自隐忍,苍狼眼角的笑意更胜,终于忍不住狂笑出声,阿蛮的眼角不由抽搐,她就知道,从头到尾苍狼只是在耍着她玩儿。于是她再也忍不住,扑向苍狼。
“老娘跟你拼了。”阿蛮在苍狼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扑身上前,骑坐在苍狼身上,挥拳就在苍狼俊美的脸上狠狠印上一拳。
苍狼吃痛,看着坐在他身上野蛮的女人不由也有些头痛,其实阿蛮那一拳的劲道不能让她怎样,可是阿蛮坐着的地方可真是要命。
其他几名沙狼看见阿蛮的动作更是吃惊,一向性子不好的少主竟然会容忍一个女子骑在他的身上。他们顿时眼观鼻鼻观心的装作没有看见眼前的一幕。少主开心就好,多久没有看见少主那么轻松的样子了?好像……好像很久了。
几人中只有寒焰眉头深锁,他怎能容那个女子如此胡闹?实在看不下去了,寒焰走到打闹中的两人旁边,伸手将还在撒野的阿蛮单手拎起来扔在一旁。不顾阿蛮惊愣受伤的眼神,蹲下身检查苍狼的伤势。
半晌,阿蛮才撅着嘴从地上爬起,被寒焰甩出去也只能认了,虽然很丢脸,但是谁让她比较心仪他,要是苍狼敢将她像小鸡般拎起来丢出去,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怎容她如此胡闹?伤口又崩裂了吧?”寒焰话语里有着无法掩饰的苛责。
“我哪里想到她会真的扑上来,真经不起逗,这个野蛮的女人。”苍狼话语里倒是满不在乎,似是受伤的不是自己般的轻松。
阿蛮不解的看着两人,她并没有用很大的力,毕竟苍狼算是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她不会将自己最后的希望给掐灭的。可是从寒焰的话语里怎么觉得苍狼受了重伤?是她听错了吗?
过了一会儿,阿蛮吃惊的张大了眼睛,原来苍狼真的是受了重伤。
寒焰将苍狼的衣衫解开,露出苍狼裹着白布的精瘦的腰腹,只是那在腰间缠绕的白布上已经渗满血迹,热烈鲜艳的颜色刺痛了阿蛮的眼睛。
阿蛮一时间觉得眼睛有些酸涩,这个男子已然受了这么重的伤,还骑马带着她在大漠中狂奔,那个时候他的伤口就已经裂开了吧!只是他竟然没有丝毫的表露出来,这人究竟是有多强的意志力才在这种伤痛下还能谈笑风生,不动声色?
看见阿蛮怔愣在一旁,苍狼心中嗤笑。“原来这女人还是有心的啊!”
“阿蛮,我这伤口可是你方才骑在我身上时弄的裂开的,你是不是该帮我包扎一下?”制止了寒焰想要帮他包扎的举动,转而对着阿蛮说道。
看着苍狼腹部一条巴掌长的创口,阿蛮顿时觉得自己的腹部似乎也隐隐作痛,要是这样的伤在自己身上,估计她都痛到不能动了吧!她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苍狼的伤口,她的心里竟然会有一丝丝心痛。
“你怎么不将这伤口缝合?你这样不管直接包扎会比较容易裂开的,而且愈合的也很慢。”阿蛮蹲下身看着苍狼的伤口对着苍狼说道。
“缝合?那是怎么个疗法?”苍狼不由有些好奇,他也在这大漠横行许久,受过的伤不知凡几,他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伤口还可以缝合的。
“这个啊!就是把你的伤口像缝衣服一样缝合起来,这样愈合起来很快的,听说这种方法在南蛮那边很常用。”阿蛮没有抬头,认真的看着苍狼的伤口,似乎在思考怎样下手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