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原来如此

结果,就在须颜梓和三位长的十分标致的尊者虚以尾蛇的时候,功力其实相当一般的鹿泉尊者所构筑的天尘牢中弥漫的天尘,很快就被自然流淌出的水所突破。

和我们视若珍宝,一直没有大显神威的无根之水瞬间融合。

只见与水接触后的无根之水瞬间觉醒,从珠子内部延伸出无数六边形,伴着一股不知名的蓝光,在黑暗中显得晶莹剔透,形成了酷似蜂窝的小冰层,一层一层堆积着,密密麻麻如同不断分裂的细胞一样突飞猛进。

如同有了意识一般,对着被摔得有些痛苦的夜天远直接翼护垂拱,怀绕包裹,牢牢地护在蜂窝状的冰仓里。

而在这别样呵护下,夜天远,本来急促的呼吸,瞬间平息,在朦朦胧胧中,长期处于黑暗而又绝望的氛围里,心情大起大落的夜天远,直接昏昏睡去,露出这些天久违了的笑容…

而另一方面,雷家兄弟就没那么幸运了,在结成蜂窝状的冰层一次次挤压中,被疼痛激发出意识的雷洛平,强忍着痛苦,伸手把在自己面前,痛苦得连连咳嗽的雷洛佳拽到了自己的脊背下,用臂膀护住自己的弟弟。

不过,苦难女神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们,被冰层推着向上的雷师兄弟,一面是因为拥有了无根之水相激,自动凝结成冰的冰层挤压,另一面,虽然被掏了个洞,不过依然坚固的墙壁似乎也没有松动的迹象,两相挤压。

不管是接触冰层,前冷后热的雷洛佳还是,被挤压着用脊背接触墙壁的雷洛平,压成肉饼的命运似乎已经不可避免!

不过,所谓天无绝人之路,就在须颜梓向三位尊者借口水的当口,终于将所有水分幻化成冰的无根之水果断变红,发出阴森森的红光,并且有逐渐发亮的趋势。

而最重要的是,此时的蜂窝冰层终于停止的对雷氏兄弟的挤压,停止了扩张,还形成了一层散发着红色暗光的表皮。

不过此时,早已窒息的两兄弟,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生死未卜!

当然,变了什么颜色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明显有点通人性的这玩意,居然开始向上挣脱,要突破地面!

如此一来,整个高地上被须颜梓这个注重生活质量的前廷长修建的大水渠全部隆起,如同一条苏醒了的巨兽,抖动了自己身上的污垢一般,将整条大道全面掀翻,什么土石树根,荒草杂花,统统被像钻子一样突破上来的散发着红色暗光的蜂窝冰层,像大浪中的船舷劈开水流一样,狂野地赶到一边。

那么,此时相当苦逼的就是四位尊者了。

本来四位身份高贵的尊者能屈尊来这里,仅仅就是完成一个:“囚禁一个什么都不会,连元神有没有都不确定的叛贼之子——夜天远这么个轻松的”任务。

而且,前来镀金的尘溪月的父亲——京城四大名门之一的土尘世家的家主——尘耀嵩,早就通过暗堂查明,即使无根之水在这孩子手里,估计这小子也不会用,而且,尘耀嵩的亲信可是亲自保证,只要这次四位尊者能取回无根之水,为自己在教主大寿的贺礼上,找回因为教主大婚而丢的面子。

四位尊者,回去就可以被外放,成为镇守一方的指挥使了——虽然是最低级的地方教职。

不过依旧可以自领一部,造福一方了。

面对如此诱人的条件,如此简单的任务,还和如此一位年强貌美,肌白肤嫩,前凸后翘,活泼可爱,少不经事,傲娇天真的堂堂护法大人一起为教主铲灭,叛逆之后,四位尊者何乐而不为呢?

至少在昨天收到来自尘耀嵩的请求后,四位清水指挥使手底下的尊者,可谓千般愿意,万般开心的踏上了这条与其说是完成任务,还不如说是来看孩子的行程。

当然,更让四位激动的是,此次前来,水部的渊濛郡主直接调动水部的战舰,来护送四位,登上清水码头——虽说那条战舰好像是顺路的。

不过下了船后,四人直接就和尘护法见到了面,双方在进行亲切的交谈后,尘护法果断决定分头行动提高效率。

对此颇有微词的小胡子鹿泉尊者一路上坚持认为,麻将脸尊者和大肚子尊者拉了自己的后腿,要不然,以鹿泉尊者的实力和口才,只要和尘护法多多接触,一定能够东山再起,回京任职的。

如此这般的想着,鹿泉尊者一路上没少说风凉话,而且在看到尘溪月这几天勘察的情况,选定了看起来绝对没有水的大道途径的最高点,来囚禁一定从此路逃跑的四人。

虽然只见到了三个人,不过记忆力超强的鹿泉尊者果断挡住其他三人施法的路径,抢先把三人囚禁在自己的天尘牢里,抢了个头功。

所以说,对此轻车熟路的鹿泉尊者兴奋之余不禁将自己十五年前在教主登基仪式上听到的密文对新同僚麻将脸吹嘘一番的时候,无耻的眼罩尊者,不但拆了鹿泉尊者的台,还羞辱了曾经光荣地为教主站岗的鹿泉尊者的智商。

一向信奉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鹿泉尊者,也不免说起了脏话呢。但这都只是疥癣之痛,真正的麻烦才刚找上门,谁会想到一个边陲小地,居然会有如此完备的地下暗渠系统?

一个注重生活质量的廷长,仅仅为了生活的建在高高山梁上的教廷——稍微湿润些,就设计建造了如此有水平的地下输水工程!

当然,这也不是重点,真正的重点是:

这个死孩子就真的拿着无根之水和地下水接触了,当然主要的原因其实是:

这个混蛋鹿泉尊者太自信自己的修行了,没想到一个只有蛮力的家伙,真的能把坚硬的牢壁抠开了个洞!

不过一切都还有挽救的机会,弥漫期间的天尘让任何两个事物之间都因为一层毛茸茸的尘层而相互隔绝了。

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

一个太注重自己睡眠质量的人总会在不该暴躁的时候开始发泄怒火,若不是眼罩哥忽然发动塑土法,改变了天尘牢的土层结构,涓涓细流也不会顺着雷洛平挖开的小口灌进天尘牢里,当水流把掉落在地上的无根之水淹没后,一点一点把包裹着无根之水的天尘逼出来!

所以当须颜梓准备豁上老命,和这几位拼个你死我活的时候,果断变态的无根之水指挥着一层层的蜂窝冰凌将一整块盘如卧龙的山路全部摧毁。,露出了尖锐的冰刺。

所以说,我们计算过天时,地利。人和以后,准确选定一个炎炎烈日的秋后正午,所在地势最高点行动,以便排除那个一见水才会爆发的无根之水的威胁,可谓用心良苦的鹿泉尊者。真正要怨恨给他拖后腿的:当然是除了他自己以外的人。

根本就不是最笨的那一个,而是那些过于追求生活质量的人啊!此时的鹿泉尊者真可谓:

老马大意失前蹄啊!

不过,此时的鹿泉尊者可没闲心想自己该怨恨谁,因为忽然明白对面这家伙就是苏格学员口中挂羊头卖狗肉看似忠心耿耿无怨无悔扎根清水三十年,实际狼子野心大奸大恶祸害人民N多年!的须颜梓,于是猛然想到尘溪月!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用这两句话来概括年轻气盛的尘溪月此时的状态不可谓不贴切,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有一位在教内位高权重的父亲,一位与执政女亲王同父异母的母亲,一个刚刚出生就被封为公爵的弟弟。

自己从来没有经历过失败,更何况,即使新兴的水部,也是自己童年时的好姐姐,摄政王的掌上明珠渊濛郡主管辖,自己年纪轻轻就成为了护法!

一切都是那么顺利,但是总有些过了气的佐相们喜欢嚼舌根,偏偏对自己能否胜任护法一职表示怀疑,于是这回教主大寿,通过水部暗堂提供的情报:

当年怀胎六甲还能拼死突围出去,下落不明的天尘教圣女有一个十岁的孩子跟着天尘教创立者夜孤鸣的弟弟夜孤行一起生活在这个从未听说过的东北边陲小地。以往,总教的暗探由于涉水困难而无法探知这片三面换水的小地方。如今,水部从紫狮教换得却水军舰,刚刚从摄政王和鹤亲王手中接过大权的教主,迅速命令水部派人巡视各个水道沿途,捉拿潜藏期间的异教徒。

于是,这样一份重要的情报便送到了渊濛郡主的案头,苏尘两家世代姻亲,郡主大人当然会为教主分忧!

于是,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郡主大人出了总教廷就直奔尘氏庄园,而正在为马上到来的教主及冠庆典头疼的尘耀嵩,一看到请报上推测无根之水可能就在此地,虽然有多犹豫,不过还是咬咬牙,让自己的掌上明珠——溪月护法,前去立下这个送上门的功劳。

不过,尘耀嵩在尘溪月出门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只要拿到无根之水就好,及早抽身!

不过,溪月护法显然没有自己纯洁脸庞一样地单纯,明显听出来父亲大人对自己的不信任!

溪月护法在船上就遇到了一位曾经参加过叛军天尘教的,后来弃暗投明的水部军官——常儒丁,此人信誓旦旦地对溪月护法说有办法让她不费吹灰之力,一举拿下无根之水,同时,还有个更大的功劳等着她呢。

就在尘溪月迫切希望得知你更大的功劳是什么的时候,这家伙却笑而不语,直言:不可说,不可说。

直到尘溪月再三保证绝不外泄半句,此人才神秘兮兮的提示道:他们能隐姓埋名将近十年,如果没有人出手,为他们提供掩护…呵呵,当我们斯满教上下都是饭桶不成?

之后便不再抛头露面,和尘溪月见面了。

不过,我们尘护法自然是冰雪聪明,很快就想到了一天“妙计”:

先是找来不久之前流窜回斯满又被赶跑的柳玉清的塑像,又询问曾经与之交过手的渊濛郡主,很快便使用土塑金身的法术把自己扮成逃亡回来的柳玉清,接着又拿着父亲为了以防不测而交给她的锁神刀,安心地上路了,无比顺利地在老宅里刺杀了夜孤行,至于为什么夜孤行一点都没有看出来尘溪月是假冒的?

当然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常儒丁对于尘溪月的“提示”了。

还有就是一路上根本不想见到尘溪月的渊濛郡主,在最后派了个叫做文烟的随从,给尘溪月一件茅草衣罢了。

有这么多高人或有意,或无意的帮助下,希望和侄孙安心过上隐姓埋名生活的夜孤行,就这样死在了刚出道的尘溪月手下…

不过即使如此,尘溪月用滚尘旋土术搜索半天也没有找到想要的无根之水。

也许是当时地陷房倒的景象太过震骇,一下子被吓傻了的夜天远,并没有暴露自己手握无根之水的事实。

对此,坚信无根之水的拥有者一定另有其人的尘溪月直接就想起了常儒丁的告诫,本来还对父亲的千叮万嘱心存敬畏的尘溪月一下子找到了既能得到更大的功劳,又没有违抗父亲指令的好方法!

那就是去寻找无根之水的可能持有者——包藏祸心,隐姓埋名,在教廷的基层中为害一方超过二十年的须颜梓。

不管这个评价准不准确,至少一直对这个世界,非敌即友坚信不疑的尘护法来说,评价十分准确。

当然,还是比较谨慎的尘溪月,用化尘衔音委婉地通知了自己的父亲的亲信。

至于两天后才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去找须颜梓麻烦的尘耀嵩,差点把整个桌子掀了个底朝天,我们天真的溪月就无从得知了。

不过,要说也是运气好,用飞尘走地潜入到清水教廷仓库的尘溪月,刚一露头,就听见草垛后面,一个猥琐中带着窃喜的公鸭嗓子响起来:

妈的,有他娘毛线油水,这老混蛋自得其乐在这个穷乡僻壤呆了二十多年,连累着老子和一帮勤勤恳恳的伙计们一起呆在这个地方,永无出头之日啊!我当学员都有十三年了!十三年了!当年和我一起因为新教主登基而被总教从尘水会试中免试分派到各地的成为学员的同门中,就老子混得最差,有的现在都是尊者,还有的是进入总教廷,说不准哪天就外派了,至少也是个指挥使!我呢?啊?我呢,居然还是个小学员,自己的顶头上司居然就是个修士!而且一当就是将近三十年,这还是人吗?还算是进入斯满神教的修神者吗?

如此这般,翻出无尽感慨的,当然是口才极好而且思维敏捷的苏格修士了,对了,那个时候还是个满腹牢骚,在同门中抬不起头的学员。至于为什么,当然是见到混的不错的老同学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