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陆家老爷

仆人上过茶跟糕点后都主动退下了,崔氏却也不着急讲生意之事,拽着紫苏啰啰嗦嗦地讲点闲话。紫苏都都地回答。

终于崔氏起了要讨论生意的样子,门外突然传来丫头匆忙的脚步声,然后是兰意急切而忧心的声响,“夫人,糟了,老爷再次跟人争斗了。”

紫苏听说一愣,仍认为自己个儿没听对,这个打架的理应是公子陆英雄方对吧。旁边的崔氏只是冷静,再拿起杯子饮了口茶,方站起来问道:“这次又是跟哪个打了?输了赢了?”

兰意难为地答道:“好像是跟老侍郎大人打了,老爷面上被打了一拳,仍在流血呢。”

崔氏眉心一皱,边向外走边小声嘀咕道:“连个老头子都被打了,实在是书生百无一用啊。”

紫苏在屋里听着,不晓得是该作啥神情。而那崔氏刚刚走过去门口,突再回过头来冲着紫苏摆了摆手,笑道:“小季医生快来,跟我一道儿过去瞧瞧。”

紫苏马上有点无措,这类事情,她一起好像不好吧。可是崔氏显然没有给她犹豫的时间,看她仍在发愣,再次拽住她的手。紫苏便这样莫名其妙地走在了崔氏后面,直走过去了前院的大厅。

厅堂里的木椅上,大大咧咧地坐着个大概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想必这定是陆英雄的爹陆信了。此人相貌却是很英俊,眉目深邃,轮廓跟陆英雄有点像,照理讲应该是个很少见的美男。“夫人,”陆信瞧着崔氏,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不顾面上的伤口,十分欢喜前来来拽起崔氏袖子,道:“我今日跟陈老头打上一架了,他面脂涂得太厚又不准人讲,上次一位小郎君于朝廷里悄悄笑他后,被他举着戒尺撵了一街。那小郎君实在没能耐,胳膊都打肿了都没胆下手,我就是不害怕他,今日在他面前翌日讲了,他再因此技又施要打我,我却岂会怕呢,便跟他大打了一顿。那个老头到底动手在先,便是告过去御前我都不担心的。”

崔氏听过去这里居然也有了兴趣,好奇道:“那个陈老侍郎我上次也看过的,确实面脂涂了很多,皇帝每年赐予的胭脂水粉,别人都是领回去送夫人的,他却好,想要一次都涂在面上一般。讲起来,这人也是七十多岁了,怎么仍不愿致仕?”

陆信面露蔑视之色,摆摆袖子,好像要把那老侍郎的模样给摆走,“那个老头子哪怎会愿意致仕,恨不得还多几年多捞些油水。早几年皇帝便让他去致仕,可他不愿意,仍在朝廷上活跃着,直把百官逗得开怀。”

夫妇两人再对这陈老侍郎的各样趣事讲了一遍,有时笑起来,却基本忘了旁边仍有别人。紫苏在旁边瞧着,对陆英雄过去是个终日寻恣惹事的贵族子弟完全也不惊讶了。

两人讲得尽兴,此时想起仍晾着别人。陆信先瞧到了紫苏,讶异地对崔氏道:“这个也是你的外甥女么,怎的原来没瞧到过?”

崔氏笑道:“怎样,这医生是不是跟我长得很像。这个可是了不得,英儿不是老讲曾侯府中请来了个厉害的医生医治痊愈了侯爷一家的头痛之症么,便是这小季医生了。实在不能以貌取人,单是瞧着,不便跟我们府邸里的女儿一样。”

陆信听说,满面讶异,但是并无疑虑,看着紫苏瞧了半天,方喃喃道:“真的是年少有成。”讲完,他再突然想起啥,担心地抓起崔氏手道:“无缘无因此地请医生进府,难道夫人身体不适?”

崔氏到底是妇女,在旁人面前再怎样都有点羞涩,连忙甩开,娇嗔道:“我身体很好,却是你,每日都在外面闯祸。”道着伸出手掐住他下巴瞧了瞧,口里哎呀呀出声,“这仍在流血吗?仅担心再有几日不可以上朝啦,让小季医生给你瞧瞧。”

紫苏听说马上前来道:“敢问夫人此处可是有布条吗?”

崔氏不明白,这方刚刚仍好生生的讲着要为陆信止住血,怎的突然问到布条之事,心里虽然疑惑,口里仍是道:“有却是真有。”讲完,马上让兰意过去屋里寻点布条过来。

兰意迅速归来,手里端着个藤编小篮,里面就放了许多颜色各异,长宽不同的小布条。紫苏并不急于讲解,仅自其中挑了两条一指左右宽的拿给崔氏,道:“请夫人把陆大人的中指尾扎着。”

崔氏不解地瞧了瞧她,没有犹豫,仔细地给陆信扎好。所有人看紫苏这样自信,知道这定为她止血之法,无论相信跟否,一个个都屏住呼吸地看着陆信的面上瞧,竟把他瞧得尴尬不已。

过了不久,崔氏小声问丈夫道:“鼻血可是仍在流?”

陆信眼睛转了一圈,小心地把塞在鼻子里的棉花团扯出来。所有人都对上他的鼻子瞧,果然再没有流血,马上不禁惊叹,纷纷赞赏紫苏实在厉害,却把紫苏弄了个大红面。

由于陆信面上仍有血,那崔氏便让仆人过去厨屋打水给丈夫重新洗脸。紫苏看这,知道这生意今日应该是谈不了了,于是先告别。崔氏也未过于客套,仅讲过两日自己去住处拜访。

出门之时,陆府有仆人悄悄过来,有些尴尬地请教紫苏,讲是家里有孩子不时鼻子流血,久医不愈,不晓得该怎么是好。紫苏问了一下,就叮嘱他给孩子多用点蔬果,再讲了个食疗的方子给他。那个人听之后,认真记下了,方感谢地送紫苏出府。

回到家,小成远远地便来接她,道是今日有很多人来请紫苏出诊,由于紫苏不在,他便让众人明日再来。紫苏称赞了他一下,再变戏法一样自怀里掏出来一袋绿豆糕递给他,直把小成开心得不行。

翌日清晨,天才蒙蒙亮便有人来问诊。紫苏马上穿好衣服洗把面把门打开,外面便站着个十七八大小丫头衣着的女子。认真问了,方知道原来是那日邻居大婶讲过的那一家大户的少夫人吴氏的仆人。

紫苏也没推辞,整理好药箱子,便跟那丫头出门。

途中,紫苏含蓄地询问了点有关吴氏的信息。那位吴氏丈夫姓关,讲是大户人家,实际上也只是个商人,在京里打开几个点心铺,甚有点银钱。那吴氏娘亲家于苏州进行丝绸的买卖,自家生意比关家都大,那时吴氏嫁入之时,抬来的嫁妆便是十几车,因此在家里很是有地位。

可是令吴氏害怕的是,从她嫁过来差不多四五年,但是半点有身子的预兆也没有。夫家虽然重视她,可是关联过去子孙后代,便开始忙乱起来。就在前年的年底,关老太太强迫着关公子收下几个丫头,很快,里面有个丫头居然便怀了身孕。之后也不晓得怎么搞的,那个丫头有身子不及三个月,孩子莫名其妙地没有了。尔后再两年,不只是吴氏自己,便连同那些丫头都再没了兆头,急得那老婆婆头发都白了。

紫苏听过去这里,心里渐渐有了想法,就担心不只是吴氏身体的麻烦,那个关公子方是家里子嗣未兴的紧要。

来到关家,前来迎客的就是少夫人吴氏。紫苏边跟她打招呼,边认真观察,这个吴氏约大约二十多点,长相清秀,皮肤惨白,眼眉间有些惹人怜悯的风情。

讲了会儿话,紫苏便主动为她把脉。不出所料,她体质偏虚寒,再平时爱食寒凉之物,平日里更是不愿动,导致内分泌紊乱,月经不调。紫苏略一考虑,正想开方子,突听见门外一场喧闹……

“玳瑁你这是做啥,少夫人这时正歇息呢,怎的硬冲?”这是刚刚吴氏身旁的丫头声响。

“唔呀,我只是来向夫人问安么。你一个低下的丫头,竟敢拦住我,马上滚开。”

“玳瑁你可是讲笑话,我是个丫头不错,可你也只是个姨奶奶呀。我低下,就担心你也贵气不了。平日里都不过来问安,怎的我们少夫人一睡你便过来。你这是特意跟我们少夫人难为吧?”

然后便是一会儿拉拉扯扯的声音,一会儿,那个喊做玳瑁的便被几个丫头一道儿撵了出门。

紫苏不由得仰首瞧了吴氏一下,她面上更显惨白,咬紧牙关,眼里满是恼怒之色。紫苏心里一突,马上垂首。

吴氏却是突然对她笑了笑,再勉强道:“让季医生看笑话了,府里仆人无礼,是我教育不周。”

紫苏勉强对她点头,不好多道啥。

方子虽然开好,可是按紫苏的规矩,都仅卖药不跟方子的,便道明日自己送药来。吴氏并不逼她,让仆人封好诊金递给她,再让紫苏不必自己过来送,她定会让人来府上取药。

紫苏知道这应该是吴氏不想让别人寻见她的原因,便笑着答答应。

再讲了一会儿,紫苏终于说出来问起关公子的身子来。那吴氏不笨,略一考虑便晓得了紫苏所指,疑虑道:“我丈夫的身体应该没有大碍,玳瑁也是怀过孩子的。”

紫苏不愿对她都说明,便仅道若是是本身不足也会导致流产。

紫苏虽然道得含蓄,可是吴氏是个聪明人,沉吟半天,终于道:“最近天气干燥,丈夫咽喉总有点不适,这样好了,过几日我跟丈夫一同过去府上见您,再请季医生帮忙瞧瞧。”

紫苏点头答应,这方辞别出去。

出门后,紫苏掏出吴氏包诊金的口袋打开一瞧,天啊,果然有钱,居然然有四个银元宝,整整二十两银子。紫苏几乎都傻了,马上想起从前电视里无处不在的不孕不育广告,深深叹气。