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初恋

“有,我的初恋就是从这里开始和结束的。”

“那想必是印象深刻了。”

“是啊!虽然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还是忘不掉当初的感觉。”

“不好意思,让你想起难过的回忆。”

“不会,当时虽然难过,但时间一久了,回想起来却也是很美的回忆。”我的目光放在迷人的夜景,看着远处的某个方向,“不管过去是快乐还是痛苦,如果我们都能够把它变成美好的回忆,那这样或许会过得比较快乐。”

“我非常同意。”在眼睛适应黑暗之后,我慢慢看见她的容貌。

这时我才发现,映在她眼中的迷人夜景,是多么熟悉,曾经我也看过,这就象是回忆被真实的映射出来,不知不觉中,我深深地着迷在这个不知道是过去还是现在的景象里。

“差不多要倒数了。”周遭的人们已经准备开始倒数。

我和她跟着所有人开始倒数,在她的陪伴下,送走这个不太平凡的一年。

“五、四、三、二、一。”在倒数结束那一刻,烟火在城市各处此起彼落,点缀了这片美丽的夜景。

在新的一年,还会遇到什么事?

谁知道。

“新年快乐!”

新年的第一天早晨让人神清气爽,在张开眼睛的那一刻,不管是外头的鸟鸣、阳光,甚至是空气,全都充满新生的气息。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感染了这样的气息,很难得地,胖哥和士元也都起了个大早。

“见鬼了,你们难得会在假日这么早起。”我对走向浴室的士元说着。

“新年的第一天当然要做些有意义的事,如果还是跟平常一样赖在床上,那今年大概也是懒懒的度过吧!”他满脸惺忪的样子跟他说的话实在很不搭。

“那你打算做什么有意义的事?”

“爬山。”士元将手上的洗面乳搓成了泡沫。

“要去享受你所谓的快感?”

“只不过是热身罢了。”

“明哲,你今天也这么早起啊?一起去爬山吧!”与士元不同的是,胖哥精神抖擞地从房间走了出来。

“原来你们已经约好了。”此时我的脑海又闪过了人影,“要不要多约几个人?”

“好啊!”士元满脸泡沫从浴室探出头,想着想着又自言自语:“不可能,不会有这种事。”

不知道你们懂不懂他的意思?

先前我有提过,他去爬山不是为了把妹,因为那是不可能的事,他认为美女应该都会在家睡“美容觉”,而不会一大早就去爬山,把自己搞得满身大汗。

但是,我偏偏就打破了他的想法。

首先,我试着联络晓雩,这一次她总算接电话了。

“喂,我是晓雩。”从她慵懒的音调中可以听出来,她还在睡美容觉。

“好久没听到你的声音了。”

“喔,学长,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新年的第一天还在赖床啊?”

“我好累喔……”听得出来,她非常无精打采。

“昨晚玩得太凶吗?”

“嗯……”

“那就要跟我们出去运动一下啰!”

“学长,让我休息好吗?我真的很累。”

“咦?这不像平常的你喔!”我故意用怪腔怪调说着,试图帮她赶走疲惫和瞌睡虫。

“学长!”她突然提高不少音量,反倒是让我精神为之一振。

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对我吼。

“对不起。”停顿了好一会,她只说出这三个字之后就挂掉电话。

等到我回过神来,大约是十分钟之后的事了,但我仍然不知道刚刚到底是不是幻听。

接着我拨了电话给采颐,听到的是充满活力的清脆嗓音。

她不但答应跟我们一起去登山健行,还说要亲手准备好吃的食物,我问她是什么样的食物,她却说是秘密。

士元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整个人瞠目结舌。

“这……这简直就是天堂中的天堂啊!”他似乎开始想象在山顶上和美女一起野餐的景象了。

约两个小时之后,我们在校门口集结完毕,马上就朝大坑前进。

今天的她穿着一套白色与水蓝色搭配的运动上衣和长裤,原本飘逸的长发束成了马尾,展现出十足的运动风,看到她另一种不同的面貌,也算是让我出乎意料。

“你这么惊讶干嘛,她是女子桌球校队,穿成这样没什么好奇怪的吧!”士元提供的情报才真正让我惊讶,难怪我第一次跟她打桌球的时候,被她电得惨兮兮。

而且她的体力十分充沛,在健行的全程几乎都走在我们前面,脸不红气不喘地督促我们前进,真是让我自叹不如,而士元似乎在期待采颐亲手做的神秘食物,从头到尾一直紧紧跟在她后方,活像一条被食物吸引的狗。

好不容易到了终点,也差不多是中午时分,采颐拿出了几个便当盒,士元和胖哥迫不及待打开盒盖,里面装的是十分精致的寿司。

“哇!好吃!”士元的表情告诉我们,他已经到了天堂中的天堂。

“时间不太够,所以做得随便了些。”采颐微微笑。

“随便做就能有这种程度,那你应该可以开间寿司店了。”胖哥说完又再接一口。

“那你们一定要第一个来光顾喔!”她兴奋地击掌,好像真的要开寿司店。

没多久,我的手机多了一封新讯息,是晓雩发过来的,当我打开看了之后,短短几个字,让我开始心神不宁。

“学长,我好累,我好难过。”简讯,就这几个字。

简讯里的那几个字,可以有很多种猜测,也许是因为身体有了病痛而感到难过,但我却不这么认为,我想她是受伤了没错,而受到伤害的,是她的心。

跟晓雩相处久了,都知道她是个开朗、坦率的女孩,任何事情她都会很直接地表达她的想法或感受,从她早上表现出来的反应,让我更加确定这封讯息并不寻常。

回到市区之后,我们各自解散,我觉得我有必要去看看晓雩。

到了晓雩的住处楼下,我试着按下电铃,不过却一直没有人回应,当我重复按了两三次之后,我想我该拿出手机了。

只不过,情况就跟按电铃一样,没有回应。

我渐渐地忐忑不安,甚至开始胡思乱想,像她那样乐观开朗的个性,会促使她做出伤害自己的举动吗?

不行,我一定要进去看看,现在只好请别人帮我开门。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要找三楼之一的住户,可是都没人回应,可以帮我开个门吗?”

“三楼之一不在,你不会去按三楼之二吗?”一楼之一不耐烦地说。

“你是不是推销员啊?我们这里谢绝推销喔!”三楼之二似乎很讨厌推销员。

“干!老子正爽的时候,你按什么电铃。”二楼之一的脾气真叫人不敢恭维。

再按下去我看也没什么结果,可是我也想不到其他方法。

“学长,你怎么会在这里?”熟悉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

“天啊!你还好吗?”数日不见的她,让我有种多年不见的错觉。

“我没事,你别担心。”

“可是你一直让我放不下心。”我看见她手上拿着面包,起了好奇心:“你的午餐?”

“嗯!这样好像不太够对吧?”她扬了扬手上的面包,对我苦笑着。

“你何必这样虐待自己呢?”

“如果你被人狠狠伤了心,是不是也会这样?”

想到不久之前的我,不也是这个样子?我们的心因为爱情而美好,也因为爱情而支离破碎,在那个时候,就开始会觉得一切都变得无所谓。

现在我跟晓雩角色互换,当时她所做的,就是把自己的好心情不断地分享给我,见我没吃早餐,毫不犹豫把自己的早餐给我,那现在我可以为她做什么?

“学长,可以陪陪我吗?”

“没问题。”我微笑着,这也许是她目前最需要的。

她也笑了,但却少了温度,看到她变成这样,我不知不觉心疼了起来。

一整个下午,我载着她到每一个她所指定的地方去,她并没有多说什么,总是静静的,静静的,似乎在凝望某些事情,我在旁边看着她甜美的脸庞,在这个时候少了原本的亮丽,多了一丝丝憔悴,我猜想她仍然被过去所局限着,还未完全走出那个世界,却又再度被卷入漩涡,造成第二次伤害。

“我们今天下午去的每一个地方,对我来说都有最美丽的回忆,但也是让我最难过的。”晚上回市区的途中,她终于开口了。

“既然会让你难过,那为什么还要去碰触它?”

“因为我想去面对它。”晓雩轻叹了一口气,“可是我发现好像没有这么简单。”

“总是要过一段时间之后才有办法放下,不是吗?”

“它是已经过了一段时间没错,但是它又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是“尘封记忆”吗?”

“你怎么知道?”她看来有些惊讶。

“士元给我看过,只是看不到内容就是了。”

“嗯……”晓雩停顿了一会又问:“学长,你喝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