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陷入情网(3)

“但……就算我肯看的起自己,也并不代表别人肯看的起我。”

“至少现在有人肯看的起你呀!”

“你是说铁汉他们吗?那毕竟是朋友呀!如果是说做人家的朋友,只要我不要扯人后腿,起码不太会对人家有什么损害,但说到做别人的情人,我既有碍观瞻,如果有难,又没有什么能力保护心爱的人,哪里还有什么资格?”

“不管别人说你有没有,只要我说有就好了。”原本都是瞪着我讲话的她,讲这句话时居然也像我一样,眼光跑到了地上。

突然间,沉默的气压在我们两人四周垄罩,她没再说些什么,我也没有多问些什么。

她刚才说的话有什么特殊意义吗?尽管我知道纵使我想破头也是徒劳,因为我没有开启心慧心扉的钥匙,但我实在无法遏止我恣意狂奔的猜想。

不禁微微暼向走在我的身旁的心慧,只见她的双眸也是骨碌碌的转着。

她在想什么呢?我突然有种强烈的欲望想了解。

一切都很突然。

沉默直至我们走回了木栈桥上才被心慧打破。

“喂……你会不会觉得我刚刚问你的问题很……很冒昧?”

我此时才完全对着她。她趴在木栈桥上,任着微风吹拂着她的乌亮发丝。

“不会啦!只是感觉有些奇怪而已。”我答着,发现自己的声音竟不由自主露出不安的心绪。

“真的没关系吗?我现在……有点后悔问你的说,我不知道你有这么样的过去。”

“没关系啦!你肯倾听我的遭遇,我才该谢谢你呢!”我摇手笑道。

“嗯……那你现在感觉怎样?”

“我现在的感觉嘛……”我思索了一下后,说:“就好像在外面憋尿憋了好久时,看到一间公共厕所了一样。”

心慧不禁噗嗤一笑:“哈!你好脏喔!不过形容的也算贴切啦!”

她的笑容似乎有种魔力,将我的心绪扯松了些。

心慧低头看了看她的手表,说:“嗯!现在已经五点了,看夕阳刚好。”

现在的天气相当不错,没有一丝乌云在天空环绕,太阳现在还是金光万丈的洒在河面上。

我们又聊了一会儿,当金黄色的太阳被晕染成橘红色时,心慧兴奋地又叫又跳,好像从没见过夕阳似的。

事实上,我也没真正见过夕阳,只有看过别人拍下的照片,或是阅读前人的诗句予以想象而已,但真正见到时,却觉得无边无际的想象反而不及现在的亲眼所见了,想要用些什么词句来形容,却都觉得不太合适了,就不知是因为自己的能力不及,还是所谓的“尽在不言中”了。

木栈桥上与刚来时不同,人已多了不少,当然也不乏一对对的情侣了,只见他们或是紧紧的牵着彼此的手,或者女生小鸟依人的偎在男生的肩膀上,而男生则用厚实的手掌搭着肩或搂着腰,人们的眼睛内似乎都闪烁着光芒。

我不禁再偷偷的看向心慧,只见橘红的光芒也染上了她,那两扇水灵灵的灵魂之窗,那随风飘曳的三千发丝,啊……夕阳是炫丽迷人至极了,但现在看来,心慧似乎还更胜夕阳一筹。

就当我感到有些醺醉的时候,不知道是偶然,还是她察觉到我的目光,她也转过了头来,笑盈盈的对着我,看到那如水中涟漪般的笑容,我才懂得为什么心慧还胜过夕阳了,只因夕阳美归美,却只能温暖到我的身体,但心慧的笑,却能让我的心灵感到温暖,好像是被慈母呵护哄弄着般。

突然间,一道灵光贯穿了我的大脑,原本藏在脑中的题目通通有了解答。

尽管我一直在逃避着这个答案,答案终究是答案。

我喜欢她!

我喜欢上心慧了!

我不知不觉的爱上她了!

也许在第一天见到心慧时,这棵爱情的种子就悄悄的降落在我的内心中,几个月来心慧对我的一颦一笑浇灌着它,还不时添了些天然肥料,那是心慧对任何人都有的关心。

这株名字叫做,爱情的种子,便在我的不注意下偷偷的萌芽茁壮,不,其实我是知道的,只是我总是逃避,总是用些谎言去搪塞这件事实,时至今日,理智的堤防已经被情感的洪水冲溃,我对心慧的爱也已经不知不觉的深根蒂固了。

突然间,我很想大声的和心慧说:“我喜欢你!”

就在我神思正迷醉的时候,突然有一道传进我的耳里:“如果你真去追求她的话,恐怕连做朋友的机会都没有了!”

这道冷水狠狠的泼在我的身上。

差点就忘了,心慧是夕阳。

夕阳虽然美丽,但我却是没有资格去接近的,妄想去碰触只有被灼伤的份。

刚刚真是狂喜到失去理智了。我暗叫声好险,在旁的心慧似乎也没察觉到什么,仍然是陶醉在夕阳美景中。

而我已经酒醒了。

夕阳无限好,但终究有日落。“唉!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事物真的没有永恒吗?”心慧叹了一口气。

“也许就是因为不长久,才特别让人觉得美好吧!”我也有感而发的说。

这份没有好结局的感情,还是自己偷偷的将它埋葬吧!

也许这是最好的闭幕也不一定,起码我和心慧还能是普通朋友。

回到淡水捷运站暂时还不觉得多么拥挤,但回到台北车站,那人群真的只能用人山人海来形容,尤其是自动售票机附近,更是大排长龙,大部分是西装笔挺的上班族。

“呼!好在我们有买来回票,不用那么辛苦的排队。”我说。

“哎呀呀!”心慧一阵东翻西找后叫道:“糟糕了!我好像把票弄丢了耶!”说完仍不忘笑一笑。

“唉!那就要排队哩!”我对她笑着摇摇头。

心慧如此聪慧,居然也会丢掉东西,真是令我难以想象。

我见附近有排座椅,便和心慧说:“你先去那里坐着,我去帮你排队。”

“嗯……这样好吗?”

“一起排太累人啦!”说完我便径自往人龙走去。

排那么长的队实在是一件辛苦的事,四周好像都充满着汗臭霉味,一直站着脚也不禁发酸起来。

不过我对于等是很擅长的。譬如有一次与人约在早上八点见面,同样也是在车站,我痴痴看着车站中的时钟,看那长针渐渐的又跑了一圈,短针缓缓的走到九,而那人仍然没来,最后终于忍不住打了电话,那人才说临时有事不能去了,但我仍是没有生半点气,还叫那人玩开心些。

没有错,那个人就是曾诗晴,也许那次也是她开我的一个玩笑吧!

胡思乱想一些东西,时间彷佛就过的快了些。终于轮到我了,我赶紧买了张票,回到那座位上,却发现心慧已经不在那儿。

“嗯……她跑到那去了……也许是去上厕所……”正当我在随意猜想时,突然脸上感到一阵冰凉。

我抬头一看,原来是心慧拿一罐可乐贴在我的脸上,她另一只手也拿着一罐。

“咦?你去买饮料呀!”

“嗯呀!这罐给你。”她将刚刚贴在我脸上的那一罐给我。

“谢谢你了。”我打开它:“今天我的钱都用光了,改天再还你好吗?”

“不了,不了。”她摇摇手:“你帮我排那么久的队,请你一罐饮料是应该的呀!”

“嗯……”我抬头看到她纯净如莲花的笑靥,就赶紧低头不敢再多看了。

我真的能将感情彻底埋葬吗?只怕它还是会不时的跑出来作祟吧!

美丽的黄昏已被昏暗的夜色代替,美好的一趟旅程也终告结束。

“你自己一个人回去吗?”我边牵着我的脚踏车边说。

此时,心中有一个念头向我窃窃私语:“问她说要不要你送呀!”

不待我驱赶这个“邪恶”的念头,心慧便否决了:“嗯!我家离这里不太远。”

“嗯!那……拜拜啰!”我硬生生的把“回家途上要小心唷”这句话给吞下肚去。

“嗯!你骑脚踏车要小心唷!拜——”说完心慧便飘然而去了。

尽管这段爱情不会有结果,但这美丽的一天将成为我回忆中一段永不磨灭的纪录。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依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心慧,是在水中小洲上的伊人,而我呢?只不过是在岸上遥望的一个无名氏罢了……

一下子就过了一个礼拜了,但是我仍被取舍之间的选择所困扰着。

取,几乎是意味着永不再见;舍,却又放不下,唉……

“喂?你在发什么呆?下课了耶!”突然,一阵银铃将我唤醒。

这节是社团课,也就是今天的最后一堂课。这节课又在发呆乱想中过去了,最近几天也常常这样。

“你们班今天要去练球嘛!”

“嗯!”

“恰巧我今天也没什么事,就看你们练习吧!”

“嗯!”

由于班际篮球比赛在下礼拜一开始比,所以学校和附近有篮框的地方几乎都被占领了,于是这次练习的地点选在一个不太近,而且又有开放的国中,刚好就是我的母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