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好日子到头了

匆匆拿着水部的战报,摄政王骑着快马,匆匆赶到金殿偏门,脱蹬下马,直接不管自己的爱马,对着门前值守的护卫大吼:“滚开,误了大事,我灭了你们的元神!”然后径直就要冲进去,忽然,不知死活地值守还是闪了个身子,挡住了去路。

“啪”一个血红的巴掌印出现在这位忠心值守的侍卫的脸上。值守耐住这一巴掌,沉声说道:“小的不敢,鹤娜亲王吩咐,若是您来了,可以直接到真阳殿。”

“哦,好吧,你可以滚了。”知道自己不小心打了好心的值守,但是根本不会把这种小角色放在眼里的摄政王,还是呼喝着,让这位值守闪开。

待到侍卫不吭不响的闪开了道路,直接开始飞奔的摄政王没有看到,那张满含恨意的面容。

终于气喘吁吁的跑到了真阳殿,旁边值守的侍卫看到是摄政王来了,赶忙转身要去通报,不曾想,这位在外面威风惯了的王爷,直接推门进去。

大殿里,一束明光闪住了二十不到的小教主的眼睛,一个细高挺拔的身形映入眼帘,有些眯眼的小教主看看来人,真是平时目中无人的叔叔。摄政王苏凯洛。

在小教主的记忆中,这位平时飞扬跋扈的叔叔,原本是自己的父亲——前教主云山烈的五弟,在小的时候,过继给自己爷爷——云岱轲庶出的大哥——云岱境,后来父亲死了,站出来跟东方来的紫狮人和吉星人谈判,保住了总教,然后和母亲——鹤娜亲王一起,把父亲留下来的五大护法,三大郡王给处死的处死,软禁的软禁,因为自己小,一直替自己处理这这个庞大的帝国。

小教主的记忆不是很丰富,但是,鹤娜亲王的记忆就非常清晰了。看着摄政王直接推门进来,还一脸焦急,鹤娜亲王站起来,对着门都懒得关,就提溜这手中战报,要进行汇报的摄政王说:“大胆,苏凯洛,你也太放肆了,要不要以后你住在这里,我们母子给你腾地方啊?真当这里是你泥尘阁不成!?”

“呃,我有要事禀报.被鹤娜这么一吼,摄政王停下了脚步,略一思索,举起自己手中的战报,勉强辩护道。

“是不是各地驻军纷纷入林后失踪的事情啊?”并不打算接受这个理由的鹤娜亲王,直接开口说道。

“额,正是,不过,亲王怎么会比我先知道呢?”因为被当头棒喝,多少有些愣愣的摄政王,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呵呵,不可以吗?难道摄政王觉得,这斯满帝国,离开了你苏凯洛,就不会运转了吗?”当年是我羽翼不丰,孤儿寡母,现如今可是子长母壮了,你最好认清形势。心中这样想,鹤娜亲王的口吻,当然不会有所保留。

“…”

看到摄政王有些尴尬,匍匐在地上的四个国公,从摄政王进来后,连头都不抬。不过很快,鹤娜亲王叫他们进来的作用就显现出来。

“朱国公啊,你当年可是先教主的左膀右臂,你说说,这件事该怎么办呢?摄政王还等着回家呢!”收拾一下衣衫,鹤娜亲王有优雅的坐了下去。

“臣,臣,不敢说!”朱国公抬头看了眼鹤娜亲王,又回头看看已经盯着自己的摄政王,只好慢吞吞的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让你说,你就说!”鹤娜亲王和摄政王一起对着夹在风箱里的老鼠——朱国公,大吼。

“好,以以往的惯例,当然是追究总务大臣的责任,然后马上命令各部,或就地休整,或快速回防,以免形势恶化,然后,排除精兵良将,找出问题之所在,然后解决之。”朱国公只好缩着脑袋,用颤颤巍巍的口吻说道。

“不知摄政王殿下以为如何?”鹤娜亲王淡然的说,已经有些戏谑的口吻在其中了。老娘等这一天不是一天两天了!

“臣以为,朱国公所言极是,臣没这就去办。”后背上已经汗流浃背的摄政王无奈的回答道。

“去吧,你们几个,也去吧,教主啊,你也休息吧。”寥寥几句话,鹤娜亲王就安排好了一切,只是,没有人反对。唯一的细节就是,始终端坐着看着这一切的小教主,眼中流露出一丝渴望。

踏着坚硬的地板,一步一步走向台阶,仅仅几个回合,刚才趾高气昂的摄政王,此时就失神的踱着步子,向着台阶走去。

“哎呦,我说王爷啊,您可要小心啊,政务还需要您处理呢,您今天要是从这里摔下去,卑职可担待不起啊。”一把把就要踩空的摄政王拉住,眼睁睁看着摄政王没落的身影,一直不敢上前说句话的陈国公,还是出言相劝。

“哦?政务还需要我处理?我今天不就已经摔下去了吗?”被这一声劝告回过神来的摄政王,斜着眼,多少有些痛苦的对着,拉自己一把的陈国公说道。

一时无言以对的陈国公,无奈的看了摄政王一眼,低声说道:“来日方长,只要元老院不说啥,教主还是念些恩情的,您不要这么想不开,想想您当年的壮志豪情,帝国的水军还不能很好的捍卫海疆,你要是不干了,以后,那些水军的将士们,可怎么过日子啊?”

这话说出口,陈国公就觉得自己很是多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摄政王都已经够伤心了,何必还这样呢?

倒是摄政王听到这话,一下子惊醒,心说自己还有那么多理想没完成,那么多包袱没实现,更何况,这么艰苦的工作,不就是为了名垂青史,怎么?让后世说自己是个彻底的失败者?被剥夺兵权,软禁在家?

想到这些,平时没有信仰,唯一的信仰就是政治的摄政王的眼中,出现某种决绝,然后,对着陈国公一谦让,拱手说道:“对不住了,这百万将士还等着我呢,我要赶紧照着朱国公的意思办啊。”说着,多少有些鄙夷的看了眼一直缩在后面,不怎么说话的朱国公,脚下的步子多少有些轻盈了。

到了侧门,摄政王抬头看到值守的士兵,心中多少有些明白,被人逼迫屈服的感受了,多少有些过意不去,对着值守说道:“刚刚本王真是有些糊涂了,在这里,给小哥你陪个不是,以后,若有需要,本王一点小事,还是能给你些许提携的。”

“哎呦呦,小的不敢,小的不敢,王爷慢走。”对于前后反差如此之大,这值守的士兵多少有些吃惊,赶忙表态,绝没有什么怨念,对着摄政王点头致意,不敢有任何不满。

看着摄政王匆匆的上马而去,感觉今天的太阳很是不一样的值守,不一会儿又看到四位,半夜就过来的国公,觉得连摄政王都如此贴心,这几位国公当然更加平易近人了,这样想着,居然对近前的四位国公说道:“昨晚没睡好吧,国公大人?”

“老夫的生活是你小子能管的着的吗?混账,看好你的门,一条狗而已,还敢跟老子搭话聊天!”得到的确实四人中最是凶悍的程国公的怒斥,几位国公看看这个不知好歹的值守,讪笑着出了门。

等到听说今天的摄政王和值守们说起好话来,往日软弱可欺的国公倒是飞扬跋扈起来,几位过来换班的值守,都纷纷感叹:“不可能!”

而在这时候,同样有此感叹的当然不止是几个值守而已,全天下的,至少说全斯满的镇抚使和指挥使们都在对辖地内的事情发出这样的感慨——不可能!

“什么?你说你们教廷的老百姓失踪了一大半?不可能吧,失踪了大半就不叫失踪了吧。就逃亡了!”

“哦?你是说失踪的都是到林子里的,这么说你们村子就剩老人和小孩了?不可能吧,是不是去别的地方了?你会回去安定一下大家的情绪,我这就给镇抚使大人汇报。”

“哦?你们廷长失踪了?也到老树林里了,他要干嘛?不会是也去砍木头了吧,哦?他不允许你们砍树,但是今天就不见了,好吧,我知道了。”

这样的对话让很多队为了出满信心的镇抚使,特别是边远地区和内陆地区的镇抚使们,自己的政绩就指着这个法令了,结果还没两天,满桌子的文件全都是各种失踪的,有的地方,老百姓倒是没事,只是指挥使失踪了,各种怪事层出不穷,虽然嘴上不愿意承认,但心底里都清楚,这和进军树林的方针绝对脱不了关系。

“我命令,各部,各军团,不管是陆军,边军,还是水军,立刻停止采吸木精,回到驻地,不得怠慢!”一回到行政厅,摄政王就赶紧发布制止这个根本就没有发布的命令,所谓“天塌下来个高的顶着”,根本就是底下人私自进行的活动,出了事却要中军部进行善后,根本没有机会出去采吸木精的军部参谋们,直接在心中暗骂地下的混蛋们。

“哦,对了,让各个私自‘进军树林’的镇抚使自己来京向教主请示吧,我们就不管这事了。”一扭头,就对着跟着自己的行政厅参事说道。

“为什么?摄政王让他们来京,可是这衣食住行样样都需要安排,摄政王不调配一下,我们这些手底下的人,真是不好办啊。”参事听到摄政王的话,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苦着脸,对想当甩手掌柜的摄政王如实说道。

“哦?让我想想,哦。对了,这事就委任给朱国公吧!”忽然得到了某种灵感的摄政王直接对着参事吩咐道。

“啊?朱国公?谁是,哦,我想起来了,内个,您说的朱国公就是天天在家饮酒作乐的那个朱国公?”参事多少有些对于摄政王的安排摸不着头脑,对着他说。

“不错就是他,去吧。”摄政王知道参事说的就是就是他——天天在家不知道干些什么勾当的朱国公。不过听了这话,多少有些恨意的摄政王心想,要是真的是在家饮酒作乐就好了!

且不说摄政王很快就帮朱国公找了个正事做做,单单此时的水部衙门,尘耀嵩看着堆积如山的失踪报告,很是头疼,不过一想飞扬跋扈的水军这会要是去找什么援助,估计得到的不是援助,而是传说中的耻笑了。而整个衙门里的人也牛逼哄哄惯了,谁也不想去出这个头,因为谁都能想到,谁出这个头,谁就得去办这个事。

衙门里的长官们还在考虑自己的“面子问题”,可是山野之中的水军将士们却在不断地扩大着失踪的人数——原因也很简单,谁会看着自家的弟兄们在林子里不出来,然后无动于衷呢?

终于,还是有人顶不住了,当然不是衙门里的参谋们,而是恰巧没有出去参加这次行动的二十二军团的军团长——高兰奇。伤病在身不便远行的他从张火柳的信中,不但知道自家侄子消失的消息,还知道自己的手下,正在不断的失踪,心急如焚的他,直接坐着担架,来到了水部衙门,面见尘耀嵩。

不过,尘耀嵩的日子快过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