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身为医生

楼上之处好,打开大门,才好可是瞧看一楼花厅里的比赛赛场。

大厅正中早被整理好了,日常放置桌椅处如今仅放置三李一丈多长的素色大桌,那桌面是由软玉做成,白皙如雪,不染纤尘。案板之上放置着各种佐料和刀具,旁边是三个大灶跟各式食材。三个厨师及打杂的跑堂们都站于大厅正中,每人都神情肃然屏住呼吸。

陆英雄对着赛场瞧了半天,也没有全部认清大桌上的食材,仅指着正中那个留着两撇八字胡很高的厨师点头道:“那便是这次看江楼聘来的厨师了。”

曾青跟紫苏听说顺着他指向的人瞧了一眼,都小小惊异。

紫苏讶道:“不是据说研究淮扬菜多年么,怎的瞧着这样般青年?”

陆英雄眨眨眼睛,神神秘秘地道:“不过是传言,不必相信。我们就先瞧着,瞧他到底有啥此领。”

聊天间,那边三个厨师已然开始动作了。

东边明玉轩的厨师自桶里拿出一条大约一尺的活鱼,之见那鱼嘴宽身长,鳞既大又薄,且腹部呈银白色,体背跟头部又为灰色,并带着一点蓝色的光泽。紫苏左右是无法辨识,旁边的陆英雄已不由得讶异地喊出来,“是鲥鱼!”

原来这便是珍稀的鲥鱼。紫苏马上有点兴奋,她自小便听闻过长江的三鲜的鼎鼎大名,这鲥鱼更是其里面的头等,它的新鲜可口常被人所称道。不过现代之时,这种野生类鲥鱼早已成为保护类动物,别讲食用,便是瞧也没有亲眼瞧过。

明玉轩的厨师小心地切开鱼肚处理它的内脏之时,东边瀛洲台的厨师也开始取材料,巨大的框里放着的为一条一条肥瘦间断的肋条肉。

“瀛洲台做的大概应是蟹粉狮头了。”陆英雄说道。

“那个看江楼请的厨师呢?”紫苏一双眼睛愣愣地看着大厅正中两撇小胡子的青年厨师,发觉其案板上竟仅单单地放置着一块白豆腐。

“真有胆识!”总是安静不语的曾青突然说出来,眼睛只是看向看江楼请的青年厨子。

紫苏不解地看向曾青,不明白怎么了。

曾青正要说明,就被陆英雄抢过去,“看来望江楼想做的应该是思文豆腐。用豆腐这样一种的食材来挑战那清蒸鱼的这个楼却是大胆极了。”

聊天期间,那个青年厨师已然动刀。紫苏此认为自己眼力很好,但完全瞧不明白那刀怎样动作,一瞬间,那一块方正的豆腐就已然被切为了细如丝线的条状。

堂下观看众人共同发出感慨之声,都为那厨师的刀功感到钦佩。便连曾青跟陆英雄也瞧得眼睛发愣,更别讲紫苏,小李着嘴很久也无法合上。

且不讲之后厅里的程序,那样的刀功,那样的配料,加上那样的火候,瞧得所有人眼睛都花完了。三个厨师的菜品都已完成,分别盛放于适宜的玉碟里。

堂前四把大木椅上正襟危坐着此次赛事的评委。陆英雄小声地向曾青跟紫苏介绍,哪个是翰林院院士,哪个还是礼部中的侍郎,左右紫苏都不认识,只随便地点头。曾青却是认识的,但并没有兴趣,仅撇了一下,便不再多瞧。

陆英雄原先讲雅间里的客人都可是评审,实际上只不过是望江楼的场面子话,实际做主的仍是赛场上的四个评审。

店里的跑堂先以白瓷碟装下三个厨师的作品拿给评审,剩余的方由在雅间的这些客人来分。由于菜原本就不多,再分过去下面来,基本是少得可怜。然而,菜仍没进嘴,下面便闹了出来。

陆英雄最爱瞧热闹,一看下面有动静,便忙窜过去走廊里向下探瞧。曾青是一向冷静的,紫苏则看着桌上碟子里的佳肴直咽口水。

“砰砰——”

“呀——”

“救命啊——”

“快喊医生过来——”

曾青仅看面前一闪,再仰首时,面前早就没有了人。

才跑过去门口,紫苏突然被人拽着胳膊,回头一瞧,陆英雄却是一十分慎重的模样。

“下面出事情了,叫医生啊。”紫苏急道。

陆英雄对她使了下眼色,把她拽过去后面,低头对楼下瞧了瞧,沉声道:“先别急,瞧瞧再决定。”

紫苏不晓得他在考虑啥,心里有点焦急,但胳膊被陆英雄拽着,她也扯不下脸面来跟他拽扯,便只好深呼口气,像陆英雄的一样探出去向下瞧。

楼下已经是一片乱杂,原本放置于四边的桌椅已被掀翻了很多,茶壶和杯子的细碎片撒了遍地,很多人就堵在门边上,大厅中有个身着华服的壮年男子躺在地上,已经经人事不省人事。

由于相隔甚远,紫苏也瞧不出那个男子到底出了啥毛病,只认为到处都是人挤得空气浑浊,实在是最坏了。正想要跃下之时,曾青也自屋里里出来,伸头撇了一下楼下的男人,小小皱眉:“怎的是他?”

紫苏一愣,转首就瞧陆英雄,他竟也是十分慎重。

“这人是京里闻名的流氓,最是无赖,偏还跟廉亲王王府有亲属关系,平常的时候都在京都十分看重李。你若是是医好了此人也便罢了,若是是医不好,就恐怕是不好结束。”很是瞧出了紫苏心里所想,陆英雄小声说明道。

紫苏听说,身形停下,马上犹豫不决。她并不傻,定然不会不明白陆英雄话里告戒的意味,若是只是一般的旁观者却也也罢,只不过自己到底学了这些年的医,看到人将死却不救这样的事是如何也做不出。

她心里头仍挣扎着,楼下面已然一团杂乱。那男子随行的小厮很是嚣李,也不瞧是何人,拽着人便要揍,非道是别人害了自己主子。马上间一面是哭喊声,一面是叱责声,把个望江楼闹得一团乱。

楼里有机灵的跑堂自周围的医馆里请过来了医生,拥挤多时,方才是挤进人群里。那个医生是个三十多岁的壮年人,由于来得紧急,再是一番几推,弄得十分尴尬,左手上的袖口都不晓得被哪个给扯烂了,荡悠悠地掉下好长一条布。

紫苏看请来了医生,心里稍安,仰首就瞧曾青跟陆英雄,他两人面上仍是一片严肃之色。

那个医生胆怯,才蹲下来预备给患者把脉,就被一边的家丁吼的一声吓得一踉跄跌倒在了地上,两手在地面抓挠一番,过了很久方哆嗦着扶着地面蹲住,伸出手去,搭住患者的手腕。

“呀——”医生面色猛变,手里一松,患者的胳膊再狠狠地落回地上。

“这是……这是……”医生慌乱地复再扶起患者的手,但不再把脉,却是把它小小放好,另一只手则发着抖伸向患者的鼻下。“断……断气了……”那个医生口里话声音一落,居然自己翻了下白眼,却是先晕倒了。

场面再陷进杂乱里。

陆英雄回头拽着紫苏过去了雅间,曾青跟在后面,进屋里后又随手关上门。

“怎的突然便死了?”陆英雄剑眉小皱,既好像在对自己说,也好像在咨询。

紫苏脑子里空荡荡的,完全没听清陆英雄在讲啥。直过去陆英雄皱眉敲一敲方桌,这方把她给叫醒。

皱眉思考了不久,紫苏到底只摇头,道:“距离过远我也瞧不明白,猝死原因过多了,即使下了楼,都不知能否查得明白。”想来再是一会儿迟来的害怕,刚刚若是是霎时冲动跳了下楼,那么此时昏倒在下面的便为自己了。不禁感谢地对陆英雄瞧了一眼,但他垂首没有察觉。

等外面喧闹慢慢减弱下来,他们三人方自雅间里出来。

下面早就没几什么人了,仅有店里的跑堂在整理打扫。志文仍侯在外面,看了陆英雄,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小拍胸口一脸夸李,道:“多亏公子无碍,刚刚京兆府的衙役过来,我还认为公子再次跟人争斗了呢。”

曾青“噗”地笑了出来,陆英雄则是满面尴尬,狠狠地瞪了志文一眼,却没讲啥。

紫苏早听曾府的仆人们道陆英雄年小时在京都是著名的顽劣子弟,整日里斗鸡惹狗,原本认为是谣言,可是看到连他的小厮也这样说笑,显然传闻是真实的了。但不晓得这纨绔公子怎么会突然改变个性,没有再寻恣惹事,竟静下了想法认真读书的。

由于看陆英雄的尴尬样,紫苏此时不便询问,心里只是想着什么时候再看到了,定要好好咨询一番。

出了门后,志文问陆英雄是否归府。陆英雄对他一摆手,道:“不回,被这些人一折空,连午饭都没用,还是寻地儿把肚子喂饱再讲。”

于是三人再一道儿上了车辆,志文骑了马在后头跟着。

正在正午,酒店大半满员,许久方在街头的一个不大的酒馆寻了间雅座坐下。虽然环境设施定是比不上望江楼,多亏菜肴做得算用心,所有人腹里又实在饥饿,因此吃得仍算满意。

吃好了饭,所有人并没有急着归府,闲散地聊上两句。基本是陆英雄在讲,曾青有时插上两句,紫苏仅作是听稀罕,看陆英雄讲得嘴干了,便给他把杯子满上。

等陆英雄讲得尽兴,紫苏方小谨慎地问他道,“你看来,原先那个医生会不会出大事?”

陆英雄愣了下,把喝得稍显沉重的头甩一甩,这方想起紫苏讲的是哪个。先瞧了一眼曾青,他方缓缓讲道:“如今京兆尹苏大人却是个公平清廉的好官员,方刚刚厅里很多人都瞧着,又有很多都是京里的权贵人物,不会让人胡来……”

紫苏听说这方放下心,面上神情也好瞧了点。

陆英雄瞧着,心里暗道多亏没把后面的话讲出来,虽然那医生不损性命,可是进了监牢,再哪里可以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