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误会1

当时,琉璃将玲珑带到宫顶的时候,趁机释放出封印在自己身体里的牌权去吸食玲珑手中的剩余碎片。

琉璃让凉快碎片进行交汇融合。

然而,牌权刚刚吸食完毕不久,就被刚到宫顶的罔置夺走了。

而罔置现在手中的五角形牌权,只是一块普通的实体琉璃石。

整个石体没有本分的透明,色泽也是暗灰色。

这是牌权最初始的状态。

之前就有说到过,牌权中是有灵力的,但是玲珑手中的牌权被浊化了,在两块碎片相遇并且完全融合以后,这里原本的灵力全部都在瞬间回复到了琉璃后颈的封印处。

琉璃现在照理来说,是拥有无尽的灵力的,但是这股灵力因为被浊化的原因,又流淌进了琉璃的身体,所以,会在琉璃的身体里进行一个净化的漫长过程。

玲珑是蛊毒族灵,玲珑运用的灵力也是有一定毒性的。

这会对琉璃原本的族灵术产生一个漫长的反噬过程。

也就是说,琉璃必须让自己的瞳灵术去一点一点的吞噬玲珑的蛊毒术。

这个过程并不危险,但是对琉璃的身体极限是一种极大的考验。

而其余的人,并不知道牌权还有这样一个需要被净化的过程。

唯一一个知道的人,烟火,已经被压在那座破碎的琉璃宫之下。

罔置看着手中的牌权,无论怎样的运用灵力,都没有办法在重新获得自身灵力的更高突破。

罔置又怎么会知道这其中的实情呢。

琉璃被押回了傀儡族灵,罔置名人将其关进地牢。

这是傀儡族灵之中最为阴怨的地方。

看其名字为地牢,事实上并不是这样。

罔置领宫中的这座地牢是被悬挂在整座领宫的顶端的。

与玲珑的领宫有一定的相似之处,罔置的领宫也是建筑在一座大山之上,只是,不知道傀儡族灵的历代族长是用了怎样的方法,而挖空了一整座石山,空留下一个框架,而建筑了这座,山中山的傀儡领宫。

相比在入口处看到的阴暗而言,傀儡领宫的内部其实是一片明亮的。

整座领宫中,都是曲折迂回的长廊。

每一条长廊上都装置着许多个外形是面具一样的光罩,里面则是火把的照明工具。

而宫中的族民也极少相互出来走动。

每人有每人的归居处。

内部构建大体上看来,就像是迷宫一样。

如果是地形不熟悉的人未经允许独自闯入,很难再走出去。

但是,如果遇到了像玲珑那样的灵力强大的族灵术士,就只能凭靠着灵力去摧毁长廊,而寻找出路。

罔置关押了琉璃,但是也只是简单的关押在地牢之中。

琉璃终日缩在地牢的一方墙角处。

地牢的环境阴暗潮湿,琉璃的红色纱裙沾满了泥尘,罔置囚禁琉璃有一个在明确不过的目的,就是牌权的秘密。

因为罔置也发展了,不管他用什么样的方法,都不能在牌权上得到一丝一毫的灵力提升。

而另一方面,罔置有一个想法,就是他要在中心领域建立自己的傀儡领宫。

这是个浩大的工程。

罔置并没有处置月色。

罔置明白,梓归答应帮助自己有很大的原因,就是保护月色,但是罔置却对梓归提出了一个非常残忍的要求。

罔置对梓归说,“我现在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了,那么,我最初答应你的要求,也会帮你实现。

现在,月色的梦境族灵领域现在就归你了,但是没有十全十美的办法。

月色的领域给你了,但是,月色和她的族民,你只能选择二者中只有一个存活者。”

梓归惊恐的回答罔置,“那你的意思是,如果我要是保住月色的话,那就必须以牺牲她的族民为代价是么?”罔置点头,并且对梓归说“这些条件,没有中和的可能性,也就是说,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梓归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罔置说,“你回去想一想吧。”

梓归退出罔置的房间,在回自己寝宫的长廊上看到了正在等着自己的月色。

梓归一脸的愁容。

月色看出了不对,就问梓归,发生什么事了?见梓归不讲话,停顿了一下,又问梓归,是不是,罔置为难你了?梓归没有讲话,而是拉着月色的手回了寝宫。

梓归只是沉默着不讲话,于是月色也乖巧的守在梓归身边不在说话。

梓归沉默了良久,他终于抬起头来看着月色,对月色说出了罔置的要求。

月色愣住了,怎么可以这样?

罔置这样做自然也是有他的道理。

当日在琉璃宫一战中,罔置也不是没有见识过月色的能力,当时,如果不是千落对月色急忙的说,要我去看琉璃,这句话的时候,月色有怎么会罢手。

他当然不会允许有碍于自己发展的任何一个族灵继续生存。

所以,梓归没有选择的权利。

月色的表情凝重的不像话。

她问梓归,“你是怎么决定的?”梓归说,“我要牺牲我自己,去保全你跟我们的族灵。”

月色狠狠的摇头,“不可以。”

月色说着眼泪已经难以控制。

梓归的手指冰凉,他轻抚月色的面颊替她擦干泪水。

月色突然站起来,拉着梓归的手说,“我们去找罔置。”

月色推门而入的时候,罔置正坐在椅子上把玩着手中的五角形牌权。

月色眼中还有没有枯干的泪水在闪烁。

月色对罔置说,“我们,不会照您的说法去选择。”

罔置抬起头,面带笑意却并不是看着月色,而是梓归。

他问梓归说,“我的诅咒师,您选择好了么?”罔置的声音诡异阴森,叫听得人心中阵阵凉意,梓归也同样面带笑意,他说,“我选择好了,我愿意牺牲我自己,以此来换取月色,还有我们族灵的继续生存。”

月色急忙打断了梓归,看向罔置,她几乎是用喊出的声音对罔置说,“不是这样的。

我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这样的选择必须要发生的话,那么就让我们两个,一起换取族灵继续生存的权利。

如果梓归不在了,我也没有在生存下去的意义了。”

梓归听到月色这样说着,眼中瞬间闪现过讶异,但是转眼就变成了无边无际的温柔与坚定。

梓归迎上了罔置略带疑惑的表情,他点点头,语气谦卑的开口说,“是这样没错。

如果她消失了,我也没有继续生存下去的意义。”

罔置突然大声的笑了。

“既然你们两位族长说的如此虔诚,那么我也不好拒绝。

我答应你们的要求。

不过,你们需要知道的是,在你们消失之后,新的族长产生时,我会派出傀儡族灵之中优秀的傀儡术士去辅佐你们信任族长的成长。”

月色和梓归的手指紧紧的相互缠绕,就算是听到罔置刚才脱口而出的“消失”也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

罔置随即继续对两人说,“现在你们退下吧。

我不取你们的性命。

但是,你们却会丧失作为一个灵术师的资格。

过几日,你们自然会懂的,现在退下吧。”

说罢大手一挥。

梓归和月色退出房间,在长廊上,梓归轻扶着月色,月色脸上的泪水就从来没有断过。

梓归眼中尽是温柔。

原本守在长廊外有事要找罔置的千落听到了屋中的人言说到,“如果没有他我也没有继续生存下去的意义了”这句话时候,安然离去。

千落径自去了地牢,他轻施灵力地牢的牢门便碎成了粉灰。

千落抱起蜷缩在角落的琉璃,一旁的守卫甚至没有来的及张嘴发出声音就倒地不起了。

下属禀报罔置的时候,罔置已经显得有些生气了。

他正准备去寻找千落的时候,自己的房门被推来了,推开房门的人,正是千落。

下属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罔置坐在椅子上,眼前的千落并没有讲话的意思,而且,表情十分的冷漠。

似乎就是在大战之后,千落的脸上在没有出现过一丝一毫的笑意。

罔置这才仔细的看了看自己的儿子。

原本就清瘦的身形显得更加挺拔了,而且眼睛布满血丝,脸色也是病态的苍白着。

罔置突然就没有火气了。

但是,依然声音冷漠的问千落,“你来这里做什么?”千落开口,可是语气同自己的表情一样,没有任何的情感在里面,千落说,“我是来禀报域主大人,我将关押在地牢里的琉璃接回了自己的寝宫,这样,方便我照顾她。”

罔置只觉得心中一阵不舒服,千落竟没有叫自己父亲,而是尊称自己为域主大人。

罔置并没有回答千落的话语,而是举起手杖,罔置的手杖没举起一次,千落的脸上就伴随着一声响亮的耳光声而面颊变得微微泛红。

罔置的动作重复了将近十遍,可是千落依旧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

罔置停止了自己的动作。

他的音色之中略有愠怒,“你为什么不先来征得我的同意就私自做主而接走了琉璃?就算我不是现在的信任迦兹域主,那么,我还至少是你的父亲,是傀儡族灵的现任族长!”千落听到这里表情总算是有了变化。

眼中微微闪烁着哀伤的光芒,但是唇角一抹讥讽的笑意。

罔置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个表情,这个表情跟刚才自己对千落扇耳光的时候,千落给自己的冷漠感觉十分类似,那是的千落,并不像是早就预料到了自己的反应一般,那表情,更像是,更像是无所谓一般的不在乎。

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千落怎么能变成这样呢?

千落缓缓开口,“您现在已经不是我的父亲了,您是迦兹领域新诞生的域主。

我的父亲,虽然为人苛刻严谨,下手凶狠,但是从来不会言而无信,也不会趁人之危。

所以,您现在的身份,只是域主。”

罔置被千落的说的气结。

但是千落并没有停止说下去的意思,短暂的停顿之后,继续说下去。

“虽然您现在是新的域主,但是您不要忘记了,您的灵力起码会在一定的时间之内低我一筹,而且,就目前的形势而言,我才是对您新域主的位置最具有威胁性意义存在的角色。

我跟您的灵力术已经在同一个高深度了。

分裂术,不止就你会用。

还有一定必须要你知道的是,您怎么伤害都没有关系,但是,如果敢在私自碰琉璃一下,那么我跟域主您抗衡的话,就算我会输,也不会再让您像现在这样,好端端的站立在这里扇我耳光。”

千落的声音刚落下,罔置口中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千落的表情只是恢复了最初的冷漠。

他甚至看到父亲口吐鲜血的样子都没有想过要去搀扶,千落如同人偶一般的转过身子推门离开。

转过身的瞬间,两行温热的液体夺眶而出。

千落有不是石头心肠,怎么会不心疼自己的父亲。

可是,他怨恨父亲的,就是父亲明明已经答应自己要留住琉璃一条性命了,可是又在牌权到手的时候,对琉璃起了杀心。

罔置看这个自己的儿子漠然离开的背影,心里阵阵悲凉,他终于明白儿子现在终日冷漠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自己执意要夺取琉璃的性命,而是,而是自己毁了千落对自己的信任。

千落看着躺在自己床榻之上的琉璃,琉璃睁大了双眼,表情僵硬而倔强。

千落叫着琉璃的名字,琉璃甚至连目光都没有转动一下。

这是,千落的房门响了起来,千落起身去开门,来者是月色和梓归,月色跟在梓归身后,梓归对千落说,月色想要看一看琉璃姑娘,千落点头让出了位置。

月色走到千落身边的时候说,让人送一檀木沉香的木桶来,我帮琉璃姑娘治疗她中玲珑姑娘的蛊毒,千落点头。

木桶很快便送来了。

月色用自己薄弱的灵力在木桶中灌注了漫漫一同的雪花。

月色将琉璃只裹着一层薄纱的身子放进了木桶,右手的手心中有一片刚好如同掌心大小薄厚的雪花,月色就用这雪花擦拭琉璃的身子,每擦拭一下,就有淡红的血液流出琉璃的身子,渗进着满桶的雪花中。

月色轻轻叫着琉璃的名字,“琉璃姑娘,我跟梓归,就要离开你了。”

琉璃原本没有表情的脸,转向月色,月色看不出琉璃眼中忽明忽灭的光芒,琉璃只是同月色对峙了短短几秒,就从口中喷涌出一团几乎是黑色的淤血,此时的琉璃似乎好了一些,琉璃脸上没有了任何难以亲近的冷漠表情,而是换上了一脸了虚弱疲惫。

她握住了月色俊秀修长的手指对月色说,“你要说的,我知道。”

月色表情虽然有疑惑,但是她并没有问琉璃怎么会知道,只是继续了自己手中的动作,一面擦拭琉璃的身体,一面听着琉璃说话。

琉璃对月色说,“罔置不是说,要你跟梓归丧失作为灵术师的资格么?其实,他用了最初我们作战时困住他的方法,琉璃看着月色惊异的眼神点头,你难道没有发现,就算是领域的属性有变化,但是你的灵力强度也不至于如此虚弱么?”月色若有所思的回答琉璃说,“我跟梓归都有这样的感觉,但是,这感觉若有若无,我跟梓归都不敢确定。”

琉璃又说,“其实,罔置的傀儡领宫中,处处都是傀儡,他的这些傀儡是同这座宫殿共同生存的。

我刚开始还以为是错觉,但是,刚才千落从地牢中把我接出来的时候,我才真正确定的,你跟梓归去见罔置的时候,又没有发现罔置的灵力有什么变化?”月色点头,“我发现,罔置的灵力,正在用一种我难以形容的迟缓速度恢复着。”

“但是,”琉璃打断了月色接着说,“但是,正在恢复灵力的罔置,正在一点一点的坚实,是么?”月色点头。

其实,琉璃要说的意思就是,罔置恢复灵力的速度虽然迟缓,但是恢复的质量却是十分优秀的。

琉璃说到这里嘴角勉强的扯出弧度,罔置在吸食你跟梓归的灵力,月色听到这里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琉璃接着说,“罔置要完全吸食你和梓归的灵力,他用的是他自己的贴身傀儡,而,这个傀儡吸食光你们的灵力的话,你们的灵力,就会永久的丧失,也就是真正意义上做到罔置说的那样,丧失作为一个灵力术士的资格。”

月色反问琉璃,“你们怎么会知道,事情是这样的?”琉璃说,“这件事,说起来就漫长了。”

琉璃告诉月色,自己将冥瞳的能力种植进烟火身体这件事,月色满眼的惊异,但是并没有打断琉璃,琉璃接着说,“烟火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灵力术,就是怨灵控制。”

月色脸上闪烁出了恐怖的神色,琉璃说,“你不要怕。

烟火的这向擅长是不具备任何攻击能力的,这种怨灵控制术,就好比一个试探一样。

一般的人是难以感觉到的。

烟火再大战之前教会了我这种灵力术,他曾跟我说,如果作战的时候他死了,我就可以用这个办法去召唤他的灵魂。

说到这里的时候,琉璃没有了声音。”

月色看琉璃的时候,琉璃的眼泪不能克制的在流。

月色也不懂得该如何安慰。

月色问琉璃,“那么,你有召唤到,召唤到烟火么?”琉璃摇头,“就是因为没有,我才这么伤心的。”

琉璃继续说,“我现在被困在这里,出不去,连一个寻找烟火的能力都没有,就算他还活着,可是那座琉璃宫多么高大你也不是不知道,倘使烟火被困在那些碎片之下,单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又怎么可能挣扎的出来?”月色不知该继续说什么,只好沉默在那里。

琉璃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其实,我不是召唤不到烟火的灵魂,我只是,从来没有召唤过,我怕知道他死去的消息,我也没有试图去召唤玲珑,我怕我召唤到了玲珑,玲珑会转告我烟火还没有来的及对我说的话。

我怎么肯承认烟火已经死去了呢?”琉璃说道这里,自嘲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