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风景

随着火车不断前进,车窗外的景色如同我的思绪一样,象是一幅幅画面飞快地一闪而过。

或许就像雅涵说的一样,我是个善良的人,所以在晓雩生日那天,我因为不忍心再伤害她,而给她那个最后的一吻,但我万万没想到,那一时的心软,却成了我追求采颐的绊脚石。

我该怪晓雩提出那样的要求吗?还是要怪奥迪男跟踪我们,拍下那张不该有的照片?其实我不该怪任何人,而是要深刻的领悟到,有时心软会伤害到别人,更会给自己带来很多麻烦。

那张不该出现的照片,将会带来多方面的影响,除了我和采颐之外,还会因为我们之间存在的连锁关系,在我和晓雩、胖哥和晓雩之间,甚至我和胖哥都会被波及。

“哇铐!这张照片也太劲爆了吧!你竟然会做这种事。”士元看到照片之后的反应,就好像看到某明星三点全露拍写真一样惊讶。

“我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我比较想知道的是,你明明喜欢采颐,为什么还要对晓雩做这种事?”

“只能怪我心太软,不忍心再伤害她。”

“看来你不适合做坏事啊!”士元笑了笑,“不过我也没想到奥迪男会使出这种狠招,他根本就想要强占采颐,所以会不择手段来逼你退出。”

“我真不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事。”我的内心又充满了不安。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暂时不要跟采颐见面。”

“这不就正合奥迪男的意了吗?”

“还是你希望让采颐看到照片?”

我再度哑口无言,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的,处在这种情况下,我的信心敌不过一张照片。

也许,暂时不跟采颐有来往,应该是最好的办法,而我也可以在这段期间好好想想有什么对策,来应付奥迪男不断祭出的狠招。

“你不要想太多。”士元拍拍我的肩,“该是你的就一定跑不掉,我对你很有信心,要不要我弹一曲给你打气一下?”士元拿起他心爱的吉他摆出架势,开始自顾自的弹了起来。

我不知道士元弹了什么曲子,但我在那一刻发出会心一笑。

看着车窗外渐渐熟悉的景色,我暂时放下了在台中的一切,回到我的故乡,当然,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我想利用这段时间,沈淀一下连日来的心情,最好还能够过滤掉那些焦虑不安的杂质。

回到家之后,我的手机收到采颐的来电,但我却不知道该不该接,只是我很快又想起士元说的,暂时不要跟采颐有往来,所以,这是我第一次没有接起采颐的来电。

奇怪的是,我的心情在这一刻却异常的平静。

这种感觉就像已经失去一切的人一样,对任何事情已经不在乎,但是我却很害怕这样的不在乎,我竟然能在短时间之内就有这样的心态,让我不得不好好想一下自己到底在不在乎采颐,还有我为什么明明想要追求她,却在这个节骨眼临阵退缩?那张照片真的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吗?

想着想着,采颐又打了第二通电话,而这一通来电,就像把一颗小石头丢进如镜面般的湖水一样,在我心里起了涟漪。

会有什么事情让她打来第二次呢?她会不会在乎我没有接电话这件事?如果我回电给她,又该说些什么?

仔细想想,用手机跟采颐联络就不会让奥迪男知道了吧?

不对,我为什么要像这样偷偷摸摸的联络采颐呢?

曾几何时,我变得如此懦弱,就连对自己喜欢的人,也要屈就一个外来者而减少彼此的互动,甚至无法见面,难道我是因为害怕失去什么吗?这样说也不对,因为我还没有得到些什么,所以没什么会失去的。

之后,我接起这通电话,听到了久违的声音,还是一样甜甜的。

隔了一段时间又再度听到采颐的声音,让我有一种久旱逢甘霖的感觉,先前的焦虑不安在一瞬间蒸发殆尽。

然而,我并没有问她那天拒接我来电的事情,因为我觉得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现在问起来没有意义,也不能够弥补些什么。

而她很有效率地做了一个决定,让我措手不及。

“不好意思,这阵子我跟着我爸爸处理一些事情,所以都没有回电话给你。”

“哇!是律师特助吗?”我用轻松的口吻说。

“我没这么伟大,只是帮忙打资料而已,你就别亏我了。”她笑了笑,“对了,你回台东了吗?”

“真巧,我刚到家不久。”

“真的吗?哎哟,你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她的语气听起来很落寞似的。

“呃……”我怔了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道她会在意这件事吗?

“你应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说吧?”她象是看透我的心思,“是这样啦!因为我想到台东走走,碰巧你又是台东人,所以……”

“所以你需要一个好的向导。”

“没错,就是这样。”她似乎又变得很开心,“不过你先走一步了,看来我得自己坐车过去。”

“你不会搭火车?”我故意调侃她一下。

“我当然会呀!只是一个人坐车好无聊。”

“只有你一个?没有找朋友一起来吗?”

“没有。”她接着问了一个颇耐人寻味的问题:“你比较希望带我去,还是带我的朋友们一起去呢?”

“我只带我想要带的人一起去。”

“呵呵,你好像把问题丢回来给我了。”

“是吗?你怎么想,我就怎么想啰!”

我很希望她跟我想的一样,但我却没有十足的把握这么认为。

就这样很有效率地决定这趟行程,又很有效率地在晚上就告诉我已经拿到了车票,隔天就会到台东来。

也因为这样,我在回到家的第一个晚上就兴奋地睡不着觉。

很快的,约定好的时刻到了,虽然这一切都是在很有效率的情况下进行着,但行程的规划似乎跟不上脚步。

我很希望每一个来台东玩的人,都能带着深刻美好的印象离开,当然,采颐绝不能例外,不过我这个人就不太会搞浪漫,所以这个时候倒是让我很伤脑筋,该怎么做才会让她觉得值回票价。

只不过时间不允许我想太多,看看时间,采颐也差不多要到了,我便提早到火车站去等待她的到来。

不过一会的时间,采颐搭的班车到了,下车的旅客如浪潮般朝出口处席卷而来,而我很快就在人海中看到采颐,因为她高挑亮丽的身影,很难不让人注意她的存在。

她穿着淡粉色的方领针织上衣和一件合身牛仔裤,脚上踏着一双米白色的露趾低跟鞋,从头到脚散发出一种甜美优雅的气质,在人海中十分出众,也让我看得出神,直到她来到我面前喊了我一声才回过神来,同时我发现,我这时候穿拖鞋来接她是天大的错误。

“好久不见。”她的笑容又让我出神,“你等很久了吗?”

“我……啊?不会,我也是刚到。”我看到她斜背了一个小包包,手提着一小袋行李,看起来十分轻便,“你的行李只有这些?”

“对呀!出来玩不必大包小包的,就是要这样才自在。”她举起手中的行李对我说。

“有道理……我帮你拿。”我接过她手中的行李,非常轻,“你对这里的感觉怎么样?”

“这里的空气真好,风景也很漂亮,如果我也能住在这里该有多好。”

“相信我,你很快就会知道住在这里有多无聊了。”

“至少这里的人都很纯朴,我就是喜欢这样单纯的生活。”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好了,你打算带我去哪里呢?”

虽然我并没有做周全的计划,不过就我以往的经验,还是可以串连出一套行程,当我把这些行程一一告诉采颐的时候,我看见她的表情充满了期待,而且每当我说一个景点,她的期望就越高,不知道是因为她有幸可以亲自走一趟这些地方,还是因为有我这个向导。

什么?你问我希望她所想的是哪一个?

如果是你,你希望是哪一个?

我和采颐走在东海岸的沙滩上,松软的沙滩让脚步能够更加轻盈,我们静静的走几步,然后坐了下来,看着眼前海天一线的景色,还有一波接着一波推上岸的海浪,似乎有一股气氛正酝酿着。

“好美的海滩,整个人都舒畅起来了。”她笑着说。

“再美的海滩也比不上你的笑容。”我看着她专注地说。

“呵呵,你还真会说话。”

“不知道这美丽的笑容能不能专属于我。”

“你……你是说?”

“我……我很喜欢你,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我……”她的脸颊红润了起来,只是低着头,过了好一会,她终于点头。

“谢谢你。”我看着她,内心的欣喜无法用言语形容。

采颐也抬起头看着我,酝酿已久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出来,我缓缓地凑近她的脸庞,她也闭上了眼,似乎已经做好准备。

在我俩的唇即将接触的时候……

“明哲,起床了。”有人在这个时候把我给摇醒。

“啊?”我张开眼一看,是采颐。

奇怪,刚刚那是一场梦吗?为什么梦境中的女主角又活生生出现在我眼前?

噢!我差点忘了,采颐来台东玩,她住在我家。

不过如果你以为我跟她睡在同一个房间里,那你就错了。

“你这么早起啊?”

“你昨天不是说要早一点出发吗?现在都已经八点了,我看你还没起床,就上楼来叫你了。”

“哎呀!那我去准备一下。”

我到浴室做盥洗,脑子里不断想着刚才的梦境,总是感觉它好真实,是不是因为采颐就近在咫尺的关系呢?如果是这样,那这个梦境会实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