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痛苦

为什么…学长他明明就能看透我的想法,却连正眼看我也不敢呢?!

难道说…他是觉得只要看到我就会很痛苦吗?!

算了……我…我不是都下定决心要放弃学长了吗?!

对于这样的反应,我是应该要高兴的吧…可是心里还是要免不了难受……

“…学妹,我们走吧…”看着小全学姐勉强扯出来的笑容,我正想开口问,却突然想到这里的场面并不适合。

“嗯…走吧。”

跟着小全学姐走到校园中的林荫道时,一直默默不语的她终于开口:

“学妹,我跟阿明分手了……”

“咦…这么快…”虽然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但是我没想到事情发展的这么快。

“是啊…因为我不想瞒着他……但是,我没想到他竟然会要离开学生会…”小全学姐一脸的黯然。

“…那应该不是学姐的问题吧…阿明学长不是说了吗?他是为了要进入演艺圈所以才要离开学生会啊…”

“不是这样的…阿明他并不喜欢那种当明星的生活。其实,之前他就已经回绝过几家经纪公司了……”看着小全学姐一脸自责,我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是,因为我的关系,他竟然选择了自己不想要的生活,好远离有我的地方……”

“……学姐有问过阿明学长吗?”

“没有…自从我提出分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交谈了……”小全学姐摇摇头。

“那怎么可以肯定,他是因为你而离开的呢?如果真的如学姐所想的话,那只能说阿明学长太笨了!!因为他竟然只为了一个小小的失恋,就随便决定自己的未来。……可是…如果他是想展开新的生活,让时间去治疗自己的伤痕的话…那不是该微笑的祝福他吗?”我顿了顿,又继续说下去:“不管他是为了什么原因而改变自己,那都是学长的选择。不要加诸太多的压力给自己嘛,学姐。”我轻拍着学姐的肩头,努力的挤出笑容。

“学妹……”小全学姐还是有些忧虑。

“不要担心,好吗?…”这个时候,我看到前方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学姐,现在的你只需要让自己幸福…你还记得我告诉你的吧………”我戳戳小全学姐的肩膀,指向前方的人影。

“…信!…”

“他又在叫我以前的名字了…他真的怎么改也改不过来…”看到向我们跑过来的镇清,小全学姐不自觉的笑了。

“那是因为信是他最重要的人的名字,一辈子也忘不掉啊…”说完,我悄悄的向后倒退走,不想打扰这对有情人。

就在离小全学姐跟镇清有段距离后,我才转身走向校内的地下街。

“言雅!”

“你又来干嘛?”

为什么无论我到学校的那里,岳江流总是可以在他到学校的时候遇到我?!

他是有在我身上装了雷达之类的东西吗?!

“我刚跟校长谈完事情,想说顺便来看你…我…”虽然他一付受伤的样子,但是谁知道他是不是装的?!

“…我很明白的告诉过你了吧……现在,我还不是你们岳家的附属品,你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我不管你来跟校长谈什么事,谈完就走,不要来找我!”正当我转身要走时,却被他抓住手。

“放手啦!”我努力的想甩开他的手却没成功。

“我不想放手。为什么每次一见到我,你总是一脸的不耐烦呢?再怎么说,我们都要订婚了,难道你不能……”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自愿的……一定要我把话说破吗?”当我这么说的时候,他松开了手。

“我知道,一直都很清楚。只是…你不能给我机会吗?在你眼前的我是你要一起过下半辈子的人,如果你不能试着接受我,我们未来要怎么相处呢?!”

“………”

虽然我很明白,他说的是实话。

更知道我的下半辈子都要跟这个我不爱的男人一起渡过。

但是,我还是无法接纳他……我连试都不想试……

“……江隽就这么好吗?他连给你幸福的能力都没有…还是你非得要我让他家恶意破产,你才愿意接受我?!”我毫不犹豫的打了他一巴掌,他的眼镜也因此被打落在地。

“你一定要用这种手段来让我接受你吗?你怎么可以这么卑鄙?我都要嫁给你了,你还想怎样?!……学长是无辜的…不要把他扯进来…我已经没有选择幸福的权利了,我现在只希望让自己喜欢的人能够幸福……你……你就不能放过他吗…”说着说着,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怎么也看不清岳江流的表情。

“…你听到了吧?”是我听错吧?!岳江流似乎在笑?!

他疯了吗?被人打完后,竟然还笑得出来?!

“嗯…听的一清二楚。”听到学长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为什么学长会在这里?!是岳江流刻意安排的吗?!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那…就照我们说好的。你不要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说完,岳江流转身离去。

而我,根本脑袋空空,也不知道要不要回过头看学长。

“学妹,你还好吧?”我眨了眨眼,一时之间还无法接受已经走到我面前的学长跟岳江流的对话。

什么约定?!学长跟岳江流说好什么?!

他们两个人……到底……

“不要哭了。”学长用手拭去我挂在眼角的泪珠。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摇着学长的手,一脸茫然。

“我一直没告诉你,我再两个月就要去国外留学了。”学长一脸黯然。

“什么?留学?”我放开学长的手。

我都还没搞清楚学长跟岳江流之间的事,又因为学长这句话而错愕不已。

“我爸被公司远调纽约当主管,我们一家四口都要移民过去。”

“那…那跟你们说好的约定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这都是岳江流一手策划好的?!让学长不得不离开这里?!

…他可真聪明…懂得用这种小人手段………

“在他宣布你们即将订婚的隔天,他来找我…他告诉我,他不但会让我爸到纽约当主管,年薪是现在的两倍…而且,也可以让我跟你在一起……只要能达成他的条件……”

“什么条件?”一时之间,我还无法把学长刚刚跟现在的话给连结在一起。

“你必须要在他面前坦承对我的心意……还有…就是我刚刚告诉你的,他要我跟我父母一起移民到纽约……。”说完,学长垂下眼。

“那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耍人吗?”我有些气愤。“说如果我坦白心意,就可以让我们在一起…却又要你移民,他到底要怎么样?!”

“二个月,我们只能在一起两个月。从此,不再有牵扯…”学长抬眼看着我,一脸的难过。“然后他就要你跟他订婚…”

“……”我怔怔的说不出话,眼眶又红了。

为什么?

为什么他要这么过份的玩弄别人的人生?!

致人于无法动弹的地步,只能乖乖听他安排,这样让他感到快乐吗?!

“对不起!”学长紧紧的抱住我。

虽然学长没有发出声音,但我却感觉到肩膀那边的衣服微微的湿了。

“…不能怪你啊…学长…我们根本没办法跟他作对……”

在泪水滑落的瞬间,我终于明白,自己是多么的无助………

在社会上,只要有钱有权,就可以轻易的改变他人,这就是所谓的现实……。

而我却体认到这种我根本不愿想起的现实……

“那你要怎么做?”面对悦恩的问题,我没有回答,视线转向校园内的情侣。

不论是正在牵手走路,还是坐着聊天,每对情侣的脸上都溢满了幸福。

可是……我跟学长之间的幸福呢?!我们真的有幸福可言吗?

“言雅…你这样摆出苦瓜脸是不行的,你知道吗?你们只剩下两个月的时间了…”

悦恩说的话,我又何尝不清楚,只是……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但是…每当我跟学长在一起的时候,纵然露出笑容回应对方,却无法掩饰两个月后就要分开的事实……才短短两个月,我根本不知道我该怎么做……”叹口气,我将视线转回悦恩身上,指向校园中的情侣。“你看,别的情侣脸上的表情有多幸福?但是我跟学长的幸福在哪里?……”

“言雅,你还记得我说过的那首贾赛德的小诗吗?”

“当然记得。…即使所爱之人,在千山万水之外,即使彼此不相闻问,即使不曾再忆起他,但,仍有一股明确且温暖的情脉,由这里流向他……我一直觉得他写的很浪漫。…干嘛突然问我这个?!”

“就算时间、距离阻隔了你们的爱情,但是如同那首小诗说的,真正的爱情却是如水脉一般不会止息的……”悦恩一脸凝肃的看着我。“你想想…如果你一直在意着两个月的问题,那有什么幸福可言?!…为什么不试着把握时间呢?与其把时间花在伤心难过,你何不去创造跟学长之间的美好回忆?”

“…我真是太笨了!!多亏你提醒了我,谢谢你,悦恩。”听到悦恩的话,我顿时恍然大悟。

“你也知道自己很笨厚,每次都不承认。唉~”悦恩故做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喂~”我不满的用手肘顶了她一下。

“好啦,不闹你了。”悦恩笑着拍拍我的肩。“总之,我希望你要幸福。就算只有短短的时间,也可以令你回忆一生的。”

“嗯…我知道。”我笑着回答。

也许两个月后的分开就是永别,但是…只要现在还能拥有一些微小的幸福,我也心甘情愿。

就算我跟学长只能在一起两个月又如何?!

就算我们之间的爱情有着距离、时间形成的障碍,但只要真心的相爱,又是什么能阻挡的了我们之间的情感呢?

“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你竟然跑去刺青,还纹在那么重要的地方,你是故意要做给江流看的吗?!”看着一脸气极败坏的爸,我只是面无表情、一声不吭。

虽然我早就预料到会被发现,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原本我只想把桌上的杯子收走,爸却眼尖的发现我手上的刺青。

“还有,为什么你刺在左手无名指上的,是别人的名字?你不要以为把字体改变了,我就会看不出来!!你说,那个人是谁?!”

“……爸,这是我跟岳江流之间的事,你可以不要管。”我轻抚着无名指,冷冷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